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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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星期后，李小零一直在等待的好消息并没有传来。
班主任所说的调监控、报到校方，也不知道她到底做了没有。所幸的是，这几个星期内，刘俐雅一直没有找她的麻烦。但她明白，刘俐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还在酝酿下一波报复她的方案。
她明白，现在不能被动地等待，一定要掌握主动权。于是，上午课后，她走进了班主任的办公室，打算问问这个事情。
班主任看到她，第一反应却是用一种哀伤的眼神看着她，并没有主动和她说什么。
“王老师，请问上次调监控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很抱歉，小零。”班主任叹了口气，坦诚地说：“偷偷告诉你，监控已经拍到了你和刘俐雅打架的过程，是她先打的你。但这件事，恐怕很难往下推进。”
“为什么？”李小零用力地攥着衣角，定定地望着王老师。难道真如张昱涵所说，刘俐雅家有权有势，就连学校也不会惩罚她？
“说实话，这件事，我们都无能为力。小零，我也很想帮你。之前就觉得你应该需要帮助，但你从来不说。现在你很勇敢，终于说出口了，也搜集了证据。但是，这件事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你也没受什么伤，已经被压下来了......我很抱歉，小零。”班主任伸出手，摸了摸小零的后脑勺。
随即，她拿出一个纸杯，给小零倒了一杯水，就再也没有说什么。
办公室的窗户半开着，午后的风带着干燥的暖意吹进来，却吹不散李小零心头的寒意。她握着那个一次性纸杯，温水透过薄薄的杯壁传来一点温度，但她的指尖仍然冰凉。
“王老师，我没有受伤吗？你那天不也看到，我身上那么多伤痕......难道这些都没有用吗？”
“小零，他们只要去做检查，就会知道那不是那一天的伤。他们就会都推到你头上，说是你以前受的伤。很抱歉，老师什么也做不了......”班主任移开了视线，静静地望着窗外，仿佛在看什么很有趣的东西。但小零顺着她的角度望去，那里除了几根枯枝外，什么也没有。
她抬起头，看到王老师脸上混合着歉意、无奈和疲惫的神情，只好作罢。王老师确实是个好人。在李小零的记忆里，她以前确实关心过她。有几回，她把自己叫到办公室，问过是不是遭遇家暴或被同学欺负，需不需要帮助。那时候的她，每天无精打采、学习一落千丈，脸上时不时就会有大大小小的淤青，很明显是被打了。
但是，李小零每次的回答都是：我没事，我很好，身上的伤都是自己摔的。
“好吧，王老师，谢谢您。下次如果有什么事，我再来找您。”小零放下纸杯，站起身来。
王老师张了张嘴，似乎想再说些安慰的话。但看着李小零那双平静的眼睛，那些话却都堵在了喉咙里。这个学生，好像有哪些地方不一样了。以前的她，眼神总是飘忽躲闪，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但现在，她眼神坚定、平静，像是突然经历了很多事情。
“小零，你......”王老师有些犹豫，“学校那边，虽然很难有正式的处理，但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尽量会帮助你。你自己也小心一些，有什么事就来找我。”
“嗯，谢谢老师。”李小零走出办公室，轻轻带上门。走廊里空荡荡的，阳光透过尽头的窗户，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光斑。
她没有立刻回到教室，而是拐进了旁边的楼梯间，走上通往天台的半层平台。这里通常没什么人。
背靠着微凉的墙壁，她缓缓吐出一口憋在胸口的闷气。
【我已经告诉你，靠学校没有用。如果这些有用的话，你也不会过得那么辛苦了。】二零的声音又幽幽地从脑中传来：【你只能靠自己，自己找帮手，自己想办法对付那些烂人。】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李小零已经没有力气辩驳，和二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你对我们学校的事情为什么也这么清楚，难道你有读心的能力？】
【呵呵，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你只要知道，我说得都是对的就行。】二零发出一声冷笑，【你现在别无选择了，小零。除了我，你还能相信谁？今天放学之后，你不是要回家吗？我跟你讲，从今天起，你要随身带一把刀。】
【我带那个干啥？】小零一头雾水。
【听我的，总没有错，我难道还会害你？你要听我的，每天都带着，总有一天，你会感谢我的。】
李小零顿住了。二零是什么意思？难道刘俐雅真的会在半路袭击她？但是，就算带刀，她也没那个胆子去用，难道二零真要她进去吗？
【二零，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让我对刘俐雅动刀子？是要我被抓起来吗？这就是你说的逆袭？】
【和老师说、和学校说都没有用，那还有什么办法？小零，想想你悲惨的结局吧。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勇敢一点，和他们拼了。你下定决心，最坏结局就是进少管所，对吗？但如果有一点的心慈手软，你的结局就是死亡。想一想吧，小零。】二零像一部没有感情的机器，用最冰冷的声音说着毫无人性的话。
【不，我觉得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为什么非要做成这样，用暴力解决问题？我做不到，这样和那帮烂人还有什么分别？】李小零感觉，不管二零是什么，她的精神状态已经不正常了。
【小零，别天真了。你现在所看到的‘改变’，只不过是昙花一现。你的希望在哪里？是那个无能为力的老师，还是接送你上学的高中男生？不从根本解决问题，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只会是白费工夫。用恐惧杀掉恐惧，用暴力终结暴力，就是最快、最彻底的方法。】二零的声音变得轻柔、充满蛊惑，让小零后背发凉，【你不是想变强吗？真正的强大，是拥有让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的决心和能力。】
【不，这不对！】李小零感到一阵眩晕，两个声音在脑海中激烈撕扯。她猛地站起身，那种太阳穴“突突”乱跳、头痛欲裂的感觉再次袭来。
【听我的，回家以后，把刀藏在书包里，神不知、鬼不觉。我不是让你去送死，而是给你一个选择的权力。是任人宰割，还是鱼死网破？聪明人很快就能做出选择。】
【不、不、不——！】李小零飞快地从楼道往下跑去，但那可怕的声音还在脑中不断地回放。她头痛欲裂，甚至想把头往墙上撞，但她的痛楚却没有丝毫减轻，反而让她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
她冲进洗手间，不断地把冷水泼在脸上，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她抬头，只见镜中的人脸色苍白、嘴唇没有血色，看起来格外陌生。
【二零......你究竟是谁？】她追问自己，【你是我吗？是我心里藏着的那个......想要毁掉一切，包括我自己的那个怪物吗？】
镜子里的人嘴唇没有动，但脑海中的声音却清晰无比：【我就是你。是你最不想承认的部分，是你不敢流的眼泪，不敢发的怒火，不敢说出口的怨恨凝聚成的影子，是带你走向成功的一切。如果没有我，你早就在上一世结束的那刻永远消失了。是我让你回来，阻止你、阻止我们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
【不，你不是我！】李小零望着镜面，忽然伸出手，狠狠地给了镜子一拳。镜子静静地裂开，有细微的碎片扎进了小零的手背，鲜血慢慢地渗了出来，但她并没有擦拭。反而，这种痛楚，让她的意识逐渐清明起来。
【你不是我。至少，你不是我想成为的那个人。重生，不是为了变成和刘俐雅她们一样的烂人，而是为了活出个人样。】
【如果，真的到了最坏的那步，需要拼命才能活下去。那也只能是我来做决定，而不是你。】
二零的声音逐渐消失在脑海里，头痛也渐渐散去。李小零拧紧水龙头，用袖子胡乱擦干脸上的水、手上的血，突然对二零有了一点新的认识。
只有在她意识薄弱、状态不好的时候，二零的意志才会如跗骨之蛆、逐渐占据自己的头脑。如果她意志坚定、不卑不亢，似乎二零就会暂时消失。也许，只有在这个时候，才算是短暂地对抗成功，夺回了自己的身体吧。
二零说多亏了她，自己才能重生、让一切重来，但难道就是因为这样，她还要和这位难缠的主共用一具身体、争夺使用权，这简直是超级困难级别的副本啊！
但就算再难，既然走上了这条路，跪着也要把它走完。
课后，李小零收到了张昱涵的消息：【一会放学学校后门见，我送你回家。】
【好呀，等会见，谢谢你！】
小零戴上了耳机，打开她随身携带的mp3，静静地听着肖邦的《夜曲》。这首曲子是她最喜欢的交响乐之一，以前，但凡她心烦意乱的时候，听一听这首曲子，总能慢慢地平复情绪。
她闭上双眼，静静地感受着曲中表现的夜的宁静，逐渐忘记了这几天爆炸的信息量所带来的杂乱和纷扰。
未来的路，至少还有人同行。她要努力把以前心里害怕的、担忧的，渐渐抛掉，否则，肯定无法摆脱二零带来的阴影。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1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