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为你做尽温柔事》十月卡农

10、第10章

　　易霖坐上出租车走后，剩下的两人四目遥遥相望，几秒，易宸抬腿朝她走过去。

　　笔直又修长的身影在路灯下交叠延伸，很快，他来到她跟前。

　　明兮看他，因为夜色掩盖了紧张，她冲他笑笑，用手比划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声音娇俏，“还有一米呢。”

　　易宸弯弯唇角，发出难以觉察的笑声，然后他说，“我送你回家吧。”

　　明兮直视他，“嗯。”

　　易宸转身往车边走，她连忙跟上去，易宸腿长步子大，明兮踩着高跟鞋，走的有点儿辛苦，快到车边时，她在他身后“哎哟”一声，易宸闻声忙回头，明兮正蹲在地上，吃痛地咧着嘴。

　　他快速跑过去，蹲下，“怎么了？”

　　明兮也不抬头，嘴里哼哼地喊痛。

　　易宸蹲在她旁边，一脸焦急，“哪里痛？”

　　明兮抹抹眼角，小脸可怜巴巴地皱成一团，“你走吧，别管我。”

　　易宸听后，好气又好笑。

　　这时，明兮垂下眼角，颇小声地，“……以前又不是没走过。”

　　夜风吹来，夹着夏天特有的燥意，灌进他的衬衣里，他轻扯了一下领口，沉默过后，他绕回原题，“到底哪里痛？”

　　看她手放在脚踝上，他又问，“是不是崴着脚了？”

　　明兮看他一眼，“你又医不好。”

　　“我可以，”他说着就要伸手去检查她的脚踝，明兮轻轻一躲，“我是心痛，你医不好的。”

　　易宸的手滞在了半空，脊背刷地腾起一阵燥热，缓缓收回手，明兮感觉他的呼吸都比刚才用力了几分。

　　以前，他一惹她生气，她就各种哼哼唧唧地装病，说自己难受。

　　易宸问她哪里难受，她想了想，然后指着自己的心口，“这里碎了，你医不好了。”

　　易宸笑起来，把她抱到自己腿上，“我都还没有检查呢，你怎么知道我医不好？”他说着，手便从她的衣服领口|滑进去。

　　明兮嘤咛一声。他笑笑，嘴凑到她耳边，“看来能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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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往事挠了心，周围的空气好像也漫起了一丝莫名的情愫。收收心神，易宸对她说，“让我帮你看看脚踝。”

　　明兮听到他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乖巧地伸出脚，易宸蹲在她对面，一手握着脚腕，一手轻轻按压，明兮被他按到痛处，疼得她眼泪差点儿没冒出来。“你弄疼我了。”

　　易宸松开手，一脸无奈地，“还是那么娇气。”

　　“可是真的很疼啊。”

　　易宸：“娇气就是娇气。”

　　明兮撇撇嘴，“是你下手太重。”

　　“我已经很轻了。”

　　哪敢用力……

　　几句拌嘴，空气突然又静了。

　　易宸站起来，“回车上吧，我车里有急救箱。”

　　明兮点头，见他站着不动，她又朝他眨巴眨巴眼睛，易宸懂了，微侧着身体，胳膊伸向她，明兮得逞一笑，抬手搭上他。

　　易宸脊背绷了绷，被她握着的半截肌肤，又热又麻。

　　回到车上，易宸拿出急救箱，明兮凑过去脑袋，看到里面的瓶瓶罐罐，紧张地问他，“你要给我上哪个药？”

　　她脑袋凑得近，薄薄的热气熏着他，易宸直了直后背，从急救箱里拿出一瓶止痛喷雾。

　　明兮见他拧开盖子，小表情很紧张，“你下手可轻点儿啊。”

　　易宸：“……”

　　刚喷了一下药，明兮就喊起来，“疼。”

　　易宸听她喊疼，没理会，继续喷药，明兮：“真的疼。”

　　易宸看她，“要不我们上医院吧？”

　　明兮：“……”

　　喷完药，明兮靠进座椅里，易宸放回急救箱，将车发动起来。

　　“去花半里。”

　　明兮报了自己的地址。

　　车流渐渐变长变缓，等信号灯时，易宸侧眸看她，她正闭着眼，呼吸匀称。

　　车慢慢前移。

　　易宸又踩刹车，信号灯还有几十秒，他转脸看她，白净的小脸，安安静静。

　　她已经睡着了。

　　移移视线，伸手调了空调温度，信号灯刚好跳成绿色，他轻踩油门，车穿过马路。

　　桩桩往事，从久远的记忆里鲜活起来。

　　易宸摇摇头，逼着自己收了思绪。

　　明兮醒来时，车已经停在花半里。车厢亮着灯，她惺忪着双眼，缓缓回神。听到窸窣，易宸按灭了手机，“醒了？”

　　明兮轻轻点点头，然后坐直身体，朝外面望了眼，她解开安全带，转脸对他一笑，“我到家了。”

　　易宸嗯一下，“今天，易霖的事儿，实在抱歉。”他说着滑开手机，“我身上现金不多，修车的钱，我给你转账过去。”

　　明兮摇脑袋，“不用了。”

　　“别，一码归一码。”

　　明兮看他一脸认真相，就吃吃笑起来，“易医生的话，我怎么都听不懂呢。”

　　易宸：“……”

　　明兮侧过身子，眼睛直视着他，“其实，你也没忘了我们俩以前的情分是不是？”

　　所以才说，一码归一码。

　　易宸没应声，数秒，“把手机拿出来，我给你转账。”

　　“都还没去修，我也不知道会花多少钱，还是等我到店里修过再说吧。”

　　易宸坚持，“我心里有数。”

　　明兮看他执意，就乖乖地兜里掏出手机。易宸看一眼，“屏幕怎么碎成这样了？”

　　“我不小心摔地上了。”

　　易宸没多想。

　　转过账之后，明兮收起手机，眼睛望望外面，沉静片刻，“以后可以和你联系吗？”

　　易宸点在手机屏幕上的指尖一抖，这时，明兮转脸笑着说，“你存一下我手机号呗。”

　　又是沉默。

　　明兮见他不动，就又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到很早之前的通话记录，干干脆脆地给他拨过去。

　　手机振动，她瞥见他手里的来电提示：小兮。

　　明兮咯咯笑起来。

　　已存号码的事情被撞破，易宸的表情极不自然，开始催她，“时间不早了，快回去吧。”

　　“赶我走呢？”

　　易宸不理她，明兮又笑起来，笑的那叫一个开心，“存就存了，干嘛还藏着掖着。”

　　易宸脸上隐隐挂不住，几秒，他麻利地跳下车，从车前绕过来，替她拉开车门，一本正经地，“你该回家了。”

　　明兮赖着不挪窝，眼睛闪闪地盯着他，“易医生，还那么矫情呢？”

　　易宸脸色一跨，“小兮！”

　　明兮咯咯笑，“声音那么大，你看起来好凶哦。”

　　夜色溶溶，她的笑声，又甜又苏。

　　易宸微定心绪，眼睛直视她，命令道，“快下车。”

　　“就坐一会儿嘛，那么小气干什么，难不成……”明兮挑挑好看的眉毛，没正形地，“这座儿已经有专属的人了？”

　　易宸直接沉了脸，不想她再胡闹，他走上去，“快下车。”

　　“再等等嘛。”

　　“快点儿。”

　　“我不。”

　　“……”

　　和她硬碰硬，易宸就没赢过。

　　他站在车边，一手抵腰侧，一手搭在车沿，从鼻子里哼出闷气。

　　明兮闹够了，也早忘了脚上的伤，结果落地没轻重，“唔！”

　　易宸迅速抓住她，明兮眼泪也出来了，“好痛。”

　　易宸没多想，弯腰抱起她又放回车里，他蹲在车外，拿手机照明，脚踝那儿已经微微肿起，明兮看着他，“真的好痛。”

　　易宸急了，也心疼了。简单处理过后，他站起来，两人对视，他叹口气，想说她几句，可看她泪眼汪汪的模样，怪可怜，他又忍下了。

　　明兮抹一下眼泪，“我想回家。”

　　“现在想起来回家了？”

　　刚才谁跟我这儿无理取闹呢！

　　明兮自知理亏，低头乖猫一样轻声嗯了下。

　　易宸靠近她，两手臂微弯，稍一用力，人就被他从车里抱了出来。

　　她的身体还是软软的，小小的一只，蜷在他怀里。

　　明兮抵着他的胸膛，来到电梯间，她从他怀里仰起脸，“易医生，你心跳好快喔。”

　　易宸抿抿唇，不理她。

　　明兮扯下嘴角，面颊又贴回去，声音小小地重复着，“心跳真得好快。”

　　“……”

　　易宸努力调整呼吸，一起一伏间，硬|实的胸腹肌抵着她的身体，明兮又问他，“易医生，你很紧张吗？”

　　易宸淡瞥她一眼，感觉吐字也用了力，“别说话。”

　　“为什么？”

　　电梯来了，易宸走进去，“说话脚疼。”

　　“……”

　　长廊明亮，明兮给他指了指，“左边那个。”

　　走近，易宸轻轻放下她，明兮拿钥匙开门。

　　门开了，易宸：“快进去吧。”

　　明兮手搭在门沿，笑笑，“易医生晚安。”

　　易宸也笑了下，临转身时又交待她，“脚别沾水。”

　　明兮冲他扬扬手里的止痛喷雾，乖巧一笑，“知道啦。”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是他说的第三遍了。

　　易宸回到自己的住处，易霖正坐在电脑前打游戏。

　　易宸走过去，拍他脑门一下，“早点儿睡，明天还上学呢。”

　　易霖依依不舍地退出游戏，将电脑关机，从书房出来，易宸刚好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冰袋，易霖走过去，易宸把冰袋递给他，“敷上吧。”

　　易霖笑笑，“哥，今天谢谢你。”

　　易宸呵一声，转身又拿出一瓶矿泉水，仰头喝几口，“以后收敛点儿。”

　　易霖手扶着冰袋，表情凿凿，“保证下不为例。”

　　易宸看他一眼，转身回房，很快，他又走出来，隔空扔给易霖一件短T，“快去洗澡，把衣服换了。”

　　易霖低头瞅瞅自己脏兮兮的，撕扯破了的衣服，挠头嘿嘿一笑，单手将易宸扔来的短T拎平展，“哥，这尺码有点儿大。”

　　易霖个头虽高，但身架跟竹竿一样，易宸的衣服，他根本撑不起来。

　　“凑合穿吧。”易宸说完，就往书房走，这时，易霖又想起什么来，“哥，你是给她买了个新手机还是折合成现金给她了？”

　　易宸错愣，转身，“什么手机？”

　　“就是那女车主的手机。”

　　易宸想起明兮碎裂的手机屏幕，还有她说的那句‘自己不小心摔的’，反应过来，“她手机也是你砸的？”

　　易霖犹豫地“呃”一下，不过，“我真没想到会那么巧，正好她手机就在中控台上放着。”

　　易宸没出声，易霖看他表情不对劲儿，“哥？”

　　回神，易宸又问他，“你砸破人家玻璃时，她人在没在车里？”

　　“在啊。”

　　易宸血直往脑门窜，要不是易霖站得远，他非狠狠踹他两脚解气。

　　“她是刚坐上，车还没发动起来。”

　　“我也很后怕，幸亏没伤着她。”

　　易宸不想再听，急了,“别说了，滚。”

　　易霖也很能察言观色，见形势不对头，立即用冰袋遮脸，夹着尾巴滚进了浴室。

　　来到阳台，易宸低头点了烟，抽两口，眼睛微微地眯起来一些。

　　街灯晕染着行道树。

　　明兮没有变，还是那么招人疼。

　　想着她，易宸觉得心口都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