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灰复燃》甜糖阿二

3、第 3 章

　　余娇以为有外出任务，顺便在外面随便吃点，没想到车子停在了米其林素食餐厅门前。

　　余娇：不是吧？来这种地方吃素？

　　餐厅的装修偏禅意风。

　　穿过一条回廊，到达他们订的包厢。

　　服务生已经替他们卷起了厢内的竹帘，透明玻璃窗外皆是翠绿一片，阳光透过竹叶影影绰绰落在地面上，不远处的流水假山水声潺潺。

　　竹林蔽日，风带叶香。

　　置身于这种环境吃饭是享受吧。

　　三人落座，菜单递在了陈曳手里。

　　余娇想起刚刚挂断大花的电话还没有给她说清缘由，趁着陈曳点菜期间，余娇给大花回了一条微信：正在吃饭。

　　大花秒回：和前男友？

　　Jiao ：纠正一下，是上司，还有另外一位同事。

　　大花：我怎么觉着你俩又有戏了呢？

　　余娇手指顿了顿，想说怎么可能！陈曳很明显已经不记得她了！

　　她才打了一个“z”的拼音，对面的罗秘书开口叫她：“小余。”

　　“在。” 余娇慌张地把手机锁上屏，放在了桌面上。

　　“总经理问你想吃什么？”罗秘书笑眯眯道。

　　余娇根本不敢看陈曳，客气道：“我都可以。”

　　一旁的陈曳搭腔，声音听不出情绪：“要看下菜单吗？”

　　余娇连连摆手：“不用了。”

　　服务生走了，包厢内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午休时间和领导坐一桌，又不聊工作，气氛有点尴尬。

　　放在桌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嗡嗡嗡嗡”了好几声，成功吸引了其余两人的目光。

　　余娇是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罗秘书为了让场面热络起来，没话找话问：“是男朋友吗？”

　　余娇：“不是的。”

　　“说起来，小余和我差不多大，现在谈恋爱了没？”

　　余娇双手放在膝上，坐得挺直，像回答老师问题的小学生：“暂时还没有。”

　　“家里人不催吗？”

　　她这个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正是父母追在屁股后面催婚的时候。

　　“催的。”余娇无奈笑了笑。

　　“是吧。好像每个人都逃脱不了被催婚的命运。”罗秘书彻底聊开了，“那家里有给你安排过相亲吗？”

　　余娇坦然：“有相过两次。”

　　“其实我们这个年纪相亲很正常，对吧？陈经理。”罗秘书试图把身边的陈曳拉入热聊中。

　　“不知道，没相过。”
　　陈曳坐得端正，表情和语调都没有起伏，但就是莫名给人一种他在不爽的感觉。

　　“哈哈，” 罗秘书干笑了两声，“陈经理现在主要以事业为重。”

　　余娇偷偷觑了一眼陈曳，在对方即将看过来时，赶紧移开了目光。
　　她笑着附和：“是啊，陈经理年少有为。”

　　话题终止，包厢门被人推开。

　　精致小巧的开胃菜端上了桌。

　　余娇对于这种餐厅的份量是有心理准备的，可当看到实物时，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这吃得饱啊？还人均一千多。

　　有这钱，她能抗几麻袋素菜回去吃几个月。

　　余娇不敢表现出来自己对这顿饭的不理解，毕竟是老板请客。

　　这么多年了，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爱养生。

　　余娇拿筷子的手抖了抖，听说今天公司食堂有糖醋排骨和红烧牛肉……

　　如果陈曳每天中午都要求秘书和他一起吃素的话，余娇真的会重新考虑这份工作。

　　午餐结束后，三人回了公司。

　　余娇回到工位开始整理罗秘书给她的资料，下午会有一个项目洽谈，作为秘书，他们和总经理会一起去，晚上可能还有应酬。

　　余娇揉了揉扁平的肚子，心里默念千万别遇上爱劝酒的客户。

　　下午开了一个短会，四点多的时候，西装革履的陈曳打开办公室门走了出来。

　　余娇赶紧站起身，把桌上的资料重合好，跟在了陈曳身后。

　　走了两步的男人停下脚步，转身问：“罗秘书呢？”

　　余娇差点撞上那直挺的背脊，她抱着文件后退两步，仰头回道：“司机休假，罗秘书下去开车了。”

　　陈曳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伸出手道：“给我。”

　　“哈？”

　　“资料。”

　　余娇把手里的文件小心递了出去。

　　陈曳接过后，说：“你不用去，下午把我办公室的文档归类，到点就下班。”

　　余娇：“可是……”

　　可是资料她有好好看完，也做了充足的准备工作。

　　秘书的工作不仅限于办公室，也包括陪同总经理参加商务谈判、公关活动等。

　　她知道这种场合会学到很多东西，从前的女领导洽谈业务都会带上她，余娇的应变能力也在这些场合逐渐提高。

　　她有信心自己能做好份内工作。

　　她不明白为什么陈曳突然临时不带她，大概是看不上她的工作能力？

　　“资料我都有好好看完。” 余娇说。

　　陈曳抬手看了下表，说：“留下。”

　　话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余娇看着远去的背影，悄悄挥了一下拳头，嘀咕道：“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霸道！”

　　可上班就是这样，要服从领导的安排。

　　余娇做完陈曳吩咐的工作，刚好到下班点。

　　她捂着早已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关上办公室门，回到工位拿包离开。

　　回到家，她给自己下了碗面条，打开平板随便找了一部宫斗剧下饭。

　　面吃了一半，她收到了大花消息。

　　大花：下班没？

　　Jiao：下了。

　　微信界面弹出了视频通话框。

　　余娇伸手点了绿色接通键。

　　屏幕那头的女人正在用按摩仪推脸，她看着余娇问：“怎么就吃面啊？”

　　余娇：“煮面比较快，你吃了吗？”

　　大花：“没，我计划减肥，五点以后就不吃东西了。”

　　余娇：“希望不止是今天。”

　　大花：“别说这个了，快说说，你今天和你那前男友怎样了？”

　　余娇眼前又浮现出陈曳冷峻的脸，说：“没怎样，人家都不记得我了，下午工作也没让我参与。”

　　“为啥？”

　　“大概因为我是新人，那种场合怕我出错吧。”

　　“哦，你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

　　余娇喝了口面汤，回道：“因为我白看了一天的资料。”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做了充足的准备？”

　　余娇耸耸肩：“人家没有那么多时间听我说话。”

　　“诶，你说他会不会故意装作不认得你，然后给你穿小鞋？”

　　“他没那么无聊。” 余娇边说边收拾碗筷，又用纸巾把不小心溅到茶几上的油点擦掉，“就像你说的，七年时间足够模糊彼此的记忆。这七年人家估计也谈过别的女朋友了，怎么还会记得高中时那不成熟的恋爱呢？”

　　大花长指一伸，说：“你等一下。”

　　余娇看着她低头捣鼓着手机，又抬头道：“梁恒今天在找我要你微信，我还一直犹豫给不给。我想着万一你和你那前男友碰撞出火花了呢。”

　　余娇：……

　　大花：“现在我把你推给你他了啊。咱就是说，咱也不能输。七年了，我姐妹儿依旧受欢迎，还是八块腹肌的小弟弟，咱不要老男人啊。”

　　余娇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陈曳比我还小两个月……”

　　大花：……

　　视频通话结束后，余娇退出和大花的聊天界面，果然看见通讯录位置有一个小红点。

　　余娇想了想，点了通过。

　　对方的消息很快发了过来：余娇姐，我是梁恒，还记得吗？

　　Jiao ：记得，你好。

　　*

　　凌晨一点，酒局散场。

　　陈曳和左拥右抱的秦董事在兰亭会所门口告别。

　　对方打着酒嗝，拍了拍陈曳的肩，说：“陈经理，嗝，年少有为啊……”

　　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个话了。

　　陈曳挂着礼貌疏离的笑：“秦董过奖。”

　　“陈经理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

　　“二十五，二十五……”男人嘟哝重复，“我二十五在干嘛？在各大会所的温柔乡里……哪像陈经理，已经独当一面了。”

　　陈曳应付道：“你说笑了。”

　　说完，他朝扶着秦董的两人使了个眼色。

　　“秦董，您的车来了，外面多热啊，我们回车上。” 身旁人连哄带骗将大腹便便的男人扶走。

　　陈曳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叹出一口气。

　　罗秘书把车停在了他身前，陈曳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厢内放着缠绵暧昧的英文歌，陈曳坐在后座疲累地捏了捏眉心。

　　“送您回公寓吗？”

　　“嗯。”

　　车子驶出一小段路，在红灯前停下。

　　陈曳看着窗外，对罗秘书道：“给新来的小余说一下，以后不要穿短裙上班。”

　　罗秘书“啊？”了一声，小声回：“总经理，那是正常工作服。”

　　陈曳有些烦躁：“我知道。”

　　罗秘书赶紧改口：“好的，我会转告她的。”

　　隔了一小会儿，罗秘书小心翼翼问：“总经理，您是不是对小余不太满意？”

　　陈曳：……

　　“其实小余是个很努力的人，今天看了半天的项目资料，还问了我许多专业问题，她很想做好这份工作。”

　　夜晚的H市依旧车水马龙，陈曳盯着闪烁的霓虹灯，淡声道：“这种场合不适合女孩子来。”

　　陈曳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也有几年了，签订完合同会有什么应酬他很清楚。

　　这位秦董风评一直不太好，他玩得野，不知收敛，占女秘书便宜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那双肥猪手永远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他不是针对余娇，也不是小看她，而是无法忍受别的男人的目光在那双笔直的长腿上来回游荡，甚至在暗处放手上去。

　　光是想想，就很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