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佛门》远方无城

21、舍利子

　　我见她半晌没想出来，急着又提醒道：“我师傅算过，他前些年来的锦州城！”。
　　她恍然，但脸色微变，讷讷道：“三年前，三年前是来过锦州城，可是……”。
　　她看着我有些支吾。
　　“如何？”我追问。
　　“算起来，还算是一桩命案！”她这样说完，即刻又补充到：“仙君面前不敢有半点欺瞒，可这十五佛子的事……因舍利子于六道皆重，所以对于与舍利子有关的事算是天机，小女子不敢多言，望仙君恕罪。”。
　　我见她为难，便作罢，只说：“那便算了，你回去罢，你的事我会放于心上。”。
　　她抱歉地对我行了行礼，然后消失在了巷子里。
　　我若有所思地转身，忽瞥到巷口掠过个人影。
　　“是谁？！是谁在那儿？！”我一面大声质问一面快步跑上前去。
　　却见到是客栈的掌柜子对我拱拱手赔笑道：“小仙人莫急，是我刚刚起来见门开着，又闻见这小巷子里有嘀嘀咕咕的谈话声，心里一纳罕，便上前来瞧了一个稀奇。”。
　　我只觉有些失落，略微不高兴，反呛他：“你倒是挺稀奇，昨儿个一只鸟能把你吓得很，今儿个天色未朗，你竟敢独自来瞧个稀奇！”。
　　他涎赖地笑，奉承说：“不是今儿个有小仙人你们在嘛。”。
　　我冷哼一声，径直回了客栈。
　　我回至房中，两位师兄正在洗漱。
　　迦尘师兄正在水盆前洗脸，转过头来瞧了一眼我，笑道：“小乐颉这一大早儿是去哪儿了？莫不是又像在寺庙里一般去厨房偷吃了？我和你生灭师兄可正在讨论你是去偷吃馍馍还是馒头咧。”。
　　我适才的怒气以淡，听着迦尘师兄如是说道，现时心里便着上高兴，遂随口问了句：“那生灭师兄说我去吃什么了？”。
　　我笑嘻嘻看了眼正在叠被子的生灭师兄。
　　迦尘师兄洗漱毕，倒了水又打了一盆清水让生灭师兄洗，手上搭着一块湿哒哒的白色棉帕走至我身前，蹲着身子与我齐高，一面用帕子替我抹脸一面笑道：“说我们可怜的小乐颉是喝西北风去了。”。
　　我听后大笑，从迦尘师兄的肩头去看生灭师兄，见他笑得腼腆。
　　我真真儿觉得那光景顶尖儿的好看，他在木窗阁前的脸盆架子前洗脸，弯着身子，青色的僧衣，他侧头看着我腼腆地笑，明眸如星，墨眉如碳，脸上罩着清晨的煦阳。
　　我随着两位师兄下楼时蓦地想起另外三个人，但这清晨却并未闻见三人说话的动静也不见其身影，便问迦尘师兄，道：“徐生那道士和，和青丘那两位狐狸呢？”。
　　我本想说“小狐狸”，可想起两位师兄并不知我与小狐狸相识的来龙去脉，昨日又闻听徐生小道说小狐狸助纣为虐，我觉得还是先不要跟两位师兄提我与小狐狸相识得好，免得节外生枝。
　　迦尘师兄闻言，“噢”了一声，然后回头对我说：“昨儿个你与你生灭师兄出去玩耍，他们三人不知为何事在走廊外吵了起来，还不待我出房去劝，那两位青丘狐就先夺门而出，然后徐生也出了去。我以为他是去把那两人追回来，可今早也没回，怕他们是找十五佛子去了。”。
　　我一面听一面在心里思忖，起初闻师兄说徐生追去，只担心小狐狸莫要被徐生抓了住了，毕竟徐生法力摆在那儿。可后闻迦尘师兄提起十五佛子，才知原来迦尘师兄才是那个洞若观火心思透彻的人，早已知那三人此行的目的了。
　　如是一想，我心下倒有些急了，怕那舍利子被他们夺了去了。便向跑到两位师兄面前，急道：“那我们也赶快出发吧，倘或那十五佛子被那三人找到了，我们此行便付之一炬了。”。
　　迦尘师兄又笑起来捏我脸：“小乐颉，有你师兄在还怕什么？！”。
　　“怕流火……”我蓦地想起不可说，赶忙收口，吓得用双手捂住了嘴，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眼前两位满脸疑云的师兄。
　　“什么？”生灭师兄见我慌张惊吓的模样问道。
　　我捂着嘴一直摇头，心虚着眼光一直闪躲，重新抬头时发现迦尘师兄正抱着双臂觉得事有蹊跷地审视我。
　　我作出无赖状，自顾自地一面下楼一面说：“什么嘛，根本没什么没什么呀！快去吃点东西，我肚子快要饿死了！”。
　　也不敢回头看，怕露出马脚，只好竖起了耳朵闻见他们下楼的声音才略略心安。
　　我头脑中只有师傅对我说过的话“莫要告诉了任何人去”。
　　一餐过后我只觉得肚子撑撑的，拍着肚子有些满足。
　　偏生想起吃饭时那个掌柜子老翁站在我们身侧，好似有意无意看我的奇怪眼神，觉得怵得慌，总觉得哪里有点怪。
　　“我们先去东岸台。”迦尘师兄在身侧说。
　　“东岸台？”我和生灭师兄异口同声问道。
　　迦尘师兄嘴角牵起一抹了然的笑，看了我和生灭师兄两眼，说：“既然这血兽妖鸟如此厉害，又在这锦州城存了百年，那云暮大师既然到过锦州城势必一定去过这有名的东岸台。”。
　　我想了一想觉得迦尘师兄说得在理，可是生灭师兄却不同意。
　　“若是云暮大师去过东岸台，依他高强的法力一定是能降了渡了这血兽妖鸟，也不至于让这妖兽至今还害人，”生灭师兄说着，看了看我和迦尘师兄，“但这妖兽如今还是相安无事的存在这东岸台上，那么云暮大师定是还没去过的。”。
　　我又觉得生灭师兄说的在理，却又想不通，思索无端，便无奈地问：“既是没去过这东岸台，又来过这锦州城，这大师也不可能凭空消失了啊？！”。
　　恍若灵光乍现，我忽然想起早晨时小蛟龙跟我提过“算起来还是一桩命案”。
　　于是对二位师兄笑道：“可巧被我知道了线头，我知道往哪儿可以找到云暮大师，去衙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