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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沉甸甸的小娘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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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女发誓,她认识鹿姑娘两个月了,从未见“她”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过,整个儿一个祸国妖妃的模样。
连偶然在门口遇见的秦长川也看愣了,伤眼睛似的抬起手按了按鼻梁骨,嘴角的笑意都一时没能保持住。
随后挥挥手让冰河递给医女两只拳头大的锦囊,装的鼓鼓囊囊。
秦长川走后,鹿棠拿过锦囊拆开,一只装了银裸子,一只装着金珠。
“我就逛个街,这荒郊野岭能买到什么好东西不成?给这么多?”
医女神色如常,一脸温和地说道:
“居安镇别的不说,物价是真的贵的离谱,一个素包子都要十文钱,鹿姑娘身为秦家未来的二少夫人,出门不多带点怎么像话呢?何况这也不多,主要还是这镇子确实找不出什么天价的奇物,只能两袋子金银珠子用来打发打发时间了。”
鹿棠摸了摸下巴,好家伙,打发时间?秦家到底是多有钱,一个小小医女竟养出来如此高的眼界?
“鹿姑娘,该走了,一会儿天色晚了,居安镇的夜,可从来不太平。”
“行,走吧。”
于是鹿棠带着医女开始在居安镇上四处“扫荡”,几乎是见什么买什么,出门前“带”的马车零零碎碎装了半车。
什么吃的喝的用的玩的,但凡是鹿棠看见了,但凡是能打包能带走的东西,无一幸免。
但是医女也不得不承认,鹿棠眼光还是很好的,就比如他进一家武器铺子,挑选的绝对是吹毛断发的利器;胭脂水粉不一定是最贵的,但是绝对是质量最好的;糕点铺子一进,连蜜饯是什么时候采的果子都能道个所以然来……
时间一长,在迈出最后一家首饰铺子时,医女彻底服气,但是打量了一下手上还剩个底的银裸子,和还剩一半的金珠,医女叹了口气,似欣慰似遗憾。
和少主比起来,鹿姑娘这花钱的本事,简直开撑“勤俭持家”了。
要是换了少主来,别说这两只锦囊,就是两只大麻袋他也能在两个时辰内花干净。
“如何?”
鹿棠说着探头看过来,看清了医女手上的袋子,抬头对视一瞬间,仿佛看透了医女的未尽之语。
“你家少主平日里怎么买东西的?”
“少主一般不会花钱买东西,”医女笑了笑,笑得人畜无害,“少主一般直接买卖东西的铺子或者是人。”
鹿棠:……
鹿棠扶额笑了出来,毫不怀疑医女口中的真实性。
“你家少主多少过于疑神疑鬼了,这招釜底抽薪简直了,不至于,怎么做起事情来整天一副总有刁民想杀他的样子。”
“没办法,习惯使然。”医女笑得有些苦了,道:
“前些年牛鬼蛇神太不安分了,后来少主大刀阔斧,杀鸡儆猴之后安分了一段时间,不过这两年许是知道少主身体不好了,那些阴沟里的魑魅魍魉就又跳出来了。”
鹿棠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一路行来,他不是没有察觉过四周传来的血腥味,初始他一直提着胆不敢睡,后来时间一长,现在给他放死人堆里他估计都能面不改色地泡一盏茶细细品了。
眼角瞥见一闪而逝的白影,鹿棠伸了个懒腰,一身懒倦的风情,看得医女眼皮直跳。
“走,回吧。”
回是回了,天色也晚了,鹿棠洗漱完支睡了医女后亲眼看见对面秦长川房间的烛火也熄了。
便是不用人报时也知道,子时了。
鹿棠敞着窗户,转身坐到桌边,开始拆今日从今日从街上买回来的东西,坐等鱼儿上钩。
嗯,后半夜鱼儿确实是上钩了,吸引来的却不是他所以为鹿氏影卫,而是被美色蛊惑的采花大盗玉生烟。
等察觉到屋中香味的时候已经晚了,药已入鼻,鹿棠刚站起来就倒了下去,身后伸出一双骨瘦如柴的手,托住了鹿棠下滑的身躯。
但是似乎今夜出了差错的不光是鹿棠,还有玉生烟。
主要是没想到他接住的不是软绵绵的娇女子,竟是沉甸甸的大闺女!
没把握好重量,导致玉生烟非但没能潇洒地接住鹿棠,反而被他带着一起栽了下去。
鹿棠头上的簪子一头戳在了来人锁骨,直接划拉出指长的口子,霎时便见了血。
“嘶——”
眉眼清秀的男子顿时疼得脸都扭曲了,狰狞着面目看起来有些尖嘴猴腮了。
不过眼见一只茶盏落地,玉生烟抬脚颠住了茶碗,一翻脚把茶碗踩在脚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然后再翻胳膊把人架在肩膀上,曲着腿站起来,站起来——站——站不起来……
玉生烟:……
这小娘子吃什么长大的?这么重!?玉生烟扭头看去,鹿棠垂下的头就搭在他肩膀上,眉目如画,肤色雪白。
算了,重就重吧,长得好看就行了。
于是,守在院子里的秦氏暗卫就看着大名鼎鼎的采花贼玉生烟十分艰难地扛着他们家未来少夫人跃过——跃过——跃……好吧跃不起来,最后拿一旁的梯子翻过围墙,背着人颠颠儿地跑远了。
暗卫:……辛苦了。
冰河坐在房顶上,看着这人跳墙时摔了个大马趴,然后第一时间检查鹿棠的脸,发现没受损后若无其事又十分艰难地试图把人抱起来,失败了;然后背起来,又失败了;最后一手胳膊一手腿地把人扛在肩头,像扛个麻袋似的跑远了。
冰河抱着剑一时沉吟,是他太久不在江湖上走动了吗?现在的采花贼业务都这么不熟练了吗?
看着跟个二傻子一样。
人已经走远了,有暗卫跟了上去,然后穿着夜行衣的蒙面男人姗姗来迟。
从采花贼刚刚翻出去的地方翻了进来。
冰河直接跳下去,一脚直接把人踹晕了。
随后秦长川的房间传来走动声,冰河回首,青衣的暗卫拉开房门,秦长川衣着完整地从房间里走出来。
秦长川走上前,从暗卫手上结果灯笼,凑近以后在黑衣蒙面男子的衣角看到了一个明晃晃银线袖的鹿头。
冰河:……
秦长川:……
暗卫:……
秦长川半晌后隐隐叹了口气,道:
“走吧,去把三少接回来,别真让他失身了,两年没回来,这居安镇也是时候清理一回了。”
呓语般清浅的声音,落下时满是血腥气。
秦长川活阎王的名号,从一开始便是用白骨堆出来的,也就鹿棠那个傻子,知其一不知其二,像个傻子一样还怀着一腔赤忱和不谙世事的心。
“那些不安于室的东西呢?”
“知道您回来以后就都狗急跳墙了,一个时辰前集结在守善寺,现在那边已经打起来了。”
“佛门净地,怎么能见血呢,你带着人去,带远了处理干净,别让那群秃驴来找我唠叨。”
冰河真心觉得,他要是这么干了这群秃子更有的话唠叨,但是冰河从来不会违背秦长川,便是应声退下了。
“走,去看看咱们这位红颜祸水的鹿姑娘,看看他是怎么不安于室招来采花贼的。”
暗卫:……主子,您幸灾乐祸的态度有点太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