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殿下醒了 ...
-
‘砰——！’
秋寒端着盆站在外面，步子在门前停下来，不敢靠近殿门，脑子全都是那天瞥见的那一抹血色，言秋躺在那里，身上都凉了，血也干涸了。
可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却让秋寒在炎炎夏日打了一个寒噤，从脚底一点点的窜上来。
她怕死。
老老实实的在宫里待几年，她还有机会离开这里，然后拿着积攒下来的月钱，找个好人家嫁了，便不是大富大贵也总归是能够得一个不错的结果。
可是，她要不进去，她会夜里做噩梦，全都是楚炀被楚灲杀掉的画面。
“你多大？”
“十一……”
“年纪太小了，这般小年纪入宫，少有，不过既然到了长忧宫，那就好好地跟着言秋，这和长忧宫里，言秋护着你那就是我在护着你，便不会有人欺负你。”
不会有人欺负你？
被欺负过吗？秋寒一遍一遍去想，试图找到一个理由，一个……能让她此刻不迈开步子的理由，可她找不到，她自进了长忧宫后，从未受过半点委屈。
“殿下！昨晚上你吩咐的事奴婢办好了，这衣裳我补好了，你可要看看？”秋寒放下盆，猛地跑回房间里拿了一件衣裳出来，看着上面还没有收尾的针脚，迅速把针线扯断，“这衣裳殿下交代一定要谨慎，不可出差错，有拿捏不了的，只好让殿下再指教如何做。”
里面一点声响都没有，秋寒一声快过一声的话惹得其余人纷纷看了过来，有的同情，有的怜惜，有的嘲讽……
谁不知道一早楚灲就进去了，到这会儿都还没出来，不要命了才会在这个时候想要闯进去。
听不见半点回应，秋寒急得鼻尖冒汗，捏着衣角，一咬牙走上前伸手推门，谁知门从里面拴上，心往下沉，立刻回头看向正在看热闹的人。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叫侍卫来！殿下把自己关在里面，一点声响都没有，要是在里面出了什么事，你们有几个脑袋能掉！还不过来和我一块把门撞开，你去找侍卫！我担心有刺客，殿下安危事关整个长忧宫，不想一块死的都过来！”
不知道是秋寒的话太吓人还是掉脑袋更有震慑力，有几个人立刻动了脚步走上前来，左看看右看看，不敢动手。
见状秋寒一跺脚，直接抱着衣裳往门上一撞，“把门撞开！狄公公早上走时交代，一切事务听我吩咐，你们再不来帮忙，这个月的月钱全扣掉！”
闻言哪里还敢耽误，立刻往门上撞。
内殿里，楚炀坐在椅子上，抬眼看着楚灲，头发披散着，嘴角破了，头发挡住了眼睛，看不见脸上的神情。
“我早说过，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我也说过，只要我活着一日，就不可能不和你作对，你要断绝后患，杀了我就能稳坐王位，而我会和我娘一样，死在这地方，也算是母子同命。”楚炀缓缓抬起头，勾起一抹笑，嗜着讥讽，“这王位，你怎么拿到的，你心里不知道吗？\"
四年前的事，他年幼，不意味着他不知道。
这宫里的多少事情，都是从孩子嘴里说漏嘴的。
楚灲对他太不设防了，竟然忘了他已经是个少年郎，不是还在总角之年的孩子，怎么可能不记得，分辨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把火，烧掉了他对楚灲最后的新人。
“杀了你，我也不会让你和你娘一样。”
“楚灲！”
楚炀盯着楚灲，“帝王无情，你果真是心狠手辣才能走到今天，你到底看上我什么？我不服软还是征服？”
冷哼一声，起身走到楚灲面前，“还是你恨，恨我对萧仲言好也不对你好。”
别开脸，楚灲皱起眉，“萧仲言……”
“他什么都比你好，连待我，都比你好，楚灲啊楚灲，我从来都不奢望你能回望过去的时候哪怕有一丝的愧疚，可今日，你告诉我，我死了连我娘也见不到，楚灲，你的心，是什么做的？”楚炀笑道：“她待你不薄。”
楚灲不语，转身避开楚炀的眼神。
“近日忙封后大典，你好自为之，萧仲言不见得真心待你。”
“那你是真心？”
楚炀失笑，“真心假意何妨？不过都是几十年的时光罢了，再不济，被骗了也总好过在这王宫里待着，我装疯卖傻这么久，倒是不如和个男人好了能让你露出真面目。”
“身为西凉的九殿下，你生是西凉的人，死也只能是西凉的人。”
盯着楚灲的背影，楚炀瞥见门打开时的那道光，有些刺眼，又觉得门口跪了一地的人里有个很熟悉的影子。
生死都是西凉的人，这一辈子，他死也只能死在西凉这片土地上。
燕国世子，萧仲言。
“殿下——！”
秋寒吓得把手里的衣服扔开，几步跑到楚炀旁边，扑到在楚炀手边跪下，“殿下，快来人，传太医！传太医！”
“什么、快去宣太医！”
楚炀恍惚看到了言秋，又像是……看到了蘅月。
长忧宫里，直至子时都还灯火通明，床边阿狄和秋寒死死盯着床上还未醒来的楚炀，阿狄一拳打在旁边的梁柱上。
“卑鄙！”
“隔墙有耳，不可胡言！”
“……太医说早该醒来了，怎么这会儿还没醒？”阿狄深吸一口气，走到旁边站着，“殿下一直有心结，那把火，几乎把所有的兄弟都烧死了，只剩下三殿下和六殿下，都已经搬到宫外，几乎不问朝政。”
秋寒愣了愣，“……四年前，陛下登基？”
话音刚落，床上一直没有醒来的楚炀就醒了。
秋寒一脸欣喜，眼泪掉下来。
“殿下，你醒了！！”
楚炀看向阿狄，眼神讳莫难测，“得手了吗？要是这回萧仲言还不能得手，那我可真是白白搭了一出戏进去。”
刚才还满面愁容的阿狄盯着楚炀看了会儿，才缓缓开口，“得手了，世子的信，殿下请过目。”
接过信，楚炀看了一眼秋寒和阿狄，“你们下去吧，对了，娘留给我的那封信，可在你那里？”
“恩。”
“那便替我收着吧。”
还不到时候，再等等。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殿下醒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