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雪柳黄金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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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动作十分暧昧，但在此情此景之下，却显得很自然。
权赫笑笑：“看够了就去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我一会儿给你冰敷一下纹身的地方，别发炎了。”
“嗯……”姜声然点头，这才恋恋不舍地从镜子前站起，有些好笑，“但我还是完全适应不过来……太突然了，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行了，”权赫拉着她，硬是把她给从镜子前拽走，毫不客气，像霸道的男生硬生生把自己女朋友从试衣镜前拉开，说的也还是那句话——“以后有的是机会看。”
姜声然：“……”
她对权赫的态度有点无奈，被他拉到他房间门口，看他去找冰袋，再看看房间里那张大床，才开始想晚上睡觉的事：“行吧，那还是老规矩，一人一半床。”
权赫声音闲散地飘过来：“随你。”
姜声然进了屋，打开柜子，再次搬出那些备用的床被，在床的一侧铺好，又将那多余的一床被子卷成被子卷，竖放在床中央。
当权赫拿着一小块冰袋进屋时，看见了那熟悉的、被铺好的床，却没见姜声然人影。发现不过这么短短一会儿的工夫，她又钻进洗手间里去照镜子了。
他不免有些好笑，走到她身后，看她仍旧在对着自己的“新面容”左看右看，吓唬她说：“别看了，再看纹身花掉了。”
镜子中那张动人非常、又因纹身而带上几分冷艳的小脸才有了神情，美丽的眸子幽幽地瞪了他一眼。
姜声然直起身，装作无事地轻咳几声：“你别吓唬我了。”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说：“我就是想再看一看。”
接过权赫手中的冰袋，她闭上左眼，将它贴上去，往床上走：“好了，睡觉吧，记得定好闹钟。”
权赫在她之后上床，并随手关了灯。
房间里一片黑暗，同时也陷入安静。
姜声然平躺在床上一侧，同时以手扶着冰袋，闭上眼。
又是这种熟悉的感觉。什么也看不见，但分明能感受到与某个人近在咫尺，并听着自己的心跳，莫名地热烈又欢快，怎么也抑制不住自己深重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她沉沉地睡去了。可能是因为堆雪人，她真的感到有些累。
只是她不知道，权赫这一晚更难入眠。
她只顾忌着自己的紧张，慢慢地失去意识，根本就没注意到他的呼吸始终很浅很浅。
大概在她入睡的半小时后，听着她均匀的呼吸，也早就察觉她左手滑落，连同冰袋掉落在枕头上，发出“啪”的一声响，却没将她给吵醒，也就说明她睡得很熟很熟……权赫轻轻地翻转过身，看着她恬静的睡颜。
他默默地把中间那条被子卷给抽走。
做这件事时，他仍旧觉得自己疯了。可这只是脑子里残存的理智在叫嚣而已，做了的事也已经做完了。
当视线渐渐适应了环境，房间就不再是一片黑暗。他背后落地窗的窗帘也没被完全合死，积雪反射出的月光反而像白昼一样明亮。有一丝半缕越过他身形的轮廓，轻轻地洒在姜声然身上，有种天使般的感觉。
权赫觉得自己已经无可救药了。
他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慢慢地将姜声然给抱过来。这个过程就像是第一次做什么坏事，忐忑又让人无法抗。直到最后一刻，他将她揽进自己怀里，一切才彻底落得踏实。
姜声然并没有因此惊醒。
她反而很舒服地窝在他怀里，脸埋在他肩窝上；就像她第一次在白鹤堂过夜，他看见她很惬意地抱着那个被子卷，好像在抱着一个大玩具，或者是抱着什么人。
这是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就像一首写不出结尾的诗。
或许明天清晨，他就要跟这个第一次让自己动心的小姑娘说“再也不见”了。
这么想着，他低下头，吻在姜声然微微湿润又柔软的唇上。
但也只是这么蜻蜓点水的一下，很快就离开了。
*
次日天还未亮，姜声然被权赫叫醒。
她迷迷瞪瞪地睁开眼，下意识要去揉，却在手离眼皮不过几厘米距离时刹住，猛然想起昨天发生了什么——权赫在她的左眼皮上纹了那只蝴蝶，现在正是敏感时期，要好好保护。不能过热，不能沾水，只能用干净的毛巾轻轻擦拭。
她有些懵懵地坐在床上，看权赫已经起来了，正在床头套上一件卫衣。
她下意识回避开目光，却又看见那一床乱蓬蓬的被褥，原本被竖在床中央的被子卷也不复存在了，仿佛昨晚发生了什么极其不可描述的事……
“等等，”姜声然打量这一床褶皱，愕然，“昨晚，我们……？”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权赫还是那么漫不经心，看都不看她，说：“你自己睡觉老不老实，你自己心里还没数吗？”
姜声然：？
好吧，她睡觉可能真挺不老实的，但也确实不清楚自己昨晚做了什么。
怕再问下去会尴尬，她不再计较这件事了，从床上爬起：“那我赶紧收拾一下。”
权赫先从房间出去了，跟她说：“我去弄一下早饭。另外沙发上有一件衣服，是送给你的。”
“啊……好。”姜声然一愣，看他已经走出房间，也来不及跟他客气。
早饭很简单，因为两人都起得很早，没多少胃口，只是为了不让肚子空着难受而已。
姜声然的注意力更多在那件衣服上，是一件路易威登的新款羽绒夹克，灰白色，带印花，很好看，甚至有点酷。
她看了半天，有点出神，好像又想起了之前在北城的日子。姜萱挑剩下的大牌新品都归她，都是类似这种风格的，因为姜萱自知驾驭不住。
权赫问：“不喜欢？”
“没有没有，那我直接穿这个回去好了。”她放下衣服，笑道，“只是……没想到你会送给我这个。”
怎么说呢。就像是收到一份来自直男的礼物，却很贴心，有点出乎她意料。
权赫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跟她说：“其实这是我母亲买给你的。知道你要回去，所以她也想送你些什么。”
姜声然这下彻底无言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她从未见过权赫的母亲，那似乎是一个很神秘的女人。但她知道这个人确实存在着，就住在这一片地区，现在还送给她这么一件价格不菲的外套。
“很配你的行李箱，是吧。”权赫还不忘打趣一句，“走了。”
姜声然换上新外套，很合身，竟也意外地很配她。
她站在落地镜前，想着最后用这面镜子看自己一眼。
她脑后松松垮垮地扎着条长马尾，两侧刘海还是那么稀松地垂下来，修饰着一张精巧又白皙的小脸。上身是那件很酷的新外套，下身是修身的牛仔裤与一双马丁靴。加上左眼上那块纹身，像是北城购物中心区里时常能偶遇到的、很有个性的模特。
如权赫所说，那块纹身并没有与她的左眼连在一起。她五官十分清晰地显露出来，她竟第一次不嫌弃自己这张脸。
在权赫的再三催促下，她走出白鹤堂大门。
权赫好像也要去北城待一段时间，两人一起将行李箱放入越野车后备箱。
姜声然坐到副驾驶位置，在权赫踩下油门后，感受这辆动力十足的庞然大物缓缓向前，同时看向窗外。
昨晚堆出的雪人保存得还算完整，好像正在冲她微笑。而眼前这座建筑缓缓倒退，连同它黑色屋檐下的坠饰，以及那一整面墙上气势恢宏的画作。
她深呼吸一口气，收回了目光。
*
权赫不喜欢开山路，所以走的是环山高速，到达北城大概要两小时时间。
这可能是两人最后相处的时光了，姜声然本不该睡，奈何这一路上的风景都太过单调。除了中途路过一个休息站，被权赫叫下车吃了根冰糖葫芦，她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昏沉状态。
待车驶入北城城区，周围的景象突然就变了，她才彻底清醒。
忽然被林立的高楼所包裹，金属材质反射出迷离又绚烂的光，构造出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周围车声轰鸣，人群喧闹。抬头甚至难以看见天空，空气也不再那么清新，公路上总有淡淡的尾气与烟尘弥漫。
她瞥了眼权赫车上的导航，目的地是玺悦首府，也就是姜家所在的别墅区。距离到达还有大概十五分钟时间。
她偏过头，倚在玻璃上，看着外面那纷纷杂杂的世界，跟他说：“其实我不太想跟你分开。”
他却笑：“算了吧，别总是这么多愁善感。等一切都过去了，再想今天的事，你就会觉得其实这不算什么。”
“是吗……”姜声然无奈。
她沉默了一会儿，问他：“你看过《千与千寻》吗？很有名的。”
权赫轻轻地“嗯”一声：“但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应该是小时候看的。”
姜声然点头。
她也是在小时候看的。
但不是和姜萱去电影院，而是她百无聊赖，自己在姜家的放映室里看的。
就算在那个时候，这部动画电影也算有些老了。她那么做就像是在与世隔绝地怀旧，有些好笑，但又真的很动容。
譬如里面有一句话——“人生就是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路途上会有很多站，很难有人可以自始至终陪着走完。当陪你的人要下车时，即使不舍也该心存感激，然后挥手道别。”
……
到达玺悦首府，因为她坐在车上，又在这个小区里住了近18年，门卫认识她，就将大G放行了。
按她说的门牌号，权赫将车停在那幢别墅的院子门前。
姜声然摸着安全带扣，却迟迟不能解开，问他：“你要等我吗？”
她解释：“如果我进去谈好了，我再出来和你告个别。或许你要在北城待几天吗？说不定我们还能一起吃个饭。”
权赫却说：“不用了。如果你谈好了，发个短信告诉我就行，我还有别的事。”
“哦。”
姜声然这才解开安全带扣，用更缓慢的语速说：“那如果……”
“如果你谈不好，”权赫始终看着车前，拍拍她脑袋，“你再回来，我带你在北城好好地过一个圣诞节。”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雪柳黄金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