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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不能和离,便丧夫 ...
圣旨一经昭告,无人不知萧家如今形同被夺权,便无数人津津乐道,欲踩之一脚。萧家旁支纷纷登门,说了一轮又一轮,嘴皮子都要磨破,在这当头竟是妄图瓜分家产。
口口声声:“既然今昭已继承不得萧家,那家产总要有人继承吧?与其等着来日全给了皇家,还不如多分些给自家人。”
豺狼虎豹的嘴脸一夕暴露,萧锦和四十载从未受过如此屈辱,若非为了女儿,她必是按捺不住的。如今却耐着性子,与一帮姓萧的不姓萧的言语周旋。
萧今昭看着堂前就地打滚的,哭哭啼啼要撞柱的,虽早有预料,却也更深刻的明白,一个人落难时,最可怕的不是那些本就虎视眈眈的敌人,而是平时收着你好处却来分食你的‘故友亲朋’。
就如萧家兴盛时,那些犬吠声中,亦不可思议的夹杂着女子的咒骂。骂女子当家做主不成体统,骂没有女德,没有妇德,必遭天诛。你试图伸出手帮她们清醒,走出困境,她们不仅不感恩,反而恶狠狠反咬,怪你坏她家庭,害她夫君。并向你说教“妇人,从人者也。幼从父兄,嫁从夫,夫死从子。”
实在可怕。
原该最彼此理解身为女子的难处痛处,却要递最痛的刀子。你问她们,男子能做得的,女子为何做不得?她们眼里只有惶恐。
是了。长久的奴役使之刻骨,就像对狗的驯养,反复强化反应;做对了有饭吃,做错了就挨打,久而久之,便养成了习惯。为了那一口饭,那一席屈身之所,而放弃了更广阔的天地。
因为对于个人而言,眼前的才是生活,什么以后,什么大局,那都是要人牺牲献祭,而谁愿意去牺牲呢?自然还是活着更好。
所以她便更加清醒的明白,自己站在这样高的一个起点,就应该担起这份沉重的责任,推动着为女子改变命运。
唯有松开脖子上的锁链,让女子们作为人而站起来,才不会愿意回到狗的日子。要一点一点渗透阳光,渗透希望,改变女子地位,更多人才会愿意主动争取。
推翻旧制,为的,正是不再有这些悲剧。
让女子们明白并摆脱三从四德种种的压迫,走出无尽的繁衍与被随意典卖,拥有同等读书的机会,站上不同的高台,开放成不同的花儿,而不再觉得夫为妻纲,男子是天,反抗便只有绝望。
一向如此,便对吗?
她总要站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不破不立,以告诉天下女子,相比于向手握权力者祈求仁慈,不如将权力握在自己的手中。
他们阻碍你的觉醒,阻碍你的进步,阻碍你的强大,是因为他们畏惧,他们知道世界上还有一类人,她们为‘女’,她们孕育了千代万代,拥有着创造与灭绝的权力;所以他们要将这份权力层层剥夺,将女子贬做物品,然后宣告——男子,才是这个世界的天。
桂花浮玉,清辉若雪。
眨眼间便到了中秋,以往此时府邸之中正是热闹。可今时今日,却唯有阵阵啼哭。
姨母家的妹妹,小她一岁,却已成婚快两年;原本招的是赘婿,借着姨母家科考有名后便心怀不平。以往还畏惧着萧家权势而有所收敛,如今见萧家被夺权,再无遮拦,不仅口出狂言地谩骂萧家,还与之动手,打了妹妹。
东裕律法,妻告夫,虽属实,仍须徒刑二年。
和离也必由男子签下‘放妻书’,故而结易离难,竟成了摆脱不掉的梦魇。
“堂姐…,你不知,如今我们家,竟要成了他当家!”
萧姝捂着那被打红的半边脸,抽噎着,想自己待人本是极好,她不及堂姐要承袭家主的位子,便一心只愿日子能和和美美;谁知自己的善待没能得到一丝一毫的感恩,如今他借势得了利,就翻脸不认人。
皎皎月色,如水银泻地般流淌在肩头。
“哭什么?”萧今昭动作轻柔地拉扯下她捂着脸的手,将一枚剥好的鸡蛋按压在萧姝的脸颊,稍作用力地来回滚动。
转而微微沉声,并对一旁伺候的胡全吩咐:“去官府。就说,有人辱骂陛下钦定的三皇子妃。这辱骂皇媳,便是辱骂皇子,辱骂皇子便是辱骂皇上。蔑视天家威严,大逆不道,本该开刀问斩,重者株连三族。不过,他是我萧家赘婿,株连么,岂非要株我萧家的三族?我萧家为此自告,按律,可减轻刑罚。故,烦请大人,酌情行刑。可若人能站着出来,我必上告陛下,连带着他头上的乌纱帽,也一并丢了。”
晏时照于世人眼里再没出息又如何?他身上流着皇帝的血脉,那就是皇家子嗣。无论皇帝如何看待,亦不会允许叫外人打了皇家的脸。
如今夺了萧家的权,皇帝心中也太得意了些,那她也该利用起来,借一借皇帝的权势。
胡全应答:“是!”
他高着嗓门,恨不得满院子人都能听到,都警醒着。
萧今昭笑了一下。见萧姝的脸颊消了肿,将那枚温热的鸡蛋交到了下人手中。修长的双手拨弄过银盘,荡起层层涟漪;丫鬟双手奉上澡豆,因平日里得过萧今昭的好,即是此时,伺候也未曾不尽心。
萧今昭看向她。这是那个曾去为她取册子的小丫鬟。
“你,叫澜翠?”
“回少主人,奴婢正是。”她躬下身,依然称呼萧今昭为少主人,而非三皇子妃。
萧今昭将手拭净,道:“若愿意,待我出嫁,可随我一同进宫。若不愿,亦无妨。”
因当今皇帝的疑心,原本加冠后该离宫开府的皇子们都没有离宫开府,一律如旧住在宫中,只是单辟了殿宇,不必再随母居住一宫。待立太子之日,同日册封,方可离宫开府。
她婚期在春时,过了这个年后便要入宫。宫中人杂,到底还是要一个自己人跟着。胡全么,他一男子,进宫去唯有太监一条路走,还是留在府里,有事接应就是。
澜翠会意,大喜,她相信被当做家主教养大的少主人绝不甘如此;更明白,认准了主子就要一直忠下去,如此方有出路。当即应道:“奴婢愿意追随少主人!”
算着时间,胡全的腿脚也该请到了人。萧今昭抖了抖衣上并不存在的尘灰,对萧姝道:“走。”
萧姝怔怔“啊?”了一声,因不知要去何处,又怕堂姐气恼自己,满脸惴惴不安,上了马车仍紧捏着袖角,小声问:“堂姐,我们这是要去?”
“府衙。”萧今昭未卖关子,答的利索。
萧姝便明白,这是要去看她那夫婿行刑。一想到此事,她面颊就火辣辣的,说不出的又屈又辱,不禁带了哭意,眼眶泛红:“堂姐,我…是不是给萧家丢人了?”
萧家以往也不是没出过孤恩负德的赘婿,但皆没落得好下场;如今这被赘婿翻天,打了脸的,她是祖祖辈辈中的头一个。只怕祖先知道了,也要气她无能。
十里长街,灯满照,香盈袖。冠盖如云,鼓乐喧天,正是笑语盈盈。
百姓们看到行驶而过萧府的马车,又扬起那细碎的议论声。这大半个月以来,萧家的脸面算已经全抛了干净。又何止因为萧姝呢?
萧今昭并未生气于她,温声缓缓:“你我一脉相连,同出萧家,若你丢人,便是我丢人,我丢人,亦是你丢人。可纠结于丢不丢人始终是无用,这一生总会有起有落,顺遂是给死人的。便是皇子们,难道他们就顺遂了吗?所以不要被眼前一时的低迷而束缚。萧家人,靠得并不仅仅是一份硝石矿,而是骨子里作为女子的傲气。要真心为自己是女子而荣,相信自己做的事,行的路。”
“阿姝,萧家祖辈的教诲,一直都是,女人的天下不仅仅在后宅。既如此,你,就更不要将心思都沉没于这区区一件后宅中事。你的日子里,还有许多别的事要做。又若你无甚宏图,只愿得一家宅和美,我也不会斥责。但,不要一棵树上吊死,拿那些裹脚布自缚。”说着,马车稳稳停在了府衙门前。
马夫将车帘掀开,搬来了马凳,仔细着请道:“少主人,到了。”
人未见,声先行。熟悉且凄厉的哀呼已没了早时的嚣张,胡全办事极快,此时府衙里正在行刑。
萧今昭握住萧姝的手,边走边道:“方才那些,都是作为姐姐的教导。现在,姐姐作为自家人,去带你出气。我萧今昭的妹妹,不是他一赘婿能打的。既无法和离,丧夫便是。”
想踩到她萧家头上?做梦。
穿过围绕在外的民众,腥气霎时扑鼻,堂下已是皮开肉绽,衣裳都打裂了。呼声渐弱,可板子却没有叫停的意思。
这蔑视皇威是重罪,当堂打死并不为过。
“堂姐,我记住了。”萧姝神色逐渐坚定,握紧了双手。
她也是萧家的血脉,萧家人,绝对不会允许被男人踩在脊骨上作乱!可是,天底下有多少女子,无法像自己这般有人撑腰呢?如今自己遇到,方知女子和离这般困难,婚事当真如昏事。“若女子能休夫,就好了。”她咬了咬牙。
萧今昭将下巴微昂,应道:“会的。”
刑停。街市华光璀璨,笙歌婉转,瓷碗里的糯米团子糯得黏牙,一咬便流出裹着花生碎的蜜糖。而府衙堂下,满目腥腻,萧姝的夫婿两眼一翻,已然痛死过去。
萧今昭带着萧姝去领人,对衙役行了一礼:“多谢大人开恩。”
衙役忙连声阻拦:“三皇子妃,使不得,使不得。”抬袖拭过冷汗。
原本,他心中对萧家也存了两分轻蔑,但经萧今昭一番话点拨,却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三皇子确实没什么建树,可到底是皇帝的儿子,皇家自己可以踢一脚啐一口,然他们这些外姓人岂有资格?
蔑视皇子,就是蔑视皇帝。皇帝未必在乎三皇子,也未必会为萧家撑腰,却绝对不会容忍别人踩在他的脸上。若他不识时务,那在萧家彻底倒台之前,他就会先丢了脑袋。眼下这件事自当要办的利索。
萧今昭挥挥手,胡全当即招呼了两个小厮协力,一同抬着人回萧姝府去。颠颠当当,杂声灌耳,吊着的那一口气也是要生给折散了。如杀鱼剖腹般,险将五脏六腑一并从嘴里呕出来。
车夫会意,一路行得慢慢,让百姓们观足了,观够了,这才悠悠停在府门前。
萧今昭踩着马凳下车,与萧姝一前一后进府。松散的下人们见到萧今昭的身影,忙打起了两分精神来做样子,却也有连样子也懒得做的,可见萧姝驭下不严。她垂首抿唇,难平心中愤愤。
萧今昭则径直于上位落座,直接点道:“这两个,还有这个,那边的三个,即刻找人牙子发卖。”
闻言,众人回过心神,吓得立刻伏地叩首,有哀声戚戚地央求:“少主人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知错了!”便有心怀不忿地嘶吼:“不知奴才做错了什么?少主人便要将我发卖!”“你以为你还是下任家主吗!有什么好得意的!”
萧今昭并不入耳。权势掌握在手中,那么一切都不过是犬吠。她继而吩咐道:“取鞭子来,将其他不用心伺候,做事懒散的,责二十。阖府上下一同观刑。”
“是。”管家领命,迅速去取。
萧姝绞着衣袖,突然手上一重:“堂姐…”
萧今昭将那鞭子塞进了她手里,唇瓣一张一合间,只道了一个字:“打。”
主家没有威严,下人便不成样子,胆敢踩在主家头上作威作福,还了得?
萧姝握紧手中的鞭子,迈至院中,狠狠扬起一鞭。于衣衫破裂,皮肉开绽声中,刺耳的反抗最终都化作了啼哭与求饶。
萧今昭没有叫停,慵懒地倚着身下的大红酸枝竹节交椅,指尖在扶手处随着鞭落一下一下轻敲。待着萧姝将二十鞭打完,下人们将该拖走的拖走,该发卖的发卖,夜已深了,目光才转向一直被停置在院子里的那个。
他已晕死多时,气息寥寥。
“请个郎中来走个过场。药,左右喂了也无用,不必浪费。”她多说一句也嫌脏,顿了顿,转对萧姝叮嘱:“之后打副好棺材下葬。我萧家,这点气度还是有的。”
总不好传出去叫人议论萧家寡义,这顶伤命的帽子,自然要官府去戴。
萧姝唯唯连声。
于转天便传出丧讯,对外称是,她那夫君挨了府衙一顿板子,夜里高烧不退,生是没熬过去。而至于是真没熬过去,还是萧姝又下了什么手段,不为人知。
晏时照在宫中亦能听到不少闲话。于萧家事,众人嚼舌是非对错数月,毫不见烦腻。他亦不觉烦腻,只觉这狠辣的心肠,与他实称得上一句狼狈为奸。倒是有趣。
萧家女方亲戚按‘堂’论,男方按‘表’论,所以是堂妹。
水银,古时就称之为“水银”。秦汉时期从硫化汞(古称丹砂)中提炼水银的技术已经非常成熟,因其是银白色液体,俗称“水银”。是古代炼丹的主要原料,所以别名很多,如:姹女、神胶、元水、流珠、元珠、灵液、赤汞、铅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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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不能和离,便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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