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牙疼

3、第二章

　　一 蛟龙隐市弁而钗，弄剑惊鸿海翻浪
　　这姑娘长得甚是俊俏。耳垂悬双明月铛，云鬟一管白玉钗，腰间红玉流苏穗，紫绮为裳缃绮裙。掀一抹朱色，启半点碎玉——一笑，即便烂漫春花亦无此等容色。
　　“……妹子，为兄新近给你找了个嫂子。”
　　“想必是大哥指派的喜亲，门当户对？”
　　“这是自然，怎会辱了大哥的颜面。那位小娘子家住关塞，镇日的养羊放牧，想必天性质朴，容易相处。”
　　“大哥是盼着你早日成家还是等不及了让你去欣赏芳草连天的美景？”
　　“大哥自是盼着为兄修身齐家。”
　　“那嫂子是盼着一睹君容还是耐不住春闺空寂诉诸天地以祁泽被？”
　　“为兄仪表，谁家姑娘能不能为之倾倒。”
　　两人相视而笑，甚觉无奈。
　　“哥，你把话挑明讲就好，这次想让我做甚么。”
　　“妹子料事如神，为兄佩服。”
　　“孪生的孩儿灵犀相通，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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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老三很以家世为豪。他祖爷爷当的是铁匠，他的祖父当的是铁匠，他亲爹当的是铁匠，子承父业、他当的还是铁匠。而且手艺传到他这一辈，技艺愈发精纯。
　　铁老三的铁铺满城皆知；铁老三锤炼的铁器备受赞誉。
　　因此，当那拎着大小药包的青年取剑亟欲试其锋芒时，铁老三颇觉受侮。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反正铁某多的是试刀石。你随还小子试剑，偏就切菜劈柴的折腾。”
　　“这若真是好剑，我不用它来砍瓜切菜劈柴枝也委实对不住自己。”
　　铁铺的室温高，故而门面的布帘多半撩高，便于通风降温，此时里头那一大一小一说护剑一欲试剑，好不热闹；左邻右里路过行人，或是注目或是驻足，瞧个热闹。
　　车铃叮铃，路过的马车停了下来。
　　随还右手拎药包，左手执剑、暗用巧劲利落地挽了个剑花——寒芒映日，白亮炫目——
　　“反正都是找东西劈砍来着，不如铁三哥你——”
　　窒闷的斗室蓦地流逸清雅香馥：“这位公子，让小女一试如何？”
　　随还瞧见这位姑娘的第一眼，首当其中涌上的念头：要是镖局里那老厨娘有这女子二三分姿色，他咽腌菜咸鱼时想必会更加甘愿起劲。
　　铁铺门外，行人围出一方空地。
　　随还并不深谙剑术，然而眼前这女子舞剑……实在是说不出的好看。
　　剑随身动，身随意转，意随剑舞。剑旋，绕身翩然起舞轻灵；身动，灵蛟起跃意气飞扬。
　　白光，乌发，于翩然中于旋舞中，掠过、飘逸。
　　那女子眼波流转间，脚步移转，长剑直逼那拎药包的青年，剑尖一撩一挑，但见黄影倏然悬空——待众人回过神时，那大小药包整整齐齐就叠在剑面上，然、捆扎的草绳已断，齐刷刷地就落在随还脚跟前。
　　众人先是一愕，下一刻便成轰然的喝彩赞赏。
　　随还礼貌地上前，作揖：“姑娘剑舞，煞是精彩，在下心折不已。”话音刚落，手上的动作甚是小心地将药包一个个捧在怀里。
　　那女子见他对药包甚是珍视，心下暗忖自己方才之举也许太过了。她向铁老三讨来剑鞘——剑入鞘，她恭恭敬敬地将剑双手捧上：
　　“此等好剑，还望公子珍惜才是。”
　　随还闻言，笑道：“这好是不好我倒说不上，但剑非我所有。”
　　女子愣了愣，又不便多问，道：“公子去往何处，兴许小女能载公子一程。”
　　莫名地，随还有种跟她性别互换的感觉……或许说，他被当街调戏了？！
　　“……方家的承远镖局……”
　　女子愕然，复轻笑：“小女也正要前去。”
　　随还“哦”了一声，猛地像想起什么、张了张嘴：“姑娘你是……”
　　“小女姓徐，名唤绫。”
　　这姑娘长得甚是俊俏。耳垂悬双明月铛，云鬟一管白玉钗，腰间彤红流苏穗，紫绮为裳缃绮裙。掀一抹朱色，启半点碎玉——一笑，即便烂漫春花亦无此等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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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老儿试着回托镖的雇主，身边跟这个高挑水灵的俏姑娘。
　　且说着徐姓老头见着那方家老头，两人相视而笑，也不晓得是在比较谁的笑容慈祥抑或是相互地计量对方脸上的皱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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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交予方平；药，替楚若拿去煎。
　　“……这趟镖既是不愿接下，何不推掉。”楚若一身浅灰云纹长衫，整理着桌上通关的文书
　　。
　　“推不得，这差事还是老头儿亲口答应的。”方平用抹布拭剑，对上头没有滞留可疑的灰尘木屑表示满意。
　　“至塞外长路漫漫……万一出了状况，你怕是难以担待。”
　　方平苦笑，楚若无奈。偏生远远地就传来随还的吆喝：
　　“楚若！楚若，药都煎好了！”

作者有话说

　　注：呃，标题“弁而钗”化用一部我很喜欢的南风小说
这也是透露徐绫的身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