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五章 ● 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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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暖不知，春秋不觉。曾经的裴家少爷裴少屿，如今是个囚徒。
他本该就有的恣意却抹杀在手铐上，在他的方寸囚室里。这漫长得折磨是悬崖边的绝望已开出了花。
他用他全部换她晴空万里，可是这样的付出似乎一文不值，她现在很幸福吧，已经把他给忘了吧。失望了一次又一次，可每次狱警通知他有人探望，他还是不免心内生出期许。也许这一次她会来呢。
期冀过后又是漫长的绝望。
这一次，母亲，肖潇，吴彩蔚、余叔叔一家来看他。
母亲说的话在他的耳畔飘过，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终于忍不住抬头问：“她怎么没来？”
程倩听到这话心内凉了半截。她知道他问的是谁。自己这傻儿子怎么还惦念着她。“她怎么会来。她就是个冷血的女骗子。妈妈早就告诫过你。可是你不听，你还为她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妈妈心痛，妈妈替你不值。以后别再提这个小贱人。”
“妈，她不是。”
“什么不是。你现在还没看清楚么。她接近你就是为了利用你。”程倩本不想提许宁初这烂事儿，她知道儿子仍在意她，她不想刺激身在囹圄中的儿子。可是她实在是太气愤了，所以脱口而出：“少屿啊，就说你为她付出了多少。她不知恩图报就算了，简直是忘恩负义，你没了利用价值，她就把你抛到一边。她现在为了钱给别人当了情妇。前后两个男人啊！”
他望眼欲穿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感觉有只冰凉的手狠狠捏住了他的心，越来越紧，要捏碎了。他曾幻想过很多种结局却没想过是这一种。
身后的吴彩蔚想上前去为秦允离辩解。可是跨出一步又停下。她不能去辩解，秦允离特意叮嘱，不能透露她的真实意图。肖潇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显然和她想的是一样的。
程倩还在宽慰着儿子。可是所有的声音都模糊了，他的听筒掉落在台面上，他垂着手往看守所内室走去。程倩看着他的背景只觉得凄凉。希望儿子能够从这段阴影里走出来。
可是他程倩太高估儿子了。这次探望后第三天，监狱方来了电话，裴少屿不安分，闹出了动静。他因为一点小矛盾就把他的狱友揍了一顿，把人家手都打骨折了。这一次打人事件导致裴少屿直接失掉减刑资格。他入狱后第一次碰到减刑考察，看守所里一半以上的服刑人员都获得了减刑，儿子却与之失之交臂。
他脾气暴躁肯定与许宁初的事情有关。程倩重重地叹着气，着孽缘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城市另一边，秦允离的情妇生涯似乎要到头了。她的寄主顾崇江和他的原配夫人和好如初了。
秦允离刚认识顾崇江的时候，那是2005年的年底，他和太太因一些矛盾分居了。就在他和妻子分居闹离婚这段时间，秦允离趁虚而入。
可是时别一年，事态又有了新的发展。为了利益，顾崇江和妻子和好如初。毕竟顾崇江就职的公司是他老丈人的。在入赘之前，他一穷二贫。如果离婚，他会被打回原形的。
还是前途重要。在钱的召唤下，顾崇江回归家庭。
是时候离开寄主而独立了。秦允离从别墅搬离的那天，吴彩蔚帮她来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秦允离的私人物件不多，唯一占重量的就是她的书。
顾崇江的太太也来了。“这是给你的青春补偿费。”她把一叠钱甩到了她的脸上，红色的钞票哗啦啦地落了满地。羞辱这贱货让她心生快意。“拿了就赶紧滚出去。”
秦允离蹲下身子一张一张捡起来。她需要钱，本就是为了钱可以埋葬廉耻的人，所以即便此刻卑贱成狗，她还是一张张把钱捡了起来，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直到最后一张纸币揣进自己口袋，秦允离推着自己的箱子，正准备滚出了顾崇江的别墅。顾太太挑着眉用鄙视的眼神。“站住！就这样就走了？”
“我知道您宽宏大量，就当便宜我这个小人吧。”为了她的目标，秦允离不介意低声下气。
“我可以原谅你一次，毕竟我和我丈夫也出了一点小问题。可是这已经是底线了。如果还有下次……”
秦允离知道，如果她不表个态，要从这里安然走出去没那么容易。于是只好在她说出更恶毒的话之前发了个毒誓。“我会离顾崇江远远地，此生再不见他，不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顾太太到底宽宏大量，听到她这样的表态，挥挥手让她滚了出去。
走出别墅群，秦允离拖着箱子上了公交车。还好她还有一处栖身之所，她的小阁楼。
“不至于吧，马上要当大老板的人，还这么抠。害得我也只能跟你坐公交。”吴彩蔚故作诙谐地说，她想要帮她扫除她心里的阴霾。高中三年，两人同窗也斗过不少回合。吴彩蔚深知她是以牙还牙的人，受这些屈辱都是为了裴少屿。
“我把车卖了。正是因为要办厂了，所有能变卖的东西都卖了，从现在起才开始真正吃苦受累了。”
“所以，你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那我就去跟肖潇说，她那边可以行动。”
“好。”
“对了，我件事儿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裴少屿他……”
“他怎么了？”秦允离半扭头紧张地问。
“他对狱友施暴，失去了减刑资格。”
秦允离不说话。
吴彩蔚继续说：“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吗？还不都是因为你啊。”
“我？”
“是啊，据我猜测，是因为程倩跟他说了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
“就是你给人当情妇的事情啦。”
“嗷。”她轻吟一声，心却狠狠跌宕了一下。他终究还是知道了。
“话说，你怎么就一次也没去看过他呢。她们都说你狠心。我知道不是，你为他做了这么多，却不想让他知道，也没有去看过他一次。”
“最近的一次探监时间是什么时候。”
“下个星期五——话说，你终于想要去看望他啦。”
是啊，终于要去看望他啦。
他们都说她没来看过他。又有谁知道实际上她每天都来的。是的，每天都来，风雨无阻。每次来都是站在看守所对面的那株大栾树下面。抬起脚又收回来，徘徊良久，最后离去。看守所大门的保安的样子，看守所的格局都画在了她的脑子里。可是她没有勇气进去。寒来暑往，大栾树，花开了结了果，红色小灯笼落了一地，树叶黄了又绿。她每天都在的，她只是没有进去过。
探监的日子，出入的家属额外地多。她躲在那颗树后面等着程倩，肖潇还有余忠明一家都走了以后才走进去。
那是秦允离第一次走进这看守所内部。这也是裴少屿第一次等到她的探望。可是那曾经的期盼已经化为乌有，她的脸让他心生厌恶。心是颤抖的，手也是颤抖的。
“还来干什么？”
“来看看你啊。”
“不用了，我很好的。你既然忙着当……”
情妇这两个字是多么恶心的字眼，秦允离也可耻这样肮脏的自己。可是她也没有办法。“没有！”她大声地否认，在他说出情妇这两个字眼之前。声音大得让旁边的人纷纷侧目。同时，激动让她额上青筋暴起。再次对裴少屿说谎是她不想的。她恨她自己又骗他。可是她必须骗他。为的是让他安心，让他在看守所里乖乖的，这样才能获得减刑。
“我没有。那是你母亲诬陷我！”
“我还可以相信你吗？”
“你一定要相信我。这是真的，我忙着读书呢，我知道你母亲对你说了什么。她讨厌我所以故意诋毁我的。我真的没有。”
“那你为什么都没有来过。”
“我这不是来了么。你一定要相信我。请你一定要争取到减刑，早点出来。少屿，我会等你的。”
用一个谎言再次给予他希望，可是这个根植于谎言之上的的希望，也只能结出有毒的种子。
秦允离知道，他们轨道分了叉，便再也会不到从前。她能给他的，只有拼死的守护和那有毒的希望。她从看守所出来的时候，内心的波澜尚未平静。你一定要好好的，早点出来。
裴少屿已然信了她的话。秦允离说什么他都信。他喜欢那句“少屿，我会等你的”。七个字，简短无比，却情深意长，为他注入了盛大的温度与力量。
接下来，秦允离与肖潇里应外合，裴家的那块地又被程倩授权寄放到了拍卖行。
拍卖行组织了一场实地参观，带着所有感兴趣的买家。秦允离请了吴彩蔚一同前往。原以为潜在买家会不少，没想到只来了寥寥数十人。不过有这数十人，秦允离已经感到了很大的压力。沈通派来的人也在这些人里面。秦允离戴着大副墨镜默默跟在介绍人员的后面，小心地观察这沈通派来的那位负责人。
他们跟在讲解员的后面进入了尘封已久的旧厂。
快三年了，秦允离再次踏入裴叔叔的这家工厂。想当初这里是这里曾是机器轰鸣，员工繁忙的景象，如今繁华不再，停歇下来的机器上，随手一摸，手上都是灰尘厚土，蛛丝结梁，人去楼空，不好凄凉。
解说员给大家做讲解。“这块地是连同厂房和机器一起买。而这些机器是倒闭的裴氏集团的原董事长兼老总裴诚先生于2004年年初才翻新的，现在是很脏，清扫干净仍旧是是目前国内外比较先进的机器。买了这块地的话，请了员工就可以开工了。光这块地皮的话，我们估价就超过两千万了，再加上这些机器，会远远超过三千万，而我们的起拍价定得很的……”
离开顾崇江独立出来之时，秦允离手头上就有六千多万，跟着两位商界大亨也不是白跟的。
从他们那儿套来的钱她也拿去做了些投资。跟着他们买了些股票期货什么的。收益还不错。是以，她所囤积的资产足以让她盘下这片厂房。可是，衡量所有的买家，沈通此人是个劲敌，他是个老商贾了，实力庞大。况且他有这个心买这块地，就不会让这块肥肉给溜了。
这对手难对付啊，可是秦允离，你一定要碾压对手。
吴彩蔚看出了她的忧虑，附她耳边小声道：“要不，你先去会会他，探探底。”
吴彩蔚变聪明了。她已不是从前的吴彩蔚了。吴彩蔚口中的他指的就是沈通。秦允离点头，她正有此意。
虽然秦允离为了这个裴叔叔遗留的旧厂可以倾其所有，可是她的预算是只花三千五百万，剩下三千万要作为创业前期资本。可如果沈通和她竞价，超过了她的预算，她就要另作打算了。还是要知彼知彼，未雨绸缪才好。
沈通的公司来了位不速之客。点名要见董事长，却又没有预约，只说是为了裴氏的旧厂而来。
秦允离？当秘书报了这个名字之后，沈通颇为惊讶。这个女人他甚有映像，前后被两位实宁市商会会长包养过。为了裴氏旧厂而来的商会会长的情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请她进来吧。”
秦允离单肩跨了一个包，她被剪断了的头发又长长了。
“沈总，我今天来是和您谈判来了。”
沈通见过秦允离几次，谈不上有接触，况且她开门见山说是来谈判的，这让沈通颇为意外。他做了一个愿闻其详的表情。
“您买不到裴氏的那个旧厂了，不如直接退出吧。”
“哦？这话怎么讲。”
“因为有位商家是志在必得？”
沈通还是摸不着头脑。“您是说有位商家想要那个厂房？谁啊？您是说顾崇江吗？您今天是代表他来当说客的？没想到啊，会长也对这行感兴趣哈。”
秦允离指了指自己。“我代表不了他。我说的那位商人是我自己。”
她不就是顾崇江的情妇么，商人？沈通哑然失笑。“您也要从商了？”
“是的。”
“诶，你要想投资啊，我给您介绍些项目，十拿九稳的赚，我现在集团公司就有好几个这样的项目。要不……”
“我不想投资，只想创业，不巧的是也看上这个行业了。不光会和您抢这块地，以后见面就是同行了。”
“就算您想要做这个行业，也没必要买这么大的厂房。谁能一开始就能做到这么大，您租个小厂房，慢慢发展不好么。”
“不，我就看上裴家的这个厂房了。非要不可。”
沈通觉得这个人甚是神秘，不是不懂行就是另有所图。总之，没有哪个商人傻到一开局就出大牌，这不是堵死自己的后路么。万一某一个环节周转不过来，就是血本无归。
“沈总你的事业如日中天。按理说我这要求确实不合理。可是以沈总的财力，随意去买栋厂房，也是一样的赚啊。”
“这…，这真是您看上的，不是会长看上的。”
“我说了，是我自己想要创业，这与会长无关。况且，现在我与他也已无任何关系。我是认真的，非常想要，您不能考虑么？”
“那，那就不好办了。大家公平竞争吧。”
“竟然您这么说，我也先把话撂在这里。我是不惜一切代价的。即便超出预算也要得到。可是对于您来说，不应该把利益放在首位的么。我还是那句话，求您退出。回头我有好处一定忘不了您的。”
“这正是我想跟您说的话。您都不让，我更不会退出了。”
秦允离知道沈通是看上那机器了,她还想试探试探他。“这样看来，大家只能斗一斗了，那就意味这我们中有一人必须以高价才能拍到那块地了，说不定是多出预算两倍的价格……”
“那也没办法不是。”
秦允离心里有万千的担心。万一超过了预算，后续投入资金匮乏，要怎么办才好。最好的办法还是让这个威胁消失。从沈通的公司出来，秦允离一路上都在思虑，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闯了红灯，车擦着她的身体呼啸而过，她遽然清醒，忙退回人行道，同时也想到了应对的办法。让顾崇江出面来压沈通。刚刚与沈通的对话中，沈通多次提到顾崇江，显是对这个商会会长颇有几分顾虑。
想到这里，秦允离决定立即行动。她的手指正要按下拨号键，却又想起自己的那个誓言。她答应了顾太太，再也不见顾崇江，否则就不得好死。可是……
管它呢，为了裴少屿，死就死吧。反正她是贱女人，什么恶心的事情她没有干过。
电话通了，秦允离约顾崇江在了一家酒店见面。他来了之后，她委婉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顾崇江面露难色。“我没有这么大的权力。”
“你可以的，你是商会会长，他需要倚仗到你的地方还很多。只要你能帮我，开口让他退出竞争，我想他一定会考虑的。”
“可是，允离，商会会长只是个虚职，你跟着我很久了，应该知道，何况……”顾崇江转了一个话题。“我平时给你的东西啊，钱啊，也不少了。你的存款应该也是在8位数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一定要买的话也买得了那块地。”
“是。”秦允离实话实说。“我确实买得了。和沈通竞争，我也很有胜算。可是这样一来，难免超了我的预算。我一步一步都已经计算好了，谁也不能破坏。我想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她的目光里透出一股坚韧与狠劲，是顾崇江不曾见过的秦允离。
“你何必要那块地呢。你了解那个行业么？你想要自立门户可以从一些收益好成效块的行业入手，先做一些小买卖吧，我可以给你介绍。”
“用不着劝我，我心意已定。我就是想要裴家的那一块地。我就想做裴家曾经做过的那个行业。”
所有正常人的反应都是一样的。“你哪怕就是要做哪一行，也没必要买那样大的一块地啊。适合做厂房的地到处都有，我回头帮你留意一下。聚沙成塔，哪个商人发家都是从小做起的。你的资金投入太大晚一周赚不过来呢。” 顾崇江柔声道。可是他错了，秦允离不是一般小女生，不是哄哄就行的。
“就是怕周转不过来才来找你的。总之，我非要拿快地不可。”秦允离是真的不会撒娇，可是为了钱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嘟着嘴，晃着身子。努力地眨着眼睛卖萌。
顾崇江沉吟了一会儿，正要开口之时，酒店的门从外面用钥匙被打开了。门外站着顾崇江的太太和一脸无可奈何的酒店经理。
顾太太看到酒店里的两人立即暴跳起来，冲过去拽住秦允离的头发，顺势摁住她的头往墙上撞。嘴里骂着“臭婊子！”
看来这事儿得晚些时候再说了。秦允离不想纠缠，也无法解释，只想脱身，她试着招架，无奈顾太太缠得太紧，两人一直扭打到楼梯口。
她的原谅换来这个臭婊子不要脸的纠缠，顾太太怒火冲天，只觉得不能饶了秦允离。在楼梯口，她抬起一只脚狠狠踹到她的肚子上。
秦允离失衡，整个人向后仰倒，顾崇江想要拖她一把，左手已经触到她指尖，可是此时顾太太又伸手猛推了她一下。“去死吧！”
秦允离滚落楼梯。
楼梯间的拐角处放置着一些保洁用具，其中有一把坏掉的棕榈扫帚，扫帚上的木楔子早已脱落，不巧正好扎在了秦允离的咽喉处。她整个人因疼痛失去了知觉。
“你干什么啊！她找我来不过谈了一点事情，我说过绝不会再对不起你。”顾崇江一边呵斥太太，一边赶过去抱起秦允离将她送往医院。
秦允离醒来的时候，诺大的病房里面只有吴彩蔚。她环顾了一周，看到这么精致的病房，赶紧把自己手背上的针头给拔了。
她可没钱生病，更没钱住这么好的病房。
“哎哟，你给我乖乖地躺着，别乱动！”吴彩蔚招呼着她。
我要出院！秦允离蠕动着嘴唇，嘴里没有传出任何声音，只感到喉咙隐隐作痛，脖子上方下巴的地方缠着不少绷带。她再次试图说话，咽喉仍是哑然。
“行了，你就安分点吧。那么长一根木棍戳到了你下巴，伤了咽喉。医生担心说你可能失声。还真是的，担心什么来什么”
失去发声能力会给生活带来很多不便。苍天啊。什么时候能好呢。她张开嘴只有疼痛感。还真不能适应自己已经失声了。秦允离只好拿出手机，打出几个字。“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好。”
“能不能好还不一定呢。也许修养两三个月就能好，也许这一辈子就不能再说话了。”
好吧，算了吧。当个哑子也没什么不好。“我要出院。”出了一会儿神，秦允离又在手机上敲出几个字。
“姑奶奶，你还没好呢，就出院。你别担心那钱好吧。顾崇江都已经给你预付了医药费了。”
秦允离只好听吴彩蔚的话，安静躺下，欣然接受吴彩蔚的照顾，在医院里慢慢养伤，希望能治好嗓子。在嗓子恢复之前，她只能靠纸笔书写代替说话，或者在手机上书写。
顾崇江在把她送往医院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求他办的事情不仅没有着落，自己却还遭殃弄成这个鬼样子。裴氏旧厂的拍卖已经近在眼前，秦允离忧心忡忡。她在纸上写下“顾崇江把我送到医院来的时候都没有说什么吗？”
“没啊。就说你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被顾崇江的太太从楼梯上推下来的。”秦允离在纸上写到。
“什么？她太过分了。我说呢，好端端地怎么会从楼梯上摔下去。她发疯了啊！”
还能为什么呢，是她自己犯贱。
“没什么，过分的人是我。我给她男人当小三，那天又主动约他男人，她这样已经算客气的了，怪只怪我自己，心机婊。”写完，举给她看，指着心机婊三个字，又指指自己。
那个时候，“婊”这个字开始在网络上流行起来，各种含“婊”字的词语也渐渐出现了。吴彩蔚有的时候觉得自己真的看不懂秦允离。她这个人太怪了。真的，网民都用这个污秽字眼招呼对方，从来没有见过有人骂过自己“婊”的，这人得多么狠心才会这样说自己啊。那一瞬间，吴彩蔚真的替她心疼。
“你别这么说。不过，当时你从顾崇江那儿搬出来时确实答应不再见他，你又何苦约他呢。”吴彩蔚刨根到底。
秦允离把原因写给她看。很简单，还是为了那块地，还是为了裴少屿，才弄到现在这个样子的。
秦允离和上眼睑，她难过顾崇江都没有来看过来。自然，她拜托他的事情，他是帮忙了。
“既然沈通不肯退出，大家就斗斗看。不过，你不用担心资金的问题了。”
“你有办法”她写道。
“人多自然力量大。大家一起总有办法的——在你昏睡的这几天，我给替你办了件事儿。”
吴彩蔚正说着，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三个人。
看到他们，秦允离心内一暖，喜笑颜开。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五章 ● 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