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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052 ...

  •   九月初,章顺帝任命豫王贺灼为运盐使,下有命官若干,特派直隶玄武卫贴身保护,外派近海收复鱼盐之道。
      因着事情刻不容缓,任务重大,诸位大人连中秋都赶不上便要离京。

      为抚慰外派特员不能与家人共度中秋之心,皇帝除了按着规矩在甘露殿设宴送行,还亲驾至城门,要目送这一行远去。

      城门前,皇帝与王爷立于百官之前,王爷稍后两步以示尊卑。
      “给景止请封的折子朕压着先。”章顺帝睨了贺灼一眼,把玩着小指上的扳指,表情有些淡:“待皇兄有了好消息,朕再考虑考虑。”
      贺灼眯着眼笑:“臣全力给陛下带来好消息。”

      皇帝又看向落后几步的刘珝骁刘大人:“此番北去,除了鱼盐之道,湖岛一块的山海征收之利交由爱卿。”
      刘珝骁恭谦道:“臣定不负圣望。”

      留足了给外派大人们与家眷说话的时间,夏日之下章顺帝出满了汗,看了看日头,语气不容有他:“时日不早了,诸位爱卿也该启程。”

      贺灼正与奚杳说话呢,闻言知道拖延不得了,深深看了后者一眼,明显想做些什么,但碍于前有帝王百官、后有自发前来送行的黎民百姓,只是捏捏奚杳的后颈,像少年平日里逗王府里头那只猫儿一般,低声道:“等我回来。”
      奚杳乖乖巧巧应着:“知道啦。”

      待得外派的队伍走出城门,帝王远眺目送离去,直到见不清。
      福钦在章顺帝身侧勤勤恳恳发候着,这会儿帝王眸色沉沉,知道是天气给热的,忙让人再拿手捧的小冰鉴来降暑,又问:“陛下,可要摆驾回宫?”
      章顺帝一抬下巴:“回罢。”
      于是大太监吩咐着:“起驾回宫——”

      皇帝都离开了,其他人也没什么理由堵在城门口,也就散了。

      贺灼等人第一行乃北海秦岛至湖岛这一片儿地方,乃是宗室里秦王的封地。

      秦王一脉算宗室里的侧旁支,与嫡支相较出了四服却又在五服之内,所以和郢京关系也不大密切,历代封王也不朝京,只管在这一块地儿做土皇帝。
      这一代的秦王性子独断暴烈,当初为保住自己继承人的身份,闹出的动静丝毫不比京中夺嫡差。
      在他一番了得手段之下,先秦王十几个儿女除却他,只活下来他的同胞妹妹宜轩郡主。不过这位郡主即便活了下来也不好过,大昭女子同样有封侯进爵的机会,秦王为了不给妹妹这个机会,将其嫁给了北海之上一个部族的族长。

      外族之妻,可不在封侯进爵可能之上。

      从此之后,只要不是郢京带着玉玺的圣旨下达,北海秦岛至湖岛这方圆几千公里之地,皆由秦王一人说了算。
      但就算是从郢京来的命令,秦王也不一定能照样全听。权衡利弊之下,秦王定是以自我为重的。
      有这样一位藩王掌控这一片儿地方,天高皇帝远的,可想而知以往朝廷要在这片地方取得多一些些好处是有多么艰辛。
      更别说地方官府与秦王相互勾结,简直无可奈何。

      尤其鱼盐如此重要的物什,秦王更不会轻易放手,足以想象这是一块多难啃的骨头。

      但贺灼他们第一行便是此处。

      章顺帝先前知晓他们一上来便要给自己增加难度,还嗤之以鼻,劝他们不如先打小地方的主意。
      贺灼却说:“此番陛下命臣等收复鱼盐之道,实则暗地里也想通过收复鱼盐以削藩,威慑当地勾结势力,以振京都之威。”

      此番言论不假,章顺帝确有此意。

      转眼一看,大昭已然建朝两百余年,加上章顺帝历经九朝皇帝,放眼过往也是赫赫大朝。大昭之前这块土地国号为周,周朝历经一百七十二年覆灭,翻看史书不难发现,实则在一百年开头不久,周朝便由盛转衰,最终国祚渐渐式微至于灭国。
      周朝灭国原因诸多,其中最为突出的一点便是藩镇割据、拥兵自立。
      周朝后期,随意单拎一个藩王实力都远超京城。不说别的,大昭开国皇帝便是当时的藩王之一,封号昭阳。

      正因自己出身如此,初代皇帝设下许多规矩来限制藩王的权利。
      但那些规矩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随着时日推移,也经历过几代平庸的帝王,近几十年来藩王势力不断增长,虽一时半会尚远不及京都,但也是个隐患。不然某日鹊声四起,京都环视四方,才惊觉做了藩王的笼中鸟,怕是初代皇帝都能气得从棺材里蹦出来。

      章顺帝到底是有能力有志向的皇帝,要让大昭国祚延绵,他势必要把可能的隐患一一拔除。
      收复鱼盐之道,是一个削藩的好机会。

      才说到鱼盐之重,除却兵马粮草真金白银,紧接着便是它;甚至某种意义上,真金白银也比不上鱼盐。近海的藩王掌控着这一方重利,以此攒积财力,不知比京都国库充实多少。若能收复鱼盐,对于藩王而言无异于断了最大的财路。
      没钱,自然养不起兵马。

      贺灼道:“秦王集权,又与北海上各部族联系紧密,于近海六位藩王中权势最大。若能一举拿下,足以起杀鸡儆猴之效,对于接下来南下有极大好处。”

      诚然,贺灼这番话说到皇帝心坎里去了。

      确实,秦王贺平山虽说在宗室里与京都嫡支不大亲近,但单论权势秦王能排到宗室前十里头。若贺灼等真能将其拿下,心中对秦王之威早有所了解的其余藩王对于此番收复鱼盐的外派,或多或少得再审视度量一番,毕竟朝廷连秦王的面子都不给,何况是对于他们这些小藩王?
      要真是聪明些的,也该知道自己上交贸易职权了。

      不过皇帝语气沉沉:“皇兄可有把握?”
      贺灼欠身行礼:“臣全力以赴。”
      实则是要一定。反之,若外派诸位在秦王这里吃了瘪,接下来的路亦不好走。

      所幸,在诸位大人离京两个半月后,郢京暮秋之际,北海传来了好消息——秦王向朝廷交出了鱼盐商路,另献北海奇珍异宝若干,以示自己对朝廷别无二心。

      消息传到宫里,皇帝也是万万没想到那么快。
      从京都到北海须半个月脚程,也就说短短两月时日便了事,虽不知秦王是主动上交亦或者是被逼的,但也比章顺帝原本想的至少半年要早得多了。

      大抵是被逼的。皇帝心中腹诽:奸诈的豫王、没骨气的秦王。
      豫王奸诈尚且不提,要说秦王没骨气,皇帝大抵还是冤枉他了,要秦王本人在此,定要为自己伸冤。

      其实秦王有骨气得很,一开始抵死不从,厚脸皮得很,说话绕绕弯弯,就想把京都来的大人们给绕晕,且装疯卖傻,不认为自己有那鱼盐之利,前一个月软的硬的都来了几通,贺灼等人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捞着。
      谁知后一个月被贺灼抓住了把柄不止,连带着陈年往事种种不堪都被人揪了出来,秦王这才慌了。

      秦王久不朝京,自是不知道豫王找消息的路子究竟多广,眼看一些足以撼动自己王侯宝座的往事被翻出来,底下人也开始摇摆不定,秦王咬咬牙让出鱼盐之利,但条件是贺灼须得停止这番“无赖”行径。
      钱财没了可以再想法子,若连王爷都做不成,北海占天时地利人和之便,除却江南、东海与京畿当属富饶,这块肥肉周遭可谓群狼环伺,想要东山再起可是难于登天。

      贺灼嘴上是这样应着了,但随着一同传回京都的还有一纸诉状,是控告秦王残害亲朋手足、勾结当地官府暴虐百姓用的。
      贺灼也不傻,没有自己亲自执笔,而是由同行的沈问沈大人代笔呈上去的,这样秦王也不好骂他不守信诺。
      果然是好奸诈的豫王!

      皇帝看了,心下考量一番,当即批朱允许贺灼撇开外派特员身份,以宗人府宗令之职抓拿不善宗亲秦王,特派锦衣卫前往北海将秦王押回京都待候发落。至于与秦王勾结的北海官府,皇帝则是下令让此番跟随外派的刘珝骁里里外外整顿一番,再委派京官到此任职。
      不管秦王如何叫骂,事情大致尘埃落定,待得来年开春,也不再是秦王之尊。
      至于北海封地归属,有人提议请回秦王胞妹宜轩郡主,封北海大郡主,不掌实权,实权仍在京官重组的官府里头。但皇帝没有松口,仍在考量,这事儿便耽搁在旁。

      贺灼继续启程沿海南下之际收到奚杳来的信。

      信中先是说了一番皇帝对于秦王一派的处置,而后说了些官府文书里头不会出现的寻常事儿。

      道舞阳长公主长子百日,于府中设宴,只邀了相熟的亲朋好友,小孩子居然不怕生,每个人轮流抱了一番,不哭不闹,饿了也不发脾气,只是扯两下奶娘袖子,奶娘便去喂奶了,叫人好一番神奇。

      又道明安长公主本因为逆党造反时知晓皇帝非她亲生兄长,一时之间难免拘谨生疏,近来好了些,听闻瞧上了与沈问、解淑一道科举的榜眼、而今的给事中瞿晏瞿大人。瞿大人江南扬州出身,扬州瘦马美人闻名天下,瞿大人也自有一番帅气,长公主喜欢,又知晓瞿大人一无婚约在身、二无通房侍妾,正是驸马好人选,正求着圣上要赐婚。

      道后宫中赵淑媛、左昭仪前后生产,赵淑媛得了公主,昭仪得了皇子,恐皇恩浩荡孩子承受不住,名字都还未起,大家都只唤名头。但皇长子、皇长女的出生还是叫陛下高兴,将生母都晋了四妃之位。但明眼人看着都知晓皇帝更偏宠赵妃与长女多些。奚杳在信中稍稍笑话了一下皇帝:还真没想到陛下还是隐藏的女儿控。

      贺灼对此只是挑眉。
      诚然,他们老贺家似乎都比较喜欢闺女,若贺景止与贺楚楚同时犯错,大抵会更偏袒闺女一些。儿子嘛,无论日后从文还是尚武,到底要磋磨多些。

      贺灼继续往下看。
      奚杳提及楚楚的骑射学得很快,很有天赋,快比得上学了好几年的哥哥,连萧婳都赞叹不已。说起萧婳,她近来与汉王感情升温,难得,汉王那榆木脑袋也开窍了。

      孟太妃又去了皇陵给先帝上香、诵经礼佛,陈太后与陈妃也自请去了京郊三清山上陪同太皇太后长年为国祈福,再加上皇帝一直没再选秀,这些人一走后宫颇为冷清,朝臣们又陆续开言广纳后宫,更甚者,劝陛下早些立后……陛下不耐烦,要指几位互相看不惯眼的大人家中儿女联姻,这才停歇。

      最后说到十一月初两个孩子八岁生辰,陛下下了旨,将贺景止封作王世子,但具体要袭承他生父“翼”还是贺灼的“豫”,陛下留了余地让景止自个儿选择,让大家都意外的是,景止毫不犹豫地选了“豫”。
      此后景止出门在外,不再是不知如何加头缀的“豫王府上的小公子”,而是正儿八经的豫王世子了,逢人在外,亦可称一声“豫小王爷”了。

      令贺灼意外的是,皇帝不止给景止封了世子,还给楚楚封了郡主。
      虽然暂且没有封地封号,但也有郡主册宝,是可以刻入宗室玉牒当中的。
      要知道,给贺景止请封王世子还是贺灼自个儿提的,狗皇帝才没那么好心问你你家孩子准备何时请封呢。

      大昭天家对于宗室里女眷的册封向来不含糊,按理说,贺灼是一品亲王,又是算嫡亲的宗室,亲王府里头要有小姐,至少也是个县主头衔。先前因着贺楚楚是过继来的,且上头还有个哥哥,长幼有序,总不好她先比哥哥得名号,此事便一直耽搁着。
      贺灼本想着贺楚楚十五及笄之时上奏,请求皇帝册封其为郡主,算是他给小姑娘的及笄礼之一,没想到章顺帝这次连带着一起册封了。

      皇帝可不像是会主动册封名号的人。

      贺灼心下虽然疑惑,但这事儿总归不算坏事,甚至是喜事,他也不再多想了。

      信的最后有涂改的痕迹,上面一张纸写得满满当当,想来是奚杳嫌手酸不愿再誊写一遍,却又不知如何结尾,扭捏再三,还是写下让贺灼不觉染上温柔笑意的诗句,因着原诗与而今的季节不符,奚杳划去又写了改句。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划去)①
      “昔我往矣,枫叶簌簌;今我来思,春风微微。”
      贺灼心想,春初恐是还没回得去,只能挣着暮春之时初夏之前赶回。届时……也可为他过个生辰。

      贺灼夏末的生辰,偏巧奚杳生在初夏,这一年是他们成婚后第一个生辰,却因为逆党一事都没好好过,奚杳不说,贺灼却一直记在心里头。
      这般想着,贺灼将信折好,端正地放入一个小匣子里。

      过了几日,赶上十一月最后一日的傍晚,火烧云之下,众人到了申扈。

      申扈此地只占东海上边一小块地,毗邻的是朝廷鱼盐直隶二州之一的苏州,属宝王贺免贺子赦。

      宝王此人有诸多不好,为数不多的好好在了识时务这一点上。他这封地近东海与苏州,这两片地方中,苏州本就是朝廷直隶,一向都是以朝廷唯首是瞻;
      东海因着宥阳郡主嫁予汉王与朝廷也亲近了许多,何况掩山王不是傻子,朝廷要他交出鱼盐之利,他早早是准备好,就等着贺灼等人到来。
      宝王看着封地唯二的邻居,知晓自己一举一动都怕是暴露在朝廷耳目之下,也幸得他平日里虽然犯浑,但却颇有底线,不算太坏。
      再加上先前秦王的事情的确是威慑到了他们这些藩王。

      嚣张如秦王尚且如此,他们若是敢不交,朝廷就敢掀他们老窝。

      于是识时务的宝王爷笑着开城门迎京官,大大方方献出鱼盐之道,还主动让贺灼过目这些年申扈鱼盐的收利与去向,证明自己一直勤勤恳恳,不敢有私。
      贺灼一一对了,申扈的确是老实的一类。
      这些年藩贡的鱼盐虽说不上多,但都是合理之数。至于有没有人在账本上造假,他认为还需定论。

      但贺灼也明白,他们此行不能只是一味打压,所谓一出戏有了唱白脸的,自然也要有唱红脸的;朝廷方在藩王面上打了一巴掌,一时镇压有效,久了怕是心中有怨,又想造反,可得不偿失。所以给了一巴掌后还须得再给点甜头,知道交了这鱼盐之利不会亏待了他们,自己把红脸白脸全唱齐了,藩王自是无计可施。
      所以贺灼在送予京都的文书中称赞宝王贺免乃忠义之辈、有宗室楷模之范。

      章顺帝一看这文书便知道贺灼是什么意思了。
      要不怎么说这二人当初在寒定馆还是同一个先生大儒教出来的呢?

      不出半月,来自朝廷的丰厚奖赏便到了申扈,除了钱财宝物,还将宝王两个女儿都从郡主晋了公主。
      晋了公主之后虽然封地还是没变,但来自朝廷的俸禄是增加了的,也意味着出了两个公主的宝王府在宗室里头又多了分底气,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处。
      宝王听罢圣旨,领着妻女谢恩,再次觉得自己做了个好选择。

      先前不是没有宗室女被特封为公主的例子,但大多时候这种情况是要与外族和亲,皇帝舍不得将自己女儿或姊妹远嫁,才从宗室里挑个好相貌的出来册为公主。
      可如今,他宝王仅仅只是献了鱼盐之道,便平白得了那么个好处。日后无论如何,可不得做令京中不虞的地方,否则今日是册公主,明日便是落奴籍。
      我何德何能啊!宝王小心翼翼收起圣旨,如此想到。

      出了申扈,贺灼等便到了毗邻的东海。
      掩山王早有准备,第一日让众人修整歇息,第二日场面话没说几句便主动提了鱼盐之事,只用了半日便谈妥一切。
      贺灼叹道:“若人人都有这番自觉,我等倒也不用走这一趟。”
      掩山王故意笑道:“若非宥阳那丫头嫁了你们老贺家,做父亲的唯恐她受欺负,本王定也要拖延一番,起码为自己争得更大的好处。”
      贺灼便摸着下巴:“看来日后还得专门去汉王府上登门道谢。”
      掩山王也不过说说,当下开怀地笑了。

      “是了。”掩山王从袖中摸出一封信,“昨日才到的信,本王都尚未来得及与其他朋友分享,先便宜你小子。”
      贺灼将信拆开来看了,末了也很惊喜:“萧宥阳有孕了?”

      信上面写道汉王妃给周太妃请安时感觉身子不适,请了太医把平安脉,发现王妃脉象犹如珠滚玉盘,乃滑脉——这是有喜了。
      一开始萧婳自个儿还不信,又请了好几位太医,都是一样的说法,这才确认了下来。

      掩山王喜气洋洋的:“宥阳说这脉不过一月有余,照着民间说法前三个月最好藏着,不然孩子容易没掉。不过她身子骨素来康健,这胎怀得好,知道我老父亲难免得意要同老朋友炫耀,向本王叮嘱只可与亲近的人说。”
      话都说得这般明了,贺灼知道他的意思:“承蒙王爷厚爱。”

      “本王是赏识你的,打小便是。宥阳未与本王袒露心思前本王还想着你俩自小知根知底,结为夫妻也不赖……”掩山王顿了顿,知晓这两人而今都有了家室,不宜再说这些了,于是道:“总之意思也就这样。此番陛下要收复鱼盐之道,知道外派的是你,本王便道圣上好眼光,论如何处理近海这些个藩王,有谁比得过你?”
      贺灼笑说:“不过提前做了功课。”
      掩山王看着他,好笑道:“旁人不知,本王还不知你?你在封地那些年,可没有白待。”
      两人相互笑着,心下都清楚为了此番动作,而今的贺灼光是调查近海藩王的底细,用了多少年岁的气力。

      掩山王问他:“日后转盐司重立,你可有机会在里头捞上一职半位?”
      贺灼却道:“陛下不允的。”
      “也是。”
      贺灼已全程负责了收复事宜,若再让他在转盐司上获利,那么章顺帝就该怀疑贺灼不是为了朝廷而收复鱼盐之道,而是想充盈自己的腰包了。
      掩山王道:“若无人镇着,只怕有心人会再次利用转盐司做些小人之事。”
      贺灼当即表示对皇帝有信心:“陛下会找到那个合适的人选。”

      十二月中,挑了个无雪的晴日,众人出了东海,越过朝廷直隶的江州,往闽中与琉岛去。

      这两处地方特殊。

      闽中藩王封号为康,老康王于平武二十九年辞世,如今的康王继位,只是康王不过十岁左右的年纪,实在年幼,所以闽中的事宜掌在他母亲康王太妃手上。
      至于那鱼盐之道,则是被一分为二。一半在康王太妃掌握当中,另一半则是在富商吕氏手中。

      而琉岛位于闽中对岸,当地部族向朝廷臣服,部族首领被封为东洋王。
      这一代东洋王,乃是一名女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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