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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闷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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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板上灯光乱坠,璀点灿灿,身下温软攒动在怀,床榻柔软,楚辞川紧紧搂住徐临,把他别开的脸搬过来接吻,有泪痕。
“还疼?这都第几次了?我又不是没给你弄那啥。”楚辞川松开他,指尖擦过他眼角的泪渍,问。
徐临哼声冷笑,脸上一片沉寂,微湿的眉眼是一贯的淡漠。“怎么,我还得谢你不成?”
楚辞川眯了眯眼,暴怒异样,钳住他的下巴,吻上了他的唇,又是一番嘶咬纠缠。徐临眼中一片死寂,波澜不惊,任由嘴间泛起淡淡的血腥味。
“……嗯。”细微的嗓音从徐临嘴里泄出。
楚辞川一笑,嘴里的污言秽语喋喋不休:“叫什么?你她妈的就没爽?床上叫得比谁都骚,每次跟死鱼一样躺着,老子这是在伺候你。”
“呵……”徐临勾唇,但分明不是笑,嘴被亲得泛红,更显潋滟和可口,但他眼里厌恶和反感却让楚辞川下不去嘴。
“你也就这点功夫讨人喜欢。”徐临又别过头去,闭上了眼睛无动于衷。
楚辞川轻叹,自暴自弃地口吻,抚摸摩挲着他柔软的嘴唇,说:“就这本事能讨你喜欢也不赖,至少能栓你在我身边多待几年。”
他动作一紧。激得徐临一阵战栗,他用力地把楚辞川往外推,怒不可遏道:“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
楚辞川用嘴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
“忍不住。”他起身,男人的背脊透着细细薄汗,肌肉匀称强壮又有力,很轻松地把略显癯瘦的徐临抱起,说:“走,去浴室。”
徐临这种时候会很乖顺。
但同时,他对楚辞川的厌烦,和那股冷淡和倦怠也会毫不掩饰,楚辞川也会照例配合着视而不见。
花洒被打开,浴缸还没热,楚辞川怕徐临受凉,这人一感冒没十天半个月好不了,于是把他压到垂下的浴帕前垫着背接着吻。
他不抗拒,也懒得抗拒,楚辞川至少是个温柔的床伴,他就当是受过一场鞭笞。
不知又是多久,当过兵的楚辞川身体素质本来就好,今天的他体力仿佛更旺盛得不像话,徐临几乎浑身发软,快要站不住,说:“停,停一下,楚辞川,我……我叫你。”
浴缸里的水漫了出来,潺声一片,楚辞川总算放过了他,把人抱起轻柔地放进了水里。
水温作怪,徐临脸上泛红,他的唇轻轻抿着,不管多少次还是会感到羞耻。楚辞川最喜欢这个时候的他,很听话,泡在水里的肤色因浸过情.欲而透粉,总是对他冷眼相对的脸上总算有一丝情绪波动,不那么疏远,不那么漠然,他们因为性而亲近地只剩下隔膜。
“放松,别夹。”楚辞川抚着他,垂眼看去一片春色,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们浑身赤.裸,徐临看见了他,下意识冷了脸:“又发情了?滚远点。”
“我不碰你。”楚辞川尴尬,往后靠了靠,“还没摸出来,你自己不行。”
是个熟手,徐临不住轻喘,但忍着没有出声:“……”
他这样的人,克制又矜持,在床上也很少显露出情绪来,楚辞川是唯一揭开他面具伪装的人,也仅仅只是一瞬。
里面泄露出来的却是厌恶。
洗完了,徐临背对着他穿衣服,他那身干净工整的衬衫一套上,整个人就如冰似玉,那天生的清冷和孤傲就油然而生。
他看向楚辞川,语气淡淡:“你怎么还不走?”
这人眉眼生得很冷,同他对视的时候总像是对上了一片冰湖,你激不起他的波澜,也化不了他的温度。
楚辞川说:“还没到点呢,我再看看你。”
徐临不搭理他了,去了书桌前戴上耳机,打开电脑就准备开始工作。
他是个全职网络作家。
说起来,楚辞川一个臭当兵的,跟他这个死宅男是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但就是苍天有眼,让下楼买丢垃圾的许临,碰上了刚退伍回来的楚辞川,一见钟情,魔怔了那般要把人搞到手。
软的不行来硬的。楚辞川一套流水花式示爱不成,吃了不下一个月闭门羹,某天跟一帮狐朋狗友喝醉了酒,遭人挑唆,倒徐临门口赖进了他家,于是趁机直接霸王硬上弓把人给办了。
就连徐临直不直,楚辞川都不知道,但先恨他到了骨子里是板上钉钉了的。
“又在写你那破小说,整天累死累活的打几千个字,能赚几个钱?”楚辞川跟他搭话,从兜里掏出了一只雪茄,自顾自地掏火机点燃了就要抽。
“关你屁事。”徐临头也不回,“还有,别在我房里抽烟。”
“……行,都听老婆的。”楚辞川抽出床头摆着的一张纸,把烟给杵了,纸灼了个洞,他才发现上面还有字,什么元婴金丹之类的设定,像是徐临写小说打的草稿。
糟了,这下完了。
楚辞川下意识把那张纸收了起来,揣进兜里,免得待会又惹徐临生气。
“到七点了,你可以走了。”徐临码字如飞,键盘噼啪作响,竟还分神替他卡着点。
楚辞川提了外套,“成,晚上等我。”
他靠近徐临,把人轮转椅翻了过来,双臂囚着他问:“临别吻不来一个吗?”
“快点滚。”徐临眼皮都懒得抬他一眼,浑身上下写满了烦躁和抗拒。
除却被强迫,他对楚辞川的抵触也不是没有缘由。这位退了伍的兵,显然也不是个什么简单军爷,在徐临遭受侵.犯想报警之际,他居然先一步出开了他的死亡证明。
不从的话,身份证都给他销了。用权势狠狠压了徐临一头,逼他就犯。
徐临甚至到目前,都查不到楚辞川的身份,军政网上他的个人资料也极其简洁。
只知道他上头有人。
知道他不会从,楚辞川也没在意,于是再一次用强吻上了徐临,唇齿纠缠,舌尖逼得他被迫舔.弄退缩。徐临的反抗根本无能为力,被练过擒拿的楚辞川轻易化解反绑,直到呼吸困难这才放过他。
“你这种人真的该死……”徐临得了空喘息着,即刻甩了他一巴掌,“还当过兵,部队上怎么培养出你这种败类?!”
“老子我也就这么对你。”楚辞川被激怒,摸着脸心里却在疼,但隐忍着没有发作。
“房子车子你都不要,是你自己把自己想得下贱,老子又不是没有真心想跟你过!”
徐临却只是冷笑,道:“少他妈自作多情,我就算是死了也不想跟你过!滚出去。”
楚辞川心里刺痛,却没有表露出来。他提了外套,出了门重重地把门摔了离开。
聒噪走了,整个屋里陷入死寂,徐临在这样的冷清中,心间莫名了紧了紧,他默默将耳机里的音量调到最大,用刺耳又沸腾的音乐刺激着耳膜。
五小时过去,他今天的日万完成。徐临写文没有大纲,但有一张自己能看懂的脑洞草稿,桌上没有,他正要去床头柜上找。
草稿没有,看到了楚辞川的手机。打开几个未接电话,备注叫‘胡宝宝’……徐作家挑了挑眉,说不出是种什么怪异心情,他不了解楚辞川,但这狗人口口声声跟他说,为了他自己跟以前鬼混的那些烂人都断了。
徐临一脸平静地拨了回去,几声嘟响,很快接起,居然是楚辞川说话:“哎,老婆,打扰了创作啦?哈哈,我手机忘拿了,那什么……”
“我床头柜那张草稿纸呢。”徐临问。
“我……我这儿。”楚辞川显然没有底气。嗓音压得也低,说:“那个,亲爱的,我这儿开会呢,没时间,发个地址给你把手机给我带过来?”
徐临轻笑了声,尽管听起来冷淡又嘲讽,“你工作的地方?不怕你领导知道你是同性恋?”
他几乎没对自己笑过。楚辞川偷着乐,说:“他们一直都知道,也知道我现在跟了你,杜绝一切聊骚裸.聊打炮。”
徐临又不笑了,“国家怎么你聘用这种败类。”
说完挂了。楚辞川皱眉,心里可憋屈得慌,却看到微.信胡宝宝弹了条消息过来,徐临上了他的号,两个字:地址。
以前楚辞川把微信界面凑他面前,他都不看。
楚辞川手机设的指纹解锁,换新机的当天他就一边做一边录了徐临的大拇指,还有脚趾。他对当天晚上记忆很清晰,一是因为体位,徐临的一条腿被抬了起来,二是因为喝醉的他毫不反抗,任给任予。
徐临是个很克制,同时很要强的人,当天,是他写小说两年以来最高的日收益,十万。他只是随口一提,被楚辞川拉去吃大排档,三杯就倒,楚辞川也就知道了他酒量超级差。
他皮肤很白,喝了酒又混着微醺的薄红,楚辞川吻着他,搓着他,好容易就把人激软了,享用了一番,看到他润着薄唇,折着腰弧,在自己身下颤抖,胆栗,楚辞川当然会深刻。
他人衣冠楚楚地来了。
楚辞川在军校门口接过,对他歪头一笑,问:“进来看看?我请你吃食堂午饭,量大管饱。”
“行。”徐临没有表情,但是应了。他不假思索的回答甚至让楚辞川微微惊讶,而后狂喜,是痴心多年可算得到回应的兴奋。
是,他们已维持着这种要爱不爱的打.炮关系快三年了。今天算是突飞猛进地实质性进展。
楚辞川瞎琢磨着,还得多谢今天的丢三落四,明天又忘记带个什么比较好?内裤怎么样。
徐临虽然跟他一块,但是一路无话,安静地听着他孔雀开屏又导游附体一般地喋喋不休,没有任何褒贬评价。
只是路过一家自助售水机要去扫码。楚辞川看着他拎出瓶苏打水,还以为他是买给自己,结果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一口闷掉大半瓶要丢。
不是,你一个字都没说你渴什么呀?
楚辞川气着了,秉持着节约水资源的想法,拦下他要浪费的手,不喝白不喝解决完毕。
徐临看着他,嘴角抽搐,不知悲喜。但楚辞川却从他没有表情的表情里品味出了,嫌弃。
“……”楚辞川觉得有必要解释,“你又不给我买。”
徐临立马又扫码刷了十瓶水,“喝,喝不死你。”
买给自己是苏打,买给他就换成了矿泉水。楚辞川悲哀地想着,好歹是他第一次请我。
然后就是双双上厕所。真能,徐临面色微沉地盯着楚辞川,十瓶下肚居然能抵自己半瓶。
快到午饭的点了,楚辞川领着他逛到了食堂。“所以你要开的会呢?”徐临问。
楚辞川又受过一个学员喊楚教官,满脸春风,极尽风骚地“嗯?”了一声问“老婆再说一遍?”
有女学生路过,听到后直了眼捂住嘴巴。徐临浑身不自在,快步跟这傻逼拉开了距离。却被楚辞川给一把搂住,卯足了劲挣扎不得,徐临肝火旺盛地瞪着他:“楚辞川,你不要脸我还要!你到底放不放?”
“我爸是这儿校长,我们家挺保守封建的,具体干什么不方便透露,就是我爸最近给我定了一门亲。”楚辞川面含期待地看着他,柔声:“徐临,你也烦了,我也该结婚了。还有就是,我毕业以后,我爸直接托关系把我安排到这,我很早之前就想出去做生意,我要离职了。”
“所以呢,和我有关?”徐临冷声。
“你在这里亲我一口。”楚辞川说,“当着所有人的面。我有个喜欢的人,这辈子非他不要。这一出呢,就是好借机让我爸彻底死了心,把同性恋的名声打出去,以后也省得再相亲。徐临,这事过后,我把你家钥匙还你,真的。”
徐临微微睁眼,明白了他的意思,楚辞川这是终于打算跟他一刀两断了。
于是徐临凑脸过去吻住了他。
楚辞川用舌勾得深入,用力地加深了这个吻,他知道,监控拍得到,很快就会让他爸知道。
当晚,楚辞川果然没有再来打开徐临的家门。第二次起了个大早顶着黑眼圈的徐临,在自家门口前看到了一张黄皮口袋,装着他钥匙。
是楚辞川从他这儿薅走的那一把。
徐临攥了攥,将它扔进了垃圾桶。他带上门,在屋子里搞了整整一天的大扫除,甚至连着楚辞川落下的什么单衣内裤牙刷,一并扔了,像是要把那个人存在过的痕迹永远抹去一般。
结果却不料,小小的70平方干起家务来也这么繁琐疲惫。他累了,回到沙发上翻看存款,当即拍下一套他沟通了很久却没买的二手房。
三年多一点……徐临看着这间屋子,回忆种种,满脑子都是楚辞川压着他到处做.爱的往事。
妈的,他种马文男主吧这么能操。
徐临一向讲究效率,晚上还要赶2w字榜单,于是下午就叫了货拉拉搬家,先一步到了房子就开始倒头睡觉,以便养精蓄锐晚上码字。
日子飞快,转眼过去三月。
徐临做了梦,居然罕见地梦到楚辞川那狗逼,边哭边亲他,这次没有一来就扒他裤子要上,只是恳切道:“老婆我离不开你,我想结婚的人一直是你,我没你活不了,我好想好想你。”
最近码字码得他头昏,都快忘了这个人了。
既然是做梦。
徐临也亲了他一下,“我也有点。”
然后徐临迎上了楚辞川将近于呆傻的目光,他揉了揉眼,在逐渐清晰又明澈的视线下,触到了这人真实而又温热的脸。不是梦。
“呃……我刚才在念我小说台词。”徐临装懵,“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什么老婆?”
“先来一次再说吧。”楚辞川眯着眼,顿时本性暴露,后者当然毫无反抗之力。也有可能是一直以来口嫌体直,欲擒故纵。
徐临被他狠狠地吻住。楚辞川或轻或重的缠绵落下,让徐临本就瘫软的腰一阵阵酥麻。
“你什么时候爱上我的?”楚辞川问他。将那狂风暴雨般欲望与思念发泄出去。
“就在刚刚。”徐临没喘,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