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旧日雾霭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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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应该没有做自我介绍才对。”
“你的衣服内袋里，绣的不是你的名字吗？”属于少年的嗓音清脆而磁性，带着看透一切的了然笑意。
科柯警监闻言，赶紧低头查看。果然，在自己警服里侧的口袋上，带着自己妻子绣上的名字‘Kake’。也许是行走时警服翻飞露出一角，就被眼尖的小福尔摩斯看到。
“苏茜警监说，你们曾向BAU小组寻求过侧写帮助。但是，你们连放在眼前的证据都看不到，又怎么期望别人给你帮助？”
说着，阿尔伯特蹲下身，用力的嗅了嗅地面泥土的味道，和墙壁一样，带着浓重的湿气。
强烈光线下，一些闪烁着的绿色光芒引起了他的注意。
将手里提着的强光灯放在地面上，掏出随身的证物袋和手套，抓了一把潮湿的泥土捧在掌心，借着光线规律晃动，筛出那些闪烁着绿光的颗粒。
“泰晤士河的水很冷，但比起寒冷和生病，你们更为恐惧的是恐惧本身。所以在进行下一项工作前，必然是要洗一个热水澡换一身干燥温暖的警服，来让自己心里好受些。”
“所以早些时候，你们拜访我家的时候，所有人的鞋子和裤脚都是干净的。只有你，科柯警监，裤腿上有溅上的泥点，鞋子底下也有和这里土壤一样的味道，和这种绿色颗粒——是的，我家门口的羊毛地毯是纯白色的，以便于我能轻易辨认出来人从何而来。”
“只有一个解释说的通：为了掩饰你未经批准，擅自进入高权限保密区域的事实，你在今天早上穿的是一套备用警服。但是当时你无法预料到会在调查中跳进泰晤士河，而你在回到警局换成正式警服后，又无法立即清洗脏了的制服。也就导致了，在所有同僚都衣鞋干净整洁的情况下，只有你，警服是脏的。”
站起身，将装满沙土的证物袋随手放进大衣的口袋里。
然后冲一脸赞赏的科柯警监伸平修长干燥的手掌。
“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你实际上并不隶属于苏格兰场。你是大河之房的人。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掩藏身份进入苏格兰场的，但自从福尔摩斯们频繁和大河之房打交道，你们就重新养成了掩盖细节的好习惯——整个英国所有的机构，只有你们会费时费力的去遮盖这些小细节。”
“你今天早上在另一条隧道里找到的东西，给我——不，别着急否认，你的袖子上沾满了和这里类似，但比这里更潮湿的味道。拔木仓的时候也会比其他人慢上一些，这不是你这种优秀的枪械使用者会犯的错误。”
“唯一的解释就是：你贴身的内袋里，靠近木仓袋的地方，有一些坚硬并且有重量的东西阻碍了你的动作。”
与科柯警监几乎挂不住笑的僵硬相对比的，是阿尔伯特从始至终的平静。他把一个隐藏身份多年，并在对手机构以无人怀疑的姿态坐上高位的特工，所有的行动轨迹扒了个干净，却平淡的好像这只是在讨论早餐吃烤蒜后，嘴里显而易见的味道。
“如果你交给我，我就不向大河之房检举你工作不力的事。”
福尔摩斯们总能拿到他们想要的。苏茜对此毫不惊讶。
哪怕这位小福尔摩斯先生刚刚推断出，和自己同样位高权重，共事多年的同事，其实是对手组织的人——上司如果知道了这个消息，大概会深感羞辱吧。
于是从一脸复杂表情的科柯警监那，得到更为完善的隧道路线后，阿尔伯特决定延长这一次的行程——如果在看过内阁大臣的自以为是造成的愚蠢后果，他依旧能保持平常心的话。
“所以，你们就这么凿掉了一座可以追溯到古罗马时期的地下神像！就为了所谓的地毯式搜索？”
“你们竟然还怀疑神像是假造中空的？”
阿尔伯特手指着残破的高大石刻神像，终于打破了一路上的平静，满是震惊的看着苏茜警监。
苏茜警监羞愧地不想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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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死去的无辜受害者终于引起了人们的恐慌，他们开始对‘地铁撕裂者’忌讳莫深，步履匆匆的沉默着上下班，尽量避开地铁出行。
每天早上运营的地铁也变成由一组警察手持在线记录仪进行巡查，在地铁站执行任务的警察们荷枪实弹，全副武装。
整座城市就好像狂欢后的精疲力尽，越来越多冷静下来的人们开始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们在街道上游/行，疯狂谩骂执法机关的无能，指责政府没有保护纳税人的安全。
甚至有人远远的冲着白金汉宫砸重物。
墙裙下终年堆放满盈的鲜花开始有咒骂或者恳求的信件出现。然后是诅/咒人偶，染血的利器——人民在威胁他们的女王。
在专案组组长下葬后——他是一位伟大的警官，一生克忠职守。愿他安息。
女王向所有驻扎伦敦的机构下达了最高指令：安抚民众，解决案件，找出凶手。
但也许凶手意识到了自己的可怕令伦敦颤抖。
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变本加厉。事件向着更恶劣的方向迅速恶化。
第二天早上，没有再发现受害人的警方松了一口气。
广场的屏幕和电视上，警方心理专家侃侃而谈。认为凶手是缜密而理智的人，详细策划每一次的犯罪和逃跑，沉迷于自己的创作，不容许自己的艺术品有瑕疵。
所以当全城搜捕，女王特令的严峻状况出现，凶手也许会考虑暂时沉寂。直到认为时机适宜，再重新作案。
然而，这只是短暂的平静。
就在警方对所有案发现场附近的地铁站牢牢盯紧，晖昏值守，并终于有底气向蹲守的记者们宣布今日无事发生时。
案件再次发生。
在远离之前所有案发现场的郊区，不是惯常的凌晨也不是夜晚，就在警方在电视上以可靠的姿态向市民宣布平安，承诺将会一直保护市民安全的两个小时后。
旅客稀少的车厢，被发现一次性出现9具尸骸。
同样的撕裂死状，同样惊恐睁大到迸裂的眼眶。
内脏层层叠叠遍布车厢。
鲜红的血液汇成细流，滴落流淌在途径的每一段铁轨。车厢内喷溅的血液糊了一层又一层，仍旧温热的血液没有凝固，在车门打开的瞬间，浓厚的血腥味瞬间冲进站台。
站台工作人员直面了车厢门后堪称惨烈的虐杀现场，当场吓得精神失常。
听到报警匆匆赶来的苏格兰场沉默了。
这已经不是杀人艺术，也不再是慢条斯理的彰显力量。这纯粹是愤怒情绪的发泄。
狂怒之下，所有理智都为叫嚣着的惩罚意图让路。
让这些胆敢挑衅自己威严的无能之辈得到惩罚，不敢再反抗。
就像是自我打破了某种界限，凶手不再遵守自己制订的游戏规则。从克制而精致的凌晨噩梦，变成了全天候野蛮的狂乱。
仅仅5天，新增死亡人数已经到达200这样可怖的数字。
苏格兰场的法医工作室摆满了尸体，从各个城市临时调来的法医们日夜无休。
伦敦地铁全线停运，城市交通几乎瘫痪。
无数人收拾行囊。
逃离伦敦。
寂静笼罩整座城市。
苏格兰场再一次升级专案组成员，抽调全国各类顶尖优秀专家，下达死命令：限期5日解决。
视线转到今早，临时接到重点监控地区的目击证词，专案组一部分成员接受命令，探查追踪。
在即将触及一丝真相的时刻，遭遇连环爆炸袭击。
生死危机之时，为求一线生机，狂奔着跳进泰晤士河。
一名负责断后的警官被炸成碎片，一名警官被爆炸引起的气流掀翻，一头撞在河堤上，头颅粉碎。
一日之内，折损两位同事。
死里逃生的警官们几乎绝望。
时间紧迫而眼见无计可施，无奈之下，一位出身苏格兰场的内阁大臣将刚捡回一命，神色悲凉的自己的心腹苏茜警监，叫到面前。
“你要相信，国家永远有数不尽的备用方案，只是事情的解决方式循序渐进。当国家机器无法对抗的邪恶出现，我们就会寻求事件解决专家的帮助。”
“在现存的十几个王室智囊家族中，福尔摩斯一直是我们最后的底牌。”
“所以拿着信件，去问福尔摩斯的家主：哪一位福尔摩斯，能为我们提供帮助。”
“找到他，结束这场仿佛无法醒来的噩梦吧。”
然后，手握着数封推荐信，苏茜警监敲响了这一代唯一一位福尔摩斯先生的大门。
苏茜警监几乎是急切的想要将希望寄托在这位阿尔伯特·福尔摩斯先生的身上——每天一睁眼就面对惨烈血腥的案发现场，闭眼就是人民的指责，她已经处于崩溃边缘。
再这样下去，她不能确定她是否会和自己的同僚一样，选择自杀来永远逃离这可怕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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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神像，你还记得是哪一位内阁大臣，哪一天下的命令砸碎的吗？”
仔细观赏这尊虽然已残破但仍见悲悯怒目生动神态的石雕神像，阿尔伯特颇有些惋惜。
“嘿，男孩儿，这和案子无关吧！你们有钱人搞艺术我没意见，但不要在这么紧迫的时候浪费时间吧。”
一位一直都保持着怀疑态度的黑人警官终于忍不住，不顾及苏茜警监的制止忿忿质问。
阿尔伯特回望，看这名警官的眼神带着明显的嘲讽。
苏茜觉得那一瞬间，自己的后背汗毛直立。
“你们搞错了因果中的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这样可以骗过最老道的法医和警探，将犯下的案件细致到几乎完全一致的人，为什么会这样轻易被激怒？”
“你们一直认为凶手是在彰显自己的力量，但是为什么没有人仔细检查过那些内脏？”
“太过惨烈的现场蒙蔽了你们的认知——几千年来世界各地，内脏一直和祭祀牢牢联系在一起。如果这些案件中，凶手要的不是死亡，而是你们一直当做证据的内脏呢？”
“你们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从一开始，凶手的目的就是新鲜的人类内脏。”
“之前我就曾怀疑过，这尊神像印证了我的猜测。”
阿尔伯特大步走到一侧年久失修，破损严重的墙体，随手捡起一旁的砖片，剧烈摩擦墙面。
刺耳的“沙沙”声后，逐渐显露的，是刻在墙上，刻痕已经快要模糊的文字。
“罗马时代祈祷文，常用于向神传达自己的虔诚。你们眼前的这些，是真真正正，几千年前的文明遗迹。”
“能让人放弃理智的，除了自尊，还有信仰——各位新教徒应该很了解才是。凶手，是被砸碎的神像所激怒。”
“虽然这样说像是在否定你们的努力，太过残酷。但是警官们，很遗憾，你们从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旧日雾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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