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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   李业耸耸肩膀,刘冠诚看一眼手机上李业毫无保留登上的账号,表情端正了些,低声问:“你怎么敢在别人手机登支付账号,泄露隐私,钱财损失不知道么。”
      “知道,但这没什么。”李业停了一下,又说了一句,“人都在这了,要损失……”
      早损失了。李业一不留神失了话,戛然止嘴。
      “你说话响点,人后面什么?”刘冠诚一斜李业道,“行了行了,水开了,你去倒出吧。”

      李业还没走。“有话你直说。”把手机黑屏后,刘冠诚看到李业一脸欲言又止,就说。李业点点头,“还没退出。”
      “嗯。”刘冠诚感到牙痒,轻轻一搭嘴:“我是没退。”
      李业说:“没事,没有密码它也付不了钱。”
      刘冠诚想憋笑,一个没忍住。“你没事个什么劲……”
      刘冠诚大笑,李业跟着一块笑,刘冠诚叹一口:“两个大傻子,傻言傻语的。”
      李业嘀咕:“跟你学的。”

      刘冠诚收进手机,冷不丁挖了一个陷阱给李业。“你说,是不是该装空调了。”
      李业顺口上钩,说:“为了我么,这没必要。换一家带空调机的房子租就行。这里的确是,”说着,他环视周围狭小的空间。
      一室一卫,说是说得过去,只是环境简陋。
      “说说而已,我哪有那闲钱。”刘冠诚说,“前晚上,我给没给你开卫生间的热气?”
      “热气?”李业目光游走到地上,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刘冠诚挖的坑深,个人象征性地推了一把,见李业自觉走进去,他倒收收态,出来了。

      热乎乎的视线上方是刘冠诚投来眼的位置,李业感到那片热度区域,低一低头,听刘冠诚又说:“我险把这事给忘了,那天回来你就睡,醉得可死了。”
      李业点头,顺杆说:“喝了很多酒,洗着脸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刘冠诚说:“没事,你不记得也正常。”
      李业刻意不看刘冠诚,自说自话似的:“没有不记得,是不知道。要是我知道你给我开的热气,还会记不住么?”
      李业握住双手,靠手指与手指摩擦,减缓局促。

      “这算什么,你在感动么。”刘冠诚抓要害当钓小虾米一样简单,不费吹灰之余,啼笑皆非,“你感动到我了。”
      李业打从心底里叹出气,默然抬眼,低矮的天花板上,映出他一双较真的眼,还有身边那人玩世不恭的笑。

      李业倒了水,又烧开一壶热水,一壶用来用,一壶则来吃。
      “烧完了,还要不要?”到第三壶,李业去问端坐在客厅地板上的刘冠诚,刘冠诚想了想:“暂时用不着。”
      李业转身,想把壶子放回厨灶台,刘冠诚叫住他:“李业。”
      李业回头,刘冠诚问:“你有空么,我想跟你聊一聊。”
      李业一脸看陌生人的脸色,显然不太明白。
      刘冠诚抱着手臂,薄薄一层衣料扩出肩膀的坚厚。
      刘冠诚说:“正确来说,是我有事向你请教。”
      刘冠诚说的这一句话,李业有点出神,“我?”
      李业手臂没有动,故作镇静,然而肩周一带变得越来越紧绷的衣服出卖了他的内心。

      刘冠诚给予肯定,面色波澜不兴:“是的,你没想错,找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孩。”
      李业说:“喂喂……这可不地道了。”
      刘冠诚的面皮舒缓了,拍拍手边空位,道:“来来来,这里坐。”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李业走过来一边这么说,一边坐下。
      刘冠诚说:“别把我想得那么坏,我是很关怀你的。”
      李业停了一下,说:“这个梗就让它过了。”
      “别,我过不去了。”刘冠诚呵笑一声,又说,“看看面前的纸。”

      李业一坐下就看见了那堆揉皱的广告纸。
      “这是什么?”李业的手放在桌下,眼睛在桌上五花八门的隐晦广告上乱动,“要聊什么深夜话题么,现在才刚早上。”
      “深夜,不错。”刘冠诚从鼻子里嗡道:“有些事只适合两个人时候单独聊。”
      李业又看了一眼时间:八点都不到,绝顶大清早。

      李业咀嚼了两秒刘冠诚的话,问:“又是大人间的事?”
      刘冠诚说,“难道我跟你还聊只有小孩子能听的。”
      换成以往,李业一定又错乱了。但是今时不同往日,现下,李业脑中是一片明朗,时有清风拂面而过。
      刘冠诚骗不到李业,也不觉得可惜,微一挑了一条眉毛,把面前印着夺人眼球图片以吸引路人注意的楼盘广告拿给李业。
      “这是我从前的工作,你应该知道。”刘冠诚指给李业看,说。李业随而道,“卖楼的。”
      刘冠诚掌心把广告纸按住,说:“差不多。”
      李业随着刘冠诚的视线看到纸上印的日期,了然了:“这已经是以前的工作了。”
      刘冠诚一向平展的眉宇之间,染上一丝复杂。
      李业从这个细节出发,便说:“想做的话,继续做就好。工作这事,还是要开心。”
      刘冠诚摊开手,一插胸口,说:“不,不想做了。”
      ……那你摆出那副表情让我看。

      李业全心全意为刘冠诚考虑,“那就不做。”
      刘冠诚看向李业,示意一般说:“那失业了。”
      李业稳稳地停住不断抽搐的嘴角:“那继续做。”
      刘冠诚又说:“我决定的事从来不会变。”
      李业换了个坐的姿势,将手撑紧自己的大腿。
      李业在脑子里梳理了一遍,缓缓开口说:“你来问我,是问什么呢?”
      刘冠诚笑着盯看李业,然后说:“想来想去害死知知会你一声。”
      李业呼口气,“嗯”了一声,说:“谢谢你了。”

      李业接住伸出手来,侧向上,摇一摇以作友好的握手。
      刘冠诚没有很快回握过来,而是等了等,才伸出一副想要拍他的手。
      彼此碰到之前,李业闪电改变轨道,反手摸脸。
      长了一点的额发下,是李业带笑的眼睛。

      过了会,房间中再一次响起刘冠诚的声音。
      这一回盯住李业的脸,刘冠诚紧紧没有挪开:“早上的事,谢谢你了。不管钱用不用得上,你那片心意,兄弟我都记在心上了。”
      李业说:“你别恶心我,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他撇开目光去,低咕:“兄弟?谁和你兄弟情。”

      刘冠诚绷紧的嘴角又破功了。
      刘冠诚发现自己压根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刘冠诚把纸放到一边去,这时,李业说:“你喜欢女人么?”
      刘冠诚铺了一张纸,上面再叠一张,想一起折成对半。
      听到李业的问话,本来是想笑的刘冠诚,一不小心嗤出了口。
      李业看着他,刘冠诚用手背贴贴嘴,把纸重新张开。
      刘冠诚满脸写着“你这什么鬼问题?”,李业权当看不见。
      “你是说这个?”刘冠诚手指头点了点,正好对广告上色彩斑斓的图片,说:“喜欢。”

      李业朝前活动了一下脖子,又问:“以前只喜欢过女人么。”
      “…………………………”一连串省略号仍不足以表达刘冠诚此刻的心理。
      “怎么。不敢回答我?”李业又说,刘冠诚呼吸了一下。
      “不啊。”刘冠诚回道,果然看到李业扫来的眼风。
      刘冠诚拿起装着水的杯子,喝一口,压在整张都展开了的纸页的角头上。
      “不是以前啊,以前、现在……”刘冠诚说,“一直喜欢的都是女人。”
      “原来是这样,慢吞吞的,以为你回答不了。”李业说道,将目光从刘冠诚身上转离。
      “原来你个大头鬼。”刘冠诚拿开水杯,将一张揉成纸团丢过去,笑说:“你才是可疑,问我这个,让我很是恐慌好不好。”
      李业不疾不徐地接住了纸团,说:“你之前问了我同样的话,我现在还给你而已。”

      刘冠诚在李业的脸上看着,仿佛是回忆,又好像完全没有,单纯只是在观察。
      “也是,这么一看,问那个话的我是也挺可疑的?”刘冠诚笑了笑,道,“我记得我那时候回过吧?难不成这么短的时间还会改变?。”
      两个人在这话题上你绕过来,我绕过去。

      李业说:“你不如现在问问我?看我变没变。”
      刘冠诚看了李业许久,忽然一伸手,拍在李业的肩臂。
      刘冠诚问李业,“好啊,你喜欢男人么?”
      李业瞧着刘冠诚,说:“老实话,我不知道。”
      刘冠诚说:“呵呵,你还真能开玩笑……”
      话音未落,李业手臂一抬,一个优美的抛物线,纸团落桶,不偏不倚,正中红心。
      刘冠诚跟着李业的动作看过去,说道:“不过谁让你没谈过呢,不知道也正常。”
      刘冠诚施施然起身,李业坐在地上,没有回,丝毫未反应。

      走过李业身旁时,刘冠诚停了停,说:“我口干了,去买瓶矿泉水来。你要不要?”
      “我不用,我可以喝厨房里烧好了的水。”
      “……”刘冠诚灰溜溜地出门,他喝过的杯子里空空如也,水一滴不剩。

      总感觉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只是当时出门的主人公现在仍坐在地板上。李业的臀底的底盘像是黏住了。
      李业将自己的手机抽出来,曾是风靡一时的老年机,只有九宫格,上网可以,手指触屏不行。
      李业按下键,搜索栏里仅是两个字,他的手指已经颤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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