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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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王爷您……”
余凛不待人同意，直接开了御书房的门闯进去，守门太监没拦住，连忙跪下认罪。
余禁让那太监先出去，他和余凛对视一眼，好让他看见自己眼中的不快。
余凛视若无睹，只说：
“皇上，那日臣弟同皇姐一同入青苍寺祈福，捡到了荆楼主的玉，听说楼主入了宫，臣特将此玉送来。”
余凛语气轻快，余禁沉默片刻，眼瞧着冯荆二人神色各异，于是叹气道：
“你那日何时去的？”
“日中到的，酉时左右才走。”
余禁又问：“楼主亦然？”
“回皇上，楼主先臣一刻钟离去。”余凛说。
余禁似与余凛相对几刻，又转向冯独骓：“冯卿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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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是真看不懂这个昭王了。”暮霭也纳闷，又说道：“既然他当时也在，肯定知道我们早就走了，怎么还要替我们作这个伪证？”
荆桡摇头，他心里有猜测，却不想提。
“那…公子手上这符今日可有异动？”
荆桡眯着眼，缓步走在石桥上。
他随手将符咒交给暮霭，赫然是那日在尚书府里下的追灵符。
追灵符是断回楼特制的东西，将母咒下在要追灵的地方，子咒便能写很多张，一旦与所追母咒灵力相近，子咒便有异动，一次之后子咒便燃烧殆尽。
暮霭拿在手里，见符纸完好如初的样子，就知道荆桡想岔了方向……这事确实棘手。
“第五年就要到了，”荆桡轻笑，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无奈，“让李德月跑一趟，看看是不是运交华盖吧。”
暮霭听得出他自嘲，却不知道接什么话好。
荆桡披着大氅，才是初冬，已经冷得嘴唇发青。
不知什么时候走到长街……他那经年不舒展的眉头竟然也能含着笑意，他看着面前熙熙攘攘，又抬起腿：
“走吧。”
“荆楼主，好巧啊，又见面了。”
李德月表情不太好看，她在房里，冲风尘仆仆的荆桡低声说：
“属下没拦住，昭王非要在里边等您。”
荆桡大氅才脱，可能是穿久了，一时不穿，显得单薄。
荆桡冷漠地看着余凛，提不起行礼的心思。
余凛独自坐在一旁，姿态放松，倒是悠闲，荆桡看了一会，突然挥手让暮霭德月都下去。
“昭王好兴致，从宫里出来还要来寒舍来喝杯酒。”
“哪里的话，”余凛笑，似乎也不在意他不周全也不恭敬的态度，“孤也不想这么冒失，只是不知清察不乘马车，勿怪勿怪，若有下次，孤一定接上楼主，好赏京城风光。”
清察是荆桡的字。
余凛这话套了几层意思，荆桡一层都不想搭理。
“王爷不必拐弯抹角，今日之事清察感激不尽……王爷不妨直说，”荆桡语气冷硬，直白道，“草民到底哪里得罪王爷了。”
余凛眼中寒光一闪，笑意也就显得不那么和善了，下一刻又自然无比：
“怎么会呢？孤既拿着玉为你作证，自然是想交好，”余凛笑，“你哪里会得罪我？”
“这样的话也不必多说了，”荆桡目不转睛，“如果早他三年两年我说不定就信了，王爷想要的我也给不起，李德月，送客！”
李德月即刻将帘子一掀，像是早就准备好的。
“出去。”余凛危险地眯起眸子，他逼近荆桡，像是亲切着低语说，“瞳州乃是孤的封地，你知道孤能做什么的。”
荆桡不肯落他一丁点的气势，胸膛却难免起伏加快。
两人对峙片刻，荆桡偏了偏头，李德月得令，咬着牙退了出去。
余凛眼神不安分，他那双眼睛凶得很，沾上了荆桡便没下来，自上滑下去，又从下爬上来。
“清察，你的嘴唇真好看。”
荆桡怔了片刻，才反应这人不怀好意的调戏，掌心一抵，两人便拉开了距离。
若不是念着瞳州……荆桡气顺不平，扶着身边的横桌。
“余垂寒！”荆桡厉声呵道。
余凛笑弯了眼，他欣赏着美人气急败坏的模样，一时无人开口。
平心而论，荆桡就算是不当这劳什子的镇灵人，不管在哪都吃香。
荆桡瞧着是摇摇欲坠的样子，弱不禁风，五官文弱亲切，只是看一眼便赏心悦目。
倘若他是个好安排的，哪怕真是身无一技之长，也有贵人抢着收他。
但荆桡不是这样的人，余凛太清楚了。
他是外柔内刚，一株生满倒刺的月橘，只需稍稍观察，便能发现这月橘凶狠警惕，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叫人不敢轻易下手。
可惜余凛不怕他翻脸，他余垂寒这半生也算顺风顺水，他还没有什么东西拿不到的，他既然决心要把荆桡抓在手里，必然已经做好完全准备。
“前些年，楼主与孤有太多误会，孤仰慕断回楼楼主风姿已旧，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交好，怎么，楼主不愿意？”
余凛看似退让，实则又是咄咄逼人，“只要楼主提，便是下油锅，孤也能办得成。”
余凛笑了笑，手里拿着那不翼而飞的半块玉，温声说：
“还是说，楼主藏着秘密，不想让孤知道？”
荆桡横眉冷眼，瞥着那玉，心里一颤。
余垂寒这厮说的是他心悦余禁的事，根本和他去没去过尚书府没有关系。
余凛缓缓靠近，在他耳边低语。
事已至此，荆桡竟然也平静下来。
“你要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良久，余凛才说：
“到林尚书一案水落石出前，暂居昭王府。”
荆桡指尖泛白：“皇上下了旨意？”
余凛嗤地一声笑了：“楼主果然料事如神。”
“皇兄不可能信孤一面之词，只有楼主能将逍遥法外的歹人押送朝廷，此事才算完，”余凛背靠长椅，“孤奉旨随行，助楼主一臂之力。”
说得好听，不过就是监视。
荆桡神色阴沉，他知道余禁这样做也是权衡过，无可厚非，但这事落到余凛头上……
荆桡闭上眼，他知道余凛心怀不轨，知道余禁身居高位，也只是找一个最恰当的方式。
荆桡不吭声，余凛便当他默认：
“马车已经备好，楼主别忘了时辰。”
山遮在帘子外听得心惊肉跳，生怕他家公子一个不如意，真做出谋杀皇亲国戚的事来。
但事实证明，荆桡还是记着余……记着朝廷的情谊的。
李德月听了全程，心里也不舒服，只道：“公子如果真去王府里住……”
暮霭在栏杆外干站着，对着这两个把偷听的好位置抢了的人没了脾气，于是说：
“去王府就怎么了，公子和昭王虽然不愉快，但昭王总不会灭口吧……公子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啊。”
李德月冷哼一声，又把声音压低了一些：“你没来的时候公子从断回刚到京城不久，公子当年…也算是为了救友才同意的……谋反。”
山遮无奈地拍了拍李德月，道：
“说话注意些。”
山遮想了想，干脆代为表达：
“他二人意见相左，昭王冒进，公子谨慎，闹了些小事儿，后来两边也都被安抚了。”
“就这点事？公子总不至于记仇到现在吧？”
李德月眉头一皱，也发觉不对，二人都望向山遮。
山遮眨了眨眼，耳根可疑地红了起来：
“咳……那什么……公子！”
余凛还在里面喝着茶，荆桡掀帘就走了出来，径直走向对面一间房。
李德月探了个脑袋，咬牙切齿的瞥了一眼昭王。
余凛视若无睹，他把玩着一个连茶都没有的杯子。
李德月啐了一口：“呸，喝死你。”
暮霭连忙拉走她：“哎哟我的云锁姐姐诶……”
余凛没有得罪未来小姨子的自觉，仍然盯着桌面上那些小摆件。
山遮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荆桡一道进了房，他见荆桡收拾东西，便道：
“公子，山遮想随您一道。”
荆桡不会对着旁人出气，他此刻正对着书墙犹豫不定，闻声，便说：
“你去收拾东西，再同德月姐姐说一声。”
荆桡去昭王府一定会带一个人，德月不方便，要么暮霭要么山遮。
山遮几乎是听到荆桡要去昭王府的一瞬间便决定要跟着他。山遮此刻面不改色，低头称是。
荆桡在京城看了四年多的街景，但他总还可以找到新的风景，新的乐趣。
除了冬天实在太冷，京城没有故人以外，他其实没有南归的理由。
此刻他上了余凛的马车，毫无顾忌地冷脸，寒气四溢。
余凛说的话在他耳中回响。
“原来荆楼主不顾忌与朝廷交恶？孤还以为荆楼主对皇兄仍有……”他点到为止。
这把柄在他手里太危险。
*
那还是好几年前的冬天……
“清察，初来帝京，冬日可还能习惯？”余禁同荆桡结伴步行在园后，是要一道离开了。
荆桡笑了笑，姿态多有放松：“不习惯也能熬得过去。”李德月在身边跟着，闻声也笑：“最大的开销就是炭火棉衣了，没什么熬不了的。”
余禁朗声笑了，身旁亲侍也勾唇。
“王府最不缺碳和新绸缎，”余禁步子慢下来，偏了头，温声语：“给荆楼主送去。”
亲侍低头应声。
荆桡扯了扯唇，忙道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