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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乾坤 ...

  •   这话问得管妙很是仓惶,可瞅着那近在咫尺的俊脸尚没血色,这眼便又觉酸涩得很,抬手轻拍拍他头,道:“伤重!快些歇着!”

      这又老气横秋的态度让夏侯玄有些苦笑,他最不爱看的便是她刻意端出这种长辈的模样,见她脖子在他的高枕上歪着,显然不太舒适,寻思照顾他,定该累了,便是抬手轻轻将她小脑袋搁到他手臂间枕着,想着这样,该会好睡一些……

      管妙微拧了拧身子,他自个还受着伤呢,还管她好不好睡!可想起身挪开,纤腰却被他另一条胳膊箍住,那凤眸中还又已是那没羞没臊的情意,用命换回来的娇妻,怎的也要搂得紧些?

      可这一搂,那怀抱便是自自然然的滚烫起来,烫得她的小脸也开始盛绽红晕,显得更为娇俏可人,他忍不得轻吻上的眉眼,滑过她的粉颊,最后停留在她水润的粉唇辗转反侧。而比起往常或多或少的抗拒,今日的她倒是轻阖了大眼,乖顺的绻在他的怀里,还轻轻朝他怀里靠了一靠……

      这不经意的举动顿如那荡荡荒野上扔下的星星之火,瞬时便有燎原之势,这吻得自然也更失了分寸,她身子颤了一颤,自然意识到什么,轻抓住他落在她衣襟边的长指,为难道:“你有伤,使不得力……”

      使不得力?
      这话着实很是挫败男儿自尊,而为了显得他身强力壮,有心有力,这当下便是抱着她翻滚到那篷松的锦被之间,拔了她那髻间碍事的簪钗,满头如瀑黑发散开,娇小的人儿更有些待人怜惜的韵味,而明明心里都化成了一摊水,只想将她好生含在口里捧在掌心,这口里却还硬气道:“让你看看你夫君这力还使不使得?”……

      管妙身为管家六十九代传人,只听过夏侯玄乃是少年俊才,博学广识,却从没想到过这初征床榻的男儿也是如此天赋异禀,那天昏地暗,翻云覆雨的本事竟是比那窗外的电闪雷鸣还要凌烈……

      他也总算明白,这书中所载的阴阳是怎么个玄妙之法,若不是怕她初为人妻,身子娇弱,这怕是要乾坤倒转,也罢不得休!
      ……

      清晨雨歇,还有几缕初阳从乌云缝隙窜进窗来……
      管妙被日光刺得皱眉睁开眼来,这全身真是如要散架了一般的酸疼,昨夜那男子汉的力道真是压倒性的胜了她一回,情到深浓,迸发之时还一遍一遍的要听她唤他“夫君”,而□□隐隐地疼痛不适让她明了她这回是真嫁为妻人了,可扭头见身侧的“夫君”却不知了去向?

      头还有些昏涨,管妙撑身正要坐起,那虚掩的房门恰被吱嘎推开,逆着那淡淡初阳金光步进来那的正是昨夜那男子汉挺拔高大的身影,大约是经历了昨夜那狂风暴雨般的“成人礼”,先前还偶尔微露青涩的男儿,此时举止之间似更多了些沉稳气度,扶她靠在榻头,端过那早晾在一旁的汤水,柔声道:“让裴娘给你熬的止疼汤药,服下身子应会舒适些!”

      这话听得管妙老皮老脸又是一烫,不过提起“止疼”,他重伤未愈的当更需要才对,自然是推了推碗沿儿,让他快些饮下才是。

      这份发自肺腑的关切让他从头到脚都很清爽,哪还觉得出那两道刀伤?抬手便将她拥进怀里,又吻又搂的释放一下昨夜未尽的热情,真真是锦帐翻浪,浓情蜜语,细看俱好的新婚时光……

      可待入夜有雨,管妙替夏侯玄换那伤处的绷带时,看着那深狠的伤口,便又想起那郭女王所说的曹丕秘诏来,眼下那郭女王太后之位未稳,还顾忌着那甄夫人之死,可郭女王并非没有头脑的无能之辈,待她稳了地位,难免会将那曹丕的亲笔交到了曹叡手中的吧?夏侯玄也难免会再有些难测的噩运?

      想到此,管妙替他套好薄袍,道:“不如,我们带着你母亲离开洛阳,回你夏侯家谯郡的老宅吧?如此,你可好好养伤,你母亲也可好好养病啊?”

      这话听来并没什么异样,但夏侯玄直觉上她是在担忧着什么,可她不愿说,他也不去问!可微微思量后,为难道:“先帝驾崩之事定很快会传到那吴、蜀,难免会趁大魏不安而举兵来犯,眼下,我不能离开洛阳!”

      这番话听得管妙也是无话可说,为人臣者忠君爱国自是常理,也只能微微点了点头,而夏侯玄猜得没错,不久就传来了吴之孙权出兵攻魏的急报,夏侯玄主动请缨,可曹叡却以他年少为由,将重任交给了司马懿……

      这细想便也不奇,曹叡精明,即位之后,对曹丕的四位托孤重臣处处倚重,虽将司马懿进为了舞阳侯,但拜了曹真为大将军,进爵邵陵侯,连曹真之子曹爽也任了散骑侍郎,而夏侯玄为曹真外甥,若再让其领兵,在外人看来难免有失公允。

      而司马懿也的确不愧为奇谋善策的军事家,很快击退了攻江夏郡的孙权,在襄阳击败吴将诸葛瑾,斩首千余级。十二月大胜回师,荣升骠骑将军。

      司马家一时门庭若市,洛阳还有闲人更将参于了此番征伐,并立下大功的司马家大公子司马师排到了洛阳青年俊才之首,说是很肖其父的雄才大略,且就能领兵御敌这一项,就将脸面白净,看似只通经史的夏侯玄比了下去……

      夏侯玄虽说并没将这茶余饭后的无聊比对放在心上,但也难免些许空有抱负而不得施展的落漠郁郁,但让他欣慰的是,爱妻作伴,闲来谈天说地,夜来红袖添香,时常没羞没臊的日子也是能甜出蜜来……
      ……

      时近年关,大雪纷纷,天气甚寒……

      一早,夏侯府新进了半车取暖的木炭。因着管妙可怜那寒冬营生的卖炭老翁,这买炭的钱给的便又比别家高出许多,夏侯玄自是不在意这等小事,可不知怎的传到德阳乡主耳里却是又添了对她这“贱婢败家”的怒意,当下又是哭闹不止……

      这让管妙很是头疼,这大半年来,虽说夏侯玄待她如珠似宝,呵护宠爱,可德阳乡主曹樱却对她的厌恶与日俱增,还时不时的就要哭闹发疯,骂她迷惑夏侯玄沉溺女色,荒废了学业,影响了仕途。

      这些话传到管妙耳中,自然觉着扎耳,但如今嫁为人妇,倒也忍下了以前刁钻乖张的作为。寻思曹樱因着亲手刺死了夏侯尚,神智便不太清明,这眼下虽说好了不少,但这情绪总还是不能控制的大悲大狂。这大约也就是现代医学中所说的狂躁抑郁症吧?所以,唉,与个病人计较什么?

      再说,管妙也觉着曹樱是夏侯玄的亲娘,既是要长久的相处,还是要做些让步,可她的忍让却换来曹樱变本加厉的为难,就说今日吧,不但那骂出的话越发的难以入耳,还非要她在这天寒地冻的严冬去她后院浆衣,不然就要悬梁吊死……

      婆媳自古便是家庭纠纷之首!若是平时,夏侯玄定有法子宽哄住他母亲,可恰今日一早夏侯玄又被他表哥曹爽请去议事,这曹樱身子又有那气喘的毛病,这扯着嗓子干嚎下去,难免疾发。

      管妙抚了抚额,轻叹口气,倒也匆匆赶去了那后院,可这刚一跨进院门,便是迎面一凉,一盆还带着小冰渣儿的湛凉井水竟是从头浇了过来,而那端着木盆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她该唤一声婆母的德阳乡主……

      这三九寒天的,棉袍子顿沁饱了水,寒风一吹真是贴着身的凉!管妙顿时冻得小脸发白,嘴唇发紫,抖了又抖。可她这怂相,却是让曹樱疯癫大笑起来,又指着她大骂起贱婢该死云云。

      得!这还笑得出来,摆明是不会悬梁去做那吊死鬼了!
      管妙扯扯嘴角,转身拔步而出,回房去换下身上湿透的棉袍,裴娘一面帮她擦干头发,一面愤愤不平的道:“乡主会越来越疯,定是那曹蔻时不时的借着来看望的名头嚼舌根……一早不又来了么?”

      曹蔻!夏侯玄的表妹!
      管妙微点了点头,换做她以前的脾气,这自然是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可德阳乡主极疼这个侄女,总不能失夫之痛还没熬过,又让人添新伤,那曹蔻定是会真疯了不可。

      唉,这夏侯府中,能真与那德阳乡主亲近的也没有几人,夏侯玄虽然至孝,但成年的儿子也不可能日夜寸步不离,若是夏侯徽没嫁,有空有闲的贴心些,德阳乡主这病兴许还不会严重到这步田地?

      说起夏侯徽,管妙倒又有些忧心了,前些日子就听说,夏侯徽嫁给司马师不久就有了身孕,孕期便一直辛苦得厉害,为她卜了一卜,这胎大约也有些不太畅顺,也不知眼下如何了?

      可人间忧喜说不得,扭头便是见季伯满头大汗的匆忙奔来,颤着胡须急道:“不好了,不好了,那陈嬷嬷刚奔来报信说媛容女公子今日在司马府里出事了……”

      陈嬷嬷指的是夏侯徽陪嫁的老婢,听说是个办事稳重的人,竟是会哭着奔回来,不必卜也知这情形很是不妙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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