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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火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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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宁和秦立关系的变化没能瞒住周围的人,萧稚子是孟宁主动告诉的,她知道了,郝帅就不可能不知道,郝帅知道了,董回归自然也就知道,他们知道都不足为奇,但奇怪的是,秦琼居然也知道了。
没人告诉他,鬼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呢,估计是他自己猜出来的,这老家伙年轻时号称南市西门庆,扒小寡妇门的缺德事没少干,都快修炼成人精了。
秦立和孟宁来医院看他,手也没拉,眼神也没相触,但他就是一拍病床,一口咬定:这俩人有一腿。
行吧,既然都看出来了,那也没必要隐瞒了,两个人干脆手牵着手,坐实了有一腿的事。
秦琼高兴得直乐,大手一挥,决定聚餐。
换作以前,秦立会让他一边凉快去,但最近他心情好,加上秦琼马上要做手术,迎来他的重生日,秦立也就不跟他计较了,将事情应承下来。
日子过得飞快,一转眼就到了6月12号这一天,秦立定好的聚餐日,之所以定在这一天,是因为孟宁要赶第二天的高铁,早晨八点去成都,她答辩的日子到了。
一大早,秦立就去了菜市场买菜,回来时,孟宁还没醒,因为窗帘没拉严,一缕阳光透了进来,正好照在她的脸上,让她睡得有些不踏实。
他将窗帘拉好,低头在她脸颊上吻了一吻,孟宁兴许是以为有虫子在爬,挠了挠脸,转个身继续睡。
秦立看得好笑,把她夹在腿下的被子拉出来,盖好之后,才走进厨房做饭去了。
睡到中午十一点多,孟宁才醒,也不是自己醒的,这时候董回归、郝帅和萧稚子已经提着啤酒、水果上门,把她给吵醒了,她发起床气,疯狂踹床板,踹得砰砰响。
动静整挺大,董回归远在厨房都听见了,后怕地摇摇头,对秦立说:“哥,女人也太奇怪了,在一起前,和在一起后,完全是两幅面孔嘛,你看咱们小柠檬,以前多文静、多善解人意啊,再看她现在,变得跟萧稚子似的,你受得了啊?”
萧稚子立刻抄起手边的擀面杖,指着他:“你说什么?董回归,有种你就再说一遍!”
郝帅哈哈大笑,把擀面杖给夺了下来,免得她真的杀了董回归。
秦立正在将西红柿切成片,闻言笑了笑,警告董回归:“她最近忙着做毕业设计,睡得少,脾气很大,你最好少惹她。”
“什么惹我?”
孟宁扯着哈欠走进厨房,看向董回归,眼神猜疑。
“你说了我坏话?”
董回归吓得连忙摇头,回避开她的视线:“我不是,我没有。”
孟宁这才收回目光,走到秦立面前,不说话,什么也不做,只是仰头望着他,神情有点呆滞,像还在犯困。
秦立正切着菜,百忙之中,抽空瞥她一眼。
“洗脸了?”
“没。”
“刷牙了?”
“没。”
秦立停下菜刀,低头看着她:“那你还站在这儿干什么?洗脸刷牙去啊。”
“哦。”
孟宁点点头,梦游似的转身去刷牙洗脸,秦立拉住她,往她嘴里塞了块糖腌西红柿,又拍拍她凌乱如鸡窝的脑袋,逗孩子似的,才放她走了。
萧稚子目睹全程,拉一拉郝帅的衣袖,眼冒红心:“看到没?磕死我了。”
郝帅奇怪地扫她一眼,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磕的,他不知道自己女友从高中时代起,就是这俩人的CP粉了。
饭做好后,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五个人围着桌子坐下,就是觉得哪里不对,想了半天,还是董回归想起来,一拍大腿道:“我们忘记秦叔了!”
几个人恍然大悟,难怪总觉得缺了个什么呢,居然把聚餐的倡议人秦琼给忘了。
就在他们手忙脚乱,准备去医院接人的时候,门被敲响了,打开一看,秦琼戴着帽子,没好气地站在外面,气呼呼地说:“我在医院等了你们半天,怎么没一个人来?”
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很尴尬,鸦雀无声,秦琼鼻头一皱,嗅了嗅道:“怎么回事?我怎么闻到了火锅底料的香味?”
他一边嗅,一边往里走,结果就看到了一锅鸳鸯火锅摆在桌子中央,碗筷都摆好了,再一看这些人一个个,心虚得不敢抬头样子,他立刻知道了是怎么回事,鼻子都要气歪了。
“好啊!你们是不是忘了叫我?”
“没有,没有的事。”
董回归恭敬地把他请去上座,又给他在杯子里添满花生奶。
“叔,您喝奶。”
秦琼不领他的情,哼一声:“还说没有,那怎么这里只有五双筷子?你们谁拿手吃啊?”
“再拿一副不就是了,我去拿。”
郝帅跑去厨房拿了,秦琼的气还没消,端着花生奶,抿一口奶,一一数落起他们的罪状。
“过分,太过分了!谁最先提吃饭的?是我!结果你们一个个的,把最不该忘的人忘了,这叫什么?这叫忘恩负义,端起碗吃饭,放下碗就骂娘!你们好意思么?笑!还笑!尤其是你,孟宁,你最该感谢的人,是谁?是你阿叔我,你知道么?要不是我把你从广东领回来,你怎么泡得到我儿子?你该叫我爸爸,你知道吗?”
虽然秦琼的语气很认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但孟宁根本严肃不起来,被他逗得哈哈直笑,筷子都拿不稳。
秦立见她光顾着笑去了,给她夹的菜一口没吃,便皱起眉头,对秦琼说:“行了,你差不多得了,再作就作过头了。”
秦琼见好就收:“行吧,那就先到这儿,儿子,你看要不给爸倒点儿酒?不用太多,够抿一口就行。”
秦立赏他一个白眼:“你做梦。”
“唉,那也行吧,那我以奶代酒,咱们举杯庆贺一下。”
萧稚子是个直肠子,闻言问:“庆贺啥呀?”
“庆贺我儿子闺女相亲相爱呗。”
孟宁脸色爆红,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连连拒绝:“我不庆祝,这有什么好庆祝的,阿叔你别乱来行不行?”
秦琼想了想,说:“那好吧,那就庆祝我大难不死,再向天借个五百年。”
这祝酒词也怪怪的,但大家也想不出更适宜的了,于是都说好,孟宁往酒杯里倒满啤酒,秦立余光看见了,立刻阻止:“你喝什么酒?喝花生奶去。”
一旁的萧稚子听见了,好奇地问:“她为什么不能喝酒?”
她跟孟宁聚过很多次了,没听说她有不能喝酒的毛病啊?
“是啊,”孟宁也小心翼翼地询问,“我为什么不能喝?”
秦立沉默了几秒:“你喝吧,我刚刚想岔了,还以为你未成年呢。”
“……”
于是众人举杯庆贺,祝福秦琼再活五百年。
酒过几巡,孟宁有点醉了,抓着秦立的手指,比划来比划去,在量尺寸,秦立问她:“你干嘛呢?”
她抿着嘴:“秘密。”
秘密?
秦立觉得有点意思:“怎么,除了给我做衣服,还想给我做戒指?”
前几天,孟宁亲自设计好了一件衣服,将图纸给他看了,说她有一个学姐,开了家设计工作室,她大学四年在那儿做过不少东西,除了她的打火机,还有皮带、钱包、牛皮文件袋等很多零碎物品,衣服是她第一次做,她想做给他穿,以后还想送他一双鞋。
以后,秦立从没想过,这会是一个如此甜蜜的词汇,一想到他和孟宁还有以后,他就忍不住翘起唇角,觉得前路都明亮了许多。
孟宁虽然有点醉了,但脑子还没糊涂,醉醺醺地对他说:“秘密。”
以防秦立继续套她的话,她拉着萧稚子去阳台醒酒,初夏的风还算清凉,让孟宁脸上的热度终于降下去一些,她将被风吹乱的发丝夹到耳后,忽然听见,旁边的萧稚子没头没尾地说了句“真好”。
她没听明白,转头问:“什么真好?”
“我说现在啊,现在可真好。”
萧稚子笑了笑:“你还记得以前读书时,我们去网吧的事么?”
“你是说我捡到钱的那次?”孟宁笑着点头,“那可印象太深了,我记得,当时你还生气了。”
“是啊,我那时以为,我是为了你用了捡来的钱生气,现在想想,其实不是,我是因为融入不了你们的小圈子生气,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凑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时候,我就像个局外人一样,董回归那时候还老笑话我,他不总是叫我‘大小姐’吗?那是我最讨厌的绰号了,总觉得是在骂我来着。”
孟宁“啊”地一声:“这些我都不知道。”
萧稚子哈哈大笑,搂住她的肩膀:“我说这些,不是想翻旧账,而是想告诉你,你和秦立在一起特别好,真的,他那样的人,只有你才能理解,别的女人,可能会一时迷恋他的容貌啊、或者人格魅力什么的,可都无法真正走进他的心,除了你,没人能做到,你没发现么?他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才会笑,你们是天底下最相配的两个人。”
她抱住孟宁,蹭了蹭她的脑袋。
“孟宁,你和秦立一定要好好的,等你们以后结婚,我一定封个大红包,你生了孩子,我要当干妈。”
孟宁任她蹭着,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厨房,她看见秦立在指挥董回归洗碗,他自己和郝帅站在一旁聊天,脸上带着轻快的笑容。
她有多久没看见他这么轻快了呢?总之是很久很久了,现在回忆起上一次他笑的时刻,久远得好像是上辈子的事,孟宁真希望他多笑些,他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十分英俊,她愿意为了这笑容立刻去死。
她发呆注视他的时候,秦立仿佛有所察觉,向她这边看了过来,做了个口型:怎么了?
孟宁摇摇头,冲他比了个飞吻,他很快地别开了头,耳根微微地红了。
孟宁忍不住笑了,心想,她真的太爱这个男人了,真的很爱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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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点,孟宁被秦立叫醒,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见一张放大的俊脸,撅起嘴朝他索吻。
秦立推开她的脑袋。
“大清早的,别耍流氓,快起来收拾,要送你去车站了。”
孟宁摇头,冲他伸开双臂。
秦立气得想笑:“是小孩儿吗?还要抱。”
他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很诚实地弯下去,把在床上不停耍赖的人抱了起来,孟宁自发地夹住他的腰,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
秦立抱着她,踹开躺在地上的董回归,孟宁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低头看见董回归砸吧了下嘴,翻个身继续睡了。
“他怎么睡地上去了?”
“你不记得了?”
“昨天夜里,你把他踢下去的。”
孟宁大惊,从他肩上抬起头,指着自己:“我踢的?怎么可能?我睡觉最老实了!”
秦立见糊弄她不过,只好笑着承认:“好吧,是我踢的。”
孟宁更不理解了:“你把他踢下去干嘛?”
“他睡觉不老实。”
好吧,孟宁觉得自己没必要接着问,他怎么不老实了,难怪她昨天睡得很挤呢,还做了个梦,梦见被人做成了夹心饼干。
秦立把她放在洗手台上,她还在讲述昨晚的梦,他替她挤好牙膏,揶揄她:“刷牙不要我帮你吧?”
孟宁嘿嘿一笑,不说话,大张着嘴。
秦立嗤笑:“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把牙刷放进她的口腔,竟然真的动手帮她刷起牙齿来。
因为孟宁拖拉的性格,即使秦立提前两个小时叫醒了她,她也差点迟到,到高铁站时,离发车只有十分钟了,秦立拉着她下车就跑,急急忙忙过了安检,又目送着她检票。
还没进闸门,她突然想起什么,猛地转身,朝他跑过来。
检票的工作人员在喊:“姑娘,还进不进站的?”
“进!”
孟宁转头回了一声,又看着秦立:“我会想你的,等我回来!”
然后她飞速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拉起行李箱转身进了站。
秦立摸着脸上被她亲的那块地方,只觉得心跳动地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