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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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下和睦，其乐融融。荆桡和那时还没成为皇上的余禁相谈甚欢。
后方几个圆柱下站着几个人，却没人看得见。
余凛明明也是玉质金相之人，可惜配上他这个阴鸷的神情，怎么看都令人胆寒。
曳初在他一步之外，心里隐隐有些猜测。
荆清察来京之后，除了祝大人，就只亲近余禁了。
方才因为出兵的事情，荆清察和余垂寒又在房里闹了不愉快。
荆清察压根没给余垂寒留面子，说得余垂寒一无是处。
*
“兄长！”
余凛见余禁又要出门，快步走上前，道：“你拿着这玉要给谁送去？”
“回赠给楼主的，”余禁被他喊停，瞥了他一眼，道：“无事不喊哥，说吧，要做什么？”
余凛笑得更灿烂了：“我替你送。”
“这么好心？”余禁眉梢一跳，“想干嘛？”
“我给人赔罪去。”余凛就差在脸上写上大尾巴狼这四个字了，余禁当然没同意。
余凛又喊了他好几声兄长，余禁亲侍站在门口，实在是不忍心看。
余禁无法，又觉得丢人，只好把人拽停，冷声说：
“荆楼主是祝大人的贵客，我们缺不了他，把他气走了，你就是跪也把人跪回来。”
余凛嗤地笑出了声，连连说好。
他拿了余禁精心挑选的玉佩，待余禁一走，便偏头问：“你认着了吗？”
曳初点了点头。
“确定吗？”
“错不了！”曳初低声说，“那日楼主送来时，我在一旁看着，更何况世子也没有这样的配饰，他只要带着就一定是那块。”
“那你去查他送这配饰是什么含义，查完我们再送。”
曳初花了一整天时间才从瞳州那里的人问到这块配饰的意义.
瞳州最重雕刻纹饰，这样的图案一般在赠与喜爱的小辈时会送，大约是很贵重。
荆桡不会弄错礼节，若是如此，他送这个东西就另有深意。
余凛冷哼了一声，心里揣着一锅坏水。
“你去和大哥说，只须往重了说，让他不敢收。”
曳初照办了，果然把那块木头拿回来了。
他领着曳初。手里还拿着余禁要回赠给荆桡的玉，迎着腊月的寒风大雪，拍开了荆桡的门。
李德月左拦右拦都没拦住，于是也冲进来，却发现自家公子早就醒了。
荆桡差点以为是潘荻终于气不过，追来京城杀人寻仇了。
符握在手中，他睁着一双刚醒的迷蒙的眼，讽刺道：
“余小公子好急的事啊，肚兜穿整齐了吗？”
余凛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反手把两块东西一齐拍在桌子上，也不顾李德月那要杀人剥皮的脸色，走上前，道：“我才知道你们瞳州的男儿都穿肚兜，失敬失敬。”
荆桡眯着眼，像是还没清醒，目光放在那两件东西上。
李德月被目光吸引过去，一见便心惊胆跳。
余凛此举自然得了逞，荆桡挥了挥手，李德月便忧着心下去了。
余凛不语，侧了侧头，曳初也推下了。
走时顺便给余凛拖来一张椅子，余凛一甩衣裙，大咧咧地坐下，眼对眼地和荆桡僵持。
荆桡估计是看着书的时候睡过去的，脸上一道印子，眼神含水，戳得余凛一时间讲不出更重的话。
荆桡不再与他争口舌之快，直言道：“公子此举何意。”
“哪里，”余凛笑，“荆楼主赠玉，我兄长回礼，人之常情。”
荆桡盯着余凛，心底翻出不耐来，他最不喜欢同无赖绕圈子，脸上平静无波，也不出手碰那两块叠在一起的配饰。
“不过嘛，”余凛说，“你送我兄长这配饰太贵重了，王府可受不起。”
“断回楼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荆桡冷笑道，“任君处置。”
“若只是此事，”荆桡又道，“慢走不送。”
荆桡的语气比寒天腊月还冷，余凛可不是第一次听，每回都饶有兴趣。
余凛噙着笑，他知道见好就收，也知道荆桡领会了自己的意思。
荆桡是个硬骨头，他可以慢慢磨，磨到他甘愿软骨，甘愿沉沦。
但他不允许在这之前这块硬骨头先为别人温声软语。
余凛来的时候来了两块牌，走的时候只拿了荆桡那块木的。
腊月的阴天都顺眼不少……
至于之后他兄长知不知道，要不要问责，他也没心情管了。
*
他们自上车之后没说过话，荆桡一直拧着眉头，头向着外，难得有些厌倦京城的风光，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荆桡没有面对着余凛，暴露的侧脸却如同被灼烧，他知道那是余凛的目光。
那确实是余凛在看着他。
荆桡没怎么变过样子，他的侧脸下颚线清晰，五官隽秀。
也不知道是不是南方的人皮肤都这样，尽管他们之间隔着半个车厢，余凛看着都还是觉得很白净。
“到了。”余凛自己跳下车，绕到另一头，非要把荆桡也接下来。
荆桡没看那只手，也没去搭山遮，自己跳了下来。
曳初在一旁看木了，心想，人还没追到手，先把楼主惹恼了，他自己反而还笑得出来，不愧是昭王。
余凛给荆桡安排的屋子不是食客们该住的地方，但王府内全是心腹，便是安排到余凛自己房里了也无人置喙。
他们两个之间不主动提这些事，但有些心照不宣的东西，他偏要荆桡一遍一遍的再想起来，偏要荆桡时时刻刻记着，就算他得不到，也恶心得荆桡不敢忘。
余凛封地是瞳州，他不能年年都在京城住着，前两年就是在瞳州住着了，所以王府里人少也正常，只是他荆桡没想到会少成这样。
那是……月橘？
荆桡顿了顿，脚步一停，余凛于是也停了下来。
荆桡回神，正打算继续走，孰料余凛就开口打破了二人之间伪装得不是那么成功的和谐。
“从南边搬回来的，在暖阁里养着，如果养过了这冬天，这盆月橘便送去楼主那里。”
荆桡有无数种回应法，他和余凛之间的关系不必太客气。
二人早就撕破脸皮，可他每回听见余凛用这样平和的语气说话还是忍不住沉默。
落叶里，曳初山遮就陪他们一道罚站。
“谢谢……”
外头的冷风吹得人背脊直打颤，余凛拉着荆桡进了书房里，又把山遮和曳初一道打发走了。
等余凛把碳烧起来，面前摆上了暖茶，荆桡才把自己的心思从窗外冬景上收回来。
“那日为何要去尚书府？”
余凛没看他，一双大手侍弄茶杯倒是流畅，荆桡闻声不答。
少顷，余凛把荆桡面前瞬间没了暖气的茶倒了，又斟上了新茶。
荆桡眉梢稍动，终于妥协，拿起茶杯来。
但他还是不说话。
“荆楼主啊，”余凛手闲下来，于是拿起一侧的小摆件，漫不经心的，“你同孤关系僵了，皇兄又怎么多见你。”
荆桡喉头一塞，更不想讲话了。
他坐了一会，又有些觉得坐不下去，干脆想翻脸走人，刚站起来，余凛便抓住了他手臂。
“楼主什么时候成了这么意气用事的人，是不在乎那凶手逍遥法外了，还是厌恶孤到这种地步，”余凛手劲忒大了，荆桡身子骨虚弱，被他轻易拉了回来，“或者说……此事另有隐情，所以楼主不信我。”
荆桡缓缓呼出一口气，余凛这人，说起话来要么直白得叫人难受，要么阴阳怪气地耍无赖。
荆桡冷静一会，终于又坐回来。
祝大人于余氏有恩，余氏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恩人拉回来下狱的，此事既然和他有关，也该说出来，好让大家提防着。
他若有所思，还是将那封伪造祝大人的信说了。
“你心中已有猜测。”余凛说。
荆桡道：“有是有，却中途断了。”
“那个侍女如今在方穿庭手里问话，”余凛道，“方穿庭来了便让他和你说。”
他回忆了一下方穿庭是谁。
这人也是余凛的狐朋狗友之一，方穿庭乃是佘北王膝下最小的儿子。
佘北王政绩上卓有成效，后院却是一笔糊涂账，方穿庭在家的日子可不好过。
至于别的，他如今只记得方穿庭办事狠厉了。
“嗯。”荆桡说。
这对话下来，两方安然无恙，实属不易。
实际上方穿庭早来了，他骑着马，几乎是和荆桡挨着到的。
方穿庭一听曳初说两位都在房里就回绝了进屋子里休息的邀请。
与其进去看那两位明争暗斗的，他倒还不如在外面吹风呢。
这时已经该吃晚膳了，王府一样得生火做菜。
菜香不知道从哪个地方传过来的，他靠着廊下的柱子，眯着眼，从西北风里筛出肉香来。
他今天穿了自己的衣服，干净利落，没有多余的布料，更衬得他身材修长挺拔。
“方小公子。”
方穿庭闻声一顿，一回头，就是故人重逢，难逃感伤。
“……”方穿庭转头，皱着眉，眼神不太温柔，似乎以此可以掩盖自己的失态，“你跟着楼主来了？”
山遮心里叹息，他想，真正是过路人，反倒还会笑着打招呼吧，方穿庭这是越活越不明白了吗。
“来了。”
什么时候，他们之间才可以不用隔着几年前的龃龉。
“王爷，方小公子来了。”曳初在门外报。
余凛颔首，让他进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