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盲症障碍》以夙

44、舍友

　　“学长，现在情况是这样的，王渺学姐一直是我们社团的指导员，”小学妹抱着文件夹，目光恳切，“但是……”
　　小学妹看了周围的一圈同学们，似乎对接下来要说的话还是有些纠结。
　　一个男生走上来，他代替女生说下去：
　　“我们刚刚得知消息，王渺学姐可能要转学了，老师叫我们赶快找一个新的指导员，如果学长有空的话，可以加入吗？”
　　关亦扬被一群学弟学妹们围在中间，这些学弟学妹们都不作声，但他们估计已经协商过了，这一男一女就是现在的社长和副社长。
　　他不着痕迹拧着眉，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陌生的群体。
　　“学长考虑一下吧，”小学妹有些局促，“社团历史作品里面……学长真的真的很厉害。”
　　“抱歉，”关亦扬找到了人群的出口，“学业繁忙，确实没有时间。”

　　“怎么了？”黎从棹一直站在太阳底下等，见他冷着脸走出来，自然地并肩跟上。
　　“他们要我当配音社指导员。”关亦扬说。
　　“你答应了？”黎从棹走进绵软的草坪里，背对这灼人的日光。
　　关亦扬：“没有，和那群人都不熟……高三了也没时间帮他们。”
　　配音社的学弟学妹们不是最初那批了，熟人没几个。
　　他们站在主席台下，似乎又起了争执。
　　和这群人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他和这些过去已经划清界限了。

　　“高三男子一千米的检录，快过来集合，快过来集合，快过来集合！”
　　体育老师拿着个大喇叭，从头走到尾又从尾走到头，陆陆续续有人从座位走下来。
　　罗右尽职尽责的在群里面播报了消息，黎从棹和关亦扬果然从旁边走了回来，顶着下午两点的大太阳。
　　“你去跑吧，”因为怕出现混乱，他们学校一向是不太支持陪跑的，关亦扬拍了拍黎从棹的背，“我在终点等你。”
　　黎从棹“唰”一声拉开拉链，校服外套松松垮垮，不怎么费力就从身上下来了。
　　衣服到了关亦扬手里。
　　“等我啊。”

　　“哔——”
　　黎从棹跑在中中间间。
　　他跑步是真的挺有一套，关亦扬眯着眼，大太阳底下，再远就看不清楚了。
　　要过来了。
　　黎从棹看不出来有什么不适的地方，不过一般第一圈也不会怎么样。
　　舍友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围到了一起。
　　关亦扬犹豫片刻，黎从棹的脚步已经靠近了。
　　“姓黎的加油！”关亦扬气沉丹田，播音课学来的东西都用在这里，震得他身边的罗右耳朵发麻。
　　“嗯？”李津空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关老板，接着整个宿舍都有样学样。
　　“姓黎的加油！”
　　罗右几时制止：“别闹别闹，你们把黎从棹逗笑了等会他跑不动了。”
　　“对对对，”刘易说，“关老板一个人喊就行了。”
　　关亦扬没理会这群人的莫名其妙，他踩在草坪里，慢慢地在球场里跟着他的跑步轨迹。
　　他拿着一件校服，明明大家穿得都一样，却总是能让黎从棹一眼望见。
　　一开头冲在第一个的男生已经成了吊车尾，另一个则是一直跑在最后的小胖，黎从棹不急不缓，脚步依旧不见慌乱，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这人已经到了前三里。
　　这些排名靠前的男生一看就不是好超越的。
　　塑胶跑道上，听不见主席台的呼喊声，男生们的脚步像是心跳的鼓点，他们在为自己加油。
　　“黎从棹！”
　　嘴唇明显有点白了，他微张着口来辅助呼吸。
　　关亦扬两步冲到终点旁边的雨棚底下。
　　“哔哔——”
　　第一名。
　　关亦扬吐出一口气，黎从棹不可抗地朝着他扑过来，把他这一口气堵回一半。
　　“摔不死你……”关亦扬压不下笑意，怀里是一身汗的小男朋友。
　　黎从棹像是被人抽走了发条，无力地将全身力气都放在关亦扬并不算宽厚的肩膀上。
　　关亦扬站得稳稳当当。
　　“第一名，恭喜。”
　　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相拥，关亦扬说：“哥哥请你吃饭吧。”

　　第三天的活动高三不参加，他们早上统一体检，然后就又要正常上课。
　　学校还是高估高三学子们了，他们被学业活得喘不过气来，不放松还好说，一放松就有些回不去状态，关亦扬宿舍就是典例。
　　关亦扬这天早早回来，刷完牙就躺床上预备睡了，突然被四个人集体拉起来。
　　房间中间不知道谁把夏天的凉席弄来三张拼在一起，上面还有人把被子当垫子，一副茶活会的架势。
　　“你们不怕被年级抓去义务劳动吗？”关亦扬说，自边的黎从棹显然也不知情，因为他一脸深夜被唤醒的疲倦。
　　“小声点就行，今晚宿管不在啊。”李津空说。
　　见他这么讲，关亦扬便没有再拒绝。

　　李津空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叠东西，因为关了灯，关亦扬没第一时间发现是什么，直到他开口：
　　“我这有六张牌，按照顺时针抽卡，抽到鬼牌的是本场的出题人，他点到的牌是几号就由几号来完成指定动作，不完成指定动作的真心话哈。”
　　规则没什么生病，不过为什么总透露着一丝奇怪，关亦扬狐疑地扫了在场各位一眼。
　　“我这六张牌顺序分别是2.3.4.5.6还有大王。都知道规则那现在就开始咯？”
　　黎从棹是最后一个抽的，他刚看了一眼牌又迅速放下了，关亦扬对他看没看清牌面持怀疑态度。
　　关亦扬按亮了手表，看清楚了牌上的2字之后又放下手。
　　几乎同一时刻，罗右也开了口：“那什么，我抽到鬼牌了。”
　　李津空做了个请的手势，便见罗右把鬼牌放下，然后略略思考了一会，说：“抽到2的出去楼道大喊我爱关老板怎么样？”
　　刘易差点一口水喷出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关亦扬无奈把牌一放：“真心话直接来吧。”
　　黄谦仁不知道从哪搞来小台灯，放在众人中间，关亦扬这才看清场上的情况，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组局的李津空。
　　罗古笑了一声，似乎想了一会，说：“我也不贪心……扬哥，说说你和黎某人的恋爱全过程就行。”
　　这回刘易和旁边几位终于藏不住脸上表情了，关示扬和黎从棹对视一眼，骤然察觉不对。
　　黎从棹靠了一声，环臂道：“你们这些牌有顺序的是吧，骗我俩下套呢。”
　　相比黎从棹，关亦扬就镇定很多，他靠着床脚：“想问就直说啊，游戏作弊不太行吧。”
　　诡计暴露，李津空干脆破罐子破摔了：“快说！把这局游戏玩完了再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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