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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9 ...

  •   “潘荻逃走一事事关重大,德月,该查的查该追的追,”荆桡如是说,他展开布帛之后便咳得更厉害,眉心也不舒展:“雪下得太大了。”
      李德月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到底还是没说什么,转身下楼去安排了。山遮站在一旁,随手抛了个治伤的药瓶给暮霭。
      潘荻虽然不长记性,不善谋略,但他能打,修为居高,暮霭居然也敢硬碰硬。
      暮霭大概感受到了山遮那点责备,赔笑着接过了。
      “你小心些是不是内伤,怎么这么久还没好。”
      荆桡脑子里太多想法混杂在一块,一时半会没有思绪,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这样的日子一直延续到了除夕。

      “楼主,今夜除夕……该做的先暂时歇会儿,不然又要病倒了。”李德月不知道除夕夜邀约,还等着荆桡吩咐,今夜聚在一块取暖。
      她挑开帘子,又来抓荆桡好好休息。
      山遮经他一提,突然眨了眨眼,不大自然道:“公子,昭王说今夜要来接您……”
      荆桡按了按眉心,房内的光源都来自几盏烛台,窗外连着几天灰蒙蒙,哪怕是下午都不见阳光。
      荆桡盯着那个跳动的火苗,顿时无言,他把布帛一翻,道:“去吧。”
      他说罢,又抬眸道:“我自己去,你们除夕夜便一起过吧,不必跟来了。”
      李德月一听,抬高声音,疑惑道:“谁来接楼主?”
      暮霭站在李德月后边小心翼翼往里头看,他道:“哎……那什么,楼下……”
      李德月闻声,像是有了预感,猛地回头瞪着暮霭。
      暮霭连连摆手:“我冤枉啊!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李德月咬牙,指着山遮:“你呢?叫你护着楼主是白说的?”
      “这事是我定的,”荆桡温声道,“同他无关,云锁姐姐,除夕平安。”
      李德月还是犹疑,她不敢就将人这么抛出去,可实际上荆桡在镇灵一道上造诣比她高,她不该操这份心的。
      但她还是担忧。
      更何况这是除夕夜。
      “算了……”李德月松了手,帘子掉下来,人已经不见了,只有声音传入,“若有意外,我便亲自去王府要人。”
      荆桡笑了笑,突然便好受了些。
      山遮张了张嘴,却没有接话,暮霭也是顿了顿,见两位都不劝了,也没提什么别的,直说:“公子穿上大氅吧。”

      “楼主,我家王爷在里面等着了。”
      荆桡抬起头,朝着曳初颔首,却没想到余凛自己也来了,他下意识摸了摸身上的大氅。
      里面却没什么耐心,撩起帘子,笑着问道:“怎么还杵在那,要看雪上来看?”
      荆桡那一瞬间的呆滞被余凛尽收眼底,他心情大好。
      荆桡闻声上了车,刚上去,余凛就不大老实,抓着人的手伸到领子里面去。
      余凛手暖,没能让荆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刚要躲开,余凛早就把手收回去了。
      他只好瞪着余凛。
      余凛倒是恶人先告状,他把人圈进怀里,他说:“才从王府离开几日,你们断回楼这么缺银子吗,多几件衣服都穿不起?”
      荆桡用手抵着他的腰间,冷漠道:“王爷自重。”
      没有预想中含糊的撩拨,余凛沉默了一会。忽然,余凛开了口:“这样的日子……抱一下都不行。”
      荆桡没了声。
      良久,他歪了歪头,凑近余凛的耳朵:“穷呐,王爷爱民如子,赏点?”
      他抱着实在是暖和,再加上没人瞧见……都是借口罢了。
      只是今日确实不想回避他。
      余凛愣了愣,压根没想到他会回应。
      荆桡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怎么了,结果偏头一看,余凛正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
      荆桡扯了扯唇,掰他的手,刚碰上他,余凛便垂头靠近。
      刹那间,发丝也交缠在一起。
      他应该刚喝了茶,鼻息都是清香的。他的脸碰到了荆桡的颈侧,他的气息从猛烈变得平稳。

      这样的拥抱同那些带着占有欲的禁锢是不一样的,荆桡便沉默着,等着他一点点松开。荆桡坐好,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荆清察……”
      荆桡还在拨弄自己的头发,闻声应:“嗯?”
      “除夕平安。”
      荆桡勾唇,他在帘子里,背对着余垂寒,看见帘子外张灯结彩,锣鼓喧天。曳初将车驶得慢,总听见车旁有人拽着小孩让路。
      南方的除夕也是如此。
      “你病着,别想去逛灯市。”
      “王爷何时回封地。”
      二人同时开口,荆桡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荆桡不看他,余凛却依旧要看着他的背,说:“那要看王妃几时愿意陪孤回去。”
      荆桡抿了抿唇。
      余凛以为这句话说出来他又该恼,不愿答了,却又听他道:“王爷会带着王妃逛灯市吗?”
      余凛总觉得这句话有诈……但他斟酌片刻,还是说了话。
      “孤的封地四季如春,王妃想逛,为何不能带?”
      荆桡嗤地笑了一声,他像是装作听不懂余凛的话,兀自道:“瞳州冬日也冷,只是冷得没有京城这样凶。”
      余凛不答,他只顾着看荆桡,看得出神。

      *

      “你又干嘛去?”李德月抓着山遮的袖子,硬是把人定在原地,除夕佳节,这酒楼忙得到处抓壮丁,楼下大堂吵得李云锁这自称闺秀的人都得大喊才听得见话。
      李德月见山遮想跑,自然不同意,暮霭平日就是冒冒失失的,山遮不同,他平时都沉稳惯了,今天居然也学着跑路?
      山遮本来还扯着自己袖子呢,闻声又大喊:“我找媳妇去。”
      山遮说罢,手起刀落,袖子那截布料就在李德月手里孤零零的呆着了。
      李德月看着手里那轻飘飘的一截布,直直愣住了。
      “今夜我回来时如果带了人……你别大惊小怪。”山遮人都跑到了门口,又缩回来喊了一声。
      李德月满心疑问,见他这火烧屁股架势,干脆打算等他回来再盘问,没好气地喊:“别喊了,你娘我听得见!”

      *

      王府所处之地隐蔽,但除夕之时,平日里再少人今日也还是有行人过。荆桡今日没有遮遮掩掩,曳初便大大方方地领着他入府。
      前庭里依旧是老样子,大雪没能压倒屋檐下的植物。
      荆桡迈入大门,却在看清院内景象是怔愣在原地。
      亭子下摆了一张圆桌,余禁穿着月牙白的锦袍,手里拿着酒杯,正和当今皇后交谈。公主抱着小儿子,正笑吟吟地看过来。驸马在一旁,同大儿子倒像是忘年交的兄弟。
      今朝最贵重的几位几乎都在这了。
      知道余凛也下了马车进了门,荆桡才反应过来向诸位行礼,余凛哼了一声,手疾眼快地扶住他的手臂,也喊了声皇兄。
      余禁与余荏对视一眼,便听今上说:“不必多礼,家宴而已,楼主请坐。”
      荆桡看了座席一眼,他看准了一个坐东面南的位置就要坐下。余凛却还是一把拽住了他,两个人落座时就挨在一起了。
      这会也没什么座次可言了。
      待到大家都坐下,荆桡才有心看起风景。王府风光确实是大雪天里独好的,飞檐被银白覆没,小池塘竟然还没有冻上,树木上还有没掉干净的叶子,虽然尽是枯黄,却别有一番韵味。
      “放心吧,”余凛附耳道,“月橘活着呢。”
      荆桡睨他一眼,扯着嘴角,显然是个淡笑。
      陈皇后不知缘何笑得停不下来,捻了一块搞点放到余禁嘴边。
      余禁和陈皇后在一起时尚未登基,少年结发,伉俪情深,余禁笑了笑,便顺着她的手吃了。
      另一侧,余荏向着驸马的方向,道:“余泱怎么还没到,她别是在外头野疯了,连除夕都不记得。”
      驸马闷笑,听出了余荏话里的意思,于是他站起来:“臣去城门瞧瞧。”
      余荏没说好还是不好,余禁自然没理由拦他,于是驸马离了席。
      荆桡总觉得自己在这里太违和,但又说不少来为什么便也不怎么主动开口说话。
      余氏三子闲不下嘴,余荏时不时要把荆桡也带上说几句,气氛竟然把这数九寒天都暖了一些。
      没多久,门前一阵马蹄声响。
      进来的人不是驸马,一个女子身着朴素,布料看起来也不怎么贵气,却更显得她潇洒。她的头发被一条发条束起来,大方迈着步,朗声笑道:“皇兄皇姐!余垂寒,我回来了!”
      驸马这才不紧不慢地走进来,余荏见了妹妹忘了夫君,她揪着余泱的耳朵,狠声说:“野了这么久,你可算回来了!”
      余泱连忙给姐姐赔笑,看也不看就往余荏身边的空位坐。邹驸马默不作声地换了个地方坐下,正好在余凛身侧,另一边就是皇上。
      余泱笑着斟酒,仰头以后饮尽,她道:“汛知今年从瞳州带回来许多东西,当是给诸位赔礼道歉。”
      余泱端着酒,巡过一圈,而后在身旁的荆桡处停下。
      “哎……”余泱手里还抓着酒杯,“这位是?”
      不待别人替他说,荆桡便压下自己的心悸,温声说:“见过汛知公主,草民荆清察。”
      余荏笑了笑,又补充道:“这位是断回……”
      “阿桡!”余泱腾地站起来,吓得余荏话才说一半,差点摔杯,“你可还……记得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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