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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舍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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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楼里或品茗论道的,或赏画谈诗的,或对坐相望的。门口子里有进进出出的男人,身着各色衣裳。这里三三,那里便是两两,吵吵嚷嚷,如汤中沸。
暗青的细竹并出来的茶桌落上朱漆木窗在的缕缕清影,红陶茶杯中袅袅烟雾寂寂的成一股上飘,清香扑脸使我同玄尘止静下心来。
我这才轻缓了语气,平心静气道:“那主使之人是谁?”想了一想,我又道,“既然你今日见我,断是预备同我交代清楚的,不是嚜?”。
玄尘止盯了我两秒,方道:“乐颉,你长大了,”我听见玄尘止如此说倒愣了一愣,方又听闻他道,“你比往上有谋略了,沉着冷静”。
说罢,玄尘止看着我笑道:“我见你就是要同你讲清楚”。
他见我点了点头,方道:“是冥南轴”。
我听说,纳罕道:“那是谁人?”。
“上古魔族帝君”玄尘止道。
我越发不解,忙皱眉:“他寻你布这场局,为了什么?”。
“你!”玄尘止直直地盯着我,直接脱口而出,倒使我打了个寒颤。
我乐颉何德何能让人设这样大一个局……不对,细细一想,天狼之事分明是迦尘师兄的劫,与我何干?
“我?”我惊诧的声口,“我不一个小毛头,连个正经和尚也算不上,怎么肯定为了我?”。
“因为你体内有归元舍利子,”玄尘止盯着我,“十佛子将你炼化成了一具尚好的活体容器”。
我心一紧,玄尘止看出我的不安,点了一点头:“我便是为了这件事来找你谈,据我所知,冥南轴似乎预备复活一位他的故人,因此我推测他打算那你作为这故人还世的□□!”。
我震惊不已:“夺舍?!”。
“正是,”玄尘止看着我,“所以你以后凡是要小心。”。
我吸了一口冷气,一时间魂不守舍,却又听见玄尘止道:“冥南轴戴着一具饕餮面具,身着刺鬼像的朱红唐服,你往后要留心……”。
一听见玄尘止的形容,我整个人登时想起之前在醉梦瓶子里见到的那个男人。
玄尘止看见我面色有变,试探着问:“你……见过他?”。
我怔怔地把头点了一点。玄尘止忽然很是自责,道:“是我害了你……我不过想借他的手替我除了方星野,是他告诉我醉梦可以封住方星野的魂魄,我这才去到清尘庙盗你的醉梦……”。
玄尘止一时住口了,抬头来将我看了一眼,神色自责地说:“对不起,乐颉!”。
我忙摇摇头,笑道:“有什么事!什么事也没有!”可是过后我又想起方星野被玄尘止杀,可能玄尘止一开始只想要封住方星野的魂魄,后头因为我在当中,才破坏了玄尘止的计划。
我突然觉得我才是那个始作俑者,不禁有些惭愧。心里一时对玄尘止没了怨意,便想到生灭师兄在棋局是占卜到的玄尘止的那个画面。
那青光剑是徐生的,玄尘止又将会被青光剑所伤……
想来想去,我终于开口,向玄尘止深入浅出道:“那徐生……你远着他些吧!我看陈朝比他待你好,不如同陈朝一处”。
玄尘止脸上忽地落寞起来,半晌方摇摇头,道:“我心不由我……”。
说毕,他盯着我:“你可知我为何只有七条尾巴了?”。
我猜测到:“为了他?”。
玄尘止点了一点头:“我没办法,是真的没办法,我心里有了他就只能是他……也许,也许有一天我九条尾都断光了,我便不再爱他了吧”。
我听了点了一点头,想再劝两句,可又想到生灭师兄。
情感里的事当然是旁观者清,但是当局者迷却不是傻子,冷暖他自然知道,只是一往而情深,谁也做不了主。
玄尘止忽然想起那日冥南轴跟他说的那句话:你们青丘狐就是一个比一个痴情,分明有魅惑之术,一旦动了情,居然把魅惑之术在心爱人面前撤了,简直蠢!
玄尘止谁也没告诉,连我他也没说。他在爱上徐生那日便给徐生撤了魅惑之术,过后方明白,徐生害怕断袖之癖。一切都与人无尤。
我见玄尘止没了话,外头天色也过去了好一阵,我便向他告辞。
玄尘止点了一点头,对我一笑,道:“你先走罢,我再坐一会儿”。
我见他似有心事,嘱咐他万事小心,陪他再坐了一会儿便走了。心想再怎样他一只青丘仙族九尾狐断然不会有什么事。
待我走出茶馆,发现生灭师兄居然在那门外栏杆旁坐着。早春的梨花繁盛地开放,白灼灼的,师兄便一袭青袍坐在花边。
我悄悄走到他身后,拿双手从他身后给他眼睛蒙住,笑嘻嘻地问:“拜拜我是谁?”。
生灭师兄一把擒住我的两只手抓在手心里,将我一拽,便使我摔在他怀里。
我眼睛微眯,见他笑呵呵的一张脸。
“小乐颉,亲亲时间到了”他忽然撒娇似的,说完就立刻闭起眼睛撅起一双朱唇。
我心里猛一撞,伊人在眼前!便登时拿手捧住生灭师兄一张脸,猛力吻上去,将他压倒在身下的石台上。
那身下的无赖居然一口含住我的嘴,湿漉漉地拿舌头把我嘴久久地舔了一圈。湿舌贪得无厌的直在我口中搅动,如同一条鳅鱼。
待末了,我故意作出厌恶的模样,皱眉把他一盯。他却越发笑得兴高采烈,一个翻身将我死压在地上,那嘴顶我的嘴,使我由不得昂高脖子。
他便死命亲进来,一下一下,嘴唇像是落雨点。我无可奈何地把他一看,尽情享受起来。
两个人吻累了,脖子贴着脖子躺着。生灭师兄又撒娇卖乖,嗲声嗲气的声口说:“小乐颉,抱抱时间到”。
我笑这摇摇头,给这家伙一个大熊抱,死死抱在怀里。他突然埋在我的颈窝,嗡声嗡气:“好欢喜呀,满满当当的欢喜”。
我立刻点了点头,想到他看不见,便“嗯”了一声,道:“是呀。”。
梨花遮掩下的另一个世界里只有我两个,一种很难得的放松。
生灭师兄的素青色佛袍把我们盖着,两个人久久躺了一会儿。
待我们坐起身来,那梨花下的街道上走过一对白发夫妻。
生灭师兄忽然乐呵呵。待我看他,他便把那梨花下的老夫妇指了一指给我看,道:“他们是一对,我们也是一对”。
我盯着生灭师兄脸上的笑容,眼前映着白色的一堆梨花,天上阳光明媚,我忽然很快乐。
生灭师兄又张开双臂,我笑道:“抱抱时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