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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海外谍战(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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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纳特在此时展开手掌,单粱都没注意他手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黑色透明小盒子,“Dai需要的东西。”
单粱不想知道这是什么,“哦。”漠不关心的摆弄手枪和子弹,“这个怎么玩?”
纳特举着黑色盒子的手略显尴尬,抿嘴收回,眼神轻眯细瞄单粱低眸研究枪弹的侧脸,足足半分钟,把盒子放在桌面上,伸手过去,“我教你。”
弹出弹匣塞入子弹,单粱紧紧盯着他的每一步动作,背剧本都没这样认真过。
安装好后,这把笨重的枪在纳特手中轻巧转了一圈,顺机开了保险,握住枪头递还给单粱,“不知道还能不能用,毕竟它很老了,也没有按时保养。”
单粱接过把枪握在手里转着打量,沉甸甸的分量,让人心里踏实,摒弃许久的狂暴血液,也正慢慢涌入四肢百骸,逐渐苏醒。
纳特惊喜于眼前人眼神的变化,上一刻还是纯净的白水,此刻像被滴入墨汁,能明眼看出那黑色的墨在净水之中翻滚弥散开来,直到浑浊不复。
有意思,他欣赏着单粱这样的变化,就在此时,双开的办公室大门双侧同时开启,戴珩津先一步迈进来,身侧是含带笑意的齐严,门两侧分别站着守卫的保镖,是他们开的门。
单粱站起来,戴珩津也第一时间看向他,短短几日,却如隔数年。
没人说话,场面太过安静,但这场你死我活的争斗已经无法避免悄然拉开序幕。
只见单粱出乎所有人意料,举起手枪,目光坚定,手臂平稳,枪口对准戴珩津,“砰!”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子弹偏离了目标,“嘭。”有人应声倒地。
子弹划过戴珩津发梢,擦过齐严垫了肩的西装尖角,从这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角度,一枪爆头了门外开门的保镖。
单粱扭头看纳特,眼里玩味语气可惜,“很久没用,打歪了,爸爸。”
齐严也很震惊,扭过头去看那个被爆头面部血肉模糊的保镖,再回看单粱,那一声“爸爸”,加深了他计划得逞的笑容。戴珩津蹙起眉心,单粱刚才是真的在瞄准他,只在扣动扳机的那一瞬略微更改了方向,分毫之差,便更换了生死簿上的名单。
他当然被吓住了,他以为自己砸钱调查了单粱全部的底细,但这样稳准狠的身手,居然不在调查报告里。
而且,这一枪,不光考验精准度,更考验一个人的心理素质与临场能力,这个成天卖身榜大佬的三流戏子,日日在他老宅沙发上躺着敷面膜看电视聊八卦的废柴形象,难道都是表演。
单粱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他为什么叫纳特“爸”?齐严的复活没有让他动摇,但单粱前后截然相反的改变,让戴珩津头次在心底产生极其失重的错落感。
纳特笑着打量戴珩津,拍拍单粱的肩膀,“以后有很多机会,慢慢练。”
单粱扭头对纳特准确地提出自己的要求,“你们一定还有很重要的事谈,我先去休息了。不过我希望你们谈完后,能给我留一些时间和戴总谈一谈。”
“可以。”
得到同意,单粱弯腰拿好自己的枪和盒子,目光一扫而过桌面上放着的黑色盒子,然后直起腰,屏住呼吸沉住气,一步一步脚步稳定迈向戴珩津,擦身而过,目不斜视,踏在那滩血泊上,血色的脚印透染黄棕色的地毯,跟随领路的保镖们走远,直到鞋底的印记擦干。
又被蒙住眼睛回到最初关禁他的那个房间,他知道房间里有监控,所以闪身进狭小的卫生间,双手撑在洗手台面上,双臂颤抖得厉害。
狼狈半抬起头抬眼看镜中面色苍白的自己,他刚才那招先发制人,至少能打破这些人目前的如意算盘,清楚他也不是好惹的。但愿戴珩津能听出他故意叫的那声“爸爸”,戴珩津头脑比他聪明,应该能利用这个称呼挖掘出更有价值的信息吧。
接下去要表演什么剧情,才能让他们全身而退。刚才齐严得逞的笑,他看的清清楚楚。这个人到底在谋划什么,跟他突然得到的身份有什么关联,这些都是未知的危机。
背过手去掏出卡在腰间的那把枪,刚才测试射击效果还不错,就是震得手有些发麻,回弹速度也慢点,不适合连续射击。
这伙人给了他一把处决式武器……局面真的不容乐观,但愿这些子弹最终不会打在他自己身上。
如果条件再宽容些,他也不想伤害到戴珩津。
「顶层办公室」
假装他们在说英文。
“终于见面了,戴先生,数年交手,我们称得上老相识了。”
几个手下人过来处理保镖的尸体,还有人送上两杯咖啡,两人同样面对面坐到刚才与单粱交谈时的沙发处,纳特端起香气四溢的咖啡,见戴珩津冷脸以待,笑问,“戴先生需要放糖么?”
“时间宝贵,不妨直说条件。”
纳特放下咖啡,翘起二郎腿十分惬意的姿态,“停止你方对我司内网的探索攻击,把之前拿走的实验芯片归还。”
“如果你们立即停止这场闹剧,我方可以做出让步。”
“恐怕不行,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我们也不过是拿钱办事,你懂的。”
“甩锅给别人时至少要拿出确切名单才算有诚意。”
“那么戴先生今天带了多少诚意来呢?”
“运输航线,以及相当可观的入境税率。”
“嗯?”纳特撑开眉目,放下腿身体略微前倾,显然对戴珩津提出的条件感兴趣,挥手,手下立即拿来纸和钢笔,纳特推向戴珩津那边,“我要确切数字。”
戴珩津也不拖延,利索地抽出钢笔在纸上迅速地写出数字与经纬度,单手扭转纸张推回,“到你了。”
纳特垂眼注视纸张上的清晰的两组数字,唇角浅浅勾起,这确实是相当诱人的条件,但这才处于谈判初期,“戴先生远道而来,应该还没来得及休息,齐严。”
“嗯,您说。”齐严应声。
纳特侧头向后吩咐,“你先带戴先生去休息,”转回头来对戴珩津笑容满面,“我接下来还有其他工作,不方便继续。晚宴还请务必准时赴宴。到那时我们再继续谈。”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办公室后,戴珩津便说,“带我去见单粱。”
齐严在前面笑,“你真是迫不及待呢,就那么喜欢他么。”
“我现在是客人。”
齐严停步侧回半身看戴珩津,眼神里复杂的情绪难以捉摸,但最终化解为戏谑,哼笑了声,“好的,客人。”
单粱强装镇定坐在桌前,拿着笔在纸上写字,他也不知道监控能看到多清晰,但他在纸上写的全是「啦啦啦啦啊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别慌别慌小场面稳住啊啊啊啊啊」这一类把慌乱心境表露无疑的词字,满满一篇,听到开门声,立即把纸张压到这叠白纸的最下面,整理整齐放下笔才侧过头去看,齐严推开门但没有进来,让出过道留给戴珩津,“晚饭之前,你们有两小时的时间。”
贴心的为他们关上门,单粱也不知道齐严到底走没走,但眼前,房间里只剩他和站在门前板着脸的戴珩津。
“你想跟我谈什么。”戴珩津在单粱的注视下一步步走进来,坐到单粱身后的床边。
单粱回过身去,非常小声说,“我刚才是在利用机会试枪,不是想打你。”
戴珩津当然知道单粱的最终射击目标不是他,在场人都能看出这点小心思,“你房间里的监控只有画面,说什么他们听不见。”
“嗷这样啊。”单粱松了口气,随后发觉不对,“你怎么知道?!”
“我一直在看着。”
“……”
戴珩津像极了抓到对象出轨兴师问罪的原配,“那个给你送饭送玩具的外国人是谁?”
单粱眨眨眼,“你都不问我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伤?问哪门子外国人?”
戴珩津眯起双眼语气略带威胁与警告,“单粱。”
“就我跟你说的那个迷弟啊!那个私生粉!”单粱真是没什么城府,戴珩津什么都没做他就全招了,澄清之后又觉得委屈,“你干嘛这么看我?我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可有个人愿意帮我,我肯定是要主动示好啊?再说我也没干什么啊?拉拉小手也有问题吗?你没听说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吗?”
本来想教训单粱一顿平息自己的醋怒,但看单粱张牙舞爪又委屈巴巴的小模样,他也破功了,噗嗤笑出来,同时也觉得自己疯了,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得出来,“答应我,等我们回去,就在一起吧。我不会再让你陷入危险了。”
“嘁。”单粱在戴珩津惊讶的眼中继续表示不屑,“我们真的还能回去吗?难道会有美国队长蜘蛛侠之类的正义大使过来救咱们?”
“他们不会,要不你还是期待一下猪猪侠吧。毕竟那是国产的。”
单粱都被气笑了,难以想象戴珩津这种形象的人嘴里怎么会冒出「猪猪侠」这种鬼称呼,“喂!你严肃点!我认真的!”
两人看着彼此的眼睛,笑容停不下来,戴珩津张开双臂,单粱也毫不犹豫地扑过去,相拥在一起,彼此不安的心得到暂时的缓解与安慰,戴珩津微微侧头依靠在单粱靠在他肩上的头,闭眼欣慰,“我想你了。”
单粱眼底却有些落寞与沉思,因为他不可否认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他也是。
伏在肩头,老实安分且平静,“你有办法全身而退么。”
“有。”
“要怎么做?”
戴珩津不明说办法,“跟紧我,别乱跑。”
到现在了还要对他隐瞒?到底有没有把握?单粱很怀疑。
“不过,还真让你说准了。”
“嗯?”单粱一头雾水,松开拥抱面对面,“什么准了?”
“齐严没死。”
“你俩认识?”
“……”戴珩津像看傻子一样看单粱,发现对方不是在玩笑,而是真的不记得,无语叹气,“你对我真不走心,以后不允许这样了。”
什么跟什么?单粱依旧不明白,虽然他过去确实没走心,光走肾了。
“你忘了,我们在海南的时候,我跟你说,那个客死他乡的”
戴珩津还没说完便被脑瓜子终于开窍的单粱嗷一嗓子高亢嘹亮打断他,“你前男友!我想起来了!”
“……”
为了不让戴珩津继续挖苦他的不走心,炮语连珠声声疑问,夸张补充自己对戴珩津满满的关注心,“他怎么没死呢?你不说他叔叔打电话说他被枪崩了吗?都是骗你的呗?哇,那你有没有吓一跳?你当时不是说会被吓到吗?”
戴珩津可懂单粱这点小心思了,算了,不跟他计较,没继续挖苦单粱对自己的漠不关心,而是慢慢回答,“确实有些吓到,不过也不算太意外。”
“哦,那你心里素质还挺好的。”房间内沉静了几秒,单粱才真正反应过来,“那你现在……不会还喜欢他吧??你都有我了诶!我可先说好,分手费三百万,一次性支付,拒绝还价。”
戴珩津又气又想笑,“你真是……”每个字都是槽点,让他无从下口,十分无奈调侃道,“我跟你不一样,我不会产生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嘁嘁,瞧这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单粱撇嘴,“早知道刚才别打的那么精准,子弹歪一歪好让你闭嘴。”
这也正是戴珩津接下来要问的,先确定亲密关系做糖衣炮弹,然后重点盘问他心中的困惑,“我怎么不知道你射击这么厉害?纳特跟你是什么关系。”
“……纳特是谁?”
戴珩津已经接受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笨蛋的事实,“……就是你刚才叫爸的那个人。”
“哦哦,是他拿出亲子鉴定说我是他的崽,但我觉得不是。我俩没一点相似的地方。”单粱特意看戴珩津一眼,“而且,你那个前男友,在听到我叫爸后明目张胆的窃喜,就差大声宣告他在谋划不可告人的坏事儿了。”
“你认为他在计划什么?”
戴珩津居然问他?他知道毛啊?“我要是知道还会被关在这里?”
“猜一猜,反正,”戴珩津视线赤luo无遮掩,涵意明显,“有监控,什么都做不成。”
“哈,”单粱娇嗔地瞥戴珩津一眼,也是同样的心猿意马,“卫生间……应该没有。亲几口……解解馋?”
这个提议很诱人,但戴珩津拒绝了,“离开后再说吧。”
“干嘛,你不想啊?够柳下惠的,有这觉悟怎么不去出家炼舍利子呢?”
捏了捏怀中纤细的腰,坏笑道,“不是能忍住,是怕忍不住。”
“嘁,反正他们也知道咱俩的关系,”单粱想要的就必须得到,抱住戴珩津的头,低头张嘴就要啃,被戴珩津一手遮住大半张脸,“唔!嗯恩恩(你干嘛)!”
“亲可以,但你还有个问题没回答我,”戴珩津松开手,“你会用枪的事。”
“不是说过我混过社团么?”单粱讨厌他刨根问底的个性,总是不够体贴,过分探究他不愿提及的那段过去,顿时兴致奄奄,“如果想在一群打手中脱颖而出,得到老大赏识,赚更多的钱,自然要有过人的本事。”
戴珩津半信半疑,“可是你的水平,已经超过许多受过专业训练的人。”
“因为,我老大从不限制我,”单粱有些生气了,故意说给戴珩津听,“他总是信任我,让我大胆地放手去做任何事。如果你也能像他那样信任我,我也能为你做很多事。”
戴珩津眼神定定,他对单粱的提议毫不动心,“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听话,安全的跟我回家。”
安全?单粱心知肚明,跟戴珩津在一起,永远不会安全。
监控的背后,齐严眼神恶狠地看着两人相拥耳鬓厮磨的温馨画面,冷哼了声,低喃着,“没关系,反正是最后的时光了,就多享受些吧。”
另一边,纳特特意吩咐手下在晚宴上着重布置一个发言环节,他要在晚宴气氛最高点的时候宣布自己找到亲生子的消息。
手下离开后,他从西装内兜里掏出一块色漆磨损斑驳的镶嵌式吊坠项链,用笔尖挑开暗扣,掀开镶嵌的红色宝石,里面是一个女人抱着一个金色长发小孩,看着镜头微笑的微缩照片。
“我知道他想干什么,尼亚,他不会成功的。”合上照片,站到窗边望向园区外远远的街道,“自作聪明的人,只会作茧自缚。”
晚宴前,纳特派人送一身西装给单粱,并安排人过来为他精心修饰了参宴妆造,为单粱化妆的粉头发小姐姐频频看戴珩津,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让单粱很不爽。
戴珩津倒没注意,因为他所有心思都集中在单粱身上,做完造型的单粱整个人的精神面貌提升几个档次,与以往美中带媚的娇作感不同,更突出他自身的英气,润色灵动魅力。再一次让他心动。
粉发小姐姐临走前还对单粱Wink两下,蹩脚的中文发音像是刻意学来说给他听的,“他很帅诶。”
搞什么?单粱无语甩脸,“谢谢,他名草有主了。”
戴珩津听到对话,无声笑了笑,眼里满是宠溺。
出门前,把戴珩津拉到洗手间,戴珩津还以为要完成那个亲吻的提议,结果单粱从毛巾架上叠整齐的浴巾里抽出那把枪,亲手塞进戴珩津后腰卡住,详细说明了这把武器的用法和特性,然后在戴珩津蹙眉的注视下笑笑,“他们暂时不会对我不利,但你不一样,拿着防身没坏处。”
“单粱,你不要擅自行动,”戴珩津不放心,他知道眼前这个看似温顺的人可能随时发癫做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这里可不是能开玩笑的地方,“纳特并不想交火,只要协商到双方满意的条件,我们就能离开。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坏。”
单粱看过太多相关题材的影视作品,出尔反尔过河拆桥的事太寻常了,即便事态没他想的「你死我活」那么糟,但也绝对没有戴珩津说的这样明朗。点点头,微抬脚尖在戴珩津脸颊上亲了一下,“别忘了你说的,回去我们就在一起,我答应你了。谁食言谁是小狗。”
真幼稚,但他喜欢听,戴珩津笑着回亲单粱,像收获至宝般舍不得放开。
“咚咚——”“咔嚓——”敲门与开门间隔不到一秒,十个保镖出现在门外,接他们去参宴。
“有必要这么夸张么。”单粱不满地嘟囔道。
戴珩津习以为常,“这么做只是为了增加你的反感,不要让敌人操控你的情绪。双方交战如果心理处于弱势,就会很被动。”
原来如此,单粱学到了。
宴会厅在另一栋楼,邀请了许多业内精英以及一些有股份的上流人士,戴珩津没想到今晚的场面如此隆重,甚至见到一些商界熟悉的面孔。
没有人怀疑他的另一个身份,都以为他也涉猎制药公司的商圈,友好地打招呼洽谈近况。
没人认识单粱,他跟在戴珩津身边听那天书一般的鸟语枯燥又尴尬,看着这场合不是很危险,便到冷餐区吃起了精致可口的小甜点。
这里亚裔面孔并不多,所以Zrat入场便看到了单粱,穿着淡驼色浅细竖灰纹的三件式西装,精神抖擞的他迫不及待向单粱展示自己帅气的一面,“嘿!晚上好!”
单粱被他突然出现吓一跳,艰难吞咽,Zrat赶紧拿一杯香槟给他,喝进去多半呼吸才恢复顺畅,“兄弟,你不要像个五台山的金丝猴一样咋呼,我脆弱的小心脏受不了。”
“抱歉,我只是看到你在,很高兴,没注意你在吃东西。”
仿佛在Zrat头上看到小狗狗失落下垂的耳朵,单粱偷瞄一眼戴珩津,还在交谈没有注意到他们,单粱勾勾手,“跟我来这边。”
两人来到紧急通道,单粱扒着楼梯扶手向上向下仔仔细细观察没有人后,“朋友,我和我老板有危险,你有没有办法带我们离开?”
“Dai来了?”
消息这么不灵通吗?单粱没空跟他解释经过,“你就说能不能帮吧,我感觉齐严有问题,他没安好心,我不能顺他的意掉圈套里。”
Zrat虽然不知单粱是怎么看出齐严的心思的,但既然有所察觉,想必不是空穴来风,“今天外宾多,看管比以往松懈,我想办法让你们混进那些车里出去。但需要一些时间,你先回宴会等我消息,在那之前,别离开人群。”
“好,那就拜托你了,一定要快啊。”
Zrat转身即去,单粱惴惴不安的心却没有因此缓解,转到通往宴会厅的门后,没继续往前走,而是震惊地瞪直了双眼,后退了几步,回到了刚才谈话的位置。
“怎么了?我的长相很吓人么?”齐严单手插兜,一手推门进来,笑容可亲却显得格外可恶,“你一副见鬼的样子,很让我伤心。”
单粱如临大敌,万分戒备,“你你怎么在这里?”
“不在这里,怎么知道你们的逃跑计划?”齐严打了个响指,五个保镖拖着已经昏迷的Zrat出现在单粱眼前,毫不避讳的当着单粱指使,“去埋了吧。”
其中三个得到命令就要走,单粱奔上前企图阻拦,被剩下两个保镖拦下,他只能大喊,“救命!杀人了!杀人了啊!”
被保镖们一个膝顶正中腹部,痛得他喊不出来,蜷缩跪在地上抱腹缓痛,齐严擦得锃光瓦亮的皮鞋进入视野,在他头顶轻蔑道,“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想干什么?告诉你也无妨,让你死个明白。”
单粱恨极了他,咬牙切齿,低着头,不吭声。
“你也许不知道,一直暗中帮你的Zrat,是纳特的私生子。”
齐严此话一出,单粱震惊抬头,“什么?”
齐严很欣赏他此刻的表情,“而你,被抽的血,被Zrat吩咐亲信换成了他的,所以纳特才会认为你也是他亲生的孩子,”齐严见单粱越等越直的眼神,高高在上的强势感得到极大满足,“可怜的Zrat,那么讨厌我,却帮了我一个大忙。他太容易相信别人了,恐怕到死都不知道,他的健康护理人是我安排的。”
单粱猛地站起来顺势挥拳扑向齐严,却被眼疾手快的保镖按住,反抗挣扎无果,瞪着齐严奸计得逞的笑脸,“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一直对我冷眼相待的纳特,同时失去两个儿子,表情会有多滑稽,以及,”说到这里,看向单粱的眼神突然变得恶狠,“戴珩津失去心爱的你,有多痛苦,我要让他在痛苦中煎熬着死在我脚下,伤害过我的人,他们都该死!”
“疯了吧你!你神经病啊!”单粱痛骂眼前丧心病狂的齐严,“我没招你没惹你!你要报复关我屁事!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齐严对这些小吵小骂不痛不痒,拍拍单粱抗拒的肩膀,“谁让你被戴珩津看上了呢?我得不到的,你们也不配有。”轻轻来打单粱的脸颊,单粱扭头就张嘴咬,齐严抽手躲开,笑笑,“下辈子见了~”收起笑容吩咐手下,“找个远点的地方,和Zrat一样,打晕了活埋。”
他吩咐完还特意用中文再强调一遍,故意给单粱听,单粱被拖远,不甘地咆哮,“齐严!!你不会得逞的!靠!混蛋!放手!放开我!!齐严!你会后悔的!!!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收手?后悔?齐严愠怒转身,现实逼着他不断往前走,每走一步,身后的路便如悬崖碎石坠落深渊,无论向前或是回头,黑暗吞噬了目光所及的一切,这是他孤寂的人生,什么都不存在,没有回头路,更没有后悔。
屋顶,两架直升飞机闪烁灯光升起,飞离两个方向,消失于夜色天际。
一直被拉着谈商论资的戴珩津终于抽开身,发现单粱不见踪影,绕会场寻找未果,暗叹不好,踌躇从何处寻觅单粱下落,刚下定决心到外场寻找,不等门口负责盯他的保镖阻拦,会场的大部分灯光突然熄灭,灯光聚集在LED屏前的发布台处,纳特亲自站在讲台上,“很荣幸邀请各位尊敬的宾客参加今晚的新产品研发发布会,接下来将由我和我的科研团队分享大家期待已久最备受瞩目的HBI-nC9vaccine,……”
新发布的疫苗名字阻拦了戴珩津寻找单粱的脚步,他们安插在制药公司的卧底也曾上报过这个名字,是针对人体免疫系统生成病毒屏障的科研项目,能够改变人体基因,如同更换血液般减缓衰老抗击外来病毒入侵,相当于人们常说的——重获新生,这个项目研究组成立了数十年,花费大量人力物力不断探索,在他们得知这个秘密时还是个概念词并没有实物,不知纳特特意让他参加秘密药品发布会是什么意图,但这确实是个令人惊喜的意外收获。
他这样的精准利益者本身就不适合谈感情,转眼便把单粱抛诸脑后,返回宾客圈,不动声色启动藏在手表里的监听卫星链接系统。
“啊!戴组长发来的信号!”酒店房间里,张天齐放下泡面立即打开电脑接受波段信号,现场录音随即同步播放出来,张天齐接上线路开始同步传输录音,并抄录通过波段查找出的IP地址,就在他认真工作时,方经园不动声色从浴室里拿出一条长浴巾,两手拉着两端,从张天齐身后狠狠勒住了张天齐的脖子,毫无征兆的偷袭与窒息,张天齐短促挣扎了几下便一动不动了。方经园在对方不动的情况下仍坚持力气勒紧一分多钟才松开手,探测张天齐停止呼吸后,收拾起两台笔记本电脑,拨通了一则电话,“戴珩津在现场了,张天齐已经除掉,嗯,文件我都带上了,现在要去现场,放心,我会把这一切都推戴珩津头上后,除掉他,让他永远没机会翻身。……没错,世界是属于我们的,谁阻拦我们的路,谁就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