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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往事——成婚 ...

  •   先帝若无嗣,继位的便是先帝的弟弟,清河王。

      那时先帝已病重,各种名贵的药材滋养着,也是强弩之末。

      于是,孟丞淮,似乎成了先帝与清河王的最后一博!

      孟丞淮并非先帝的仅剩的子嗣,还有一位十二皇子,聪慧异常,只是十分年幼,那时他才七岁。

      这是阳谋,却也无可奈何。

      清河王位尊至此,敢一博皇位,不单是血承皇室,而是战功赫赫。

      大周的天下,一半我们许家守着,一半却是清河王守着,而天下,却难出祖父那样的将星奇才可以打破这局面。

      功高盖主是真。

      天家忌讳,也是真。

      这婚事,无论是借许家除掉清河王,还是借清河王和许家孟丞淮相争,两败俱伤,让七皇子登基,于先帝来讲,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赐婚圣旨下时,诺大的国公府没有半点喜庆,祖父与父亲缄默不言,这样的算计,他们看的清楚,却无可奈何的成为皇帝手中的棋子。

      我接过圣旨,转头便回了自己的院子,不悲不喜,赐婚对我来说只是意料之中的事,嫁谁都好,左右不过一生罢了,至于爱情,不过是话本子里欺骗女子的玩笑罢了。

      接下来,我要去见一见我那位未婚夫,以后既是夫妻,理应提前熟悉。

      春末时节,不冷不热。

      在兄长的打点下,我如约在醉春楼见到了与我牵扯半生的人——孟丞淮。

      那是,四月初十,申时初,我十五,他十八,长我三岁。

      醉春楼的包厢,半开着窗户,沿街的叫卖声充斥着包厢。

      他一身白衣,手里竟捧着一卷佛经,没有看佛经,只是侧耳听着什么。

      除了头发用玉簪竖起,整个人莫名有些寒酸,如外界所言,是病痨鬼的样,脸色惨白,只是嘴唇格外的红艳,让人过目不忘。

      他常年不在京中,即便被封为太子,也极突然,没有一件他的服饰,似乎也说的过去。

      “臣女许意卿。你的,未婚妻。”我顿了顿,介绍自己。

      没有行礼,说完这话我便坐到他对面。

      孟丞淮并非长着一张极惊艳的脸庞,但那张脸总是让人触目惊心,就像寺庙里的佛像一般。

      “孟丞淮。”他淡淡笑道,对于我这样的介绍,似乎并不意外。

      “臣女,一定会让殿下登上帝位。”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不想死,镇国公府,不能亡,镇国公府的命运与孟丞淮,从今日的赐婚圣旨开始,便死死的牵扯在一起。

      他抿了抿茶,没有应我的话,只是从身下的荷包里拿出一块看不出样式与质地的玉佩放在我手心,然后说:“这是我母妃临终前给我的,说是交给我未来的妻子,如今便给你吧!”

      这样的对话是我没有想到的,他那副如佛像般仁慈的面孔,似乎与皇室的权位之争毫不相干。

      可是,他真是这样的不争之人么?自然不是,皇室里的人,生来骨子里就有对权势的欲望。

      后来,我陪着他,杀父,弑帝,一步步走上帝位时,偶尔也会思念与他初次见面的时光,但一切终究回不到过去。

      我们生来背负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使命。

      “多谢殿下!”他既送了,我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只是,我却没有送他的。

      我母亲在生我时便难产身亡,幼年时由寡居的姑姑照料,三年前姑姑病逝,我便是这国公府唯一的女主人。

      “回赠殿下。”我将头上的金钗赠予他,算是礼尚往来。

      他先是一顿,后来也笑着接受。

      我与他的第一面,便是这样平淡的结束。

      而此后似乎我预想的风暴,都因这位与世无争的太子殿下而消散。

      与他的婚期五月初七,很急,也很赶。

      我回府不久后,宫里便派来教引嬷嬷教我宫规规矩。

      我虽出身将门,祖父父亲亦有军功,但到底不比京中世家大族,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个乡野之人,粗鄙的很。

      因此她们不愿自降身价与我交好,而我亦懒得搭理她们,又因幼年丧母,无人教导,规矩,只能说凑合,如今一日一日练起来,却是磨人。

      那时,孟丞淮奉先帝旨意来国公府,偶尔也能撞见我被教引嬷嬷训的七荤八素。

      有一日,嬷嬷要我顶着一个装满水的茶杯去走板凳,每每被淋个落汤鸡,我自诩聪慧,规矩这事上,实在是不开窍,最后竟把嬷嬷给气走了,等我回头时,竟看见他在廊下偷笑。

      “殿下来日登基,我便不用学会这些礼仪了。”我笑着看向他,对这些礼仪不甚在意,得过且过便是了,至于孟丞淮?

      他自幼长于寺庙,皇宫里的规矩,他未必有我清楚,却见他走到我跟前,学着嬷嬷的样子倒了水,顶在脑袋上,似是挑衅般,他稳稳当当的走了十多个来回。

      “如何?”他笑着将原本放在他头顶的杯子放在我头顶。

      “…”我不语,或许有些事就是天生的吧?

      “来,上来。”他将我扶上板凳,“不要留意头顶的水杯,只当你寻常走路便好,这水杯的作用原是要规范你走路不要乱动,身体保持一致,你只注意水杯,便忘了身体协调自然水会撒杯会掉。”

      他扶着我走了几遍,又让我自己走,这一次,竟也没洒。

      他说,规矩只是约束人的四肢,别人看着好看罢了。但也不必为了规矩而规矩。

      我看着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男人,心中第一次有了异样的感觉。

      世族联姻,本就谈不上什么真心可言,无非利益牵绊,可是如今,我与他就像这板凳上无所倚靠的人,或许会从磨难中生出许多真心。

      后来每次傍晚,他都会来陪我温习这些规矩。

      有了他,我也很少被教引嬷嬷训斥。

      五月初七,很快就到了。

      洋洋洒洒的乐声,入目的红绸,我像是庙会上的泥菩萨一般,被人群拥簇进不属于我的热闹。

      我大婚时,父亲被先帝遣去边关,祖父年迈,常年被病痛折磨不能下床,成亲那日,也是强拄着拐棍为我撑腰。

      国公府虽有泼天的功劳,可到底根基浅薄,无人帮衬。

      国公府无女眷当家,成亲那日,先帝特遣德裕长公主为我操持婚事,先帝更着意让人添了许多,风光无限。

      祖父年迈的脸庞满是心疼,似乎早已预见我将来的命运,他拉着我的手只是道:“若那孟小儿来日敢欺我儿,我儿不受那气,祖父定持着长枪带我儿回府!”

      “祖父,不会的。意卿会照顾好自己。”看着年迈的祖父,原本平静的心情却是有了起伏,今日,许意卿不再是不谙世事的许氏女,而是担待着国公府生死荣辱的太子妃,父兄守我十五年,如今,该是我守他们了。

      嫁人,这是一个月以前我虽然想过如今却正切发生过的事。

      花桥一路从国公府抬入东宫,而后拜天地,入洞房。

      我在床上等着他,孟丞淮,我的夫君。

      夜深了,他终于来了。

      我怕么?忘了,只记得他赶走众人,掀开我的盖头,略带醉意的看着我,然后说,“相信我,别怕,我来教你。”

      曾经,我独挡一面,可是那一刻,我竟有了被人护着的感觉。

      一夜红烛至天明。

      次日的他,依旧如往昔那般克己复礼,可是眉宇间,却有不同了。

      这时,他是太子,我是太子妃。

      他是我的夫君,而我,是他的妻子。

      或许,是有点感情蔓延吧?

      他像个合适而得体的夫君,为我描眉,梳妆。

      他领着我前往皇宫谢恩,却被清河王阻拦。

      我们成婚第二日,先帝病重,而清河王,反了,至于皇宫的情况,无人得知。

      就在我们与清河王对峙时,紫禁城的丧钟敲响。

      清河王承继帝位,太子孟丞淮囚于东宫。

      简单的旨意,还没来得及分辨真假时,我们却已经被禁军软禁在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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