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成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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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七嘴八舌的一群人，从出门一直说到大马路。
关亦扬和他们靠边等车忍不住担心司机嫌他们吵，把他们丢下去。
最后还是打算三人坐一辆车，最后一辆两个坐一起，罗程文和黎从棹当然各有想法。
但遭到关亦扬和何居敏的强烈反对，最终把他们丢去自个玩了。
“不行，我后悔了，”刘易站在街口，说什么也不肯进去，“你看这一条街下去，哪家店不是粉色装修，牌上还有小人亲嘴的，这对单身一点都不友好！”
“神经病啊你，”罗程文推着他走，“去找家正经的菜馆，坐下来玩大富翁得了！”
“什么大富翁？”关亦扬迷惑抬头。
罗友笑着拍了拍身前的书包：“他们买来说要拉你们一起玩的。”
“没病吧，”黎从棹好笑道，“八个人怎么玩？”
李津空怒道：“小情侣二出一！我们四个剪刀石头布再出两个，剩下的围观！今日必要拆情侣！”
黄谦仁附和：“拆！”
关亦扬推了黎从棹一把：“那就他玩。”
何居敏抿唇笑了，也拍了拍罗程文：“那就你来？”
“靠，我怎么觉得失算了，这是狗粮吗舍长。”李津空道。
刘易悲愤道：“我饱了，你说呢？”
“你们改道医院吧！”罗程文笑骂。
“罗程文你找打！”
“敏姐别拍了！”
“拍！大力拍！看他们平时怎么欺负同学的！嗷！”
这一片混乱，根本分不清谁在和谁说话。
关亦扬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和黎从棹并肩走在一起，他垂着头，看着两个步伐趋同的双腿。
黎从棹，当所有人都以为高中还有很长，对毕业没有概念的时候，我却已经在怀念和描摹了。
所有人回归正轨，那六个已经回了学校，只剩下他俩。
“联考加油！”大巴车上那一路的练习声终于停了下来，不知道是谁大喊的加油，带得别人一块跟着喊，关亦扬歪了歪头。
这一月过得太快。
“联考加油。”黎从棹扣着他的手，把祝福独独说给他一个人听。
哪里只是这一个月过得太快，关亦扬盯着身侧的人，又将手收紧了一些。
从相识起，这么多事就轻易过去了，他带着一个陌生的，中途横插一脚的不定数，从前途渺茫走到了烈日下，一次又一次从坠落中找到了横生的树杈。
宿舍群有人偷带手机，录下四个人的声音：
“联考加油！关老板必胜！黎哥必胜！”
郑合榆：“好好考试，在家等你俩哦。”
蒋夏桐：“回来吃大餐。”
关亦扬笑着放下手机，没有迟疑：“男朋友联考加油，未来一起走。”
“关亦扬，你们学校都要放寒假了，你每天宅家里干嘛呢？”郑合榆又一次拍响三楼房间的门，但关亦扬依旧没有应声。
郑合榆无法，只好说：“我要出门啦，晚上你自己想办法吧，找男朋友也可以的哦！”
“妈！”关亦扬总算出声了，郑合榆笑了笑，转身下楼梯，果真出门去了。
关亦扬叹了口气，踩在灰色地毯上，废力地扣上了最后一颗手腕上的扣子。
他揭开了全身镜上盖着的布，定定地与自己对视了一会，忽然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勾选原图，发选完毕。
没什么拍摄技巧，赤足，西装，西裤。懒洋洋地靠在床边，但却将内衬每一颗扣子都一丝不苟地扣在了一起。
关亦扬：弟弟，看哥哥的新衣服，合身吗？
黎从棹隔了十几分钟回语息：哥，小爷我明天就成年了，你是要穿着西装陪我过生日？
关亦扬：这就撤回。
黎从棹：别啊我想看。
关亦扬嗤笑了一声，正想说点什么，房门忽然传来了“叩叩”的敲门声。
关亦扬：“？”
他站起来去开门，刚一拉开，就被人扛起来。
“你！”关亦扬被吓得声音都不稳：“你怎么有我家的钥匙？”
“可能阿姨为了能让我看见你穿西装的样子特意留了门吧。”黎从棹将人扑在绵软的地毯上，一本正经地同他玩笑。
关亦扬只是愣了一会，很快回神：“我妈一般不锁门……你来干什么？”
黎从棹从地上爬起来，将背包随手往旁边一放，神情自然：“我生日你都不来找我，还不许我来找你了？”
关亦扬一哽，没说话，眼神飘忽。
黎从棹却没注意他眼神，只看见了他身上的西装。
“你是不是有病。”关亦扬不太自然地抽脚。
脚腕上那只手实在圈得太紧了，没有要放松的趋势。
关亦扬干脆随他去，但却在这大冷天里热得将外套往旁边一抛。
“好好好不闹了，”黎从棹笑着说，“找件外套穿，你不冷吗？”
关亦扬安静了一会，直到真的有了凉意。
于是他捡起地上另一件棉服往身上套：“晚上吃什么，在我家吃？”
“随便啊，我又不是今天生日，”黎从棹说，“对了，明天的聚会一起啊。”
“嗯。”关亦扬说，“炒饭吗，我做，中午应该还有些冷饭。”
黎从棹随即眼神一亮：“真的？”
关亦扬这回没理他，起身下了楼。
厨房一尘不染，两位女士喜欢一起做家务打发空闲时间。
关亦扬打开冰箱，摸出要用的食材，黎从棹跟屁虫似的，挥都挥不走。
大约是他太期待，关亦扬终于没奈何地推他到门口：“别抱太大期待，别碍事。”
眼见他隐隐有要翻脸的趋势，黎从棹便乖乖退出去：“你做，我不碍事。”
锅铲碰撞的声音很快就传了出来，一如每日放学回家时，伴着着呼喊幼儿的声音。
是无数个日子里，平凡无比的家。一想到厨房里站着的是关亦扬就更加心满意足了。
瓷碗与玻璃台面轻轻相接，发出清脆的响声：“滚过来吃饭了。”
“能不能去你房间吃？”黎从棹说。
关亦扬犹疑地瞥了他一眼，而后缓缓点了个头。
关亦扬随着他一道上了楼。
他尝了一口还冒着热气的米饭，超常发挥。
于是他鼓足勇气，打开电脑将鼠标放到一个未命名文件上，轻声道：“你先吃，我去收个衣服。”
关亦扬点了播放，在预留的很长一段空白里走出了房门，看上去有些手忙脚乱。
“生日快乐，”四个字以后，电脑里传出的声音有四五秒的空白，似在醉酌，黎从棹怔怔地放下了碗，那个声音又在继续，“你送的礼物太用心，我一直不太知道送你什么才比较合适。想了想……还是老本行吧。”
“我们的相遇是命定的必然，回忆关不住你，过去困不住我，”他的声音温和，念的似乎是自己写的文段，“在秋日里，长巷亮了一盏灯，在冬日里，独木桥也在身后，我……我爱你。”
念一段情书别扭死你了，黎从棹背对着门，嘴角勾得放肆张扬。
关亦扬掐准时间，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然后放在了一旁，似平暂时用不上的样子。
他还在欲盖弥彰地转移话题：“吃饭吧。”
“我也爱你。”
大男孩盘着腿，仰着头，眼里尽是温柔，他似平总这么直白，也随心所欲，哪怕别人听不得也要直说，可他将你的情绪看得明明白白，叫人无可奈何地走进他的地盘。
“吃饭！”关亦扬笑意淹没在脸上，推了推他的碗。
电影时长快三个小时，从九点开始看的，到片尾曲，已经快零点了。
关亦扬在家不穿浴衣，但他只穿一件短袖肯定不够，身上披了一条毛毯，两个人靠在一起，然后又将下身藏在被子里。
电影尾声，镜头停滞在一个空旷的房间里，片尾曲自然而然地顺着情景播出，黎从棹把头埋在关亦扬的肩头，似平在闻他身上的气息。
“你家隔音好吗？”
关亦扬没敢回头，瞥见手机上的时间。
23:59。
“……没准备。”关亦扬也不想拒绝得这么生硬，只是他抱这么紧，好像也没想让关亦扬想更多的委婉的说辞。
“我带了。”
黎从棹抓着他的手，毛毯都滑了下去，关亦扬略带震惊地看了他一眼：“你预谋多久了？”
黎从棹还当真想了一会：“从艺考回来后吧。”
关亦扬咽了一口水，还是在想怎么开口。
黎从棹却不依不饶地着他的眼睛，良久，他突然爬出被窝，被冷风冻了一下，手里抓着白天那个背包又爬了回来。
目光落在他包里那些东西上，关亦扬又慌乱地看了一眼手机。
1月12日。00：00。
又是本能的退缩，明明心里是驱使他向前走的。
“如果不行……那就算。”黎从棹笑着说，话音却被堵在吻里，短袖下的皮肤是温热的。
黎从棹忽然发力，将人塞回被子里。
两个人都在被子里，寒意依旧在拼尽全力搜寻缝隙，关亦扬不幸中招。
衣摆被人撩了起来，不知是被冷的还是怎么样，他有些不能自控地抖了一下。
黎从棹愣了愣，想说点什么，关亦扬却比他更早一步开口：
“成年了，弟弟。”
今夜因此话定了基调。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成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