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白草莓纪事》愁若浓云

50、chapter50

　　实习了几个月之后，言玉的心情也平静了很多，这期间她和陆初虹之间没发生什么，他们都安静度日。

　　习惯了忙碌的日子后，言玉才有时间再次思考两人的关系，一旦陷入这种苦闷当中，她的思绪就开始左摇右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抉择。

　　不可否认陆初虹还是对她很好，两人窝在那个小窝的时候，对于言玉来说他好到了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程度，可即使这样她还是很不安。

　　为了缓解这种复杂的情绪，言玉决定暂时离陆初虹远一点，正好这几天郝媛也心情不好，于是言玉就正好回宿舍和她作伴。

　　陆初虹大部分时间还是待在校外，每天下了班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出门遛狗，在对白白好这方面他倒是一骑绝尘。

　　这么久了，言玉也始终无法朝郝媛说出自己的烦恼，这种事情太惊世骇俗了，不是每一个人都想听的。

　　郝媛倒是和言玉说了自己的一箩筐心事，大多数都是和程衿有关。

　　言玉安静听着，心里五味杂陈，程衿的身体真的算不上好，他去医院如同回家，自从在一起后，郝媛每次都陪着同去。

　　按照郝媛的话来说，去医院算不上是好事，程矜从来么这么说过，可心里大概也这么想。虽然郝媛什么都没能做，只起到一个陪伴的作用，但要是能让程衿轻松一些，她也觉得值得。

　　说这些话的时候，郝媛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她只是在烦恼该怎么让程衿过得更快乐一点。

　　如果言玉只是路人的话，她可能会在心里感叹这是一个令人感动的爱情故事，可她是郝媛的朋友，她知道郝媛有多辛苦，她真的不忍心看她继续牵扯在其中。

　　要是郝媛知道言玉的恋爱也不那么顺遂的话，她肯定也是会劝她分手的，作为朋友就是这这么想，可言玉若是真心劝诫的话，郝媛也不一定会听。

　　就在言玉跃跃欲试的时候，宿舍楼下忽然吵闹起来，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响起，郝媛率先抬起头来看向窗外，不解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两人探头去窗边看了一会，偌大的校园竟然就快空了，平时热闹的广场上人都没有，只有几个稀稀拉拉的身影快步跑开。

　　这场景一看就是不对劲，言玉拿起手机看了会班群，群里消息也炸了锅，还没等到她看个明白时，出门的另外两位室友匆匆打开门走了进来，口中念道：“出事了出事了，让我们待在宿舍里，不要出门。”

　　“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何，都在一个劲地猜测着，夜色降临后，班群里终于发了通知，疑似有红码人群进校，校领导让大家待在宿舍里不要轻易出门。

　　看到这条消息第一眼，言玉的心瞬间被提了起来，她想到了还在校外的陆初虹，咬咬牙给他打了电话。

　　陆初虹也大概了解了事实，他开口就问：“你没事吧？”

　　听到他的声音后，言玉安心了些，她轻轻摇头：“我没事，你呢，还在外面吗？”

　　陆初虹松了口气：“我刚回到家没多久，你吃饭了吗，宿舍里有没有什么吃的？”

　　“吃了，我没事你放心。”

　　陆初虹还是多嘱咐了一句：“有什么不舒服的话及时说，随时和我联系。”

　　既然学校被管控了的话，陆初虹是进不来的，她也出不去，即使真有什么事联系他也没用，只不过到时候言玉还是想联系他，发生了这些事情，她也不敢告诉妈妈和外婆，她们肯定会很担心，她也不好意思让其他朋友来分担她的焦虑，至于陆初虹……她要是不和他说的话，他恐怕还会觉得不安。

　　想到这言玉笑了笑，应了一声后挂了电话。

　　她也没想到，那天被困在宿舍里后，一连几天她们都没有再被允许过出门，每天中午宿舍就派一位代表出门买饭，其余人都要老实待在宿舍里，然后随时接受学校组织的核酸检测。

　　她们这阶段本来就没有理论课程，也不用每天守着上网课，言玉抽出一些时间看会书，其他时候都是在睡觉或者聊天，身体也没什么不舒服，日子过得还算顺畅。

　　陆初虹就不同了，他当时正好不在校内，没人限制他的人身自由，所以他每天还得出门上班。

　　言玉也是从他口中了解到，因为不能出校门，百分之九十的实习生研究生都没去上班，医院里忙得热火朝天，恨不得一个人掰成四五个人。

　　言玉听着都觉得辛苦，陆初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有着显而易见的疲惫。

　　言玉忍不住问：“那你有没有好好吃饭，身体怎么样？”

　　“嗯，只不过没时间做饭吃，在外面吃了，身体还不错，没有哪里不舒服，回来之后我还去遛了下狗，现在已经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

　　言玉看了眼时间，这才八点钟，看起来陆初虹真的累到不行，她轻轻地叹了口气：“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陆初虹一听这话忙抢在她挂电话前开口：“不要，我好几天没见到你了，我还想和你说说话。”

　　言玉忍不住笑：“你很累了，你先休息好不好？”

　　说这话的时候她不禁放轻语气，温声细语地和他商量，陆初虹却不满地哼唧一声：“不要，我就要你陪着我。”

　　言玉无奈地笑了笑：“那好吧，可是我最近也很无聊，不知道该和你说点什么。”

　　“无所谓，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吧。”

　　言玉安静地想了一下，开始说起食堂这几天的饭菜，说起在网上看到的段子，说窗外的小鸟每天都叫得很早……

　　她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毫无营养的话，期间陆初虹一直安静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等言玉停下来想听他说点什么时，却听到了他绵长的呼吸声。

　　睡着了？

　　言玉轻轻喊了一声陆初虹的名字，没有人应答，看来真是睡着了。

　　这也不过才晚上九点钟而已，言玉知道他很累，却一时间没舍得挂电话。

　　她把手机放在床上，耳朵贴着听筒躺了下去，陆初虹的呼吸声一直传来，言玉舒坦地闭上眼，在那一瞬间她似乎感受到了他的体温，他的拥抱，还有他迸发在她颈间的呼吸。

　　言玉觉得这个场景妙不可言，即使她知道这些如梦似幻的场景可能掺杂了假象，可她还是对这个瞬间感到眷恋。

　　估摸着陆初虹睡熟之后，她才不舍地挂断电话，躺在被子里回味了会，也跟着进入梦乡。

　　这种日子一过就是过了半个月，在这半个月里言玉再没见到过陆初虹一面，最多只能视频聊天。

　　他看起来真的很疲惫，可出现在镜头面前时还是会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

　　言玉出声笑他：“我能看见你脸上青黑的胡渣。”

　　陆初虹不好意思地抬手摩挲了一下下巴，“啧”了一声道：“最近太忙了，都没时间整仪容仪表。”

　　言玉含着笑回他：“没事，我觉得这样也很帅，我挺喜欢的。”

　　陆初虹的眼神一下就变了，他郁闷地抓了两下头发，低着声音开口：“言玉，我想你了。”

　　言玉听得咯咯笑，伸出手去轻轻触摸屏幕上他的轮廓，陆初虹却又焦躁地问了一句：“我好想你，你想我了没？”

　　言玉抿了抿嘴唇，决定放任自己做一回傻瓜，她遵从本心老实说道：“想啊，醒来时想你在做什么，吃饭时想你在吃什么，想你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在医院里受什么委屈，诸如此类的都想了。”

　　她才一说完，陆初虹就笑着躺到在沙发上，感慨地说了一句：“言玉，幸好有你陪我。”

　　爱可能是假的，可陪伴是真的。

　　虽说这几天算不上什么生离死别，但事态的发展总是让他们处于一种淡淡的焦虑当中，言玉比平时更想见到陆初虹。

　　平安度过半个月后，言玉终于重返岗位，医院里还和往常一样繁忙，忙着忙着时间就溜走了。

　　言玉端着最后一个换药盘出了病房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她。

　　言玉回头一看是陆初虹，她满脸惊喜地看向他，但手上还端着东西，她也不好靠他太近，只远远地站着问：“你怎么来了？”

　　陆初虹和她并排走着：“老师看我最近太辛苦，说让我今天早点下班，你呢，可以下班了吗？”

　　“我还有一会。”

　　“没事，我等你。”

　　听到这话后，言玉匆匆放好东西，洗了手背着书包下班。

　　这时候陆初虹站在楼梯口，正给病人指路，言玉站在他身后看了一会，见人走后才上前挽住他的胳膊：“走吧，下班。”

　　她和陆初虹一起回家过无数次，唯独这一次是说不出来的高兴，在她看来，今天的饭菜是美味的，阳光是温暖炙热的，路人也是友好礼貌的，全世界都对她温柔了三分。

　　等回到家陆初虹脱下口罩时，言玉一抬头又看到了他短短的胡渣，就连浓浓的黑眼圈也被她尽收眼底。

　　她伸手轻轻摸着他的下巴，低声说：“辛苦你了。”

　　“确实挺辛苦的，看见你又不这么觉得了。”

　　言玉笑着拍了他一下：“别贫，我还没刮过胡子呢，可不可以在你脸上试试？”

　　陆初虹哑然失笑：“想给我刮胡子就直说。”

　　言玉伸手感受了一下胡渣的硬度：“我就试试。”

　　陆初虹却捧着她的脸，用下巴上的胡渣去扎她的脸蛋。

　　言玉对这种新鲜的触感很抗拒，虽然不至于感受到疼痛，但这刺刺痒痒的感觉让她觉得有人在她心里抓挠，让她很是紧张。

　　她推了陆初虹一把，见他不为所动后，笑着探头亲了亲他：“想亲我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