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有个小九爷》君牧

22、第二十二章 球馆

　　北城的花满搂如火如荼地开起来了。
　　丰诚先是开了一家面铺子。各色面都有，热干面、油泼面、炸酱面、冷面、拉面、臊子面、刀削面、担担面、伊面、烩面、阳春面……单一家面铺子，就占了原来三个门面。
　　面不贵又好吃，一下子吸引了周围的平民和苦力。

　　还有晏九念叨过的各种小吃，也一间铺子一间铺子地开起来。
　　甚至还多了个北城火锅店，没有什么昂贵的食材，就是高汤，加土豆粉条菜帮子，泡上馒头大饼火烧；有钱的往里涮几块肉片。冬天的时候做成辣锅，热热辣辣地吃上一碗，舒服极了。
　　这一项，尤其受做苦力的壮汉欢迎。便宜，管饱，好吃，几人围坐一个锅子，边吃边唠。

　　丰诚把小吃铺开得越来越多的结果是，这不是一家花满搂了。整条街都是花满搂。京城的人一提起花满搂，就是北城一条街。
　　这条街也逐渐欣欣向荣起来，一去先前的肮脏和污垢，变得整洁、繁华、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到后来，连富贵人家都跑来凑热闹。好多吃的都没听过好不好？
　　晏九索性让人在街口面对面盖了两栋小楼，专门招待这些人；里面不做膳食，只有茶水、菜单、席位和包厢。要吃什么，有小二跑腿去各个铺子里买来。
　　如此，富人吃富人的，平民吃平民的，谁也不用看不惯谁，谁也不用看谁的脸色，各自吃得舒舒服服，互不打搅。

　　当然，膳食的价格就不一样了。毕竟用膳的地方都不一样嘛！人家都在大街上坐个板凳，端了个碗就吃；你在装修豪华的小楼里，还有小二跑前跑后伺候着，食具也是上好的，那自然饭钱要涨了！
　　富贵人家觉得理所应当。不然，跟那些穷苦力用一样便宜的膳食，岂不是太掉价了？
　　穷人们则笑话他们冤大头，面不都是一样的面，包子不是一样的包子？

　　花满搂开得越红火，楚怀瑜越憋着一口气。
　　你晏九换个名字也好啊！非还叫花满搂！楚怀瑜现在，最听不得这仨字。
　　“花满搂”的牌匾不挂门上了，直接盖了个牌楼，挂在了那条街的入口处。成了北城的招牌建筑。
　　搞得楚怀瑜连“北城”俩字也听不得了。

　　楚怀瑜是提起晏九就牙根痒痒，兼心有余悸。
　　他也不是个傻的，想报复也不会明着动手，没有对晏九动手，更没有对铺子动手。
　　父皇还指着晏九给他赚钱呢！
　　除了税银，还有白拿的分成，还有数不清的被晏九带动的产业链，处处牵动着朝廷和他那个皇帝爹。

　　动了晏九或铺子，楚怀瑜还有好果子吃？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帽子更扣得结结实实的了。
　　于是，楚怀瑜很是安静了一段日子。

　　皇帝都派太监大总管亲自造访了，晏九也不好再摆脸子。他爹跟他说的第二天，就将原来的掌柜请了回来，重新写了“花满搂”的牌子，挂了上去。
　　转天就重新开张了。

　　重新开张那天，掌柜的就亲自站在门口迎客。人人一进门，就是一句“哎哟，老掌柜回来了？”
　　消息传到宫里，楚怀瑜又气得吐了三升血。

　　晏朝夕自跟晏九出去了一次之后，就天天盼着他哥带他出去玩。
　　晏九没有食言，转眼到了球馆开馆的日子，晏九又带着一家子兄弟姐姐出去了。

　　晏轻尘在马车上笑道：“我们女子又不打球，本来是说不来的。不过，阿九的球馆，怎么都要去看一看。”
　　秦意晚笑道：“我听闻弟念叨好久了。听说不止蹴鞠、马球、捶丸、木射什么的，还有别的新鲜玩意儿呢！”
　　“尘姐若不去，可就不能一饱眼福了。我可是要去好好见识一番的。九弟鼓捣的东西，都是咱们没见过的。”

　　晏朝夕奇道：“除了这些，还能有什么球？”
　　晏闻笑道：“夕弟，好玩的多着呢！保你今天玩了之后，再也不想跳舞的事儿了。”
　　晏朝夕小声道：“跳舞也挺好的。就是太累了。”
　　他在姨娘院子里，照着台上人家跳的，试了试地板舞，可把他累得够呛，还差点歪了脖子。把他姨娘吓的，再也不敢让他跳了。

　　晏九笑了笑，没说话。
　　晏朝夕小时候好歹学了一年武，也是怕累放弃了。
　　他以为自己就已经算是怕苦怕累怕疼、爱舒服贪享受的了，连学个武功都学个轻飘飘的“凤舞”，没想到晏朝夕更甚。
　　不知他爹那么个能人，有他俩这样的儿子，会不会觉得失望。

　　晏九的球馆，建在南城。
　　“东富西贵南贱北贫”，晏九选了个“贱”地。
　　原因之一，自然是因为地皮便宜。他的球馆大了去了，不说成本，东城西城寸土寸金，哪有多余的地方给他建球馆？
　　原因之二，这里人口少。像北城那种人口密集的地方，他还要拆人家房子，这里不用。

　　至于会不会有人来打球嘛，不在他考虑之列。
　　球馆是个新鲜物事，高大雄伟的建筑摆在那儿，自然有人去看一眼。
　　只要去看一眼，他就有信心将人留下。然后一传十十传百，他连宣传都没想着做。

　　虽说“贵人不踏贱地”，但娼优皂卒，“优”已经让听乐坊和剧院捧成表演艺术家了，皂卒也不见得低贱到哪里去。至于“娼”，京城最大的青楼醉春楼，就在长乐街好不？
　　“贵人”们都能去北城吃饭了，来南城打个球算个啥？

　　开馆这日，果然热闹非凡。球馆外一排排马车，等着自家小厮买了票好入场。更有提前买票的，直接绕过众人进去了。
　　晏九这一行，便属于这一拨。

　　晏轻尘注意到球馆外面一大片看台和草地，不由道：“阿九，这草地是要在这里捶丸，还是打马球？”
　　晏九笑道：“阿姐聪明。捶丸也有，马球也有。还有好多别的，室内室外都有，我们先进去看室内的。”

　　晏九买了一大块地，准备了室内球馆，也准备了室外球场。现在开放的是篮球、排球、网球、乒乓球、羽毛球，以及蹴鞠和木射。
　　因为大多都是新项目，他跟球馆的馆长培训球手就花费了不少时间。

　　今日开馆，便有球手们做示范比赛。大家看得热闹了，想学的就可以报名。当然，如果只想玩蹴鞠和木射，就可以直接去玩。
　　晏朝夕挨个转了转，在乒乓球那里坐下来，跟他哥道：“哥，这个看着轻省，我想学这个。”
　　乒乓球不知怎么，让他想起他掷的骰子，莫名地有些亲切感。
　　晏九闻言笑道：“好，我让馆长找个好的球手教你。”

　　晏轻尘走过来笑道：“我跟阿晚羽毛球还可以试试。别的就不成了。”
　　晏朝夕：“阿姐，乒乓球也行啊！”
　　晏轻尘笑道：“哦，对，这个也可以。”
　　晏九笑道：“还有门球和台球，比这些省体力。设备还没安置好，等弄好了，我再带你们来看。”

　　正说着，秦意晚笑着走过来，“我可看了一圈了。怎么还有好多空场地呢？”
　　晏九笑道：“不过开放了一部分。还有好多种类呢。一时没那么多球手，而且一下子开放太多，眼花缭乱的，规则都记混了。索性先开放这些，等过个一年半载了，再开放新的。”

　　晏九打算把壁球板球藤球、棒球曲棍球橄榄球、手球垒球毽球，能安排的，统统安排上。虽然上辈子没打过，但是也见过。没办法，这儿的人抄得太快了。
　　为了保持他们的热度，晏九还打算每年都举办比赛，举行颁奖仪式；就像已经办了几年的舞蹈比赛一样。

　　晏九本人，对打球不感兴趣，他只对看球感兴趣。大约是因为上辈子躺在床上的时间太长了吧。电视是他唯一的消遣和陪伴……
　　“九弟，”晏闻兴奋的一声喊，打断了晏九飘飞的思绪，“咱们在这里也开个花满搂吧！打完球，在后面洗完澡，就可以去用膳了！”

　　晏九笑道：“这个想法好。不过，我们就不开了。今日球馆一开馆，会有人想起来在这里开酒楼的。我们就不全占着了，让他们分一杯羹。”
　　跟京城的商人们打造一个生命共同体。将来他才有抗衡的力量。

　　晏朝夕敬佩地看着他哥。
　　短短十几天的功夫，他哥在他面前打开了一个新天地，是他过去十三年来没有见识过的，也没有听说过的。
　　想想他哥的听乐坊和剧院，看看这里的球馆，那么多新奇的东西，几个哥哥姐姐也是第一次见，偏偏他们就一点儿也不惊讶，似乎再稀奇的东西由他哥的手里弄出来，他们也觉得理所当然。

　　“哥，你怎么想出这么多新花样啊？”晏朝夕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倏忽之间晏九似乎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惘然，随即笑道：“噢，多看看，多想想，再多找些能干的人，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