38、【第三十七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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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人和人的关系，就是靠相互保守秘密来建立和牢固的，但每一个秘密都是一个筹码，筹码太多有时候会直接坍塌掉的。
艾斯不怕离开调查兵团，他又不是艾伦，没有怀着杀光所有巨人的大志，他也不是阿尔敏，向往踏上未知的世界探险，非要说的话，他和Mikasa更像一些，就像Mikasa离不开艾伦一样，他也有离不开的人。
他不怕离开调查兵团，他怕的是失约于阿尔敏，如果不能够再回来这里，他拿什么实现对离开时对阿尔敏许下的再见的承诺。
感觉到艾斯安静僵直的身体，利威尔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戳在了关键点上，知晓这一点之后他又有些异样的闷。每个人都能选择自己的道路，像艾斯这样为了保护心上之人的也不是没有，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自己终究只能沿着为了人类献上心脏这条路笔直地走下去了。利威尔松开了抓着艾斯的手，墨黑色细长的眸子看着已经平静下来的人，活动一下手腕就走出了房间。
只是这个时候的利威尔不知道，在日后有一天，他也可以为了心上之人献出心脏。谁说人类自私，那必定是因为还没有遇到那个能让你为之献出生命也甘之如饴的存在，遇到了，人人都可以是英雄。
坐在原地的艾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利威尔松开的，当他找回神思的时候就看到利威尔已经远去的背影，想了想他也站起来，擦拭一下额头和脸颊转身也要走，就这么对上了佩特拉惊讶的脸。
“艾斯前辈……”佩特拉咽着口水压压惊，呐呐开了口。
艾斯比佩特拉更快地恢复冷静，继续擦拭干净伤口不再流血，他走到佩特拉面前望着她金色的眼眸问道，“佩特拉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这里的？”
“从……从一开始。”
“你都听到了？”
声线明明是轻柔的，但不知为何佩特拉总能从艾斯那双蓝色的眼眸里感觉到丝丝寒意，她继续咽了咽口水，点点头，“……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虽然不该被听到，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佩特拉要好好保守秘密哦。”
艾斯知道自己的能力是严格保密的，虽然是调查兵团的同伴也不该被除了艾尔文和利威尔之外的人知晓，不过对于平时就亲近的佩特拉艾斯还是很宽容的。当初自己参加壁外调查第二次之后佩特拉就单独找上了他说要谈谈，那时候虽然佩特拉说了很多不相关的话题不断顾左右而言他，但艾斯隐隐觉得，这个心细的女生察觉到了什么一样，可就是不问出口。既然她不问，艾斯也就不说，不过左右还是套出了佩特拉仰慕利威尔兵长的事情，当即两人结成同盟，共同守护秘密，所以艾斯本着对她的信任继续加上了一条筹码，然后越过佩特拉就要离开。
“艾斯前辈，你要我保守的，是哪个秘密？”佩特拉忽然出声叫住了艾斯，这个平日里温柔安静的女孩此刻显得有些紧张，声音都带着颤抖，“是你心爱的还身在训练兵团的那个人的秘密，还是你有着那么神奇的能力的秘密，或者，是你最终还是决定要违抗团长命令的秘密？”
艾斯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不知为何异常认真的佩特拉，轻声笑起来，“佩特拉真的很聪明呢，可是这次你都猜错了。”
“诶？”
“我让佩特拉保守的秘密很简单呐，”艾斯不知道自己笑起来的时候不仅能让男生脸红也能让女生脸红，他湛蓝的眸子带着笑意，直直望着佩特拉道，“不要告诉别人我被利威尔兵长揍了的事，不然很丢人呢。”
说完也不管佩特拉的反应，艾斯就那么离开了，等他的背影在走廊尽头消失了，佩特拉才松一口气，拍一拍自己有些红热的脸颊，懊恼明明喜欢的是兵长为什么看到艾斯笑的好看也会脸红。等到懊恼劲儿过了，她才想起来自己是要往会议室去的，团长交代要开会却没有说是什么事，这会儿已经有些迟了，她放下刚才的事快步往那边走去。等走进会议室，她才发觉更加奇怪，等在里面的人除了韩吉、三毛这些分队长，还有加上她自己的利威尔班以及在团时间不短的几名老兵，加起来几乎是整个调查兵团的精英。
艾尔文看到佩特拉也来了，开口道，“佩特拉快坐好，我有重要的事要说。”
“虽然刚刚进行完壁外调查大家很疲惫，但接下来我要安排一次重要的任务，关于超大型巨人和铠之巨人的斩杀和捕捉任务。”艾尔文的视线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惊异的神情，沉声继续道，“为此召集精于捕杀巨人的利威尔班和擅长捕捉的韩吉分队长，下面开始作战分析。”
佩特拉这才意识到，刚才半懂不懂的艾斯和兵长所争执的事到底是什么了，只是超大型巨人和铠之巨人……她的瞳孔蓦然放大，集中了精神听下去，这是关乎人类存亡的大事，不是一己私欲该左右的。这一点艾斯前辈也应该明白吧……可对他来说放在第一位的真的是整个人类么，这一点佩特拉难得不确定的犹豫了。
其实她的直觉很正确，如果更关心人类存亡艾斯一早就该到调查兵团毛遂自荐，但她不知道的是，也正因此，艾斯不能够违抗命令，现在的他绝对不能离开调查兵团。
训练兵团的夜晚多是安静的，但今天是个例外。宣布完成绩就相当于毕业了，毕业了肯定会有晚会，平时再吝啬也不会在这时候克扣了，虽然晚饭已经过了但准备了不少果汁和低度酒，毕业生总该有次像样的狂欢嘛。在整个晚会的气氛带动下，大多数人都愉快地交流着，一来对拜托了艰苦的训练期高兴，二来对前途又有担忧，比起来前十名的几个都比较镇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着话。莱纳和贝特霍尔德坐在一处，阿尼和让都独自一人，萨沙和康尼有些吵闹，艾伦这边除了阿尔敏和Mikasa还有几个平时关系不错的伙伴，虽然不是前十名但看起来也不那么沮丧，托马斯就是其中之一。
但是当听到艾伦说准备要进调查兵团的时候，托马斯大声叫了起来，“不进宪兵团？艾伦你傻了吧？”
“好不容易进了前十名的……”附和的是霍尔德·亚特兰，当初第一次审核的时候就和艾伦在一组的他很敬佩艾伦的坚韧，但还是不能理解这个选择，在他看来努力进前十名就是为了进宪兵团，已经到手的特权要放弃就太傻了。
被这么多人质疑，艾伦也没有动摇分毫，他低着头注视着自己手里的杯子一字一句地说，“我一开始就决定了，接受训练不是为了去内地生活，而是为了和巨人战斗。”
的确，这一点艾伦从最开始就说过，只是漂亮话谁不会说，大概被当做顺口一说没有被相信，只是没想到这个少年真的是用行动证实了自己的承诺。
“怎么可能赢啊！”和霍尔德不一样，托马斯显得更激动，他本来梦想着能进宪兵团，面对艾伦这样的行为，他觉得不能够理解，也不管自己的声音吸引了多少人的注意，“你也知道有多少万人都被吃掉了，失去了总人口的两成，结论已经很明显了。”
“人类……无法战胜巨人！”
托马斯的话让气氛一下子凝结起来，本来还有说有笑的大家都沉默了下去，的确，结束了训练期就代表着他们已经是一名合格的士兵，在需要战斗的时候都必须拿起刀刃去应对那些庞然大物，只是想到这儿就都觉得沉闷起来，托马斯的话不错，多少万人都被吃掉了，难道还少他们这几百人么？
那时候的玛利亚夺还战人类亲手将自己的同胞送去喂了巨人，整整两成的人口，何止成千上万，可还是那么就没了。巨人从来不可能对人类有任何怜悯之心，在那次战役中失去了唯一亲人的阿尔敏是最了解的了，可是这会儿看着被所有人针对质疑的艾伦，他只觉得一阵难过。
「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就是这样残酷，围墙内的和平比想象的还要短暂……阿尔敏，你要牢牢记住，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永久的和平，只有不断的战争，不管是人类和巨人，还是人类和人类。」
爷爷临走前夜的话还依稀在耳边，阿尔敏用视线扫过所有人的脸庞，一个一个地看过去渐渐都变成一样的——都是人类的私心。赴死之前那么从容，是不是因为已经看透人类的本性，阿尔敏没办法再去亲口问一问爷爷，但他恍惚有了些觉悟。
“无法战胜就认输了吗？”艾伦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几乎在场的人都能听得到，“的确人类一直在失败，可那是因为对巨人一无所知，对巨人采用消耗战一点用处都没有，但在失败中搜集的情报一定能为今后的胜利带来希望！”
不仅是阿尔敏，不仅是Mikasa，不仅是前十名，所有人都在听着艾伦的话。
“我们要放弃牺牲了数十万人换来的战术情报，乖乖成为人类的点心吗？开什么玩笑！我要把巨人一只不剩地驱逐出去，走出这憋屈的墙壁！”
阿尔敏记起来，那本书里讲过的，火焰之水，冰之大地，沙之雪原，外面的世界还有那么多美好没有见识过。他记起来，曾经的不甘心，以及向往，在此刻被艾伦碧绿的眸子的神采再次点燃。
“这就是我的梦想。”
艾伦的话音落了，然后是长久的沉默，直到他跑出去的时候阿尔敏和Mikasa才反应过来追上去，但艾伦跑得太快瞬间就没了踪影，阿尔敏和Mikasa沿着大路一直走才在屋子背面的台阶上发现了艾伦，相互看一眼也坐了过去。三个人现在的样子就像曾经在希干希纳时候一样，阿尔敏轻轻笑起来，看着艾伦问道，“艾伦，你刚刚说的梦想……”
“啊，跟你现学的，不满足墙壁里面，要走出去。”
阿尔敏听着，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砰砰地跳着，愈来愈强烈，然后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喊道，“我也要进调查兵团。”
是了，就是这个，阿尔敏在愣神之中想起来，自己当初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来当兵，自己当初到底是为了什么第一次不认输，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过去的太久，中途岔路太多，他几乎都要忘记这一点最初的梦想，没想到记得最牢的，居然还是艾伦呐。
想到这儿，他轻轻笑起来，虽然坐在他背后的艾伦看不到，但这已经足够让阿尔敏鼓起全部的勇气，在和艾斯重新见面之前，他也要像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一样找到属于自己的志向才对啊！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三十七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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