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天不由命》袖里糖

56、奔跑

　　当晚两人睡在一间房里，南霑什么玩笑都没开，严瀼洗了澡躺在床上直接就睡着了。
　　可是，南霑在第二天一大早，突然就不见了，严瀼起床后给他打电话打不通，问于珊，于珊恬淡笑着回答他大概是去工作了，而且刚走不久，严瀼也不好意思多问，既然于珊看着他离开的，想必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严瀼总是心神不宁的。
　　他一开始认为南霑事觉得自己最近不适合跟他一起去工作，所以才没有带上他，可是转念一想，南霑都说了会跟他寸步不离，怎么这才第二天就变卦了？
　　可惜电话打了几通他唯恐南霑是不方便接，也不敢再打。
　　于珊见他在房子里一个人焦虑，问他要不要跟自己一起去“与猫”，严瀼晓得自己待着也没什么事，尤其于珊叫上他也只是为了能给南霑交代，所以答应跟她一起去与猫。

　　等于珊换衣服的时候，看到于千山似乎也打算出门，严瀼正色起来恭恭敬敬地跟这位老前辈打招呼，于千山一直对着他没什么好脸，严瀼知道于千山跟南霑相处就这个样子，对着他也自然是一个样子。
　　虽然南霑之前告诉过他，让他不用过于理会于千山，可再怎么说人家也算是收留自己的恩人，冷着脸对着是不可能的，所以无论对方如何，他一直都是个恭敬的晚辈样子。
　　于千山看了他一眼：“南霑那个小子呢？”
　　“不知道……一起来就没看到他了，珊姐说可能是去工作了。”
　　于千山冷哼一声：“我见你这个年轻人，还算有些脑子，等这次事情过去以后，就别再跟他混在一起了，跟他混在一起，没事也变有事。”
　　严瀼有些尴尬，怎么说南霑都是为他在奔波，因为他才会住在于家，现在于千山的意思，就跟南霑是什么牛鬼蛇神一样，让他离远些，严瀼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好。

　　“哎呀，爸，人家是朋友，你趁南霑不在的时候，跟人家朋友说这些话干什么？挑拨离间啊？”
　　于珊适时地出来，打破了这尴尬的场景。
　　于千山冷笑一声：“朋友？就怕有时候要你命的就是朋友！”
　　严瀼心猛地提了起来，于珊打着哈哈拉着他的胳膊：“好了，好了，我们要出门了，爸，你晚上早点儿回来吃饭啊，走啦，走啦。”严瀼被她连拉带拽地直接出了门。
　　走到楼下，于珊才放开他：“你别听我爸的，南霑跟他一见面就掐，但是关系还是很好的，那些话你听听就算了。”

　　“唔。”严瀼想起一醒来就没看到的南霑，心慌的感觉再次袭来：“珊姐，你能联系到南霑吗？你们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联系方式？”
　　于珊笑着打趣他：“怎么？这才一会儿不见就如隔三秋了？然然不是说南霑对你是单恋吗？难道是双箭头？”
　　严瀼老脸一红：“珊姐，你扯到哪里去了……”
　　“不就是那些情情爱爱的么，有什么不好说的？”于珊笑嘻嘻地安抚他：“放心吧，他的能力比你想象中要上很多很多个档次，没事的，我们谁都会担心，就是不会担心南霑有事。”
　　“因为他舅舅吗？”
　　于珊十分惊讶：“他连这个都跟你说了？”说完点了点头：“那他肯定是要纠缠你一辈子了。”于珊忽然凑到他面前盯着他看：“你怕吗？”
　　严瀼目光闪烁，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就没回答。

　　中午于珊请他吃饭，严瀼在与猫里跟一只叫“贵妃”的布偶猫纠缠了一下午，于珊说很奇怪，贵妃从来不亲人，但是严瀼刚到店里，贵妃就主动去蹭他的裤脚，严瀼顺势把它抱起来，贵妃就直接在他怀里睡觉，乖得不像样。
　　严瀼一开始还在思考南霑到底去了哪里，后来就只顾着欣赏贵妃的美色，把南霑抛诸于脑后了。
　　即将入夜，与猫迎回了南霑，严瀼情不自禁起身反反复复观察他，看他有没有受伤。
　　南霑觉得好笑：“怎么？才一天没看到我，就想得不得了了？以后我要正常出门了，你见不到我可怎么好呀……”
　　严瀼呸了好几声，又质问他：“你去哪儿了？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出门就不能留个信儿呢？要知道我……”
　　于珊在这个时候进来，严瀼继续训他：“……我们都很担心你啊。”
　　“可不是我们，只有他，坐立不安一整天了，你好好哄哄。”
　　于珊当着他的面拆他的台，严瀼怒目而视，于珊捂着嘴偷笑。

　　“好啦，好啦。”南霑搭上他的肩膀，“晚上请你吃点儿好的补偿一下。”
　　于珊凑过来：“那我呢？我可是帮你看了一天人呢，而且我帮你确认了一下，今天你可多了个情敌，你怎么感谢我？”
　　南霑瞪大眼睛看她：“珊姐，多了个情敌我还要感谢你？不过是谁？情敌在哪儿？”
　　“那儿。”于珊纤纤玉指指向了翻着肚皮正置身事外舔毛的贵妃：“因为情敌是只猫你才需要感谢我，看，出个门儿的工夫就能被猫黏上，还好今天我带他来与猫了，万一他自己跑出去，现在缠着他的可就是人了，我以前还不知道你为什么看他看得那么紧，原来他人格魅力那么大，贵妃那么高冷的都喜欢他。”
　　严瀼简直听不下去了：“珊姐……”
　　“好了，好了，我功成身退，你们小两口去约会吧。”于珊说着把两个人往外赶，南霑回身跟他道谢，然后拉着严瀼出了与猫，下了小二楼，走进人来人往之中。

　　与猫所在的这条街是酒吧街，现在天还没黑，街上来来回回很多人，严瀼一回想，才记起来今天是周末。
　　这日子过得，根本不记得是星期几，可悲。
　　严瀼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一直贴着裤子的手被人碰了一下，一偏头看到南霑没来得及移开的目光，没生气，反而有些好笑。
　　“你刚在是想牵我的手吗？”
　　南霑尴尬了一瞬，挠了挠头，可是发现严瀼并没有生气，就笑了出来：“我是不是太心急了？”
　　“是。”严瀼耸了耸肩，深呼吸了一下，全是人间烟火气。

　　“我们要去哪儿吃饭？”
　　南霑偏头思考了一下：“烧烤？”
　　严瀼点了点头，摸了下肚子：“这个时间不知道要不要等位，我还真的饿了。”
　　南霑斜眼看了一下他摸肚子的手，顺势直接拉起来握住，严瀼刚想发作，就被他拉着跑起来：“诶！你干什么？”
　　“不是饿了吗？不想等就要跑起来啊。”
　　严瀼气得发笑，被他拉着又抽不回手，只能跟着他跑起来。

　　“我们要一个两人的套餐，再加一份生菜，嗯……柠檬水就好，单点一份鸡翅，一份培根……”
　　等到坐进饭店里，严瀼总忍不住去看南霑修长的手指，他指着菜单上的食物，那只手，刚才拉着他在大街上奔跑。
　　想了想还是觉得之前的行为太不理智，两个成年男人手拉着手在大街上奔跑，我的妈呀，严瀼都想不起来上一次自己在大街上奔跑是初中还是小学了。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到，诶？会不会被多事的人拍下来啊？
　　严瀼立刻拿起手机上网搜索关键词，可千万不要被拍下来啊，跟两个疯子一样。
　　而且，两个大男人诶，这样岂不是直接当众出柜？天知道那些网上的有才之士会给他们提些什么词。

　　南霑等服务员下去，看严瀼一脸严肃拿着手机，问他：“你看什么呢？”
　　严瀼抬头瞥他一眼，把手机放下，“没什么。”想了想还是好奇：“你今天去哪儿了？”
　　“哦，对了。”南霑抿了口水放下，然后就一直盯着严瀼看，盯得严瀼头皮发麻：“对什么啊对……”
　　南霑“噗嗤”笑了一声：“这不是制造悬念呢么。”
　　严瀼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今天怎么怪怪的？看起来智商不是很高的样子。”
　　南霑用手指蹭了蹭鼻子下面，腼腆笑着抬头看他：“我跟冥府的工作人员问了你的情况，他们说，以后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
　　严瀼瞪大了眼睛，惊喜地差点儿喊出来：“真的吗？”说完又有些怀疑，不敢相信，眯着眼瞅他：“你不会骗我吧？”
　　南霑笑着看他：“我骗你这个干嘛？再说，我能骗得过你吗？你回家自己一个人睡一觉，不就发现我骗你了吗？”
　　严瀼：“……”
　　他说的也有道理，但是……这件事就这么简单被解决了？就这么过去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啊。

　　“为什么啊？”严瀼身子有些颤抖，微微倚在背后的靠椅上，“他们那么大动干戈找我索命，结果这突然就放过我了？”
　　南霑笑得愉悦又自豪，清了清嗓子，往桌子前面靠，小声道：“我舅舅是冥王，你跟我在一起，那就是下面有人的待遇，这么点儿小事儿还不能帮你办了，那怎么能说是咱家里有人呢。”
　　严瀼还是怀疑，但是既然南霑如此言之凿凿，他不得不信。
　　惊喜过后，突然黯然神伤起来：“那陈科和他妈妈……”
　　南霑敛了神色，叹了口气：“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再说，已经发生的事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既然这件事已经解决，你以后就不要再被这件事压着了，还是要好好活着，知道吗？”
　　严瀼“嗯”了一声，使劲儿点了点头，再一想，双手拍了桌子：“这顿我请！您千万别跟我客气！”
　　南霑笑着看他：“你能请我吃一辈子饭吗？”
　　严瀼翻了个白眼：“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