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伏哈】活魂》嬴昰

9、Chapter IX

　　这约莫算得上是汤姆与哈利的第二次冷战了。两个人再度变成了不搭理对方的状态，只不过还是会不自禁间为对方做些什么，比如哈利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在自己学习麻瓜知识的时候想着跟汤姆分享一下，而汤姆也会不由自主地在研究魔药的时候想着要不要把要点跟哈利说。可是两个人总是会摇头，心想还不合适。
　　纳吉尼也很担心两个人的关系，它并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在问到汤姆的时候对方也只会含含糊糊地说些什么，而当它去找哈利的时候，看上去哈利只是勾起一抹勉强的微笑，摸摸它的脑袋便罢了。纳吉尼搞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看上去就像是陌生人一样，但是对待自己的态度还是如同从前一样，纳吉尼慢慢也就不再去在意这一切了。
　　于是在孤儿院中，两个人的状态就变成了哈利天天一门心思地读书，还是各种各样麻瓜的书籍，尽管有些高深的书籍他会读不明白，但是汤姆在看见哈利读这些书的时候，必然是会有些恼火的；而汤姆则变得更加阴郁，原先有哈利在的时候，他的做法会略微收敛一些，现在他则是更加狠厉地报复回去，整个夏天，孤儿院的孩子们都瑟瑟发抖，避开汤姆，而汤姆还警告他们不要告诉科尔夫人，否则他们的下场会变得更加糟糕。这一切哈利其实是看在眼里的，但是他知道现在再去跟汤姆说这件事情也是没有用的，指不准他会变本加厉地报复回去。
　　汤姆实际上很恼火这一切，原本想好了的计划，定下来的志向因为哈利的一番话完全被打乱了。他想要一意孤行，但他又不愿意让哈利来反对自己的做法，他想要得到哈利的认可，说不清是为什么——也许是因为，他在哈利身上多多少少看见了些自己的影子吧，他多多少少有些想要得到哈利的认同，这样才能够证明自己不是大错特错。
　　而他的初衷也不过是好好保护小巫师罢了，保护好魔法界，保护好这个对于他而言真正算是个家的地方。汤姆很痛苦，很是烦躁不安，但是又倔强着不肯拉下脸面去找哈利再谈一次。他想要让哈利自己认识到那些观点是有多么错误，只有自己的观点才是正确的。
　　分明哈利是他的东西，分明哈利应该乖乖顺从自己的想法才对……但是汤姆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听见哈利说出自己想法的时候，算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惊喜的。但他又是忍不住地烦躁了起来，他又不好直接朝着哈利发火，便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了那些孤儿身上，于是孤儿们便都遭了殃。只不过汤姆到底念着哈利不愿意看着太过分的事情发生，也就是多拿走了他们点东西，抢了他们的饭菜吃罢了。
　　而哈利则总是在想，想说些什么话才能够得到汤姆的认可，才可以改变他的想法，想着要说服汤姆。不论如何，哈利总是觉得就这样报复回去是不正确的，就这样做下去……汤姆有朝一日一定会面对十分可怕的后果，他不堪设想，而他还是不愿意让这个勉强可以称为是朋友的人落到那种地步。他看着汤姆越来越过分的行为总是很担心，但是他没有心情，也没有理由去插嘴了。
　　他也会很生气，也会不满，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说，说出去就意味着他是在彻底否汤姆的做法，到时候汤姆一定会更加生气，会做出些什么事情也就不好说了。哈利轻轻叹口气，他揉揉眉头，着实不知道做些什么才好，桌上瘫着的书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只知道再过不了多久这个难熬的假期就要过去了，两个人都要回到霍格沃茨，也许到时候二人之间的关系会好一些吧。
　　但愿如此。
　　一直到了开学，哈利和汤姆之间的关系还是僵持着，没有丝毫缓和的迹象。在去对角巷买新的课本和用具的时候，汤姆和哈利二人虽然是一起去的——因为他们的钱财是共用的，再一点点去分配太麻烦了。可是一路上二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那样僵持着，在购买书籍的时候也不过是各自挑选完需要的书籍过后一起去结账。在其他人眼里这两个小巫师都有些奇怪，是那样的安静，一言不发，甚至两个人之间都没有说话的意思，但是看上去却又是那么的彼此配合，总是会在相同的时间一块儿去结账，虽然不多看彼此一眼，却还是结伴而行地走出了商店。
　　哈利在这一路上实际上都有些担心，生怕汤姆突然再一次开口来质问自己，那时候哈利肯定也找不到什么好理由去说服汤姆，他知道自己也没有这个权利去管汤姆到底在想些什么，虽然很担心，虽然很抵触，到底只能一言不发。
　　而当两个人乘坐霍格沃茨特快，将要出发去霍格沃茨的时候，在他人眼中关系很好的两人居然没有坐在同一个车厢当中，而是分了开来。汤姆找到了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坐在了一块儿，彬彬有礼的样子，虽然马尔福一脸倨傲，但二人看上去还是相谈甚欢。而哈利则带着有些怯懦的表情望着他们，在重新来到这儿时候，哈利才意识到整个假期自己都在因为汤姆的事情而烦恼，甚至都忘了本人一直都在担心的一件事情——他会不会有朝一日就会回去，而已经被他暗暗当做是朋友的汤姆，又会不会突然远离自己。
　　在看见马尔福的那一刹那，哈利觉得有些恍惚，看上去汤姆和阿布拉克萨斯聊得是那么开心，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对于汤姆而言已经……算不上是什么了呢？毕竟他否定了汤姆的想法，并且任性地闹了一个假期的脾气，虽然汤姆也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就是了。
　　哈利一瞬间的惶恐，他大抵是因为一个学期的学习时光而习惯了汤姆的存在，也在一点点改变自己的做法，以至于他都快要忘记了谨慎，剩下的也不知是些什么了，而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做法说来是有多么愚蠢。他完全可以不采用这种方式的，他完全可以先跟汤姆缓和关系再一点点去说服对方……何必一下子闹僵呢？
　　可惜已经晚了，而哈利没什么办法，也只好铁了心这样去做。说他不在乎是假的，但是他这一次偏偏要去尝试一下，哪怕很危险，哪怕这一次尝试的结果可能会让他彻底失望，跌落谷底，但是哈利将希望放在了最低的位置上，也就无所谓了。他只希望不要让自己抱有了太多希望，投入了太多感情过后再一次的失望罢了。
　　怀着复杂的心情，哈利本来因为终于开学而变得有些雀跃起来的心情又再度低落了下去，他只是随便找了个没有人的车厢，关上了大门而后静静地坐下，他的心绪烦乱，忍不住就蜷缩起来，抱紧了双腿。他当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究竟是怎样走到这种地步的呢？但是他已经没有办法后退了，只好一直前行。
　　他实际上不习惯这一切，在当初前往对角巷的时候，是二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共同前往，就连哈利都吃惊汤姆居然会这样做，而两个人之间还是那样子，冷冰冰的，僵硬的，看上去有着无法被填补满的沟壑。
　　恍恍惚惚地来到了霍格沃茨，又是新一届的分院仪式。哈利只是神情恍惚地听着一个个人名被大声念出来，一个个学院被那分院帽给分好了，而哈利就坐在那儿，斯莱特林着实安静，只是在静静地用餐，其他学院的欢乐与嘈杂又是哈利无法去参与的，他只能徒劳地羡慕这一切。
　　而汤姆坐到了马尔福身边，二人看上去还在时不时说这些什么，汤姆甚至还挂上了淡淡的微笑。不过哈利看了一眼就能够看出来，其实汤姆的笑容很假，甚至略微有些不耐烦的意味在。哈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看出这一点，也许多多少少看了许多次吧。
　　哈利身旁没有熟悉的人，他只是坐在了以往熟悉的位置上罢了，身边原来是汤姆经常使用的位置被新来的学生给占用了，那个学生正在胆怯地询问着什么，但是哈利没有心思去回答。只有其他斯莱特林学生会对新来学生的疑问略略做出些解释，但是态度同样是那样的高傲。
　　回到了寝室当中，哈利害怕见到汤姆时会看见他脸上冷漠的表情，他怕自己会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一切，他更害怕看见汤姆脸上满足的笑容，那会让哈利知道自己对于汤姆而言实际上不重要。
　　也是，自己也不过是个来自几十年后的灵魂罢了，怎么可能会比真实的人还要重要呢？这都是不可能的吧。哈利忍不住就苦笑，忍不住就想要沉入睡梦当中，想要逃避这一切。他还是个不大的孩子，还是个渴望来自他人的感情的孩子，却要一次次面对这样的苦恼。因为第一眼看见的是汤姆，因为是汤姆带着他熟悉了这个世界，因为在汤姆的身上他也多多少少看见了点自己的影子，也因为汤姆似乎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自己的朋友——至少哈利单方面这样认为的，所以他才会这样在意这一切，他才会不经意间的苦恼。
　　他匆匆忙忙地进入了浴室，简简单单洗完出来，早早就躺在了床上，哈利闭上眼睛，努力想让自己进入睡眠，可是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哈利知道汤姆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准是在斯莱特林的休息室跟其他人在说些什么，准是在说笑。
　　他正这样胡思乱想着，就听着房门咔嚓一声打开了的声音。哈利知道是汤姆回来了。他连忙停止自己翻来覆去的动作，只是乖乖躺倒在了床上，装出正在安静睡眠的样子。
　　汤姆今天做的这一切，实际上都是在刺激哈利。他说到底还是了解哈利的想法的，他也能够看出来哈利的胆怯，自然也知道他其实害怕失去自己——多少有些可笑，却成为了汤姆思维当中认为的可以利用的一部分，他总觉得要是刺激一下哈利，也许就可以让他放下那一点小小的坚持，哪怕一时间不认同也没关系，他总有办法让哈利认同的，他希望哈利不要再这样冷冰冰的面对自己。
　　其实在斯莱特林长桌上跟马尔福对话的时候，汤姆一直都在偷偷观察哈利的表情，他看见了哈利的恍惚，也看见了他一瞬间的失落，汤姆一度以为自己就要成功了，甚至有些沾沾自喜。可是他一直等到了现在也没有等到哈利和自己主动开口，他在斯莱特林休息室焦躁地等待了很久，都没有看见哈利的身影，最终他怒气冲冲地回到了寝室，却发现寝室一片昏暗，而那个小小的身影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
　　原本想要发泄出来的怒火也只好憋在心里，汤姆虽然想要叫醒哈利，有着质问他一番的冲动，却也停下了手，只是不由得放轻了脚步，走向了自己的床铺，而后脱下衣服来躺在了床上。
　　他心想，这一次不行，总有一次会成功的。他知道哈利在斯莱特林可没有什么所谓的朋友，他知道哈利熟悉的人可是只有自己一个，他知道总有一天哈利会屈服的。
　　可惜汤姆终究是算错了。这一次哈利是铁了心忽视汤姆，他也是倔强的。他昨晚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其实睡得并不好。恍惚间他似乎又梦见了那个格兰芬多的自己，几十年后的自己，那个莽撞勇敢，而又有着好人缘的自己。他看着自己不论如何都有朋友的陪伴，有着朋友的支持，哪怕被困住了也有朋友来解救自己，不由得舒了口气。
　　他衷心希望哪个自己都可以活得好好的，尽管自己只是个不知哪年就会就此逝去的活魂罢了。
　　这或许也为哈利的决心增添了一两分筹码，让他决意一直这样做下去，让他决意要维持眼下这种状态，或许这是病态的，他在依靠梦境当中的自己来获得慰藉，他羡慕着也嫉妒着，又不由得开心着，而在面对汤姆跟其他斯莱特林间变得越来越亲近的关系时，哈利也会不由得忽略掉这一切。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许是几个星期，也许是一两个月，二人之间的关系还是没有缓和的迹象，原本一些人是忌惮汤姆而不敢对哈利下手的——毕竟汤姆的成绩实在是太好了，次次门门都是第一，虽然斯莱特林的小蛇们因为汤姆·里德尔并不是个纯血而有些抵触他，却也因此只好敬畏着他了。而哈利虽然成绩不差，可是总有些人会因为他姓波特而感到不爽。这一次终于逮着机会好好嘲讽一下哈利了。
　　“我说你，不是波特家的人吗？怎么来到斯莱特林了，我看你就该去格兰芬多才对，我记得你家还有个人在格兰芬多吧？你一天天的也只是在给我们斯莱特林拖后腿罢了，还不如早点换个学院算了。我想格兰芬多那帮家伙一定会欢迎你的。”这一天，有个斯莱特林学生突然拦住了哈利，哈利并不认识对方，但是他隐约记得这是莱斯特兰奇，他忍不住停住前进的步伐，莱斯特兰奇一向都很傲慢，总是会抓着那些混血或者麻瓜巫师私下里欺负一番，偏生那些巫师也没有办法反抗。这一次轮到了哈利身上。
　　哈利隐约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但是他的心情还是那样低落，根本就不想去理会对方。他只是静静看了对方一眼，而后便转身就要离开。
　　莱斯特兰奇立马怒火上涌，冲着哈利大喊了一句：“站住！谁允许你就这样离开的？我看你是不懂斯莱特林的规矩吧。”说着他就随手甩了个咒语出来，瞬间钻出了数条小蛇，嘶嘶叫着朝着哈利爬过去。哈利意识到莱斯特兰奇居然放了个这样的咒语，也许是想要恐吓自己，虽然哈利想要反击，但他也意识到，如果今天不能够让莱斯特兰奇满意的话，他下一次也许会找到更阴损的方法来对待自己，而这一次莱斯特兰奇也明摆着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的。
　　他不由得叹口气，只好僵在原地，装出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脸颊迅速变得苍白起来，那双翡翠绿的眼睛里都显出害怕的神色。在被姨夫姨母打骂过不知多少次过后，他多多少少也学会了如何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来让别人相信自己是真的认错了。
　　哈利听见了那些蛇在说话，他知道自己现在不可以开口，因为蛇语是斯莱特林传人才该拥有的能力——而他肯定不是。要是被误会了，到时候麻烦可是更大。
　　他并不知道，这一切都被汤姆暗地里给看见了。他意识到哈利是在为了明哲保身才丝毫不反击，意识到哈利一点儿也不希望来找自己，即使他能够给哈利更好的保护——这样说或许有些不大好听，但是斯莱特林的学生的确因为种种原因多多少少敬畏汤姆。
　　他也意识到在自己的疏忽下，那些人敢公然对着尚且算是在自己保护范围内的，他的东西下手，虽然他最近是疏远了，也是故意地在刺激着哈利，甚至是有意放纵现下这种情况的发生，希望哈利会在一次次刺激过后主动来寻找自己。但是在看见哈利这样做了以后，汤姆就知道哈利绝对不可能来寻求自己的帮助的，他又是那样的愤怒，却也只好朝着其他人下手了。
　　于是他的眼神愈发阴冷，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猩红的颜色，在莱斯特兰奇满意地离开过后他直接快步走上去拦住了莱斯特兰奇，那双带着猩红颜色的眼睛瞪着他，让莱斯特兰奇都忍不住微微发抖。
　　“我想难道还要告诉你们，只要我没有明确说出来，就不要对着我的东西动手吗？”才是二年级罢了，可是这半年来因为哈利的逃避，汤姆泡在图书馆当中，学了很多额外的魔咒，也在近似于自虐一般地练习这些咒语。此时就算是三年级的学生也许在决斗当中都是无法胜过汤姆的，而汤姆因为过度的愤怒，让莱斯特兰奇也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他感受到了来自汤姆身上沉重的压力，感受到了那股正在熊熊燃烧的怒火。
　　“对不起……里德尔同学，我并不知道……”莱斯特兰奇虽然很不甘心，却也只能先退后一步，想着总有机会整对面这个家伙，这一次就先作罢，要是被大庭广众看见他朝着斯莱特林二年级的第一放恶咒，自己准会成为众之矢的，毕竟斯莱特林可是很在乎荣誉的。
　　“我想也许你下一次也还是会这样说吧，不如这一次就让你好好记住教训好了。”事到如今，汤姆也不打算再隐瞒些什么了，毕竟暴露出来会成为自己更好的筹码。他放了个跟方才一样的咒语，而后故意暴露出自己的蛇语能力来：【请帮我好好攻击对面这个家伙，如果把他放倒了，回头我会给你们准备些好东西的。】
　　他也同样把纳吉尼放了出来：【对面这个家伙刚刚欺负了哈利，帮我教训下他好吗，我的好姑娘。】
　　而纳吉尼欢快地摇摇尾巴就朝着莱斯特兰奇冲了过去：【居然敢欺负哈利，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而莱斯特兰奇在听见那嘶嘶的声音后早就已经僵在了原地，指着汤姆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来：“你……你是……”
　　“对啊，我就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还是汤姆接话说完整了，他带着假惺惺的微笑，看着那些蛇争先恐后爬上了莱斯特兰奇的身子，而终于回过神来的莱斯特兰奇发出一声惨叫，开始想办法驱赶这些蛇。
　　哈利听见了不远处的异动，忍不住就探身去看，这一看就忍不住呆愣在了原地。瞧瞧他到底看见了什么——汤姆，居然在教训莱斯特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