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如昼》越涧

28、第28章

　　国庆撞上中秋，凑了八天假，高三只放五天，但这五天假已经足以让全体师生狂喜了。

　　放假前一天，卢正清代表学校跟学生强调假期注意事项：“放假期间最重要的是什么？”
　　班上的同学拖长了音调，异口同声：“学习——”
　　卢正清听了笑，还没组织好语言就开了口，不小心嘴瓢了一下：“很好，心里有学习。但我想说的是安全最重要，没事千万别给自己找事。既然大家都觉得学习最重要，那就好好抓住这五天，在家学习吧。”

　　“……”

　　池伟开启自嘲模式：“呵，没四千万。老卢是在嘲讽我们这些穷学生吗？真就伤不起啊。”
　　盛逸舟开启他嘲模式：“是‘没事千万’。是什么人，就长什么样的脑子，傻逼。”
　　池伟纳闷：“你骂我干嘛，是老卢口胡了，有本事你骂老卢啊？”
　　盛逸舟挑衅：“我就骂你了咋样，不服打一架。”
　　池伟撸袖子：“来啊！我怕你！”

　　“来，你动手我就动手。”
　　“凭什么我先动手？你先！”
　　“你先。”
　　“你先！”
　　“你。”
　　“你！”

　　这也能吵起来。
　　程昼踢了脚桌子，桌子一斜，挡在了两人中间。

　　卢正清闻声立刻注意到这边，点名道：“程昼，你干嘛？”

　　程昼云淡风轻道：“长身体，腿抽筋。”

　　他这些天确实在长个儿。
　　卫逍给他喂得太好了，短短一个月他就高了三公分。
　　腿疼，抽筋，搞得他以为是刚入秋没及时保暖冻出了关节炎，结果卫逍说他也疼，是生长痛。

　　卢正清怎么可能信他，指名道姓道：“我刚说的你都听到了吗？尤其是你，别出门打架。”

　　程昼：“……”

　　卢正清没小题大做的打算，只是话说到一半被他打断，需要维持一下身为班主任的威信，说完又继续说起了放完假回来，时间调整的事。

　　盛逸舟不再理会池伟，转而邀请程昼：“昼哥，放假来我家玩吧。我爸下属给我家送了二十斤基围虾，冰箱里还有烧鸡和肥牛。正好你复赛考完了，可以松口气，你来，让我妈给我们下火锅。上回我妈来开家长会就想带你回家吃她做的饭。我跟你讲，她可喜欢你了，你要是肯赏脸光临我们家，我们家这世袭制就改禅让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程昼还是拒绝了：“不了，卫逍朋友他妹过生日，我跟他一起去北京。”

　　盛逸舟不死心，跟卫逍抢人：“不是，他朋友的妹妹过生日你为啥要去。等会儿我数数，他、朋友、的妹妹，这咋还好几个定语，隔着几层关系。我知道了，是不是他不在你没饭吃才要跟着他？没事，我管饭。”

　　有这方面原因吧，但不是主要的。
　　程昼实话实说：“不是。我没去过北京，他说要带我去看升旗。”

　　盛逸舟想说“升旗有啥好看的，从小学到高中，每周一不都要升旗”，但转念想到在天/安/门广场上看升旗和在操场上看升旗是不一样的，于是卑微道：“五天假呢，你们去多久，他不能把你匀我一天？”

　　程昼无所谓地表示：“你问他。”

　　“卧槽，问他。这你还要问他？”盛逸舟暴躁地搓了搓脑袋，“我兄弟还没结婚就没了啊。你这样好像结了婚啥事都要请示老婆的妻管严啊兄弟，能不能站起来？”

　　“下次吧，下次一定。”程昼一本正经地安抚道，“我问问卫逍能不能让你们到家里玩。”

　　盛逸舟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得得得，你俩过日子去吧，我不稀罕。我改天也问问我妈，请一个送一个行不行，她的贵客跟别人穿一条裤子了，俩人分不开。”

　　池伟回过头，冷哼一声：“人昼哥穿的就是逍大佬的裤子，傻逼。”

　　盛逸舟倒吸一口凉气。

　　程昼不动声色地把踢歪的桌子拉回来。

　　打吧，不拦了。

　　—

　　今年十一天气不是很好，风雨大作。
　　各地高速堵得占了三个热搜位，飞机也大部分都晚点了。

　　程昼和卫逍他们的航班预计晚点两小时，两个人在机场候机厅无聊到长草。
　　于是就像“你以前坐过飞机吗”“没有”、“你饿不饿”“不饿”、“想不想上厕所”“不想”、“喝热水吗”“不喝”这样尬聊了十分钟以后，程昼终于忍无可忍地带卫逍打起了游戏。

　　程昼先用云端码把卫逍那边的键位调得和自己这边一样，然后教了卫逍一些基本操作，两个人就开始了第一局双人四排。

　　为什么不直接双排？
　　当然是因为双排遇不到人，不够帅。

　　卫逍看破不说破，老老实实服从“程帅”的安排。

　　第一局是教学局，两人跳的P城这个钢枪圣地，落地以后，程昼丢给卫逍一把威力巨大的“喷子”自保，把他安顿在某栋房子二楼墙角，豪气干云地说道：“躲在这个墙角别露脚步，我去清场。”

　　程昼去了没多久，卫逍就听见四周噼里啪啦一片枪响，热闹得像过年放鞭炮。

　　过了一会儿，程昼没回来，他屏幕右上角的小地图上却出现了橙红色的脚印。

　　一个人开门进来，走两步停一停，走两步停一停，然后机械地转过身，举着枪对着他身上点了两下，停枪，又点两下。

　　卫逍对着对方的脑袋喷了一枪，眼前的人顿时变成了一个闪烁着绿光的盒子。
　　他听程昼的话，继续蹲着，没动。

　　几秒后附近又出现了脚步声，这次的更急更快，对方发现他以后冲进来就要对着他扫射。

　　眼看着他就要阵亡，程昼突然从对面房顶跳到窗下的墙沿上，翻窗进来，一梭子打死了对方。

　　程昼走过来翻了翻他面前的箱子，发现他没动过，不禁疑惑地问：“你怎么一动不动？”

　　卫逍微笑：“你叫我不要露脚步。”

　　可你都露枪声了。

　　程昼见他的血条被打掉了一半，把药放到他身边：“打了药，我带你去舔包。”

　　卫逍不懂专业术语：“什么叫舔包？”

　　程昼解释道：“就是从死了的敌人的盒子里捡自己需要的物资。”

　　卫逍说道：“为什么要用舔呢？一点也不文雅。”

　　程昼：“……”

　　完了，继他的微信昵称之后，“舔包”也牺牲了。

　　程昼深吸了一口气：“你跟着我就行。”

　　卫逍答应：“好。”

　　程昼不好好走楼梯，纵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卫逍捣鼓了半天才弄明白怎么跳窗，他跳下去之后就看见门口、马路上，还有墙边，摆了六个盒子。
　　这还只是他一出来就能看见了。

　　程昼为他屠了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