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魔界考公的日子》柚谦

28、凤桐镇1

　　泽岚和淩霄对视，伸手搭在淩霄手背上。冰壁产生震动，“轰”地一下崩塌。

　　溯发出“哇哦”的声音，流光被他抱着压在身下，咳嗽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你没事吧我的甜心。”

　　溯问流光，刚凑近就被流光用眼神恐吓，手还没搭上后者衣服。

　　“咳咳，你们，还在一起，太好了。这些人疯了，说在找什么，怎么讲都不听。”

　　无姜在泽岚允许下把事情简单讲述一番，他没跟哥哥说泽岚和淩霄的事，泽岚点头。

　　“傲霜不是书中才有的神物么。”流光在大脑里查阅信息，“状乎人形，貌若金刚。其音悦耳，其味幽香。”

　　无姜看了眼泽岚，发现他也在偷笑。

　　“我说的不对么，书里是这么写的。”

　　“是是是，那书也不知是哪位神人编的。”无姜接过话头，泽岚脸颊红了一下，“既然大家都看土豆不顺眼，咱们干吧。”

　　打败土豆就是打压东洲魔尊气焰。生辰宴母皇的摇头与风铃岛君父的妥协让无姜怒从心来，凭什么他做了错事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无姜捏紧拳头，想也不想闷头就打。

　　阿若和掌心包裹他的拳头，眼神平淡地盯着他。

　　“坐着。”

　　在魔界打架，怎么可以赤手空拳。

　　阿若和挥手，给五人身上加了防护。他自己不需要，一闪身就不见了。

　　无姜躲在冰壁后面，看流光和溯一白一青，交叉纠缠。

　　泽岚对着叫不上名字的魔兵抬肘就是一拳，边打边下意识看向淩霄，淩霄那边的战况同他相似，反腿给了身后靠近的魔将一脚，又抬手出击。淩霄抹抹鼻子，踩着打算奋勇一跃的残兵。

　　“这种事情怎么能少了我。”

　　无姜心惊，九灵从哪里冒出来的。

　　雾气越聚越浓，太阳从冰下跳上冰面，云凛峰顶充满橘黄的暖意。

　　九灵看了眼泽岚，朝淩霄位置跑去，“打架嘛，怎么不带我。”

　　淩霄让出半个身位，与九灵肩并肩。

　　战斗持续了没多久，太阳还没升到顶上，东洲魔尊的人马就都散了。九灵瘫在地上大口喘气，拉住淩霄衣袍，“不解释解释么。”

　　淩霄半蹲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如你所见。”

　　“啊，就这么把我打发了。”九灵笑，“好吧，等我们回去……”

　　阿若和捂住无姜耳朵。

　　他们休整了一会，九灵和淩霄先行告辞，无姜他们继续找下山的路。

　　他准备喊住九灵问的，没好意思，又被阿若和拦着。

　　阿若和努嘴，泽岚还在旁边。

　　“你发现了吧。”

　　“什么？”无姜还没从懵懵状态中出来。

　　“泽岚和淩霄，根本就是一个人。”

　　“你的意思……”

　　傲霜本难遇，千年一雪峰。

　　千年历练才能生出一段冰锋的傲霜，怎么可能同时出现两株呢，还刚刚好，都在魔界。

　　泽岚在山里久了，孤单寂寞，心生出一丝情绪。他本是至纯的精气，天性善良，分了神也不知所谓。淩霄和泽岚从来没有同时出现在他们眼前过。

　　无姜刚想反驳，阿若和明亮的眼眸正对着他。

　　“他，是被你……”无姜想起和泽岚的相遇，是九灵看着阿若和用阵法召唤出来的。

　　“他们自己知道么。”

　　阿若和摇头。

　　“那现在？”

　　无姜忧心忡忡，这种事，硬要分出个是非对错，也不该由他来插嘴。

　　泽岚像是失了魂，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直直盯着淩霄和九灵离开的方向。

　　无姜叹了口气，“回去吧。”

　　无姜一行人辞行泽岚，闪身回魔殿。

　　殿内一片狼藉，东洲魔尊坐在碎了一地的珠玉间，拉着张丑脸漫不经心，“贤侄怎么才回，魔殿失守，魔王与魔后不知所踪。”

　　流光挣脱溯的手，“什么！”

　　东洲魔尊扯出不易察觉的冷笑，被阿若和瞧见，做了灵力感知，用心音知会无姜，“魔殿经历了大规模震动。我们走后不久，魔王提议大家畅所欲言，说是有问题放上明面解决。”

　　魔王提出意见，不在意能否实施，下面人能说话的见不到人，说得上话的根本不关心那些人死活。

　　东洲魔尊示意南荀魔尊，找了不耀眼的魔主呛声反驳，有些道理约定俗成，现下把它们抬上案，将先者至于何地。

　　魔主魔将纷纷帮腔，魔王见势不在自己这边，端着酒盏迎笑脸，出声打哈哈。

　　东洲魔尊不停使眼色，又有不少魔主被推出来倡议。

　　被禁锢的风铃魔主也来了晚宴，一声不吭地一口一口灌自己酒喝。

　　有人耳语几句，他朝东洲魔尊方向望了一眼，动动手腕。

　　东洲魔尊出来圆场，干笑着说了两句不痛不痒的，请魔王回宫歇息。魔王刚走，他一声令下，控制了魔殿的布防。

　　有人反抗，就地格杀。

　　无姜手在发抖。

　　流光注意到弟弟动静，正要往那边挪。东洲魔尊懒得装了，催动碎玉对他们进行攻击。

　　被控制的魔将们畏畏缩缩，举着武器不敢靠前，弓着步一点一点试探。

　　流光冷笑，召了长木仓在手里舞。魔将们更恐惧了，争相后退，着急忙慌往一旁躲。

　　“东洲魔尊，你做什么！君父如何。”

　　“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东洲魔尊招招迎风，杀机毕露。

　　他占了先手，人又多，流光一时拦不住，对溯吼，“闲着干嘛，帮忙。”

　　“你求我啦，好好，就来。”

　　溯嬉笑着，不管流光瞪着自己，话音刚落冲倒一片魔将，打出了圈空地。

　　“我厉害吧。”

　　他回头，反手捏着魔将胳膊。

　　“嗯嗯。”流光连踹三个魔将，发现不是自己眼熟的士兵。东洲魔尊不知从什么时候就开始策划了，那些魔将的意图是自己。

　　溯侧身与他贴背，“你好敷衍，”横手拦下空中扑来的攻击，“我可救了你一命。”

　　无姜跟在阿若和身后，魔将近不了他身。

　　东洲魔尊“哼”出声，压手收兵，“算了，多留你们一会。”他对魔殿施咒，撤了布防，只留下外殿巡回的守卫。

　　“贤侄好生安歇，叔叔还等着你点头。”

　　“他怎么不死啊。”

　　溯等东洲魔尊离开，到流光身边，“你又说胡话，你们魔有那么轻易死掉的么。”

　　流光白了他一眼，“无姜，你怎么样。”

　　“还好。”阿若和代替无姜回话，对上流光眼神。

　　“接下来，怎么做。”

　　“等。”

　　溯在流光和阿若和间望了几下，撇撇嘴默认了后者的话。

　　“等，你让我等？那是我爹娘！”

　　流光脾气大，溯一下子没拉住，被他挣开。他去抓无姜手腕。

　　“你们不想办法，我自己解决。”

　　“站住。”阿若和一手护住无姜，一手挡住流光，“你是大哥，得沉住气。魔王当日立下规矩，要你们自行组队，只要通过测试，便可升任魔君。”

　　魔王建立魔君职位，用来牵制魔尊，分摊魔主魔将权利。

　　东洲魔尊吃准了大家不会乖乖放权，不费吹灰之力，就让人做马前卒。

　　“你怎么知道。”流光眼神充满怀疑，语气软下来不少。

　　阿若和双手交合，复原时空，“你们走后，魔王同四大魔尊商议，试用新政，被东洲魔尊拦截。”

　　魔王松口，以福地试点。东洲魔尊若无其事地让北钧魔尊反对，自己和稀泥。

　　“他早有预谋。”

　　流光应道，“对，那些魔将都不是魔宫常用的。”

　　“魔王也不放心他的提议。”阿若和望向流光，两人一起看溯。

　　“怎么是我的，明明是他自己和神秘人……”溯捂嘴，“好嘛好嘛，我不说了。”

　　流光点头，阿若和继续说。

　　“东洲魔尊不好和魔王撕破脸，他和其他魔尊也是利益连接。纵使南荀魔尊铁了心帮他，其他两位也不会平白让渡自己权力。”他顿了顿，“本质上，东洲魔尊或是魔王，对他们来说并无不同。”

　　阿若和手心一翻，指尖凭空出现蓝火。他勾勾食指，火苗闪了一下凭空消失。

　　“他们需要魔王，不管是这个还是……。”阿若和话说了一半，又看了眼溯。

　　溯正在安慰流光，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一定有人在背后帮他们！就凭那几个脑子，怎么有胆做这等大事。”流光越想越不明白，“如今怎么做，只有等？”

　　“只有等。”阿若和肯定。

　　东洲魔尊暂时不敢对魔王动手，不然他不会等到他们回来。

　　魔王决心改革，安排好任务，必定留了后手。东洲魔尊以虚言诱惑，稳得了一时，防不住一辈子。这世间最不稳定的就是心，无论是人还是魔。

　　无姜都能看懂的局面流光必然能懂。

　　流光自知失态，瓮声瓮气，“东洲魔尊不得民心，倒也不会有大动作，可万一……他们，毕竟……”

　　阿若和看了眼无姜。无姜没什么反应，注意到目光呆了一下，同他对视。

　　“不如依魔王之言，完成试炼。”

　　“我对那劳什子魔君不感兴趣，我……”

　　“成了魔君你有更多力量去解救魔王。”

　　流光话没说完，阿若和接茬，“你也不希望魔王魔后被小人欺负。”

　　“还有无姜……”

　　流光皱眉。无姜听到阿若和叫自己巴巴又凑近了些。

　　“好。可君父并未明言何为试炼。”

　　众人沉默了。确实，他们又将复原的景象来回看了数遍。魔王只字未提试炼模式内容。

　　“这为难人么不是。”溯抱怨，被流光瞪又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