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胜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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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芷站在原地，愣愣地盯着眼前的一片虚空。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耽误了多少时间。
她不知道吗？
不是，她一直知道，只是她一直不愿意承认而已，也不想去报仇，因为她不想折损自己的力量，因为自己现在的力量对上对面的人无异于蜉蝣撼树，只会让自己损失惨重。
所以自己下意识逃避了，可是道德感却一直束缚着她。
到底是红旗下长大的人，就算再怎么冷血，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她不可能还装作视而不见。
她没有那么无耻。
沈芷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垂首看地面，而已经被放出来的莫琬看着眼前的人，又想了想自己刚刚听到的话，知道殷鸿是想推她一把，所以才说的这样过火——虽然，也没有说错什么，这话比莫琬说的直击人心多了。
想了想，莫琬还是没有说什么。
如果沈芷不想报仇，那么她也会陪着沈芷，但是，私心里，莫琬还是想让沈芷去的。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莫琬之所以能接受在这个时代看起来很难接受的思想，本身就是一身反骨，不然也不至于在这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大环境下，依然想要读书。
这个人骨子里就是傲的，打不折的，这点是和她的父亲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所以听到殷鸿说的话，她并没有急忙跳出来反驳，而是等到殷鸿说完了才站出来。
莫琬没有所说，只是向前一步，吧沈芷抱进了自己的怀中，亦是一种无声的支持。
沈芷自然也感觉到了莫琬的态度，却也更加明白了自己先前的态度有多么令人失望。
她暗暗下定决心，抱紧了眼前的人。
她会报仇，不仅仅是报仇，她还要让那人最害怕的事情发生。
她要站在这天下的最高点，这样，才能守护她想要守护的人。
……
日升月落，斗转星移。
一年后，京都城外，十万兵马在此。
可是京都城里的人却像是没有感知道危险一般，依旧歌舞升平，一派繁荣。
沈芷坐在营帐里，一身甲胄，莫琬站在旁边，高马尾抛在脑后，一身轻甲十分利落。
一年的时间，足以让两人在战场磨砺出一身锋芒。
可惜，皇座上的敌人却依旧耽于声色犬马，丝毫不慌张。
沈芷真的是一点也不惊讶。
这真的太正常了。
别说是皇位上的那个人，自己站出来说愿意子承父业前往边关的时候，就连自己拿两个正在争家产的便宜弟弟，都是目瞪口呆。
没人觉得一个姑娘能干的来什么，何况这个姑娘身后还带着另一个伺候的小丫鬟。
就连到边关的时候，也多的是然看不起她，开黄腔的，羞辱人的，不是没有。
到最后不都是被她给压的死死的。
可惜皇城的那些个人，还是觉得一个女人翻不起风浪。
现在大军压境，估计城里的人都在笑话：不愧是小姑娘，临到城门下，居然就要休息，不知道之前的功绩都是怎么来的，怕不是睡来的吧？
想到这里，沈芷眼里闪过讥诮。
这两年，就连莫琬身边的气质都沉淀了许多，丝毫看不出来当年畏畏缩缩的气质了。
其实第一次看到战场的血腥，莫琬远比沈芷适应的多。
莫琬看见沈芷周身冷冽的气质，知道她又想到报仇的事情了。
但是事情近在眼前，反而不能情绪大起大伏，须得沉下心来。
莫琬走到沈芷身后，揉了揉她的额角，柔声道：“不着急，我们马上就好了……明天，我们就能完成了……”
沈芷听见莫琬的声音，皱着的眉头松开了，她反手搂住莫琬的颈，吻了上去。
莫琬也回应着沈芷。
这一年，在外面，两个人反而比之前更放肆了许多。
什么地方都试过了，莫琬也比之前放开了许多，没有之前那么羞涩的感觉了。
因为这个事情，沈芷一开始就是不同意外人进出自己的营帐，理由也很现成——一群大男人你们想什么呢？
一开始也有人反骨，但是被沈芷打了出来，挨了几顿军棍，也不敢说什么了。
营帐中逐渐昏天黑地，两个人远离了朔北的冷风，心中那点火星也解冻了，燎了一片平原。
一夜无事。
第二日，沈芷和莫琬换了一身朝服前往皇宫。
沈芷看着眼前的一切，眸色深深。
莫琬看懂了沈芷眼里的深沉。
今夜，这里就会变成另一幅模样，到时候，谁胜谁负，自然见真章。
“沈小姐，跟着咱家来吧。”尖利的公鸭嗓传来，眼中还带着些轻蔑。
沈芷看出来了张太监眼里的的轻蔑，心中更是嘲讽。
莫琬悄悄握了下沈芷的手以作安抚，她知道沈芷最看不得这种人。
沈芷心中划过一道暖流，回握了一下，表示自己没有事。
这一年来这种眼神她看多了，其实早就麻木了，但是很多时候都是不得不狠起来。
没想到，却让莫琬这么担心自己。
沈芷嘴角微微勾了勾，不过很快就压了下去。
没多久，两个人都到了大殿。
说实话，她们两个人出现在这里到底还是有些不合适。
整个大殿的目光看过来，有忌惮，也有轻蔑，还有色迷迷的。
坐在龙椅上的是皇帝，眼神也不太友善。
虽然也有色欲，但是眼中包含更多的是忌惮。
沈芷倒也不在意，莫琬更是不在意。
莫琬心底有些不悦，但是却不好表现出来什么。
“这就受不了了？以后她要是真的登上高位了，身边的人更不会少，要是早点断掉，以后才不会那么难受……”
说话的自然是在莫琬体内的殷鸿。
殷鸿答应了沈芷的要求，倒不是什么其他原因，而是因为这一年来，殷鸿也是在尽力暗中撬墙角。
虽然殷鸿不喜欢沈芷，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沈芷的能力是有的，不然不会被系统选中。
沈芷原本就是农学院毕业的，倒是不会有什么过于依赖系统的事情出现。
唯一用到系统008的地方就是兑换现在不再这片大陆上的农作物种子。
至于莫琬，能力就更不用说了。
能看透人心，这一点让殷鸿在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就确定是个玩心理战的好苗子。
典型的非研究型人才。
如果能忽悠进来，以后也会是自己的一大助力。
可惜，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坚定，没有一个是想要离开这里。
从这点看来，两个人也是比自己豁达多了。
殷鸿看着这两个人，虽然她现在有时候还会习惯性地来“忽悠”两个人，但是她也是知道这两个人是不会跟着自己走的。
果不其然，莫琬坚定地道：“殷姐姐，我不会走的，我所留恋的一切都在这里，我不会放弃这里。就算是去世之后，我也想留在这里，这里终究是我的故土。”
殷鸿听着她的话，莫名就想起来了自己的家，自己的父母。
她记得自己手术失败后父母的哀泣，也记得自己曾经和父母爆发的一次次争吵。
她也想起来了曾经有个小傻子，天天跟自己作对，但是每次都打不过自己。
每一股暖流，都像是隐藏在冰层下的温水，从不经意的角落，滋暖了她。
这么久了，这也是她这么久，第一次产生想家的情绪。
可惜，自己是回不去了。
想到这里，殷鸿更加强烈了自己想要登上高位的想法。
只有手上有了足够的力量，才能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
回去，恐怕很难了，但是，她想再看一眼她的世界，那个曾经有她的世界。
殷鸿轻笑一声，低声说道：“你说的对，这里是你的家，我真的很羡慕你，你在这里，属于你自己的世界。我原本也有自己的世界，可是，我回不去了啊……”
莫琬沉默了。
这是殷鸿认识她以来，第一次露出这么脆弱的一面。
不过，这一面却没有持续很久，不过几秒钟，殷鸿就又恢复了自己平日里强势的样子。
“无所谓了，我又绑不走你们。不想去就算了。你们动手快一点，我可不想再多等了。”
莫琬没有说话。
只是沉默的跟在了沈芷的身后。
很快，很快一切都结束了，可是结束了之后呢？
莫琬短暂的陷入了迷茫。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莫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跟着沈芷走到了大殿。
“喂，醒神了！到地方了！”
殷鸿的声音猛地传来，让莫琬一激灵，不过却很快抑制住了自己的反应，但是却没能很快抑制住抬头的动作。
一个不注意，就抬头瞥了一眼。
尽管已经很快就反应过来赶紧低下了头，甚至自己根本就什么没有看清，但是还是被人注意到了。
注意到的不是别人，正是去年在沈府发疯连怼几人的陆絮。
身为父亲送进来的棋子，陆絮当然知道自己想要活下去，只有按照父亲的计划来。
但是谁知道这一年来，这个皇帝根本就是个不行的。
也是，一大把年纪了，还总想着那档子事情，也不怕没了。
虽然瞒得紧，但是陆絮还是知道了，皇帝每次召人侍寝之前都要喝药的。
陆絮心里恶心，但是不得不虚与委蛇，每当这个时候，她心里就更加厌恶嫉妒沈芷和苏雅。
带着这份心思，今天她好说歹说，才让皇帝把她带了上来，这时候看见莫琬，想起来了那日在沈府里，被这个侍女搞得下不了台。
这也让她在进宫之后，她受到的家族支持几乎为零，在皇宫里更是举步维艰。
这时候看见她，旧日怨恨一下自就涌上来，连带着她的表情也都有些扭曲。
皇帝感觉到了身边的人情绪不对，但是却没有多问。
虽然这个皇帝心眼贼小，人也没用，但是有些手段却还是很灵通的。
比如就知道陆絮之前和沈芷，莫琬的矛盾。
但是这种事情，在皇帝看来根本没什么，后院的小打小闹，算得上什么。
原本皇帝对下面的事情没有什么想法，可是陆絮怎么甘心？
想到沈芷和莫琬如今风风光光，自己却……
总之她是怎么都不甘心的。
她忍着恶心掐着嗓子娇滴滴地对着皇帝说到：“陛下，臣妾刚刚看见沈小姐旁边的人也是眼熟的紧呢！可惜低头有些快了，臣妾一时间也没有看清楚呢！”
语气似嗔似怨，还矫揉造作，听的众人都是起来了鸡皮疙瘩。
但是老皇帝显然很喜欢她这样，大笑两声，道：“这种事情爱妃自己便宜行事就好了，不用和朕打招呼！”
陆絮又是假模假样地和老皇帝调笑了一番，似乎这时候才想起来还在下面跪着点两个人。
这时候，陆絮才笑意盈盈地看向下面。
看到莫琬，还故意小小地惊呼了一番，似乎是非常惊讶。
皇帝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细节，顺着陆絮问到：“爱妃这是怎么了？”
陆絮捂着嘴，看起来惊讶极了，但是却似乎不愿意说：“没什么，只是……”
陆絮也是真的了解老皇帝了，知道怎么挑起来老皇帝的兴趣。
果不其然，老皇帝更加好奇陆絮欲言又止的内容了。
“怎么，爱妃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老皇帝佯怒道。
陆絮撅起来了嘴巴，似乎是不满皇帝的态度：“臣妾知道了嘛，只是太过惊奇了，而且，今日是庆功宴，这些事情说出来也不太好……”
老皇帝原本还没觉得有什么，一听这话，内心却疑窦丛生。
但是还是笑眯眯地对陆絮说到：“爱妃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总归是朕给你担着！”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胜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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