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天不由命》袖里糖

60、目的

　　回到酒店天已经黑了，南霑吆喝着要跟严瀼出去吃夜市，严瀼有些累，但还是说洗把脸就出去，站在卫生间无意中照了下镜子，发现自己好像胖了。盯着里面的自己左右来回看了半天，又有些拿不准，出去看到南霑大喇喇躺在床上，好像已经睡着了，看来南霑也很累。
　　严瀼蹲在床边看来他好一会儿，南霑似乎没有任何察觉，肯定是累极了。

　　就这，还想出去吃夜市……严瀼看着看着就觉得有点好笑，南霑的性格大多数时候像个值得依赖的大人，但偶尔会有很孩子气的一面，就像现在。
　　严瀼思考了半天，不知道南霑故意参加史立的团是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无论是因为什么，大概很快就能知道了。
　　他悄咪咪回了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忍住没吃饭，随便翻了个电影看，熬到十点正打算睡觉，有人敲门，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谁。
　　严瀼踩着拖鞋去开门，果不其然看到一脸歉意的南霑，而且手上还提着什么东西。

　　“我睡着了，你叫醒我不就行了。”南霑越过他进门，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桌子上，顺势坐下：“我睡得昏天暗地的，醒过来想了半天自己在哪儿。”
　　严瀼摸了摸脑袋，坐在他对面，看着桌子上的东西：“你不会打算现在吃晚饭吧？”
　　南霑“唔”了一声，那眼神似乎在说“当然了，不然呢？”递给他一双筷子，严瀼下意识想接，又迟疑了一下，“算了，我都洗漱过了，你吃吧，吃完回去睡觉，明天还要去重庆。”

　　对方看着他眨巴眼睛：“你不饿吗？你没吃饭吧？”严瀼的表情有一丝丝裂缝，似乎和自己的灵魂在做斗争，最终，罪恶之手伸向了南霑递给他的筷子。
　　拿在手上半天又开始犹豫，南霑当然看得出来：“你怎么了？”
　　严瀼咬了咬嘴唇，“你有没有觉得我胖了？”
　　南霑微微愣怔着一双好看的眼睛，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是因为这个，我还以为怎么了呢，当然没有。”

　　他说得斩钉截铁，严瀼几乎要相信了，掰开筷子看着他拿过来的菜和饭，胃口大开，吃了两口发现南霑没动筷子，一直看着他，严瀼嘴里的东西好不容易嚼完咽下去才问他：“你怎么不吃？”
　　“突然觉得这些饭菜没有什么胃口了。”南霑轻声说。
　　严瀼不明所以：“味道还不错啊，而且还热着呢。”
　　南霑眼神灼热，悠悠地说：“好像你比较好吃。”
　　严瀼：“……”

　　一张脸“唰”地红了起来，严瀼放下筷子，看着眼前正襟危坐的男人，不知道他是开玩笑还是别的，严瀼小声问他：“你是认真的？”
　　南霑淡定自若地点了点头，唇角微微勾起。
　　严瀼深吸一口气，心情复杂，有窘迫，有烦躁，有无奈，也有……如果不是他刻意剖析自己此刻的情绪，他大概不会知晓自己心里竟然有一丝丝欣喜。
　　这种发现比他面对南霑吐露对他的欲望还要难堪，当然，更多的是惶恐。

　　南霑看了他半晌，突然又拿起筷子来，自顾自地吃起饭来。严瀼有些愤然，但对方好像全然忘了之前说过的话，严瀼感觉自己又被耍了一次，对方其实根本没那个意思吧？
　　严瀼脑内斗争了一会儿，看南霑那气定神闲的样子，竟然还问他“怎么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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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不会是自己听错了吧？思想不健康，往不该想的地方顺道拐过去了？
　　见他没吭气，南霑抿唇笑了笑：“不想吃饭？那想吃我吗？”
　　“！！！”

　　严瀼整个人被一道雷精准地劈到了一样，好了，这下总算可以确认他之前没听错了，不过……该说些什么才能化解现场这……不可言说的气氛呢？严瀼首先咽了咽口水，清了清嗓子：“你……你能不能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了？我……我没你那么玩得开。”
　　南霑盯着他看：“我也不跟别人玩啊，我就想跟你玩。”

　　严瀼有些气急败坏：“那……那是能随便玩玩的吗？你有没有点儿公德心！”
　　南霑开怀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抹了抹眼角：“严瀼，你知道你自己有时候特别可爱吗？”
　　严瀼：“……”
　　被戏弄的时候吗？

　　跟这人就没办法在这种事情上进行亲切正常友好善意的沟通！罢了，罢了。
　　“快吃，吃完回去睡觉，我刚就想……”睡觉了。
　　后半句没说出来，又怕把话题引向不可预知的方向，严瀼及时闭嘴，南霑眼中含笑看他：“那你也吃，你真不胖，还能再胖点儿。”
　　严瀼冷哼一声，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的，满脑子都是万一某天被南霑扑倒该怎么办，又忍不住想，万一某一天就是今天呢？
　　结果不是。
　　南霑吃完饭后好好的收拾完了东西，并且嘱咐严瀼赶紧睡觉，还特意跟他说最好再洗漱一遍，然后就拿了垃圾出门走了。
　　走了？
　　这么一通闹，严瀼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是遗憾多一些呢，还是侥幸多一些，人就没了。

　　睡毛线睡！他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想了很多，甚至还仔细地盘算了，一下万一南霑有一天霸王硬上钩，非要强压他该怎么办？
　　不对，虽然南霑一直说喜欢他，但好像没说自己是那啥还是那啥。
　　最后天快亮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颓然睡了没两个小时，顶着黑眼圈关了闹钟。
　　南霑拿了早餐过来找他的时候，严瀼从头到尾没给他好脸，后者一头雾水，问他怎么了。

　　严瀼张嘴好几次想骂他，最后还是生生给咽回去了。
　　“吃太饱，没睡好。”
　　南霑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再没下文，悠然自得看着他吃早饭，帮他收拾东西。
　　坐在高铁上的时候，南霑在严瀼旁边看相声，笑得挺过分，跟个没心没肺的小白脸一样。

　　严瀼一路上盯着他看了好几次，胸中总有莫名的怒火，自己都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睡得太少，即便再生气也会困，严瀼靠着窗户睡着，醒过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脑袋就搁在了南霑的肩膀上。
　　南霑还在看相声，瞅他一眼：“醒了？别睡了，快到了。”
　　严瀼下意识抹了抹嘴角，南霑笑他：“别担心，没流口水，你睡相还不错。”
　　严瀼对着他无语，翻了个白眼。

　　“我们住哪儿啊？”严瀼拿出手机搜酒店，南霑跟他说：“我订好了，一个酒店式公寓。”
　　“哦……”
　　这一路上南霑管吃管住的，严瀼其实都习惯了，也没多问，反正自己就当个米虫跟他走就好啦。
　　结果到了地方，严瀼很是惊讶。

　　说是酒店式公寓，其实完全跟酒店不沾边，就是一栋高楼上租出去的很多单间。
　　前台安在了楼里的一间小房子里，老板娘……看起来更像是个小姑娘，给了南霑一把钥匙，严瀼才后知后觉南霑只订了一间房，而且那地方甚至都不用身份登记。
　　还是个大床房，他想起前一晚的辗转反侧，有些头皮发麻。
　　刚想开口问问老板娘还有没有多余的房间能调换一下，被南霑直接拉走，他直觉不对，忍了忍，跟他出去了。

　　进了属于他们的房间之后，严瀼才敢开口问他：“怎么了？”
　　南霑把行李放好，回身看他：“你觉得这地方有什么不对吗？”
　　严瀼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统统看了一遍，窗明几净，而且这价格……这房子其实挺划算的，地理位置也不错，交通便利。

　　虽然外面看起来磕碜，不得不说房间内部还是不错的，起码空间挺大，窗户通风也不赖。
　　他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南霑问他的目的，又定睛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啊。”
　　南霑不言语，严瀼满心疑问：“你这趟……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你觉得我有什么目的？”
　　“这我哪儿知道，我只知道，你好像冲着之前那个导游才报的那个团，现在又是冲着这个地方，才定的这间房。”

　　“好聪明。”南霑似乎真心实意地夸赞他，严瀼刚想回嘴，又听他说：“不愧是我喜欢的人。”
　　严瀼：“……”
　　这人说话怎么还喜欢大喘气呢？
　　“可是你之前说不认识那个导游。”严瀼冷哼一声，就跟抓住他什么不得了的把柄了一样。
　　“是不认识。”南霑似乎毫不在意：“但是到这里来其实是有工作，我想着，也没多难，顺便一办。”

　　严瀼“哼”了一声，又打量起这间房子，再次确认：“这里面什么都没有。”
　　南霑开始给他介绍背景，“那小姑娘其实不算是老板，她妈妈是，女儿帮忙代班，这次也是她妈妈托人找我来的，那姑娘还不知道我们的身份。”
　　“所以是什么事？”严瀼好奇问道。
　　“听说这间酒店公寓，很多客人一早醒来，会发现房间突然出现了一些小纸条。”
　　“小纸条？”上学传来传去的那种？什么意思？
　　“嗯。”南霑看着严瀼，一字一句说道：“上面写满了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