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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051 ...

  •   “你们可听说了?豫王将要外派,去近海取那鱼盐之道了。”
      这日一大早,市集人群来往,吆喝声不断,一贩卖蒸包子的中年汉子刚卖出一笼包子得了空,便与旁边馄饨摊、煎饼摊的摊主闲聊。

      馄饨摊的摊主说:“可好啊。”
      近海藩王与商贾把控鱼盐把控得紧,进了京城的那些大多都给了内廷与勋贵,寻常人家要得一点细海盐不容易,他们老百姓平日里用的都是有过多杂质的粗盐,且味道不好,咸到发苦。
      若豫王此番真能满载而归,老百姓也能吃上好盐,真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煎饼摊的却有些悲观:“我看此行未必容易,不然先帝在时三十岁光景早就收复,哪里还用等得到今日?”
      “话也不能这样……诶俺家包子就是香。”卖包子的给自己拿了个热乎的肉包子吃:“豫王这些年做的事咱们老百姓也都看在眼里了,本事可不比先帝差的哩,说不准还真能行。”
      煎饼摊的将面饼翻了个面:“希望真是这样。”

      有牵着耕牛的农民来买包子,几个做小买卖的都很热情:“孙老三,又从大内回来了?”

      这孙老三种小麦有一套法子,总能叫他家的地产出比旁人家得多,一来二去有了些名头。宫里司农监对这位民间奇人也有所耳闻,有年京都大旱歉收,孙老三地里却一如既往收成,实在没有办法,司农监把人请到宫里去请教方法,还真有效。后来遇上一些农事上的问题,司农监也不端着了,知道民间出高手,都虚心向农民们请教,孙老三便是其中一个最有名气的,算上这趟,他可足足入宫三回了!
      普通人别说大内皇宫了,连勋贵世家安居的内城都难以企及,孙老三可是街坊眼中难得的贵人了。
      或许在勋贵眼里不算什么人物,但在这乡野市集里头可是算“大人物”般的存在了。

      今日可巧,孙老三又被请入宫。
      “此番又为了什么?”旁人好奇地问。
      孙老三骄傲地捻了捻胡子,神气道:“宫里大人说想要用麦子酿酒,叫我去一道挑选好的麦种。”

      闻言,周围人纷纷发出意外的惊呼声。
      孙老三很是受用,继续说:“宫中有贵人用不得烈酒,但温润之物如梅果等陈酒也可,宫里便想既是果子可以,说不准庄稼也能,便想一试。”

      一直以来,麦子能和面做饼,尤其在行军之道上麦子所做的干饼是最有效简便的食物,寻常人家在秋日时也会用麦子提前烙好大饼封存起来以便渡过隆冬,是最重要的果腹口粮,更别说有时遭逢旱季收成不好粮食紧张,哪里会有人想到要把麦子酿成酒。
      有的人嘀咕着:“未免也太奢侈了些……”
      卖包子的却笑道:“此言差矣!孙老三种麦子的方法已通过朝廷普及开来,如今麦子产量不断增加,你瞧前些时候白头郡那事儿,即便看着一日复一日运粮北上,那也没见着说供量不足,如今我们大昭啊不得了哦,储粮可比以往多得多了。”

      他是卖包子的,做包子要的发面便是麦子而来,他最有感悟。
      “难不成你们都没发觉,我老周的包子面皮厚实不少又大个了些,却没涨价钱么?!”
      有人一拍脑袋,大笑道:“我还以为是你这老头儿年纪大了,和面也匀称了!”
      卖包子的笑骂一声:“老子不过四十出头,还称不上老头儿!”

      孙老三在一旁看着街坊们笑闹,又道:“宫里已做了些成品,说是麦酒小酌不醉人,即便酒量不好者也可尝上一二。”
      所有人啧啧称奇:“当真?”
      孙老三笑道:“后来你们猜怎么着?豫王府里头听说了,来人想要一些尝尝。”
      所有人提起了耳朵,唯恐错漏一个字眼儿。
      “你们再猜怎么着?原是那位王妃殿下连果酒都能醉,听闻有不醉人的麦酒,便想要尝一尝。”孙老三语气里透着些羡慕:“王妃也是受宠,前脚刚说完呢,立马就有仆役持豫王王令到司农监取酒了。”

      有人小声说道:“说起来,豫王妃……还是名男子。”
      “男子怎么了?!”孙老三瞪大了眼,“我们大昭民风开放,我孙老三儿子也是别人的夫郎。”
      那人讪讪道:“倒也不是那个意思……”

      孙老三冷哼一声,见那人诚恳表达了歉意才重新露出微笑:“不过前些时候圣上见了王爷,宫里都是有那么个说法,我听司农监里面议论过几句,只是勋贵们口风严实,没传出来。”
      所有人抓心挠肺般好奇:“什么说法?”
      孙老三却卖了关子:“我等小民可不敢妄议天家。”
      卖馄饨的摊主笑他:“行了吧孙老三,若是真不敢说你也不敢开那个头。”
      孙老三轻咳一声,立马改口道:“那其实也并非完全说不得,毕竟内城都已是心知肚明,传到坊间来也不过是时日问题罢了。”

      众人便认真听他说。

      孙老三娓娓道来,说这事儿得从豫王殿下还是临王时说起。

      当时的封地临城接近南蛮之地,贺灼要从郢京去到临城,直直南下定要经过江南十二郡。大长公主封地大家都知道的,可不
      是十二郡其一的定承郡?

      “且说有日暴雨,南下一行慌忙到山中寺庙避雨,可巧,当日大长公主与‘义女’便在寺中礼佛。”
      此义女非真闺女,不过是位小公子。只因早产不足月,生来体虚娇弱,为了老天不折他性命,大长公主将其充作女儿养,以此来巧避天机。
      这两拨人相遇礼貌一番,本也没有多少交集,但雨一停,临王一行赶路南下,大长公主因大雨此番礼佛远超预料,不多时也要离开。两拨人在山脚又碰到一起,大长公主向来对后辈宽厚仁爱,主动提出不妨到府上做客,不着急赶路。

      贺灼本是平武皇帝最器重的儿子,琴棋书画、刀剑骑射一样不落下,大长公主对这个侄儿欣赏至极,加之她下嫁阮驸马这一将门,府上文人墨客不多,临王造访期间,她时时会与侄儿品茗论道。

      “王妃与大长公主亲近,这时往往伴在身侧,他正经儿江南风骨,那时不过孩童却也极为感兴趣,对从京都来的郡王也颇为好奇。”
      孙老三叹了一声:“但到底不能久留,王爷很快就要告辞继续南下。听闻离别之际,王妃依依不舍。”

      后来两人多年未见,却一直保持着书信来往,信中临王也知晓了大长公主府上那位不是小姐而是公子,但两人依旧畅谈甚欢。直到某一日临王再也没收到来自定承郡的书信,一问才知,京中皇帝病危,夺嫡一触即发,有皇子打着勤王的名号从南边调兵,定承郡陷入混乱。
      “王妃混乱中被人牙子抓住,人牙子见好一美娇娥,打晕卖给了南边一小花楼,后来撵转几方,到了咱们京都里的风杏楼,这时差不离王爷也要上京了。”

      “诸位也知晓,王妃自小就被大长公主娇惯养着,甫一从云端跌落,自是惶恐不安;又觉着自己入了风尘烟花之地,掉了身份,无颜再面对府上诸位,即便到了京城也不敢联系府上——哪里知道大长公主等找他都要疯了,只能在楼中惶惶度日。”
      这时有人感慨:“幸好王妃入的是风杏楼。不然更加糟糕。”
      风杏楼在郢京中是出了名的清楼,旁的地儿狗仗人势的威逼利诱少不了,唯有风杏楼把姑娘们护得紧实,楼中只卖艺不卖身。
      “话是这样说,换做是你,你只怕恨不得日日以泪洗面。”孙老三叹道。

      他继续说,那日豫王好不容易见到了花魁,即便多年未见,还是认出了昔日大长公主府上的公子。
      “殿下怜惜王妃,要为王妃赎身,只是王妃心有芥蒂,担忧自己这染了风尘的遭遇低了王府门楣,说什么也不肯,犟得很。王爷好说歹说,将人接回了私宅,王妃又不愿意联系大长公主府,王爷无奈,只好先精细养在身侧,等王妃心中不再抵触遭逢变难的事再送回大长公主府。”

      众人纷纷回想起当初豫王大婚前轰轰烈烈的事儿,恍然大悟:“怪不得一开始花魁住进了别院却半字未提成亲之事。”
      这样一来诸位便好奇极了:“后来怎么着?”
      孙老三神采飞扬:“自然是日久生情!”

      他道王爷体贴照顾王妃,处处细致、处处温情,王妃自是感激不尽,又因是少年,思绪渐长,难免不对如兄长一般的君子动心。
      而王爷呢?一开始或许将其当作弟弟看,但日日相处下来,面对那好姿容,难免不会落入俗世。
      加之那会儿选秀将至,宫里头催得紧,王爷偶尔抱怨一二,王妃当时听在心里,便想着倒不如自己嫁入王府,省了王爷的麻烦。总归他扮女装也那么多年,不差这一时。
      孙老三这时动容道:“听闻当时王妃还与王爷说,我不求什么,只要能够留在殿下身侧,委屈些也不算什么。”
      “但王妃也有傲气,明明心中悲切,嘴上依旧笑着说,但我也不愿以男身入府,天家没有娶男子为妻的规矩,那样只能为妾,我即便委屈自己,也要为妻。”

      王府里,奚杳也是听胡嬷嬷说完了这个版本。
      他吐槽一句:“好俗套的戏码。”

      故事自然不是真的,这点诸位当事人心中都有数,但好端端个美若天仙的王妃忽然变成了男子总得有个交代,于是便有了这番说法。
      奚杳终于不再穿女装,一席蓝色的常服端坐在上首,颇为不淡定地喝了口茶,耳尖却微红:“谁编纂的?话本子定然看多了。”

      虽说他与贺灼也勉强算是日久生情了。
      这一点姑且算那人编对了。

      胡嬷嬷笑道:“民间也不管你是真是假,但这些落俗的却正合他们心意,听闻有几家闺阁小姐听完后都落泪了呢。”

      奚杳笑了,问外头:“王爷还没回来么?”
      月回回道:“没呢,王妃可要传膳?”

      这些日子贺灼一直在准备外派收复鱼盐之道的事宜,近来待得敲定随行人选,就差不离要离京。
      奚杳知道这一行是非去不可的,心下再不舍,也不断告诉自己过了这段日子便好了,但表面动作却不尽然,想多见见贺灼,让他无论多忙尽可能回府吃饭。
      他压下心头的挂念,吩咐道:“时候差不多,或许在路上了。把少爷小姐叫来,准备吃饭了。”
      外头应下了。

      说起贺景止与贺楚楚两兄妹,当初将他们从大长公主身边接回来时,第一回着男装见他们,奚杳想过很多种可能,甚至想过两个孩子会因为自己欺骗了他们而疏远自己,毕竟类如崇宁郡主、汉王等听闻消息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只是他万没有想到两个孩子只是瞪大了眼盯着看了好一会,最后贺景止问了一句:“那我们如今是该喊母亲还是父亲?”
      贺楚楚回答他:“我们已经有父亲了。”
      贺景止又问:“那我们该喊什么?”
      贺楚楚想了想:“……母父?”
      贺景止一脸嫌弃:“我觉得不好听。”
      贺楚楚又想了想:“阿父?阿爹?爹爹?”

      两个孩子为了称呼争论不休,连奚杳都无法插上一嘴。
      后来奚杳将这事儿告诉了贺灼,后者浅笑道:“说不准他们早就有些猜想了。孩子灵得很,见的东西纯粹,还不一定瞒得过他们呢。”
      至于称呼,他们爱如何叫就如何叫,奚杳和贺灼不拘束他们。

      于是这会儿两个孩子一前一后进了屋,欢快地招呼:
      “阿父!”
      “爹爹!”

      叫阿父的是贺楚楚,喊爹爹的反倒是哥哥景止,两个孩子虚岁八岁,性子也初见端倪,妹妹要稳重大方一些,哥哥倒有些咋咋呼呼的。
      贺灼在两个孩子身后也跟着进了屋,原是回府时碰见了。

      这时贺楚楚净了手,对他说:“父亲,我想跟着哥哥学习骑射,可以吗?”
      贺灼挑眉,抱起他的小姑娘:“怎么又突然想学了?”

      学习骑射并不容易,基本功夫要从小练起,早在给贺景止武学开蒙时贺灼便问过妹妹要不要一起学,毕竟他也并不是要拘着姑娘就该学习女红,但那时的贺楚楚对此并不感冒,便没有强要求她跟着一起练。
      贺楚楚道:“因为想骑马。”

      “骑马可以另外学,骑射太危险了。”贺灼向她解释单纯的骑马和武学骑射是不同的,若她只想骑马,改日找匹小马驹教她就好了。
      贺楚楚却认真道:“可我想骑父亲马厩里头那匹乌云踏雪。”
      贺灼一愣。

      他马厩里头乌云踏雪独一匹,名为追云,乃是西北进贡的珍贵战马,性子暴烈,当初驯服它可不大容易。
      他下意识地看向乖乖坐在奚杳身侧喝着调羹的贺景止。
      这小子当初看见那乌云踏雪怎么说也不敢接近,反倒是而今贺楚楚直接说想骑。
      贺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他告诉小姑娘学习骑射会很辛苦,但小姑娘丝毫不惧,反倒兴致冲冲,贺灼便应下了这件事。
      “让萧宥阳来教如何?正好闲暇时你们也可以说说话。”贺灼提议道,问奚杳:“如何?”
      奚杳笑着说:“你若真能说服郡主来,我倒也乐意。”
      萧婳不似寻常女子只会谈论胭脂八卦,她尚武、但实则文采也不低,且有东海那边的痕迹,与京城、江南是不一样的文艺,奚杳近来与她相谈甚欢。

      当然,想也知道萧婳不会不同意。
      汉王从龙有功,被留在郢京做事,在朝廷领了职,作为汉王妃萧婳留在京都实在无所事事,如今有件事可以做她自然乐意。

      膳后,贺灼在寝居外屋看官员的名册,也不是机密的事,他也没背着奚杳。

      奚杳看他用朱笔圈起来的人名,应当是此次鱼盐之道随行的名单,即便不是,那也是日后转盐司重立推荐的名单。
      他一眼望去,见到了个熟悉的人名:“刘珝骁刘大人?”
      “嗯。”贺灼稍稍颔首,“刘珝骁本来管的就是征收山海的事,近海那些鱼盐商贩他总会有打过交道的,即便没有,他这些年在各地积攒的人脉也能好好利用一番。”
      奚
      杳歪歪头,道:“加上你的话,要是刘大人再外派,朝廷一下子少了两位大员做事,皇帝没说什么?”
      贺灼笑着说:“所以皇帝只允许刘珝骁亲自负责北海湖岛那一块,其他依旧是我。”
      “哦。”奚杳点点头,继续往下看;“沈问?那个新科状元?”
      贺灼笑道:“现在人家可是六品朝议郎,即便是从下品阶,但也是个半大不小的朝廷命官了。”
      奚杳问:“为何选他?他出身西北凉州,对近海鱼盐之道怕是一知半解。”
      “不,正因他出身西北凉州,而且是没落官僚之后,对于鱼盐之道才更为重视。”贺灼收起名单册子,人选都有了大致眉目,也不必再看。

      “西北大漠之地,远离近海,即便有运盐到那里,也会被当地豪强垄断,普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几粒鱼盐,这导致西北多数人毛病诸多。声音粗粝尚是好的,有甚者常会头晕乏力,危及性命。”
      “沈问此人我观察过一段时间,嫉恶如仇,脾气不大好却与家门口巷中百姓街坊友睦相处,想来是个为民的好官,此番外派,我也是考虑许久,才决定带他前去。若是做得好,日后在转盐司捞个正六品或是从五品的散职也不是问题。”

      奚杳撑着下巴点了两下。
      贺灼在朝廷渲染多年,自然有自己的考究,他就算再有见解在贺灼面前也是门外汉,便不多予评价了。

      奚杳问他:“何时出发?”
      “快了。”贺灼其实也说不准时候,这得看皇帝心情,但名单大致敲定,也是这一两日的事了。
      不过这时候他不想说这个。

      “寻音。”男人凤眼含笑,烛火之下更是好颜色,“天色不早,我们该歇息了。”

      奚杳不争气地红了耳朵。
      不多时,内屋便传来低低的喘声。
      半夜里头要了热水,仆役们只管放下水,又一溜烟出去了。
      贺灼帮奚杳洗漱完,将人放好在榻上,看着少年沉沉睡去,却未也一并和衣睡下,而是披了件外衣,到外屋去传了暗卫。

      “主子?”
      “此番外派你们不必跟着,留在郢京,王妃令即本王亲至。”
      暗卫心下一惊,直呼不可。
      “近海势力错综繁杂,不说藩王,水匪也不容小觑,那些人从来不顾朝廷,您万一……”
      贺灼却说:“这是皇帝下的命令,皇帝自会安排人手护本王周全。”
      暗卫还是不死心:“到底是皇帝的人,不是属下不信任圣上,但出门在外您还是需要一二心腹。”
      贺灼笑道:“你这话仔细别让有心人听见了。”
      暗卫赶忙低下头:“属下知错。”
      “并非完全不带,荆云与月蛰会跟在本王身侧。”贺灼仰头望着无边的黑夜。

      世人只知豫王有小厮荆云与婢女月蛰,却不知论身手,这二人不输帝王身侧厉害的林云林首领。
      暗卫这才松了一口气。

      贺灼道:“让你们留在郢京,也算本王私心。不止王妃身侧,景止与楚楚即将八岁本王得留个心眼儿。”

      在郢京,八岁生辰是个很重要的日子,不比加冠与及笄差多少。
      许多勋贵子弟,在八岁之后便可以单独写帖子,日后谁谁府上要宴请这些小客人,不会再在写给他们的帖子前加上父母的名字,这意味着,贺景止兄妹日后要开始独立面对应酬了,不止是对待他们同年龄段的孩子,他们还要一步步学会如何待朝廷命官、宗室勋贵……甚至是皇帝。
      不安排多点人手在他们身侧,贺灼放心不下。

      “且本王准备……为景止请封。”贺灼轻声道。
      如今几乎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也是时候做出一些决定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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