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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新婚 ...

  •   管妙记得第一次真切见到这“玉舞人佩”,还是在苏富比一场拍卖会上……

      她当日出门前本就卜得不吉,再看到这留在祖师爷“密卷”上的“不祥”之物时,惊得脸大概都有些扭曲了,本是想着将这“玉舞人佩”拍下,以绝被“此物之主”刑克的未知风险。

      可是,想法很大胆,囊中却很羞涩!
      她只能磨着牙,眼睁睁的看着那玉佩被别人高价拍走,而回头想看清那财大气粗的主子是个什么模样时,却更惊得目瞪口呆,那气宇轩昂的男人不正是她曾暗恋多年的大学学长石旻……

      石旻家世显赫,英俊帅气,留美后回国创业,二十七岁时就已成为登上福布斯最年轻的中国创业者。这样出类拔萃的青年才俊,自是被很多女人惦记爱慕。所以,她也从没想过她一个以卜算为业的“神婆”能高攀上他,便很有自知的只是想将那段青涩的暗恋烂在那过往的青葱岁月里。

      可她没想到的是,大学时对她视而不见的石旻竟开始主动追求起她来,不到三个月还就向她求了婚。这幸福来得比那龙卷风还快,她顿就昏了头,即便爷爷都说这桩婚事不吉,她仍是执拗的答应了石旻的求婚。

      俗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就在结婚的前一日,她看到了一本八卦周刊,竟有狗仔拍到的石旻与某十八线女演员酒店缠绵三天两夜的狗血新闻,而更狗血的是那“十八线女演员”还不是别人,正是她孤儿院时的班长小玲……

      她愤然前去质问石旻,那男人倒也承认得坦荡,可他不但不觉有错,反是气势咄咄的说什么:“你说你管家传人婚前不能有性,可我是男人,总是有这些需要……再说这也不过逢场作戏……”

      作戏?这还真是与那做演员的小玲天生一对啊!

      管妙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身为管家六十九代传人也不是个容得了渣男的窝囊货,自然利落的提了退婚。可就在她退婚的当晚,回家的半途,她过人行道时,却被从后而来的车撞倒在地,疼痛到恍惚之间,看见一道异常刺眼的白光撕裂漆黑天幕,白光中似还隐隐有婴孩响亮的啼哭……

      后来再醒来时,她便已是魂穿到了这一千八百年前的三国,而当时撞她的凶车,她也认得,正是石旻最常开的那辆敞篷保时捷……
      ……

      飘泊这时空的三十年间,管妙总在午夜梦回时感叹祖师爷果然是窥透天机的神人,而此时又见这不祥的“玉舞人佩”,难免一阵胆颤……

      她也真是万万没想到此物的“正主”竟是夏侯玄!眼下若“嫁”他,她躲过了那出门煞气,怕是要惹上这床榻上的“克星”?

      为难的是,眼下这婚事不应也应了,这言而无信,也是术门中人忌晦!
      管妙只能自我安慰的捶着心口,那“夫妻刑克”也是要真正成了夫妻才有干联,这婚事也就只是个安抚将死之人的过场罢了,就当日行一善,积些福德……
      ……

      虽说婚事是个过场,没请任何宾客,但这大厅布置倒是一丝不苟,不但灯笼红绣,连夏侯家的祖宗牌位都被季伯请了出来,端端整整的在厅中摆了一排。

      这阵势不但看得管妙额角大跳,就是夏侯玄都悄拧眉,连列祖列宗都惊动了,此后怕是要烧好久高香才解释得清这场假婚的由头。可季伯非说这也是“侯爷”的意思,以表对这门亲事的镇重诚意……

      诚意倒真是迫人的!
      刚准备妥当,夏侯尚就被抬到了厅中,那挂着眼泪,行将就木的凄伤模样看得管妙眼皮大颤。寻思这夏侯尚还曾为征南大将军,战功也曾卓著,眼下应当也不过四十几岁,却怎的枯槁得如同个古稀老人?

      人说情深不寿,在这将女人视如衣裳的世道,这夏侯尚能为个小妾伤心殒命,倒也真算得是个可悲可叹的痴情男儿了。

      见夏侯尚凄切的看了过来,管妙忙整整衣袍扯出笑来,可她这身上穿的喜服是街市赶买来的现成货,自是宽大得极不合身,朝她那小身板上一套,显得她更是孱弱单薄,乍一看真是一副没吃过饱饭的可怜模样。

      这小模样不但让夏侯尚看得伤感,就是夏侯玄都微蹙了蹙眉,这世道战乱,饥荒缺食,民不聊生,可这“傻姑”身在他堂堂夏侯府却也怎的没吃出个珠圆玉润的福气样儿来?这让父亲看来,定也会觉傻姑受了亏待,又要为对不住丽姬而伤心自责一场了吧?只是,眼下也来不及再给“傻姑”备身合体的袍服,只盼她稍后能表现得端庄一些,让父亲些微安心。

      而夏侯玄那目光中藏都藏不住的嫌弃之色恰落在管妙眼中,暗嗤了一嗤,臭小子,我这冒着被你“刑克”的大险帮你,你还敢挑着眼梢看人?

      不过也难怪,同样是街市买来的现成喜袍,她穿起来如裹了床被单子,拖沓又滑稽,而这夏侯玄穿着却如量身定做的一般,衬得他既唇红齿白,又端肃卓然,难怪时人称他“朗朗如日月之入怀”,真不得不承认,这“美男子”倒不是浪得的虚名。

      只是这年纪轻轻,不阳光活泼,反是带些肃冷禁欲的劲头,死气沉沉,最不让人欢喜!然转目一想,这不对她胃口才好!这小子“刑克”于她,她越不动心才越是安全!待走完这趟婚礼的过场,掐个吉日快些离去便是……

      想到此,为了不显得过于心虚窘迫,管妙便是刻意将腰板挺了一挺,用这竭力拔出的气势来弥补这身形的寒孱不足。

      这抖然的精神头果看得夏侯尚的眼泪乍然稍住了一些,可许是看着她又幻想起了丽姬能穿起嫁衣的模样,这欣慰之余,眼泪花儿又汹涌朝外冒起。管妙见了倒也几许不忍,凑上前叹着气道:“你要真想让丽姬安心,就要快好起来嘛,丽姬定也想让你好好活着啊……”

      这本是好心安慰,可话一出口便让众人眉稍齐齐一跳,这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可却见夏侯尚竟回光返照似的抬起了早就动弹不得的老手,颤颤幽幽的轻抚抚她头,还饱寒慈爱的含泪挤出了个“好”字。

      季伯与一众仆婢不由暗叹,这傻姑死而复生,这口齿气宇都截然不同了呢,虽公子说她是假死,但他们却仍是有些疑惑的,分明许多人都清楚探明她是真的死断了气才收了殓、入了棺啊!

      这眼前人究竟是人还是妖啊!?
      虽都忐忑着,但明面上都是道着恭喜,季伯心里打着小鼓,那唱起行礼的祝词来,音调也都飘到了九霄云外,听得人耳膜备受煎熬,便索性将唱改成了念,催促新郎快牵了新妇叩拜祖宗。

      这让管妙刚安稳的心思又跳颤起来,记得管氏有一条离谱的家规便是“坑活尊死”,也就是说逼于无奈,可忽悠忽悠那些奸歹活人的不义之财,但这死人却是万万唬弄不得的。而这场“假婚”连人家祖宗都连带着诈了,会不会遭些莫测的凶煞啊?

      这心里琢磨着,胳膊忽疼,是搀扶她的裴娘悄掐了她一把,提醒着她该随夏侯玄拔步磕头了,这疼得乍然回过神来,扭头抬脸正撞见夏侯玄那双深邃的凤眸又带着三九寒色的朝她刺来。

      果不愧是她管氏的克星,就这一计眼神都震得她心坎儿发颤!这小子年岁尚轻,但那举手投足皆是礼仪标竿,不怒自威的气宇更是迫人,且那双漂亮凤眼如藏深潭,摆明是个城府深起来也会狠辣的角色。

      想起那“刑克管氏”的密言,这脚下一不留神,骤然踩在那本就过长的裙摆,便是一个趔趄,幸在腰间一紧,被那双大手扶住,且听他低声道:“不论你什么来历,若敢反悔让父亲不得安心,本公子定叫你安然不得!”

      这语声虽轻低而柔缓,但恐吓起来却是磅礴得不带半点周折,再加上他身形挺拔高大,这般俯看于她,更让管妙难得觉着气势有些低靡,暗暗咬牙,刚将微微发软的双腿发了发力,小身板便被他半扶半抱的到了那夏侯家一众祖宗牌位跟前,再半拽半扯的遏着她磕了头上了香,才被架进了夏侯玄东院的卧房……

      这过场总算走完了!
      管妙微舒了口气,本想这下可以去吃顿饱饭,再补个好觉,可哪料那夏侯尚这见着儿子成婚,心情好了些许,精神头竟也旺了两分,还挤出话来让季伯去卧房外听听墙根……

      侯爷这是忧公子念书念得傻了,不懂那男女相交的阴阳之道啊!
      季伯扯着胡子点头,这担心得不无道理,公子虽说年已十八,但还从未沾过女色,先前陛下还曾赐他貌美宫娥,可溜光的抬进他的房里,又原封不动的退了回去,说是要专心学问、凝精修武,万不能早恋儿女情长而荒废了大好时光。

      话说得是上进得很,可这榻上事若不能驰骋,又如何能真正成长为雄壮的男儿呢?季伯当下一跺脚,领了几个婆子趴到了窗下,隙着老眼贼兮兮的朝屋里瞅去……
      ……

      窗下那点儿动静,夏侯玄不必抬眼去看也清楚明了得很,可不将季伯他们打发了去,父亲也安不得心休养,扭头看向那正蹦跶去案边抓拿果脯的小人儿,抬臂环手便是将她拦腰打横抱起,搁到了榻间软被之上……

      她自是怒目大睁,张口便要扯开嗓门,粉嫩小口却已被那男儿的薄唇堵住,清冽的气息顿时喷涌口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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