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为你做尽温柔事》十月卡农

18、第18章

　　翌日，在小区附近吃了早餐，明兮就往巷子去了。

　　进家门，温勤正和几个邻居在院子里打麻将，明兮笑着打了招呼，来到温勤旁边坐下，“妈，你叫我回来干什么？”

　　昨晚，易宸离开花半里后，明兮接到温勤的电话，让她第二天回家一趟。

　　问是什么事儿，温勤说，在电话说不清，还是回来一趟吧。

　　此时，温勤正在兴头上，“等妈赢了这一局再说。”

　　明兮干坐着没意思，就起身上楼。

　　经过厨房，水槽里还泡着早上没洗的锅碗，明兮走过去，卷起袖口，刚洗到一半，温勤也上楼来了。

　　明兮转脸，笑问她，“赢了多少？”

　　温勤用手给她出了个数，明兮笑道，“妈妈手气不错。”

　　温勤也笑。“小兮，下午有时间吧？”

　　明兮点头，“嗯。”

　　温勤：“昨天打麻将时，你张阿姨问我，小兮现在谈朋友了吗，我说没呢，她说她手头上正好有个各方面条件还不错的男孩子……”

　　明兮皱下眉，“妈，你怎么又提这事儿。”

　　“我是你妈，你的终身大事，我当然要关心了。让你跟秦煜试试，你各种找借口，说这不合适那不合适。现在你张阿姨给你介绍其他的男孩子，你可别给我推三阻四啊。”

　　“妈，”明兮拧上水龙头，有些不耐，“我现在不想相亲，也不急着结婚。前些日子，我手头上的那个专题被撤了，刚又接了一个新的专题，每天忙得……”

　　“你别跟我提你那工作，”温勤截断她的话，“一天一天的不着家，我正打算让你辞了呢。”

　　明兮低低头，温勤又说，“昨晚，不是跟你说过，要穿的正式点儿，怎么又穿了这样的衣服过来了？”

　　明兮看一眼自己的衣服，黑色休闲短T，藏蓝棉麻宽松阔腿裤，绑带平底凉鞋，她自我感觉还不错。

　　平时，她穿衣服主要以舒适为主，因为工作性质，经常在外出差，风餐露宿也是家常，所以，很少穿裙子，衣柜里大多都是简单的基础款。

　　不工作时，待在家里，她穿棉麻比较多。因为个头高挑，加上皮肤白，各类款式也都能驾驭。不过，这种清新文艺的风格，特别不入温勤的眼。

　　温勤：“下午去时，把这身衣服给我换了。”

　　明兮抬头，“去哪儿？”

　　温勤有些急，“别在这儿给我装糊涂，我和你张阿姨都说好了，下午三点，正好那男孩子也有时间，你俩见一见。”

　　“见什么呀，”明兮擦干手上的水，别过头去。这时，温勤把手机掏出来，“你看看，这是那孩子的照片，长得还不错。”

　　明兮没动，温勤催她，“你倒是看看。”

　　明兮象征性地扫了一眼，又扭过脸，温勤收回手机，然后开始讲对方的情况。

　　温勤讲了几分钟，明兮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出厨房，往自己房间走，温勤在她身后，“现在时间还早，要不你回去换件衣服？”

　　明兮停脚，稳稳呼吸，转身，“妈，我有男朋友了。”

　　本不想这么早就告诉她，自己和易宸已经在一起的事儿，可今天这情景，好像也瞒不了了。

　　温勤疑惑，随即笑问道，“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谁呀？做什么工作的？”

　　明兮一咬牙，声音很轻，“是易宸。”

　　温勤听后，立马急了，“你是铁了心的要气我是不是？”

　　明兮见她生气，隐隐后悔，也有点儿害怕，“妈……”

　　温勤一摆手，“你要是和那姓易的在一起，就别再叫我‘妈’，我也没你这个女儿。”

　　明兮拉住她的胳膊，软声道，“妈，我们两个能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一说？”

　　温勤看她一眼，“说，可以，不过，你下午得去相亲。”

　　“妈，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哪还有再去相亲的道理？”

　　温勤冷笑，“你这男朋友，我不认！”

　　明兮吁出一口气，趁眼泪没出来以前，“妈，我先回去了。”

　　出巷口，一直上了环岛公路，明兮慢慢将车靠边停下。

　　风灌进车里，夹着海水的咸味，坐了好一阵，她的心情才平复下来。

　　开车在路上溜达了会儿，一时也不想起来去哪儿，又走了几分钟，最后，拿定主意，去商场逛逛。

　　明兮平时不怎么逛街，买东西都是直奔目标，选中了，掏钱走人的那种。

　　进商场，来到她经常光顾的那家专柜前，挑了两套防晒，下周又要出差，防晒是必不可少的。

　　对于出差，她刚开始还不想这么快就走，毕竟走了，要好些天都见不到易宸了。

　　但，经过和温勤这么一闹，她恨不得立即就出发。

　　付钱时，旁边有个小奶音，“姨姨。”

　　明兮低头，想了几秒，“是玥玥呀？”

　　玥玥仰脸一笑，明兮问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妈妈呢？”

　　“我妈妈在那边试口红呢。”

　　明兮顺着她的小手望过去，曲蓓？

　　彩妆专柜前只有曲蓓一人，明兮看两眼，还是有点儿难以置信，她又问玥玥，“是穿连衣裙的那个吗？”

　　玥玥点点头。

　　明兮缓缓呼吸几下。这时，曲蓓也朝这边走过来了。

　　“妈妈妈妈，”玥玥扑上，搂住她的腿，“这个就是我在医院见到的那个姨姨，漂亮吧？”

　　曲蓓看明兮一眼，表情不自然的笑了下，“嗯，漂亮。”

　　大概是孩子在场，曲蓓的声音难得的温和。

　　明兮也笑了下，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了吧，想到这儿，明兮喊了一声“蓓姐”

　　太久没喊过这称呼，一出口，声线干涩。

　　曲蓓没应她，而是转脸从购物袋里掏出一小盒酸奶，给旁边的玥玥。

　　玥玥接过，仰脸，“妈妈，一天不是只能喝一盒的吗？你忘了，我刚才已经喝过了。”

　　曲蓓想了想，“今天玥玥和妈妈来逛街，表现得特别棒，所以，妈妈要再奖励你一盒。”

　　玥玥眼睛一亮，欢欢喜喜地咬住吸管。曲蓓拢了拢本就不乱的头发，站直身体，“还在杂志社上班？”

　　明兮从玥玥身上转开视线，“嗯。”

　　“蓓姐什么时候回棠城的？”

　　哥哥走后，两家人也闹了场不愉快，然后，曲蓓就离开了棠城，没了音信。

　　“去年就回来了。”

　　明兮哦一下，曲蓓又说，“回来后，医院工作也忙，玥玥还要上幼儿园，一直也没时间去看看阿姨。”

　　不管对明兮有多大的不满和厌恶，对温勤，曲蓓还是很有心的。

　　明兮：“妈如果知道你回来了，肯定会很高兴的。”

　　曲蓓笑了下，“这几年，阿姨身体还好吧？”

　　明兮点头。

　　“得空了，我再去拜访阿姨。”

　　明兮笑，“嗯。”

　　刚好，玥玥已经喝完了酸奶，“妈妈，我去把它扔进那边的垃圾箱里。”

　　曲蓓拉她，“等下，妈妈和你一起去。”

　　明兮知道，她们要走了，她冲玥玥摆手，“再见哦。”

　　“姨姨再见。”

　　明兮目送她们母女两个下楼，又消失在人群里。

　　她们走后，明兮也没在商场多停留，拎着东西，也下楼去了。

　　回家的路上，明兮的心情复复杂杂，感觉到自己的心不在焉，她放缓车速，拐进了一旁的辅路。

　　松开安全带，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划着“玥玥”两个字，突然想起，先前在医院，她问玥玥“你爸爸在哪儿”

　　玥玥当时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王，月，王，月……”明兮一下坐直了，“明璟！”

　　“玥玥”两个字是从哥哥的名字里提出来的！

　　想到这一层，明兮脊背上渗出了细汗。

　　哥哥走后，被巨大的悲痛笼罩着，妈妈也生了一场大病，在墓园，曲蓓因为伤心过度，晕了过去。

　　隔了几天，温勤让明兮去医院看看曲蓓。

　　在医院，明兮还没进到病房，就听到里面的哭声和吵闹声，她站在门口，没敢进。

　　然后，她就听到了曲蓓已经怀孕的消息。

　　曲蓓想生下孩子，她的父母不同意，争执了很长时间，最后，明兮把东西放门口，就回家了。

　　思来想去，她把这事儿告诉了温勤。

　　温勤一听说曲蓓肚子里还有明璟的骨肉，一刻也坐不住了，急忙忙地从家里出来，直奔医院，她大病初愈，明兮不放心她，就跟着她一起去了医院。

　　到时，病房里已经没人了。

　　温勤到护士站询问，才知道，那床病人刚下楼，做引|流手术去了。

　　明兮又扶着她下楼，那种情况下，温勤自己连路都走不稳，从电梯出来，看见曲蓓的爸妈，温勤哭起来，走到跟前，她直接跪下了。

　　明兮也哭，拉着她，“妈，你这是干什么。”

　　曲蓓的爸妈态度很坚决，“生下这孩子，蓓蓓这辈子就毁了”

　　“她和明璟也没有结婚，况且，明璟他已经……”

　　“明璟妈，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都是做父母的，希望你也替我们想想，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还年轻，她的人生还很长，我们不能，也绝不允许让她生下这孩子。”

　　温勤的腿跪麻了，人就坐在地上，还是哭，明兮过来拉她，她也不起。

　　后来，曲蓓从手术室出来了，温勤爬起来，趔趄着跑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边哭边说，“蓓蓓，你怎么忍心做掉呢，那可是小璟的骨肉啊。”

　　“你怎么就不可怜可怜阿姨，给阿姨留个念想呢。”

　　曲蓓抿一下眼泪，半天，“阿姨，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