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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一天不骂人,嘴上能长疮吗? ...


  •   本以为《胡氏命理学》背完了能喘口气,结果胡羽恩直接从仓库搬出一摞书。

      洛婕看到那小山一样的古籍,头都要大了。

      单位的业务学习已经很多了,如今出来找个兼职还要学习。

      天干地支、六十甲子,阴阳五行只是基础,流派、历史甚至参考文献都要背。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胡羽恩看她一副不开窍的样子,说:

      “你背不背,不背直接走人吧,我最看不得你那难受样子了。”

      洛婕恨恨地看着他,第一百零一次问候他祖宗八代。

      “师兄”,她咬牙切齿,“背,我马上就去背。”

      她偏偏不走,就不如他的愿!

      还没接触到最核心的符咒,她要是现在一走了之,前面的忍耐岂不是白费了。

      这直接导致,来沧海阁一年后,洛婕背书的功夫与日俱增。

      她看着自己日益稀疏的头发,心中感叹: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

      胡羽恩也终于肯开开尊口,讲讲课了。

      对于命理到底是诈骗还是学问,胡羽恩对她说:

      “你觉得命理学就是跑江湖、算命、看风水,这想法非常狭隘,说明你对我们的传统文化了解得不够透彻。

      比如,讲究洁静精微。孔子说,洁静精微,易之教也。学习这门学问,人的心理、思想、情绪,就会非常清洁而宁静。”

      “清洁而宁静?这和命理学有什么关系?听起来,更像是修身。”洛婕还是不懂。

      胡羽恩:“你书是不是白背了?”

      “……”洛婕低眉敛目,赶紧给他倒茶。

      倒不是她真的恭敬,是长期相处后,她知道胡羽恩这人就这德行,懒得计较。

      胡羽恩抿了口茶,接着说:

      “易经被誉为群经之首,大道之源,是古代帝王之学,也是政治家、军事家、商家的必修之术。因为它研究的是变化的学问,对未来的事态发展进行预测。”

      “所以,对个体来说,个人未来的发展,就是命理,对吗?”洛婕问道。

      胡羽恩:“没错,总算长了点脑子。”

      “……”一天不骂人,嘴上能长疮吗?

      “所以你说,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是诈骗吗?”胡羽恩问。

      “以我的阅历,无法判断。”洛婕诚实回答。

      胡羽恩:“早说了,你没慧根,只能慢慢悟了。”

      洛婕:“多久才能悟出来?”

      “看你资质喽。”胡羽恩伸了伸懒腰,一副自己已经说的很明白的样子。

      洛婕在心里翻了翻白眼。

      “是,胡老师。”她不想理他了,走下楼开始招待客人。

      来的是一位生客,看着十分拘谨。

      “您求什么?”洛婕例行询问。

      这位客人像是没反应过来,直愣愣地看着脚尖,洛婕又问了一次,她才抬头。

      “我在别处求的签,可以来你们这里解惑吗?”女子有些犹疑。

      “可还保有签文?”洛婕了然,估计是不好的签文。

      “是我老公去求的,我看到他的脸色就知道不好,可他怎么也不肯对我讲签文到底是什么,我只好在他微信里面看,记录大部分已经被删除了,我只看到他和对方聊的最后一句:你的太太这个月十五必有灾祸,即使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女子越说声音越低,带了哭腔,“我也知道可能是假的,还是很怕,你,你有办法吗?”

      “我们沧海阁,从不让客人失望。”洛婕公式化回答。

      趋吉化凶,解签答疑,是沧海阁业务之一。

      她曾“好学”地请教签文的学问,被胡羽恩一句“没学会走,就想跑”给噎了回去。

      现在,她只能上楼去请胡羽恩。

      胡羽恩这人“公私分明”,平时对洛婕爱答不理,对客人倒很殷勤。

      女子神色戚戚,胡羽恩给她倒了杯安神茶,语气平和地说:

      “当时的签文找不到,也没关系,沧海阁可以再给你卜一卦,您请。”

      女子手有些抖,洛婕轻声对她说:“时间万事,皆需面对,方可解决。”

      然后将签筒递给她。

      仍然是下下签。

      签诗曰:

      随分堂前赴粥坛,何须妄想苦忧煎;
      主张门户诚难事,百岁安闲得几年。

      胡羽恩看了看,说道:

      “不宜出行,只宜守成,不可妄为,庶保安静。”

      “这是何意?”女子困惑。

      胡羽恩答:“守成,安静,就是说,你和你老公,这些天不要出远门。另外,我再给你一道符咒,置于家中西南方位,便可化解。”

      女子眼中闪过希望:“只要不出门,就没事对吧?”

      “客观来说,是这样,客人请勿忧心,我绝不会砸沧海阁的招牌。”胡羽恩答。

      女子长舒一口气,神色稍缓。

      胡羽恩让洛婕拿来符纸,画下一张符咒,给客人装好,送客。

      洛婕有些疑惑:“你刚才说,客观来说,是这样。那么主观来说呢?你该不是欺瞒客人,故意说一半吧?”

      胡羽恩一记爆栗子,瞥她:“背了几天书,开始质疑我了?”

      洛婕回答:“我悟性差,得多求教。”

      胡羽恩看她恭敬,赏脸解惑:

      “客观上,签诗的确表明,若退省,便可遂优游。可当事人知道这解法后,就多了主观的变化因素。”

      洛婕还是不懂。

      胡羽恩又给她讲了个故事:

      从前,有个善占卜的人,卜到他的一只宝瓶在某月某日正午会碎裂。他不信,在这一日起床就把宝瓶放在桌子中间,自己在旁边守着。中午他太太叫他吃饭他也不听,他夫人便开玩笑想惊醒他,拿鸡毛掸子往宝瓶上一敲:“你看它做什么?”结果宝瓶应声而碎。那善卜人悟了,他忘记把自己算进去。

      人自己,就是主观。

      这一个故事,给了她一种,哲学样的遐思。

      洛婕开始觉得,或许沧海阁,不全是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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