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 VI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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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哈利惊慌地摇摇头，他下意识向后退却，可是身体却僵硬在了原地。
哦——瞧瞧他这一次又看见了什么？他看见自己正站在一面镜子前。哈利敢保证自己从未见过这面镜子，尽管那镜子上的回文让他立马意识到那是什么——这是一面可以照出人心中欲望的镜子。
哈利拧眉，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站在这儿，虽然他也意识到这种类似的状态还是属于那1991年的梦境——但是，为什么自己要跑去这样一个地方？他可是看见旁边那个男人逼迫着波特站在镜子面前了。
哈利忍不住就有些惶恐，他都要怀疑是不是最近在学院当中的生活不是太美好，才导致自己现在会做这样的噩梦，他简直怀疑是不是自己……是不是自己在胡思乱想。可视这一切却是那样真实，包括火焰燎身的疼痛与滚烫都是那样真实，让他无可逃避。
“让那个小子去拿……让他站在镜子面前……”有一道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来，这让原本沉浸在自己思绪当中的哈利不由得吓了一跳。他想要捕捉声音的来源，却发现这道声音……似乎来自那个奇怪的，用布包裹着脑袋的男人背后。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哈利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受，但他理应从未听过。
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见着那个名为奇洛的家伙突然转过身来，头上裹着的布散开，露出一张……看不清真实面容的脸。哈利都要被那张分外恐怖，不可名状的脸给下个一跳，但他没想到波特看见这张脸时那副神色，却是那样的愤怒——就好像对方曾经做过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并且二人间有着深仇大恨一样。
“是你——伏地魔。”波特冷冷吐出一个名字来，是哈利从未听过的名字，他这才歇了方才怀疑自己认得这个奇怪家伙的心思。尽管与此同时，不祥的预感在心中升腾而起。
“哦是的……好好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啊哈利·波特，这一切都是你害的……而现在，我需要你站在厄里斯魔镜前，帮我取出那块魔法石……”声音断断续续，但是其中的威胁意味简单明了，哈利忍不住为波特感到担心，而当这具身体站在镜子前面，哈利却看见镜子当中有着另一个自己——他就快要搞不清楚梦境和现实了，天哪。
而后一块石头，沉甸甸的，落入了自己的口袋当中。哈利瞪大了眼睛，他开始好奇这个不一样的自己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来。
“没有魔法石。”波特的声音依然那样冰冷，尽管是被强迫着站在厄里斯魔镜前，他仍旧是那样冷静，但是声音当中的愤怒与不甘，还是那般明显。哈利相信站在那儿的人……唔，一人一魂也肯定听出来了。
“哦……男孩，你看见了什么？”还是那个沙哑的声音，还是那样的令人毛骨悚然。哈利情不自禁抚摸自己的胳膊，他开始思考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甚至在猜测下一步波特到底会做些什么。这对于他而言——都是未知的，就像他不知道波特下一秒会做些什么一样。
在哈利看来，应当是尽量胡扯一些废话，拖延一下时间——因为看上去实力的差距就摆在那儿，波特肯定是打不过眼前的男人，还不如等着别人来救自己。再不济就逃跑——虽然后面有着熊熊燃烧的火焰，但怎么都比一直留在这儿好，指不定还能靠着自己灵敏的动作把奇洛给引到火里什么的——当然，这一切都是哈利在乱想罢了。
而哈利不知道，波特的想法完全不一样。他一直难以克制内心熊熊燃烧的火焰，只想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把这个杀死自己双亲的仇人彻底消灭。但波特也知道自己冲上去恐怕只是简单地在自寻死路罢了——他知道要是这样做，自己必死无疑。
一开始发生的，还是如同哈利的猜测一样。波特开口说道：“哦……我看见了我的父母，”说到这句的时候，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轻微的，要不是哈利一直留神观察，也不知道自己居然在颤抖——而这面镜子，居然能够看见自己父母亲的模样吗？哈利透过这具身体的眼睛望出去，透过那双翡翠绿的眼睛，他同样也看见了自己的父母，他怔愣着，而波特还在接着说下去，“哦……还有我获得了学院杯……”
波特也知道自己只是在胡说八道，而他并不准备说出实话来。天真——他怎么可能把东西交给这个仇人呢？他咬牙切齿想要置他于死地才对。
“不……不对！魔法石肯定在你身上。奇洛，去搜波特的身。”那道声音冰冷，充斥着愤怒，也有着不甘。波特本是想着让他们放松警惕，自己再去偷袭，却没想到对方居然这样警醒。
他后退，眼看着再无退路，眼看着就要靠近那火焰——而奇洛的手已经抓在了他的胳膊上。那就像是被钳住了一样的疼痛，让波特忍不住发出轻微的“嘶”声。而奇洛却仿佛被烫到了一样，猛地缩回了手去。
在伏地魔责骂奇洛的声音当中，波特猛然意识到这大概是反击的最好时机——所有的计划都是可以灵活变通，随机应变的，于是新的计划在他脑海当中诞生。倒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他只是——冲上前去，用手死死掐住了奇洛的脖子。他的表情石那样的扭曲与凶狠，就像是对伏地魔的仇恨全都转移了一样。天知道他要是再找不到方法泄愤，他的内心会转化成什么样子——会就此崩溃也说不定，他还不想随便破坏身边的东西。
但是眼前这个恶人，是可以任由他伤害的，而波特可不管人当真死了的话，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他脑子里面的念头只有——除掉他。
除掉他。
哈利都被这样疯狂的自己吓了一跳，甚至在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按理说就算有了转变……这也太过于，莽撞，或者再现实一点，石暴虐……哈利不敢相信自己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按理说刚刚最好的办法，应该是趁着奇洛分神的时候用魔法空中住他的——现在波特也应当掌握了一些法术了，说到这儿哈利也忍不住有些心虚起来。因为好像一年级当真没什么合适的魔咒。
但是——但是，再不济也不应当掐住脖子，那可是会把人活活掐死的吧？哈利惊恐地看着黑色的被烫伤一样的伤口出现在了奇洛身上，并且不断蔓延了下去，伴随着奇洛凄惨的叫唤声，伏地魔痛斥的狂怒的吼叫声，与波特毫无意义的嘶吼，哈利从这一场堪称是噩梦的梦境当中，清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他看见汤姆正一脸担心地望着自己，见自己清醒过来，便恢复了冷漠的表情，并且若无其事地转过脸去。
“已经该起床了，我看你好像是在做噩梦，于是便来叫醒你来。”汤姆简单解释了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不知道哈利到底梦见了什么，竟然一直都在叫喊……还是无意义的叫喊声，这让汤姆硬生生从睡梦当中被吵醒了。他本来心情很不好，眼看着马上就要天明，而自己却没有办法再度入睡。但是他试图叫醒哈利的时候，却发现怎样都没有办法叫醒他，甚至哈利的眉头越皱越紧，脸颊也变得苍白，时而有冷汗滑落。
汤姆意识到这是梦魇，而他不可以强行叫醒哈利——指不准会发生什么事情，而他也不愿意去找教授帮忙。
他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托付信任，尽管一个学期下来了——但平日里那些学生对待自己的态度，汤姆可是看在眼里的。就是因为身份不明，看上去不是个纯血，才会被斯莱特林们明里暗里地排挤。而哈利——则是因为他的姓氏，属于格兰芬多的姓氏，同样会被嘲笑，而且更加的光明正大，就怕他们听不见一样。汤姆不屑于管他们——虽然这些话语让他很生气，但轮不到他动手，哈利在听见嘲讽汤姆·里德尔的话语时就会恼怒地上前去跟人争论了。虽然他战战兢兢，仍旧是冲在了前面，就好像他汤姆·里德尔当真需要这份保护一样。但是汤姆当真很受用。
尽管教授们都很喜欢他们——除了邓布利多，他只喜欢哈利。教授们眼里，这两个孩子是可怜的孤儿，又是那样好学，理应得到优待。只不过这些优待能够换来的，是汤姆的冷笑罢了。
在此期间，他一直都看着哈利，一边留神观察他的情况，一边心中暗暗思索着什么——不过是在胡思乱想罢了。他皱着眉头，心想一定要逼问出哈利到底梦见了什么。
至于汤姆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只是在想哈利道东为什么会做噩梦罢了。按理说前几天嘲讽哈利，甚至偷偷往他的杯子上加魔咒的那帮人，自己已经明面上处置过了——虽然他就算是靠着不断读书学习，掌握的魔咒也还没有那么多，但也足以惩治这些分不清天高地厚的小鬼们了。他不知道哈利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而做噩梦，他知道哈利的胆子一直都有点小——但这一年来，分明已经改善了不少了。哈利同样也会在自己失误的时候提醒自己，并且汤姆得承认，要是没有哈利的提醒，自己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呢。要是真的被人告发了……他脸上肯定不好看。就冲这点，汤姆都不觉得这会是哈利做噩梦的原因。
那么难道是自己前段时间惩治那些人的场面被哈利看见了……让他觉得恐怖么？自己这样瘦弱的躯壳，面前却是畏畏缩缩的，比自己要高上一个头的家伙，他们弯下腰来的样子简直比自己还要矮小。而汤姆忍不住嗤笑，他也没做些什么，甚至只是动用了几个小小的魔咒——更多凭借的确实他的观察力与语言。他观察到他们身上的不同寻常之处——比如说哪个人偷了什么东西，哪个人趁机对谁施加了什么咒语一类的，总也不是太大的事情。但他可以借此恐吓他们，告诉他们自己一切都知道，顺带伪装出自己的魔咒其实学会了很多的假象，成功让这些本就没有太大胆子的学生吓趴下来了。汤姆知道那个时候自己面上的表情说不上多好看——也许是深深的不屑与无聊，但汤姆也很确定哈利绝对不在旁边，除非有人告诉他了……但是这也不应该，所有人都应该被自己封口了才对。
汤姆也不过是在胡思乱想罢了——他没有这样想下去的理由，但他还是在不断想着，就好像是在借此缓解内心的焦虑。他决定一定要逼问出哈利到底梦见了什么才行。上一次……刚刚入学的时候到底梦见了什么，汤姆都一直没问出来过，虽然因为刚刚入学的兴奋压过内心的不满，汤姆大度地没有追究，但这次他可不会轻易放过了。
直到看见哈利的表情突然变得平和了下来，汤姆才敢再度尝试叫醒哈利。这一次他终于成功叫醒了哈利。
“我……啊，抱歉，刚刚做了噩梦……”哈利的表情有些僵硬，还没完全从方才的恐惧当中回过味来。他居然在恐惧，居然是在恐惧那样的自己——那本质上应当算不上是个哈利·波特了，他是那样的暴戾与残酷，虽然变得勇敢很多，开放很多，大胆很多——但他同时也失去了什么东西。
哈利隐约察觉到，这一切应当和自己的离开有关，但他现在又不愿意回去。他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正如他来到这儿以后，总能察觉到自己的负面情绪被放大了一样。但他知道这都是不正常的，尽力克制内心的悲伤与想要哭泣的欲望。
“那么我能知道你刚刚到底梦见了什么东西吗？”汤姆面无表情，他有些低气压，而哈利也感受出来汤姆有些心情不好——他疑心是自己说了什么梦话把汤姆吵醒了，让他心情不好的。
“我……没什么，就是简单的噩梦罢了，现在我也记不清到底是些什么了。”哈利从床上坐起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也有些无措。汤姆一下子就能看穿他的谎言——哈利当真是不擅长撒谎。
汤姆紧紧盯着哈利，那眼神是那样犀利，让哈利不适，就仿佛整个人都要被看穿一样。他眨眨眼，此时那双翡翠绿的眸子有些水汪汪的，看上去颇为无辜。他不想让汤姆知道这些，他不想让汤姆想太多——尽管现在会想太多的，恐怕是哈利了。
比如刚刚在梦境当中他一直在好奇的问题——厄里斯魔镜是什么，魔法石是什么，伏地魔又是谁？哈利觉得这几个问题恐怕会一直成为心中的那个谜团。虽然理智上说他应当告诉汤姆，应该找这个比自己聪明上很多的人询问对策，找到真相，可是感性上——哈利心说自己绝对不可以说出口来，他不知道汤姆会对此做些什么，或者说——他就是在害怕罢了。
“胡说。你分明心中还在想着方才的噩梦。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肯说？”汤姆站起身来俯视着哈利，此时他心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怒火，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混杂在一块儿的失望与不甘——他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是因为自己居然搞不清楚所有物的一切事情吧，他居然——还不了解哈利为什么会做噩梦，也不了解他为什么会拒绝自己。
“我不能告诉你，汤姆，我害怕……害怕会让你想太多。”哈利低下头来，他觉得这个时候，还是说些真话才能让汤姆相信自己。更何况这的确就是真实情况——正所谓谎言当中总要有些真话才能让别人相信嘛。
尽管汤姆不想相信，但他知道哈利说出来的话是真相。这让汤姆禁不住就更加心情复杂起来了。他不明白……不明白哈利为什么会这样想。到底是怎样的梦境会让哈利认为，不能说出来，因为自己会多想？到底是跟自己有关的事情，还是说……跟他有关的事情？
汤姆紧锁眉头，他再一次低头看了眼哈利，再也不说话了。他其实有些失望，为自己没有得到哈利的全部信任——可是他为什么要为了这种事情失望？哈利不该是自己的所有物么，有所隐瞒的话自己不应当事生气么？可是——可是，汤姆也知道，从那一次，自己没有去彻底追问出来过后，从那一次自己的所谓大度放过过后，似乎有些东西就悄悄发生了变化。
他讨厌这种感觉，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却又被迫沉溺。他不喜欢这样……不喜欢被哈利隐瞒，不喜欢哈利的躲躲藏藏，也不喜欢自己的被迫退让。他希望一切都能摊开来说，希望一切都能够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尽管他隐瞒了哈利很多事情——比如说，他心中到底是有多么的阴暗，又是有多少罪恶的念头，但他还是会希望哈利不要有所隐瞒。
哈利松口气，知道汤姆一时半会不会再追问这个问题了——天知道要是汤姆一直追问下去，自己到底会不会说出口呢。
他急忙起床，简单套好了衣服便赶去了霍格沃茨的大厅。他仍旧坐在汤姆的身旁，只不过接下来的时间二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静默地吃饭。
波特紧拧着眉头，死死闭着眼睛，在床上翻来覆去。他今天才除去奇洛，而他因为奇洛的反抗身上受了伤陷入昏迷，现在他正躺在霍格沃茨的校医院病床上，静静沉睡着。
可是本该空无一物的精神世界里，却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房间。波特发现自己居然身处一个密闭的空间当中——是圆柱形的房间，波特完全找不到离开的地方，而他周围环绕着的都是一面面镜子——是厄里斯魔镜。
波特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这个房间昏暗无光，只有中间几根蜡烛产生微弱的烛火。而波特在试探着走进那镜子的时候，看见的还是自己的父母，他忍不住就松下口气来。看样子……并没有出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还是不对……还是不对。照理来说，他更深的欲望……应当是……应当是……
现实当中的波特皱紧眉头，脸上的冷汗哗啦啦地淌下，而梦境当中的波特，则开始思考自己想要什么。
越想越暴躁，越想越不甘心——波特猛然抬眼再次看向面前的镜子，却发现自己站在那儿，手上还抓着魔杖，指着站在对面的一个人。
波特仔细看去，却发现那个人……是他从未见过的面容。他身上穿着斯莱特林的校服，打扮的干净整洁，而他也比镜子当中的自己要高上一些。他手上同样抓着魔杖对准了镜子当中的自己。
他的面颊是那样苍白……却又是那样英俊，波特并不会形容这张脸，只知道那面庞……让他感到有些熟悉，但他确认自己从未见过这个人。
他瞪大眼睛看着镜子当中的景象，他看着从自己魔杖顶端突然发射出一股绿光，与此同时两道魔杖发射出来的光线突然交杂在了一起，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刺眼的光束——波特不由得被吓了一跳，他知道那绿色的光芒，似乎是教授不经意间提起过的，三大不可饶恕咒之一，他忍不住后退，转身，环顾四周，却发现所有的厄里斯魔镜当中都显示这样的景象，而他无路可退。
波特从梦境当中惊醒了过来，才发现自己正身处校医室当中，这下子他终于缓了口气，只是再也不敢睡着了。
他总觉得这个梦和自己刚入学时那个梦境有些联系……但他说不清楚到底会是什么联系。
TBC.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hapter VI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