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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第 86 章 ...

  •   何小楼不知道秦淮究竟昏迷了多久,在这样的一片混沌中,她什么也看不清,没有日月交替,没有斗转星移,没有时间的概念。
      她在不远处找到了昏迷中的凌漠和空冥子还有应苗儿,没过多久他们就都醒过来了,只有秦淮依旧还在沉睡。
      若不是还有呼吸,身体不时抽搐一下,还有那时时紧蹙的眉头,她真担心他的元神又已离体而去。

      好在这里虽然诡异,但居然灵气浓郁,这段时间,何小楼觉得功力慢慢恢复了不少。
      终于,在她觉得再等下去自己头发都会白了的时候,秦淮醒了过来。
      “大师兄?”何小楼有点担心的看着他。
      “无妨。”秦淮摆了摆手,微蹙的眉头放松:“原来如此。”
      “什么意思?”何小楼问。
      她总觉得秦淮好像有哪里变得不同了,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威严而神圣的光辉。然而,只不过是昏迷了一场,怎么会这样呢?

      “小楼,你还恨我吗?”秦淮忽然盯着何小楼,认真的问。
      何小楼吃惊的望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
      她想了片刻,轻笑一声:“有什么好恨,我如今知道当日你跟应苗儿并非仙侣,是我自己一时被嫉妒蒙蔽才会心魔暗生。”
      顿了一下她又补充:“更何况,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我又不是不知道。”
      这话带着种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怨气,秦淮忽然就笑了:“以前是我不好,后来我也明白了你的感受。如果……如果你还愿意,以后就做神主夫人。”
      “什么?”何小楼迷茫。
      秦淮拍了拍她的脑袋,转身叫了凌漠几人过来。

      “十万年前神魔大战,神界损毁,众神殒落,这殒落的众神并没有全部魂飞魄散,有不少元神遁入人间。因金身被毁,元神又无人指引,因此丧失记忆,一次又一次沦回,作为凡人度过了一世又一世。”他语气平静的说。
      “你是说?”凌漠挑了挑眉。
      秦淮笑了笑:“清野太心急,想尽快将我们消灭,因此动用了神器玲珑乾坤碗,吸尽我们的功力然后将我们甩入这混沌之地。他以为这里已经损毁,将我们功力散尽丢到这里,便可以永远困住我们。但他不知道的是,这里虽可以困住迷失之人,绝无逃生可能,但对于自小在这里长大的人来说,即使它已被损毁,可那种熟悉的氛围,浓重的灵气,还是能刺激深层记忆的回归。”
      “于是?”凌漠问。

      “于是我想起了一切,虽然还不能完全恢复昔日功力,但只要能找回神器,打败清野应该没有问题。”秦淮说。
      “把青元鼎取来?”何小楼瞪大了眼睛。
      “青元鼎不是乾坤碗的对手,就让它留在秦山,永远守护无镜门吧。”秦淮叹了口气:“它昔日得我点化方成神器,后来化身清元和尚随我轮回,待我飞升仙界,又化身神器替我守护无镜门,倒也算是有情有义了。”

      “那到底要怎么去寻找你的神器,又怎么从这里出去?”一直不出声的空冥子忽然开口。
      “不需要出去。”秦淮微笑:“这里是被毁掉的神界,神器就在这里,找到它,我便可以恢复功力,还三界以太平,重建神界。”

      寻找神器,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难,那浓而粘的雾气让人举步维艰,每一步都迈得困难无比。
      当初凌漠三人仅离何小楼一步之遥,她都费了好多天的功夫才找到。
      好在,随着时间的增加,他们功力恢复得越来越多。
      而且秦淮记忆恢复后,功力也大增,他每一次运功,都能将那片大雾逼退丈把远。
      “这里到底有多大?我们就这样没有目标的乱找吗?”应苗儿皱眉。
      “并非没有目标。我与它有感应,知道它在哪里。”秦淮说。

      他们用了三年的时间,终于找到神器天地造化盘,然后又用了一年的时间来恢复它的神力。
      在这期间,何小楼和凌漠空冥子应苗儿也纷纷找回了深层记忆。
      何小楼便是小花精,凌漠空冥子和应苗儿都是神界的神。
      其实不管人间的修真人士还是仙界的仙人,凡有所成的,大多都是昔日殒落的众神转世,只是,十万年到底还是久了些,神界既已彻底被毁,他们的记忆自然无法恢复。
      清野偷了无镜子的修为,率先修成半神,最先恢复部分记忆。

      他用了很久的时间偷偷溜到被毁的神界找到自己当初的法宝,其实如果能留在混沌的神界,他的修炼进度会更快。
      但他贪恋权势,也自恃诸神除他之外无人恢复,三界无人能超越他,所以便放心留在仙界做了仙主。
      他以为将秦淮等人功力废去扔到混沌的神界,就不足以构成威胁,谁知即使修为被废,在神界也可以恢复,他千算万算竟算错了这一步,反倒推了秦淮一把。

      又过了两年,秦淮终于彻底恢复神力。
      天地造化盘飞出,浓雾飞速退散,山川大地露出它的本来面目,万物复苏,草木茂盛,鲜花摇曳,日月星光交替灿烂。
      秦淮,或者说清和圣帝,终于露出笑容:“万事俱备,只待众神归位。”
      “在众神归位之前,是不是要先清理门户?”何小楼说。

      仙界。
      清野坐在紫霄圣殿前的梅树下,望着手中的玲珑乾坤碗发呆。
      神界有异动,他感应到了,但他竟然没有上去一探究竟的勇气。
      奇怪,这三界六道,还有谁能强过他,让他惧怕么?
      可为什么,不敢上去呢?
      仿佛晚一日知道真相,便能多欺骗自己一日。
      可那一天到底还是来了。

      半神之力,如何能与完全恢复功力的圣帝相敌,清野兵败如山倒。
      秦淮当然不可能对仙界赶尽杀绝,他只毁了清野的肉身,将他放入下界轮回。
      至于仙主之位,由凌漠暂代。
      之所以是暂代,因为,真正的仙主,已经有了人选。
      秦淮与何小楼立在秦山上空,放开神识,看着无镜门内奔走的弟子。
      “邢山快要飞升了,真快。”何小楼说:“无镜门简直是风水宝地。”
      “想起他是谁了吗?”秦淮笑着问她。
      何小楼点头。

      当初她还是小妖,秦淮还是秦镜时,在开山立派前,他们最后一次去收妖,那是一只鲤鱼精。
      秦镜没有收她,放她走了,让她以后要好生修炼,一心向善。
      谁知那鲤鱼精居然真的做到了,只可惜有次渡劫时没有捱得过去。
      再次轮回时,或许是上一世积下的仙缘,鲤鱼精转世成了一个男人,而且是天资不错的男人,便是邢山。
      邢山在某次渡劫时顿悟,忆起了自己的前世今生,后来得知无镜门需要人手,便前来相助。

      “他去了仙界,无镜门可怎么办呢?”何小楼欣喜过后又有点发愁:“这些年实力与品德兼俱的弟子,好像也没出几个。”
      “宋磊吧。”秦淮说。
      “他?”何小楼惊讶:“可是他的筋脉……”
      “忘了我现在是谁了么?要恢复他的筋脉给他一个好体质还不容易?”秦淮笑。
      “……”何小楼嘴角抽了抽:“不知为什么,你现在说话倒有点像二师兄了。”
      秦淮滞了一下,笑道:“以前活得太沉重,像他一般肆意妄为,也没什么不好。”
      “他现在身为帝王,应该也不能肆意妄为了吧?”何小楼说。

      不能肆意妄为的秦寂正叫了一桌子好酒好菜,在兆京一处酒馆的二楼靠着窗子喝酒看热闹。
      街上有人在打架,人越聚越多,他看得津津有味。
      “真是好有闲情逸致的皇帝啊。”对面有两个人坐了下来,随手施了道结界,旁人便无法听到他们的谈话。
      “师兄?小楼?你们怎么来了!”秦寂眼睛亮起来。
      “来看看你这个皇帝当得如何啊。”何小楼笑:“都说皇宫是牢笼,看来也分人。”

      “切!”秦寂斜了她一眼:“我如今这好日子,可是浴血奋战换来的。我还了天下一个太平,他们还不让我过得舒心些,当心我甩手不干。”
      三人闲聊了一会,讲起神界与仙界的事,秦寂叹了口气:“多惊心动魄的事,可惜都没有我的份儿。”
      “你尽量当好这个皇帝,早点回来,到时大家就可以在神界重聚了。”何小楼说。
      秦寂笑了下,没说话。
      “说起来,我一直奇怪一件事情。”秦淮说:“当初在无镜门,你到底为什么被罚?”
      秦寂哈哈大笑:“你们都是神了,天上地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居然不知道这个么?”
      秦淮摇头:“若真心想查,也是可以查得到的。但都过去那么久了,觉得查也没有意义,今天见到你,就顺便问问。”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秦寂说。

      两人告辞后,秦寂慢慢收敛了笑意。
      他当然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被罚。
      只是,他不想说。
      有些事情错过了说的时机,再说便没有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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