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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三章 ● 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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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恕把偷来的东西变卖掉,除了给自己留了两百吃饭,其余的都交还给禹爷。 “我目前只能换这么多。” 卑躬屈膝,哈腰示好。
禹爷刚吃过午饭,正在剔牙。“你有困难就说。我们多宽限你一些时间都没问题。你以为你借的那几个小钱我们放在眼里吗。可是,你不能放我鸽子。我呢,就最讨厌人言而无信。”
那禹爷长的是肥头大耳,满面油光。他将牙缝里的渣滓呸地一声吐很远。拿几乎全是眼白的眼睛望着他,强调道:“敢放我鸽子,你是头一个,没有下次了,懂吧?”
“懂的,懂的,禹爷教训的是。”
“你这贱骨头康复得还真快。”
狗娘养的,下手还真狠。好你娘好,哪里康复了。不过这可不敢说出口。 “是的,是的,全好了。”
还了一部分钱,许恕总算是又可以松一口气。从禹爷的地下赌场出来,踱到一家厂区的彩票投注站,买了几张体彩,中了一百块钱。在等待兑奖的时候,不经意听到了身边两个人的对话。
“哟,武哥,好久不见啊!你怎么跑实宁市来了?”
“我把工作辞了,现在跟着我姐夫混。”
“哎呦,裴老爷子要是有了您给他管财务,那真是如虎添翼啊。”
裴老爷子?这四个字立即抓住了他的神经,许恕一下子竖起了耳朵。
“哪里的话。”
“只怕老爷子早就想把你挖过来了吧。”
“其实很早之前我就有想法要跟着我姐夫一起干。只是当时的老板不放我。现在么,是不辞职不行了,我姐夫公司刚刚上市,情形一片大好。公司也不想只做钻石模具,正往其他行业扩张,急需人手,我过来帮一下我姐夫。”
“那是当然,自家人嘛。”
“对了,武哥,你电话号码是多少?”
程武念了她的电话号码,许恕在一旁默记。
“武哥,我还有事。那我先走了,回头请你吃饭,常联系啊!”
那人走了,许恕凑到裴老爷子的小舅子面前,叫了声:“哟,武哥,你好啊!”
程武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他不认识啊,何以人家认识他呢。
“武哥,有时间吗?请你吃饭去?走,这边小餐馆特别多,您对便条。”
裴老爷子的小舅子,又管财务,这个人简直就是老天送来的灵丹妙药啊。有他就不需要许宁初了。他可就是个钱篓子啊。不管怎样,先认识他再说。
“我,我认识你吗啊?”
“确切地说,我也是不认识武哥的。不过,在裴老爷子收下做过事的人,有谁没听过您的大名啊。”
“哦,是么,你在我姐夫的公司做过?”
“曾经是他的手下。”
“他还经常提起我?”
“那当然了。刚才无意听到您和您哥们说话,这才知道您是裴老爷子的小舅子错。我在裴老爷子手底下,经常受他恩惠。难得碰到裴老爷子的亲戚,正巧我买彩票又中了点钱,走走走,吃饭去。这附近小餐馆很多,武哥,您尽管挑。”
几杯酒下肚,两个人又聊起来。
“还以为武哥不会喜欢这种路边小炒店,不好意思啦,最近囊中羞涩,要不然怎么说也要请武哥吃大餐。”
就靠着两百块,和暗自记下的他的电话号码,许恕时不时的和他联系着,也请他吃了好几次饭了。当然这个武哥,大名叫做程武的人,程倩的亲弟弟,偶尔也会回请一下。还称不上朋友,但也算得上是熟人了。
思考了很久,许恕勾画了一个计划。
“禹爷,如果我带个金主到您的赌场上来的话,您看一下,以前您的那些钱,能不能少还点。”
禹爷的手下小喽啰给他点上烟。他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说:“金主啊?我这儿可不缺金主来玩。主要是你能让我赚多少?。”
“绝对是相当的有钱,能让您大赚的。如果您真的能赚到不少钱,能少让我还点钱,我立即把人给您带来。”
“你怎么那么啰嗦,先说我能赚多少。”
“五百万,伍仟万都没问题。他家可有个上市公司,您说能贴多少钱进去。”
“哎哟,看来来头不小。”
“就别说五千万了,你要真的能让我赚到五百万,你欠我的那点小钱我就不要了。”
“禹爷就是豪爽,谢谢禹爷!”
他妈的太好了,就拿这个人当替死鬼,赶紧的呀,搞得好,欠禹爷的钱就不要还了。
禹爷自己有个很隐秘的赌场,他有老千手,有专管放贷的,还有自己的打手。手下小喽啰不少,形成了不同工种,各司其职。
刚被带进来耍的金主会被交到老千手手里。他们会想各种办法让玩的人赢钱。对,没错是赢钱。没有诱饵,怎么能让猎物自己跳进陷阱里面,等猎物尝到了甜头,老千手的作用会更大。他们会让那些有钱的主们输得掉裤子,而输得越多,翻盘的想法就越重,于是与他们只有越陷越深,输得倾家当场,最后会被移交到放贷手那里,因为他们输红了眼,会不惜代价去借高利贷。最后的最后,他们会交由打手来管理。要是不还贷,哼哼,会有好果子吃,等他们被榨干了最后一滴血,就会成为弃子。
要不是当初许恕手里只有个二十万的小钱,否则也会被禹爷瞧上。所以他只能混迹于一些小赌坊或者棋牌室。
2003年六月底,许恕慢慢引诱程武上钩。他刚刚来实宁市工作,亲姐姐程倩把她自己在实宁的另一处住房,一个三室两厅的高级公寓借给他住。他老婆孩子都不在身边,也没有牢固的朋友圈,下了班生大把的闲暇时间,许恕就约好禹爷的老千手经常上他家去打牌。刚开始呢,大家只是赌点小钱,等他适应了,就不断提高赌注。可是不管怎么打,程武的手气好像都很好,简直是非常好,输的次数只有一两次。于是他的胆子越来越大。能自己主动找上禹爷的赌场玩儿了。上瘾的过程很快,谁让他总是赚得钵满盆满。
钱存在了银行或者拿去投资。他其实也是有自己的小九九的。这人可不甘心给别人打一辈子工。想开自己的公司。没关系,先跟着姐夫做,等自己赚了资本以后再说。
偶尔也会去姐夫家串个门。姐姐程倩还经常请他去吃饭。那天是周六,姐姐程倩早早给他打电话,让他下班后来家里吃饭。“吃完饭跟着大家伙一起去看个芭蕾演出。”
“芭蕾演出?我没兴趣。”最近满脑子都是赌钱。
“那是肖永亭的女儿肖潇的芭蕾舞演出,咱一家都去捧场。话说,你来实宁了,他家面子不得不给啊,那就这么说定了。”
程武早早地下班到了,听着姐姐的唠叨,耳朵都要起茧了。“你刚来,姐夫的公司你还不熟吧,有什么事呢,多听多看多问,多为你姐夫着想,多为公司的利益着想。
“这个地方乱的很,交一些好点的朋友,千万别跟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千万别去赌博啊,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都多大的人了,姐姐还总这样。赌博那有什么可怕,自己技术好得很,逢赌必赢。
“真的沾上了赌博,那可就脱不了身了,非得输的倾家荡产不可。姐姐的话你听着啊。”
“哎呀,记着记着。”我不过就是想赚一点自己开公司的资本,万一哪天要是运气不济,开始输钱了,自己就戛然而止,如果真开始输钱了,那个傻蛋还会再赌啊。所以姐姐程倩的话也就一只耳朵进,另一只耳朵出了。
不一会儿,肖永亭和他太太莫岑音也到了,外甥裴少屿也带了个女同学回家。
三中高二年级的学生刚结束期末大考的最后一门考试,许宁初准备吃了饭就去做兼职,却被裴少屿拽上了他的自行车。“我已经给你请假了,快,上车。”
“有你这样的吗?我说过我要请假吗?干嘛?”
“可是我也说过,做我的家教老师,要随叫随到,不能跟我说个不字。”
“是是,我没有说不字的权利,所以,你现在叫我干嘛?”
“晚上肖潇有芭蕾舞剧,请你去看。”那天正好是《卡门》的第二场演出。
“哦,好吧,我还没看过芭蕾舞剧呢。”
到了他家,见过所有的长辈,许宁初把目光移到了那只大肥猫小小许身上。几个月不见,它真的长大好多,也胖了。圆滚滚的身子,毛油光滑亮,再也不是那个无家可归的可怜家伙。它还认得许宁初呢,看见她来,先舔了舔自己的配爪子,然后就走到她脚边,在她的裤腿上蹭啊蹭。喵喵喵地叫。
“现在开饭还早,宁初啊,你先过来坐一会儿,吃点饭前甜点。”
裴少屿妈妈程倩招呼她坐到花园里的一方石桌上。
有钱人就是奇怪,饭前还要吃甜点。
“阿姨好,为什么没有看到肖潇。”她跟坐在自己对面的肖潇妈妈打招呼。
“她呀,她晚上有演出,先去剧院了做准备了。”
石桌上摆着一些甜食。
“这是马卡龙,上次我给你吃的那个。你说很吃的。”莫岑音拿起一只递给自己的女儿。
“我啊,我去看下我家阿姨饭菜做得怎么样了。”程倩起身离席,还不忘朝莫岑音挤挤眼睛。意思是专门腾地儿给你们俩,好好谈。
多年没见她,再见面,女儿都长这么大了。看着她,想着她以前遭受过那么多罪,莫岑音这一颗心就起起伏伏不得安宁。她想拿自己所有去补偿她。
她很想知道她对自己有没有什么记忆,便问:“小时候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她为什么要问她小时候的事情,许宁初一下子警觉起来。难道她知道些什么,正想着怎样回答,那只狸花猫小小许突然跳上了石桌。打翻了放在桌边的一杯燕麦奶茶。浓稠的奶茶汁沿着石桌边缘滴了她一身。
莫岑音从自己的提包里面抽了一包纸巾出来。可是就在她拿纸巾的时候,顺手带出了那张旧报纸,半截在包里,还有半截却露在外面。万素芳给她的报纸,正好露出了许宁初的照片。许宁初眼尖,一下子捕捉到了那张旧照片。那可是她自己,怎能不熟悉。
她怎么会有这么老的报纸,她知道我的过去了?她问我的话是什么意思。无数个疑问在她脑子里面浮现。现在可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许宁初一伸手,把那张报纸顺了过来。她小时候偷过的东西可不少,手快得很。然后把它揉成了团,塞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莫岑音正低着头帮她擦拭衣服,完全没有注意到许宁初的动作,只是看到她女儿不知道把一团什么东西塞到了她自己的包里。
她的衣服脏了,留下了一大片渍绩。“坏猫!”莫岑骂了小小许一句。许宁初却冲它嘟起了嘴,多谢你啦,乖猫,救我出危急,不枉费我养你那么久。可是这个人打着什么主意。许宁初收起笑脸,总之要小心她。
裴家没有女生衣服,莫岑音跑回家,拿了一件肖潇的衣服。一定要许宁初换上。
“这是肖潇的吗?不好吧?”
“没关系的,回头我再给她买。”可怜的孩子,连件像样的衣服也没有,总是穿着这身校服。
吃完饭,他们一起去剧院看肖潇演出。
在剧场里,莫岑音终于发现原本放在自己手提包里面的那张旧报纸不见了。仔细回想,去裴家吃晚饭之前还在,这期间包不离手,也没有打开过,唯一一次打开就是女儿衣服弄脏了,她拿纸巾。细想之下,许宁初曾把一团什么东西仍进了自己的背包,很可能是她拿了那张报纸。这孩子,唉,如果是她拿走了倒也没关系。
芭蕾舞表演结束,肖潇在后台换了装出来,在剧场外面等待的所有朋友中,她一眼就看到了许宁初。她穿着一件真丝的碎花小洋裙,跟自己的那件一模一样。
许宁初赶忙解释。“我的衣服弄脏了,你妈妈,也就是莫阿姨拿了你的衣服给我换上。”
每个人对自己的东西都有领属感。自己的东西就这样被后妈拿给别人,问过她吗?把她当空气么?当下就很不开心,扁着嘴再不发一言。
裴少屿一眼就能洞察肖潇为什么不开心。“明天我去给你买件新的。”
金乘四也知道女神不开心,就提议说,“大家一起去k歌吧。肖潇辛苦了,带给大家这么好看得芭蕾舞剧,又为儿童福利院筹了不少善款,都为她庆祝一下。”
所以他们的结论就是大人们回家,他们要去唱k。
许宁初准备回学校,却被裴少屿叫住。“上车,不要拒绝我,不能跟我说不字。”
“我再不回去就要管宿舍了。”
“唱通宵啊,明天早上回去宿舍门就开了。”
“可是我不会唱歌。
“上车!”
许宁初只好乖乖听命。
程武当下就告别了,他还想去打两圈牌。
莫岑音还是很不放心,站在原地,看到女儿被裴少屿拉上了一辆出租,忍不住大叫。“少屿,照顾好我女儿……”一时间没注意脱口而出了,只好圆回去。“好好照顾我女儿肖潇,当然了,还有许宁初,照顾好她们。”
谁是你女儿呀!坐在的士的后排,肖潇在心里气呼呼的念叨。就因为一件事情,所有的好心情都磨灭。
金乘四说了一个KTV的名字,的士启动。确定一起去唱歌的人还有不少,他们的车就跟在金乘四那辆车的后面。
出租车穿入一个隧道。车子刚开进这个长风隧道,许宁初觉得有些不适,隧道上方的灯是那么的刺目,她好像很害怕这个地方。接着整个人便飘渺起来。
裴少屿附在肖潇耳边轻语:“怎么啦,还不开心?”
身边的许宁初努力得想要撑开眼睛,可不知道怎么意识模糊,不听使唤。裴少屿只感到有人倒在了自己的腿上。
“喂,你怎么啦?”
许宁初毫无预兆地晕倒。裴少屿再也顾不得肖潇是怎样回答他的。“司机,转去这附近最近的医院。快快!”
“等一下。”今天晚上的主角是肖潇。金乘四不会让任何人挤掉她主角的位置。“我带她去医院,你跟肖潇他们去唱歌。”司机也不知道听谁的好,只好把车停下。
金乘四下车,打开后座车门,裴少屿用公主抱,把已经昏迷的许宁初抱在怀里,撞开拦路的金乘四,跑到了大马路上重新拦车。
既然金乘四还想要去唱歌,那就让他们去吧。他重新打辆的士便是。“我送她去医院,你们去唱歌吧不要管我。”
金乘四很了解肖潇,他看了一眼她,她坐在车内,整个人的阴云密布,快要哭了。
“肖潇心情不好,她需要你陪。”
“有你陪也是一样的。”
可是,这怎么能一样呢。
“你喜欢她?”肖潇也下了车,走到裴少屿跟前问。
这种时候了,人命关天,他哪还有心情回答这些。有一辆空车经过,司机打开了门。裴少屿正要上车。肖潇却挡在了车门前。“回答我!”
“什么啊?”
“你喜欢她,对吧?”
时间好像空白了那么几秒。然后肖潇听到他的回答,简短有力的回答。
“是的。”
看着他进了的士,绝尘而去。她的心一下子豁开了一个口子。有风忽忽地灌进去。
她很难过,黯然回到车内。本来心情就不好。裴也知道,可是……想起去年的某一天,裴少屿也曾那么紧张地抱着她在校园里面飞奔。那时候她曾经问过他,“你喜欢许宁初?”被她的裴轻易地否定掉了。可是他今天,他毫不回避,直接告诉她他喜欢许宁初。看得出来,裴越来越在乎她。比在意她还要在意许宁初。不愿陪自己去唱歌却要陪着她。
把许宁初送到了医院,裴少屿又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说了许宁初突然晕倒的事情。裴老爷子不敢怠慢,又告知了莫岑音这件事情。
四位当长辈的立马赶到医院。
“怎么啦,怎么啦?”
守在病床前的裴少屿嘘了一下,做了一个“要小声”的动作。
拉着他们出了病房,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就是,车开到一个隧道里面,她没有任何预兆的就晕倒了。医生做了一些检查,并没有查出什么异常。只有等她醒了再做仔细的检查。”
莫岑音抓住了一个看似不起眼的信息。车开到了一个隧道,隧道。
“你说车开到了一个隧道,什么隧道?”
“长风隧道。就是长风公园附近的那个隧道。”
原来如此,莫岑音觉得她找到了答案。长风,长风,连她都害怕那个隧道,更何况宁初了。如果身体上没有什么大碍,肯定是小时候的事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
当下,四位长辈都守在病床边,直到早上五点多钟,许宁初醒了。她被带去做全方位的检查。除了有胃病,一切正常。
最后,院方请了心理科室的医生跟她聊天。那是莫岑音的建议,当然,她事先把她所知道的事情,十二年前的那段往事和心理医生说了一下,又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下。
良久,心理医生走出病房,跟守在病房门口的几位说了一下他的想法。
“是一种心里障碍,害怕隧道,或者说晕隧道。至于具体原因吗……”医生自然是知道的,但是莫岑音在一旁冲他轻轻摇头,他会意,“具体原因不太清楚,她本人也交代不清楚。我猜测可能是过去的某一件事情造成的,她潜意识里对隧道的害怕,产生心理障碍,以致于晕隧道。”
“晕隧道?晕隧道是神马?好吃吗?”
谁也没注意金乘四金鑫竟然站到了他们的后面。他嬉皮笑脸地说:“我还以为是什么绝症呢,急性白血病,血癌,XX综合症,遗传性YY。还好不是。
“你不说话会死啊?”
他勾勾手指头,把裴少屿叫到了一边。
“你以为我来医院找你就是来说玩笑话的?打你手机又不接。”一下子又严肃起来了。
“我没听到。”
“肖潇喝酒喝了一个晚上。你撇下她,还当着她的面说你喜欢许宁初。”他把双手插在裤兜里,鼻子里重重地出着气。“我们没办法劝她,他根本不听我们的,喝得烂醉,还哭喊着你的名字。还是你去接她吧。”
“你跑到医院来,那她身边还有人陪吗?”
“有的,吴彩蔚她们好几个女生陪着。”
裴少屿回头又朝许宁初的病房看了一眼。
“你能快点吗?她暂时也死不了,不好意思,我说话就这么难听,可是,如果肖潇有个什么事情。我绝不会饶过你。裴少屿。”金乘四一向是嬉皮笑脸地人物,平时也管他叫裴花哥哥,今天是真的气大了,为了肖潇。
他跑到那家KTV时,肖潇正蹲在马桶上狂吐。浑身滚烫。吐了不少,爬起来却又叫着酒酒。“别喝了,对不起,我来晚了。”裴少屿从她手里夺过酒瓶。发了一个晚上酒疯,谁也不听的肖潇此刻立即被驯服了。他看到她的眼里滚落两行泪,然后她便整个搂住了她。
吴彩蔚还有两个女生帮着裴少屿把她送了回去。不敢让肖叔叔知道,怕他怪罪,裴少屿把她接到了自己家里。安顿她睡下,睡在自己的床上。
医院这边,莫岑音买了早餐,又是各种嘘寒问暖。
让大家为他担心,许宁初很过意不去。最让她不安的是她花掉的治疗费和检查费。她坚持说自己没事,可是裴叔叔非要她做检查。
“那,我今天在医院里产生的费用,还是从我的薪水里面扣吧。”
裴诚笑了笑。“我还想求你帮我办事儿呢。你要是能帮到我呢,这点医药费啊,裴叔叔还出得起,不要你还的。”
“什么事?”
“那就请你暑假这两个月搬到我家来住。可以吗?我家那逆子这段时间,功课还是有所进步的,放假了,怕他玩疯了去。如果你能住到我家来,每天帮我抓抓他的暑假作业,再有计划的帮他补习补习,我就感激不敬了。”裴诚完全不提三中宿舍装修许宁初必须搬家这件事,即应了莫岑音的照顾她女儿的要求,又给那孩子留了脸面。
正好自己无家可归,眼看马上要到搬迁截止日期,本来还想去投靠颂如姐。既然如此,则不用去打扰她了。裴家有钱,那么就先倚仗这棵大树,解燃眉之急。于是她便点头接受了裴老爷子的好意。
“那就这样说定了,医药费算在你裴叔叔身上。”
裴少屿再次回到医院时,已经是早上八点。许宁初执意要出院,大家正在给他办出院手续。
“正好,我要去上班了,你妈累了一个晚上,要回去歇一会儿。我让你肖叔叔带着她回学校收拾东西。她已经答应搬到家里来了。”
“就现在搬。”
“对,就现在。你也去吧,帮她搬下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