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为你做尽温柔事》十月卡农

19、第19章

　　　——

　　在商场时，明兮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想，毕竟，当初，她是亲眼看见曲蓓从手术室出来的。

　　车停在巷口，想到待会儿回去还得面对温勤，明兮就浑身无力。正犹豫着，有人敲车窗玻璃，抬头，秦煜放大的笑脸。

　　明兮跳下车，“你怎么在这儿呢？”

　　秦煜胳膊肘搭在车门上，笑着说，“刚下班啊，正好路过这里。”

　　明兮憋憋笑，秦煜的家和她家隔了几条巷子，上班的地方也就在这儿附近，“你确定不是特意来找我的？”

　　什么顺路，明明绕远了好么。

　　秦煜笑，“早上，来这边吃早点时，在巷口见你的车了，我想着，你这几天估计都在这儿住。”

　　明兮：“这段时间，一直都没见你，忙什么呢？”

　　以前，一有闲，两人都要一起吃个饭，聊聊天，再顺便互怼一下。

　　秦煜：“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加班。”

　　秦煜一毕业就考进了体制内，每天按部就班，给人的感觉倒也清闲。

　　明兮笑，“就你们那单位，还加班？”

　　秦煜感叹，“今时不同往日呀。”替她合了车门，两人一起往巷子里走，“听阿姨说，你刚出差回来？”

　　“对，不过在家也歇不了几天了，马上又该出去了。”

　　“要不我去你们杂志社上班吧，每天背个相机，游山玩水，多好。”

　　明兮一笑，“哪有你想得那么轻松，如果只是简单的游山玩水就好喽。”

　　互相抱怨了一通工作，明兮不说话了，表情也低沉沉的。

　　秦煜转脸看她，“怎么了，看起来有心事啊。”

　　明兮站住脚，秦煜知道她是个心里憋不住事的主儿，于是，笑了下，“说吧，憋心里，多难受。”

　　明兮撅撅嘴，“我就喜欢憋心里，就不告诉你。”

　　秦煜摊手一笑，给她一个“我还不了解你”的眼神。

　　果真，还没到家门口，明兮扯一下他袖口，“小秦哥，我们去吃大排档吧。”

　　然后，她被秦煜笑话了一路。

　　落座，点过餐，服务员刚拿着菜单走开，明兮就小声告诉他，“我妈让我今天去相亲，我没去。”

　　“相亲？”惊讶过后，秦煜开始笑。

　　明兮在桌下的脚踹了他一下，“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秦煜弓腰揉揉被她踹的地方，然后坐直，也不坏笑了，明兮看他表情正经，“怎么又不说话？”

　　秦煜若有所思地，“你说你吧，长那么漂亮，怎么从来就没有哪个男生追过你呢。”

　　“还不是都怪你？”明兮给他翻个大白眼。

　　秦煜冤枉，“这怎么又怪我了？”

　　和秦煜，从幼儿园一直上到高中，每天一起上下学，革命友谊十分深厚。在外人眼里，他们就是两小无猜的小青梅和小竹马。

　　上学那会儿，明兮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直到后来参加工作了，有一次同学聚会，她去的晚了，结果，一进场，就有好几个同学围着她，问她和秦煜现在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办婚礼，还说，班里那么多对，她们最看好的就是她和秦煜了。

　　同学们七嘴八舌的关心，明兮憋了个大红脸。

　　那时，她才发现，原来，在大家眼里，她和秦煜的关系是那样的。

　　聚会散后，明兮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搭理秦煜，偶尔见面了，也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又过了些日子，秦煜有一次在街上遇见她，明兮还是爱搭不理的，秦煜急了，把她拉到旁边的一家面馆里，非要她把话说清楚。

　　结果，她刚讲完，秦煜也不乐意了，“难怪我追女孩儿总是追不上。”

　　互相翻了几个白眼，不欢而散。

　　旧事重提，两人都叹气，因为对方的存在，感觉自己的青春好像喂了狗一样……

　　秦煜替她要了一杯扎啤，明兮推辞，“我喝果汁就好了。”

　　“别谦虚了，知道你能喝。”

　　明兮笑笑。

　　吃完要结账了，秦煜过去付钱，明兮站在路边等他。

　　路上，明兮问他，“你还记得蓓姐吗？哥哥以前的女朋友。”

　　秦煜：“记得。”

　　明兮：“她现在在棠城一附院上班。”

　　秦煜：“我知道啊，上次我住院的时候还见她了。”

　　“你已经见过她了？”明兮停了脚，看他，“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以为你知道呢。”

　　明兮转转脸，两人继续走，“今天在商场，我又碰见她了。”说到这里，明兮又问秦煜，“你们上次在医院见面，说话了吗？”

　　秦煜：“当时她正在忙，就聊了没几句。”

　　明兮哦一下，“那她有个女儿，你知道吗？”

　　秦煜摇摇头，“这个，我不知道。”说完，他看一下明兮，“不过，都好几年了，她结婚了也正常。”

　　明兮也这样想，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总归是要往前看。但她心里有个疑惑，“你住院那几天，我去医院看你，碰见过蓓姐的女儿，玥玥说想爸爸，我就问她，你爸爸在哪儿，她给我指了指她的心口。”

　　秦煜蹙下眉：“指心口是什么意思？”

　　明兮想了想，说，“大概是爸爸不在了吧。”

　　秦煜点头，又一阵唏嘘，“要是那样的话，蓓姐的命，也太不好了。”

　　明兮也点点头。“秦煜，有没有这种可能，玥玥是我哥哥的孩子？”

　　秦煜愣了几秒，“不会吧？你不是说过，当时亲眼见蓓姐从手术室出来的吗。”

　　“这个是不假，可是，我下午推算了一下，如果当时蓓姐生下那个孩子的话，正好跟玥玥现在的年纪相仿。”

　　“但那孩子已经流掉了呀，”秦煜犹豫几秒，“除非，她根本就没有做掉。”

　　“什么意思？”

　　秦煜看她，“我只是设想啊，蓓姐当时在一附院上班，医护人员肯定也认识不少，她要真想瞒着她爸妈，留下孩子，也不是不可能。”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困扰了她一下午的问题，终于梳通了，明兮笑了声，“如果，我妈知道了，不知道该有多开心呢。”

　　秦煜：“你先别跟阿姨说，万一不是呢，那她不是空欢喜一场？还是等确定了再告诉她。”

　　“也是。”明兮点头。

　　到家了，客厅亮着灯，还有电视的声音，明兮站在院子里，迟疑了下，她没有进去。

　　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过了半个小时，直到温勤的房间亮起灯光，她才开始上楼。

　　一夜相安无事。

　　明兮定了闹钟，早上起来后，她在早餐店吃过，又替温勤打包了一份放在餐桌上。

　　来到门前，轻轻敲两下，“妈，我现在要去上班了，早餐在桌上，你趁热吃。”

　　等了会儿，明兮弯腰换鞋时，才听到温勤应了一声“嗯。”

　　在杂志社开了一上午的会，明兮困得不行，会议结束，她回到办公室小憩。

　　原打算休息几分钟，结果，竟睡了一个多小时。

　　醒来，看到易宸发来的微信消息：【小兮】

　　消息是半小时前发来的，然后，间隔十来分钟，【小兮，晚上见个面吧？】

　　明兮笑笑，敲字，【易医生今天好清闲哦】

　　发过去，结果，对方秒回，【见个面吧，还是上次那家餐厅。】

　　明兮想了想，【好哒】

　　易宸：【我现在要去手术了，晚上见】

　　明兮：【好哒，你去忙吧】

　　下午在忙碌中度过，临下班时，又开了一个简短的小会。

　　老高，四十刚冒头，长的高大，皮肤黝黑，一笑起来，满脸全是褶子。他是本次负责“民俗”专题的带队领导，“为了避开国庆小长假的旅游高峰，我们的出差日期提前了，改到明天早晨，七点出发。”

　　老高刚说完，下面嘘声一片，“不是说下周的嘛？”

　　老高笑笑，脸上的褶子漾开，“就这么定了，散会。”

　　回办公室，明兮重新将电脑开机，把相机里的照片传到电脑上，忙完后，又简单收拾了下办公桌，出杂志社时，天色已晚。

　　来到和易宸约定的那家餐厅，易宸已经到了。

　　“易医生好早哦。”

　　明兮在他对面坐下，易宸笑了声，手伸过来，握住她的。职业使然吧，握着她的手，他开始一截一截地摸她的手骨，明兮笑，“易医生，你手劲好大，都弄疼我了。”

　　易宸没松手，“我根本就没用力。”

　　明兮被识破，笑起来，然后翻手搭在他手背上，“换我来摸咯。”

　　他的手指修长匀称，指甲修理得十分干净整齐，带着温度，摸起来时，没有多少坚硬感。

　　缓缓柔柔的皮肤接触，明兮心里升起一丝别样的情愫，胡乱的想了些往事，面颊微微泛热，这时，她把手拿开，人也站起来，“我去一下卫生间。”

　　洗手台前，明兮鞠了一捧凉水，过几秒，倒掉，两手覆在面庞上，循环几次，面庞的热意逐渐散去。

　　回到座位，菜已经上来了。

　　易宸帮她夹菜，明兮笑，“易医生，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会自己动手。”

　　易宸长她五岁，正是这个不大不小的年龄差，两人在一起时，易宸总是格外迁就她，明兮呢，本就爱黏人，他又事事顺着她，这就直接导致，她更依恋他，当然，也更磨人。

　　明兮低头吃菜，易宸偶尔动下筷，更多的是看她吃。

　　明兮拿纸巾擦嘴角，抬眼，看见他正看着自己，“你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呢。”

　　易宸淡淡地笑，然后动筷头。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出餐厅，街上人来人往，易宸拉住她的手，走了会儿，明兮转脸，“易医生，我明天要出差了。”

　　易宸看她，牵她的手蜷了蜷，明兮又说：“这次出差，时间会很长。”

　　说完，她有些沮丧的把脑袋贴在他胳膊上，嗓音柔软，“我不在，你会想我吗？”

　　易宸摸摸她的头，“当然会。”

　　明兮笑，小脸往他胸口拱了拱，“那让我听听。”

　　隔着衣服，明兮听到他扑通扑通的心跳，过了会儿，易宸低头，问她，“听到了吗？”

　　明兮抬脸，漂亮的眼睛一弯，“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