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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皇宫突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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楮墨上前搀扶着云陌夕静坐下来,在衣服里摸索了半天才找到一块方巾,赶忙上前替云陌夕包扎好伤口。
云陌夕额间的汗渍已经将两侧的头发染湿,他的嘴唇因为失血过多已没了血色,正欲开口道谢,楮墨嘘声道,“别出声,他们还没走。”
那几名侍卫已经进入了兰园,其中一人疑声道,“方才那声响就是从这儿传出来的,怎么此刻又没了动静?”
楮墨安置好了云陌夕,紧张得从花叶的缝隙向外望去。不足百米外立着四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为首的一人腰间佩剑,头顶黑色束发冠,冠内插着一枚精致的玉簪,那正是江国御林军有官职之人的头饰。其余三人皆神色凝肃,手执寒刀,在月色下泛着冷光。
楮墨赶忙屏住了呼吸,生怕作出声响被侍卫察觉。
“卫大人!这儿有血迹!”突然的一声打破了兰园的宁寂。
闻声,四人皆俯身查看,为首那人拔剑出鞘,冷瑟道,“刺客定隐匿于兰园中!大家快分头寻找!”说罢几人便踏着兰花向四面八方而去。
意识到大事不妙,楮墨再没了耐心,她一把拉起地上的云陌夕,扭头便向兰花丛深处跑去。
眼前突然出现两道疾驰的黑影,四人赶忙急速追来,“刺客在那儿,快追!”
楮墨拉着云陌夕也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头也不回奋力向前跑去。
其实她满心的郁闷,自己身为堂堂江国郡主,还能怕了几个侍卫不成?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要逃跑,竟然是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落荒而逃!
可是,身后这男子是紫玥毕生挚爱之人,方才他都求着自己救他一命了,她又岂能见死不救?
算了,姑且当时为了紫玥跟身后的疯狗来个赛跑吧!
身后云陌夕的步伐愈来愈重,楮墨跑得很是吃力,她愤懑得转过身来吼道,“你刚才不是嗖嗖嗖飞来飞去很厉害吗?这会儿你怎么不装神弄鬼的再飞一个啊?沉得跟死猪一样,想累死姑奶奶!”
云陌夕开口已然有些吃力,他艰难得捂着仍是血流不止的伤口,沉吟道,“卫林的剑上有毒……”
楮墨无语得转过脸去,正欲加大马力继续奔跑,却只见眼前一袭蓝衣翩然而至。
蓝衣男子俊美如同画中走出的谪仙,长眉如柳,鼻梁高挺,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泛着光泽。与云陌夕的冰冷决然不同,他周身散发着俊雅秀美之气,他的腰间亦佩着一柄长剑,上面刻着一字——“残”。
英俊男子楮墨见得不少,可是今夜见得却是特别多!
看到云陌夕,蓝衣男子相视一眼,邪魅得笑道,“今夜是残玦赢了。”
云陌夕忍着疼痛回之一笑,转身望望即将追上来的侍卫,艰难道,“交给你了。”
眼看着侍卫就要追上前来,云陌夕却突然止住了脚步,楮墨不耐烦道,“什么赢了输了,眼下逃命最要紧!”
蓝衣男子这才注意到云陌夕身旁还立着一女子。
这女子双眸胜雪澄澈明亮,在月色下犹如一汪幽泉,肤如凝脂却又不失玲珑剔透,一头墨玉色的秀发散落两肩,头戴一支玉兰花簪,修长的睫毛微微上翘,眉宇之间透着潇洒孑然的侠气。
“美人,实在是美人!殿下真是好能耐,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竟有这样的佳人相伴左右!”蓝衣男子目不转睛得上下打量着楮墨,却仍不忘调侃。
“你若是再不带我们走,恐怕今夜都走不了了。”云陌夕无奈得摆了摆头,唇角却分明挂着一抹微笑。
楮墨满心疑惑,眼前二人真是怪人!方才云陌夕分明低声下气得求自己救他,如今美男在眼前,他的伤口似乎也不疼了,也不怕被抓去了,竟满面春光得开始调侃,哪里还有方才让人慈悲大发的可怜模样!而那蓝衣男子,胡言乱语不说,初次见面竟敢如此戏谑!
“你们未免也太嚣张了!我大江皇宫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之地!”凛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楮墨转过身去,只见一柄泛着白光的利剑径直相向。
蓝衣男子一把抓过楮墨的肩头,疾速略过那利剑,随即又拎起一旁的云陌夕,腾云驾雾般浅笑着向后退身而去。“卫大人此话倒真是不假,江国皇宫,我正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说罢便决然转身,携着二人腾空几脚倏得飞向夜空。
“快追!别让他们跑了!”卫林皱起眉心,怒冲冲道。
几个侍卫箭步上前追去,云国太子和他的伴客今夜实在是太过嚣张!
此刻蓝衣男子已携着二人飞向了几百米开外,侍卫们再也追不上了,只得悻悻停下脚步大口喘着粗气。
兰园深处却突然传来轻蔑不屑的话语,“我说卫大人,此刻皇宫里已闹翻了天,你不去查案反而在这儿,不怕疏于职守丢了头上的乌纱吗?”
卫林眼看着三人从他眼皮子地下逃走,一时间怒不可遏,身旁的侍卫侧身看向卫林,“卫大人,他说宫中闹翻了天是什么意思?”
卫林冷哼一声,“缓兵之计,无稽之谈,何以置信!”
“卫大人,你快看!”另外一名侍卫惊慌不已得指向远处的清风阁。
卫林蹙起眉头,不屑得回过神去,只见不远处的清风阁内,几个宫人正哭哭啼啼得为四角飞檐挂白灯笼,月色朦胧,那苍白如纸的颜色格外触目惊心。
见到眼前此景,卫林不由瞪大了双眼,清风阁地处江国皇宫之巅,皇宫之中,无论处于哪个角落,都可以看到处于制高点的那座楼阁。清风阁因地处高处,便以不同的装饰来将各类消息通晓给宫中所有人。
若是挂上红色的灯笼,意味着宫中迎来喜事,公主外嫁,皇子娶亲,圣上纳妃均包罗其中,届时普天同庆。
若是白灯笼挂起,便是皇宫贵族有人离开人世,皇宫之中一片缟素以敬哀思。
以往清风阁的飞檐上只会挂起一盏灯笼,唯一一次挂起四角白灯笼之时,便是先帝逝世之时!
卫林心下只感万般震惊,脚下一轻险些晕倒在地。他努力遏制内心的狂躁不安,攥紧了手心,箭步向皇宫飞奔而去……
乾坤宫内,闰帝安静得躺在龙塌之上,神色安详没有任何狰狞痛苦。
妃子皇子公主们跪满了宫殿,早已哭作一团,皇宫之中,宫人们的哭泣声叫喊声不绝于耳。
乾坤宫外,御林军早已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锦宣王本在御膳宫与紫玥一同等待云国太子和圣上的到来,等了几柱香的功夫,竟只等来了一名踉跄赶来的内侍。
那内侍一到御膳宫便双膝跪地,哭啼道,“圣上,殁了!”
五雷轰顶般!
紫玥受惊过度当场便晕了过去,锦宣王赶忙起身赶往乾坤宫,虽然故作镇定,脸上抽搐的表情仍是泄露了他的震惊与愤怒。
噗通一声,锦宣王重重跪地,他紧握双拳,仰天怒吼道,“究竟是谁?!——”
闰帝的贴身内侍又惊又吓,他哭着匍匐到锦宣王跟前,眼泪早已决堤,“酒——酒——酒——”第二个字还未说出口,便口吐鲜血一命呜呼。
而皇宫之中,又有几名知道内情的宫人同那内侍的症状一样,无故暴毙而亡。
锦宣王强忍着眼眶中的眼泪,毅然起身走向乾坤宫外,将兵符高高举起,“御林军听令!封锁城门,将可疑之人一并抓获!涉嫌者株连九族,格杀勿论!”
见到兵符,御林军齐齐跪拜,“是!”
人人皆知锦宣王手握重权,殊不知闰帝赐给他的竟是一统京都的军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