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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当时年少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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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时操场上还有几个人,醒来时却只剩了她自己。
而且貌似她还是被什么声响给弄醒的。
她站起身,却蓦地和一个黑影打了照面。
心“咯噔”跳了一下。
映入瞳孔的却是一张十分好看精致的脸。
这个人她认识,中考时顶着全市理科满分第一的头衔考入丰市一高的天才少年向政轩。
不甚黑暗的黑暗里少年似乎也正低头探究着她。
“政轩,怎么了?”
又一名少年从一旁的合欢树林里钻了出来。
不同的是这个少年手里拿着一个照明灯。
“咦,这怎么有一个人啊?”接着那少年就哈哈大笑起来:“同学,你真厉害,我刚刚的爆破试验就在你附近,你竟然还能睡得着。”
爆破试验?
她眨了眨眼。
一直不言语的政轩突然开了口,但话却不是对她说的,是对她身边的少年。
“面粉爆破有一定的危险性,下次别再做了。”
说着,淡淡扫了她一眼,似乎在确定她有没有事,看她无恙后,便与身旁的少年一起离开了。
她当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离开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又出现了在面前。
她抬起眸看向少年,四目相对望了一会儿,她还没反应过来,政轩已经慌不择路:“我……你,回去早点休息……”
那时的政轩……大概是喜欢她的吧。
脑中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她和政轩在一个月前“寂静人间”咖啡店的那次相遇。
那天……
心里莫名涌出一股独孤又欣喜的辛酸。
闭上眼睛。
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不存在身上的尘土,遥遥看了不远处的教学楼一眼。
在那里她大约呆了两年。
丰市一高的主教学楼有三座,分别是A,B,C座。
一座教学楼有五层。
她呆的最久的是A座教学楼。
那时丰市一高还没有分宏志班和普通班,所有的班级都很规整。
A座教学楼是高一的教学楼,B座是高二的教学楼,C座是高三的教学楼。
高一那年她好像在A座教学楼的二层。
她高一九班,政轩高一八班。
一八班,一九班虽说听着是两个相邻的教室,实际上却在走廊的两个尽头。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和政轩有交集的呢?
第一次听说政轩是在丰市一高高一的开学典礼上。
那一天政轩作为优秀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政轩……生的很好看,比电视里的明星都好看。
又是丰市的中考状元,所以他一上台便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就是那时候注意到政轩的。
政轩的声音很好听,很有磁性。
她抬起眼,便看到了一双好看的眸子。
雨晨吸口气。
最终也没敢踏进那座教学楼。
在路边解决了晚餐回到宾馆时已经深夜。
第二天早上六点又准时醒来去搭回家的班车。
丰市这些年变化极大。
雨晨回到家里时几乎没认出这竟是自己生长了多年的地方。
寻着记忆中的路径雨晨终于找到了那扇紧闭的大门。
门口的野草长得约有一人高。
当初只种着两株桑树的小院里如今却长满了比外墙还高的野树野草。
墙边的青苔更是肆无忌惮地几乎爬满了半面墙。
当初的红木门在风吹雨淋中也早褪尽了油漆,只剩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还牢牢地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一片荒凉。
雨晨叹口气,攥紧了手中的钥匙,刚想去开门,忽然听到背后有人打招呼。
雨晨回过头,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真的是你啊雨晨,原来你真的回来了?”
“张婶?”
雨晨有些疑惑,什么叫“原来真的回来了”?
“你说你这孩子,回来了也不打声招呼,还专门和你男朋友一前一后的,是忘记带什么东西了吗?哎,也别急,先到婶儿家里坐坐喝杯茶再说!”
雨晨却是懵了。
“我……我男朋友?”
“你这孩子啊,也真是,一转眼都交男朋友了,不过,眼光挺不错的!”
张婶一如当年的一脸热情。
雨晨无奈地笑笑,印象中的张婶儿一向捕风逐影,可能是看到有什么人在她家门口徘徊是误会了。
也不作辩解,开口便道:“张婶儿,我这次回来是看我爸的,下午五点的飞机,时间不够,就不去您家坐了。”
“原来赶时间啊。”张婶儿自言自语:“既然这样,我也就不留你了,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要过来找婶儿。”
雨晨笑着点点头:“嗯,会的。”
张婶儿走后,雨晨突然有些寂寥。
阳春三月。
风依旧带着些寒气。
雨晨拢了拢毛衣的领子,终究还是没敢打开荒废已久的那扇门。
她怕自己接受不了。
之前一个人在外面是理所应当,可是她不想当她打开家里的那扇门时遇到的还是一片荒凉。
一路去了埋葬父亲的田野。
她家在农村,土葬是他们这个小镇一直未废除的旧俗。
以前泥泞的土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条宽广的水泥马路,干净又整洁,跟记忆中的那条小路相差甚远。
在路上走了很快便见到了埋葬父亲的那片土地。
本来以为会是片荒地,谁知却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
树林里一座孤坟,坟头长满了青青的草,一朵黄色的蒲公英在坟头迎风舞动。
雨晨突然就泪如雨下。
脑中蓦地闪过八年前的那个夏天,一群人突然抬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进了她家的门,然后告诉她,她的父亲因为瓦斯爆炸当场去世了。
她早已忘记当年的场景是怎样的了,但却清晰地记得自己颤颤掀开父亲遗体上的白布时,那种世界一瞬间坍塌的绝望。
那一年她高二,中断了所有的学业,然后背井离乡。
从此一走八年,直至今日。
“爸,我回来了。”
雨晨擦了泪,蹲在坟前低着眉轻轻拔着坟边的杂草。
“我这次回来是特地回来看你的,我在外面过得很好,在在上海有一份不错的工作……”
“外面的世界很大,就像以前您跟我说的一样……”
“对了,我还遇到了当年间接害死您的人,他说那个人现在生病了,而且这些年她还一直在找我……”
下午回到城里时离飞机起来只有不到两小时的时间了,匆匆收拾了东西,终于在飞机起飞前半个小时赶到了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