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雪柳黄金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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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权赫说：“你可以住我家。”
“……什么？”
“你可以住我家。”他重复。
姜声然眼里本就有光彩，这下睁得更大了，里面写满了惊讶。
但面前的权赫就是那么云淡风轻。
他淡淡地看着她，很坦然，好像只是平静地向她提出了一个小小的建议，问她要不要做选择……好吧，他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吗？
但这一刻，她不觉得他臭屁了，她深深被不可置信的情绪所包裹。
她又开始焦虑，开始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接受这个看似荒谬，但因为说出来的那个人是权赫，所以就绝对不会行不通的主意。
但更令她不敢想的，还有这个选择所代表的深层意义。
权赫竟然主动提出让她住到他家去，是因为看她太可怜，还是……？
这个主意想想就够暧昧的，也太过于亲近了。
如果是住在白鹤堂，她至少还有个是白鹤堂员工的借口。
她犹犹豫豫着，眼神不定。
这反应明显在权赫的意料之中，他很平淡地跟她说：“是我在玉镇的家，不是白鹤堂。是一幢独栋别墅，带一个挺大的院子，地脚有点偏，但很安静。现在只住着我母亲，还有一位阿姨。那里空间不小，再多住几个人都没问题，所以你不用有负担，如果你愿意的话。”
默了很久，姜声然只能小小声地说：“我只是觉得我不太能接受。”
权赫一噎，不愁反笑：“是啊，你不是挺不喜欢欠人东西的？欠了就一定要还，特别有骨气。但你总要好好地生活下去吧？”
姜声然默默地想着，听他继续说：“欠了就慢慢还吧，总比你去欠韩姿林的好。就算要还一辈子，我也等得起。”
“……”
最后一句话却让她生生渗出些泪花来。
一辈子？可是她还有多少年？
她不敢把这件事告诉权赫。
这样的痛苦，一个人分担就够了，她不想让他和自己一样沉郁，一样心事重重。自己光是这副样子，就已经让他有些不高兴了，他刚才还问她——姜声然，你是不是一直挺不舒服的？
“你……你倒也不用这么感动吧？”权赫没想到她会这样，看她双眼立即就湿润了，让他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错事。
见不得女孩哭，心里也有些无措。
姜声然不吱声。
“你这样我都不敢继续说了……”他只能哭笑不得，“姜声然，其实我还有一个建议……如果你想出国，你可以转学。除了玉镇一中，玉镇还有所高中是英兰学院，在那里读书的学生基本都为了出国，我也是从那里毕业的。”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跟她提过往。
“那你为什么不上学了？”她小心翼翼地问。
“我不继续上学又饿不死……”权赫慢慢地说，“等等，你别转移话题行不行？”
姜声然努了努嘴，不再继续问了。
她哪里是想转移话题，其实她一直都有些好奇，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问罢了。
“所以呢，你接受么？”权赫问。
“我……”姜声然微微低下头，还是拿不定主意，毕竟这件事太重大了。
“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他拿起酒杯，抿着红酒，看向窗外的风景，“你打算以后在大街上流浪么？”
“……”
“那我接受。”她微微咬牙，应下了。
权赫看着她笑了：“怎么感觉像是我在逼你呢？”
在她出神中，他悠悠地说：“姜声然，你觉得我态度不好，有时候我也觉得你真固执，一点都不讨人喜欢。明明是可以好言好语定下来的事，明明是别人想对你好，你却总是绷得紧紧的，好像生怕别人要伤害你一样，像一只时刻都在防备陌生人的猫……总之一点都不可爱。”
最后一句，他说得轻飘飘的。
姜声然：“……？”
她看着权赫，有些不服气，但又无可辩驳。
第一次被人这么说，她好像体会到他被自己嫌弃“不温柔”时的心理状态了。
她忽然有点羞愧，看向窗外。
这么回想起来，她在姜家长大，从小就寄人篱下，身份和容貌都很特殊，所以一直都受到失于偏颇的对待。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就将自己保护起来，因为得不到温暖，所以也不给人什么温暖……
可能真的就不怎么可爱吧。
但无论如何，她重新看向他：“谢谢你。”
权赫很欠打地回复：“嗯哼。”
思考片刻，她很认真地说：“那托老板你的福，我以后会好好生活的，不会像现在这样总是发呆或者不高兴了，还会影响到你的情绪。”
“我倒也不是介意你影响了我情绪……”权赫无语。
姜声然不被他打岔，继续说：“另外，就算你觉得这对你不算什么，以后如果有机会，我肯定会报答你的，不然我也不会开心。至于我会不会那么废，还要还你一辈子那么久……如果你等得起，总之我会尽我所能的。”
权赫才明白她是很认真的。
他忽然觉得他错了。
姜声然这么固执，其实有时候也蛮可爱的。
他忍着笑，却忍不住心里翻涌的高兴，微微弯起唇角，跟她说：“其实你真要还，也不用那么复杂。毕竟我不缺钱，你不介意的话可以以身相许。而且这东西比你有出息之后还我钱有效率多了，因为从现在就可以开始，譬如今晚就行，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姜声然眼睛慢慢睁大。
——她郑重其事地感谢他，而他竟然……？
她脱口而出：“权赫你疯了！”
权赫开心地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姜声然又蹙起眉，不无担忧地问他：“权赫，你是不是喝醉了？”
他笑声才堪堪止住，看着她，轻轻地说：“是啊，我喝醉了。”
“……”
出餐厅之后，姜声然依然分辨不清楚，权赫他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
而他也恢复了平常的模样，懒散又漫不经心，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可对于那句话，她的反应从最开始的不可置信，慢慢就变做了稍一回想便心脏怦怦跳。整个人更容易出神，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又热又躁，把围巾系得松了些，脸还是不由自主地发红。
所幸权赫没在意，大概还以为这是被冻的。
吃完晚饭，时间已经不早了，天空昏暗得很彻底。姜声然跟随权赫漫无目的地逛，听从他的话，再转几圈就回清秋堂。
往停车的地方走时，他们穿过一座商场。
商场一楼和大多数商场一样，中央顶棚采取镂空设计，空间很大，平日里可以开展一些活动或举办商品展览。今天是圣诞节，这里就被放置了一棵十分高大的圣诞树，在举办相关活动。
这里好像刚结束一场圣诞演出，商场的工作人员正在与顾客互动。顾客只要出示在本商场里百元以上的购物凭证，或者直接花费50元，就可以获得一张精美的愿望卡，写上自己的愿望，由工作人员挂到圣诞树上。
路过的时候，姜声然多看了几眼，觉得很有趣。
但她没什么想法，因为没什么需要买的东西，也觉得50元买这么一张贺卡太坑人了。犹记她上小学的时候，这样的贺卡小商店里到处都是，绝对不会超过20元。
最主要是，她没有什么很强烈的愿望，非要写出来挂在这棵树上不可。
谁知道权赫心情好，也不征询她的意见，直接走到一没有顾客围着的桌台前，扫码付了一百元，出示给那名工作人员看：“要两张。”
姜声然：“……”
两人被工作人员殷勤地递上马克笔，在一旁的空桌上找了个位置，开始写愿望。
可是她冥思苦想，怎么也不知道该写什么。
写“希望活得久一点”吗？
听起来也太悲惨了。而且万一被权赫看见怎么办？
那写“希望学好音乐”？
这愿望她都快许烂了。
希望……
“你没主意么？”身边的权赫已经写好了，看她一直没有动。
“嗯……”
她本想跟他抱怨，这东西很坑人，买一张就可以了，权赫突然夺过她手里的笔。
“……”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又抽走她手下的卡片，开始往上写字：“既然你没愿望，我帮你许了。”
突然很霸道。
因为被另一面竖起的纸页遮着，姜声然看不见他写了什么，但也只能耸耸肩：“那好吧。”
于是两张愿望卡都由权赫完成了。
不过其中一张很特殊，是他代她许下的愿望。
两人亲手用商场提供的彩色胶带封上愿望卡，亲眼看工作人员登上高高的梯.子，帮他们将其挂在圣诞树上。
在权赫的叮嘱下，愿望卡被挂的位置特别好，几乎要够到圣诞树最顶上那颗光彩熠熠的金色星星。
本来没什么祈望，这么一遭，倒变得开心起来。
往停车地方去的路上，姜声然双手抄兜，忍不住蹦蹦跳跳。
“是不是挺好玩的？”权赫看她这样就好笑，问。
“嗯……”姜声然点头，“不过你给我许了个什么愿望啊？”
“不告诉你。”他答案也在她预料之中，“你自己又不写。”
“……嘁。”
姜声然永远都想不到，权赫写的两个愿望卡有多让人震惊——
[要姜姜做我的女朋友。]
[做权赫女朋友！]
……
去北城玩了一天，再回到清秋堂，回到权赫的房间，姜声然已经很满足了，也有点疲惫。
推开内屋的拉门，她想跟权赫说：“还是你先去洗澡吧，我休息一会儿。”
但还没来得及说，也还没来得及开灯，屋门忽然从后面关上。
一片漆黑之中，她忽然被权赫拉住双腕，被他反身抵在门旁的墙上。
“……？”
这什么？突如其来的壁咚？？
她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大气也不敢喘。
还没适应屋内的黑暗，便什么也看不清，却能感受到权赫近在咫尺的气息，听他沉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其实我认真的，姜声然，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她说话的音调都变了，因为心跳实在太剧烈，声音禁不住带上颤。
权赫带着些玩味地回答：“以身相许啊。”
她：？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雪柳黄金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