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让姐为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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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汉永始元年阴历六月七日（西元前十六年阳历七月十三日），当朝天子刘骜晋封婕妤赵飞燕为皇后，并且大赦天下。
赵飞燕的皇后宝座实在得来不易！刘骜为了通过母后那一关，特地找了表哥淳于长帮忙。淳于长是太后王政君的姐姐之子，从小很讨王政君喜欢，因此成年后得以担任宫廷禁卫军司令官。刘骜拿出大笔金钱买通了淳于长去说情。淳于长则伺机而动，专挑太后姨妈心情开朗时进言，一次又一次下工夫，总共耗费了一年多时间，才终于不负所讬，说动太后点了头，让皇帝先册封赵飞燕的义父赵临为成阳侯，再册立赵飞燕为皇后。
豪华隆重的立后大典过后，赵合德派遣贴身宫女语琼去呈献二十六件贺礼给皇后姐姐。这二十六种珍宝分别是：金屑组文茵一铺、沉水香莲心椀一个、五色同心大结一盘、鸳鸯万金锦一疋、琉璃屛风一张，枕前不夜珠一枚、含香绿毛狸藉一铺、通香虎皮檀像一座、龙香握鱼二首、独摇宝莲一铺、七出菱花镜一奁、精金彄环四指、若亡绛绡单衣一袭、香文罗手藉三幅、七囬光雄肪发泽一盎、紫金被褥香炉三枚、文犀辟毒箸二双、碧玉膏奁一盒。
其中，枕前不夜珠起初是真腊（后世的柬埔寨）贡品，刘骜赐给了赵合德。赵合德之所以转送给姐姐，乃是因为记得刘骜说过：太瘦的女人通常面黄肌瘦，难怪飞燕素颜的脸色有点偏黄，总得涂脂抹粉，在白天显得胭脂太浓，就不比在夜晚好看。赵合德有意要让姐姐使用枕前不夜珠，导致刘骜在夜晚见到的飞燕也有强光照射到脸上，如同在白天一样不耐看！
这是赵合德永远也不会让姐姐知悉的小心思。赵合德一方面甘心让姐姐当皇后，毫不计较地位低于姐姐；另一方面却又暗中争宠，在感情方面决不让姐姐专美于前。
毕竟，姐妹之间难免会有竞争心理。尽管赵合德特别重视姐妹之情，却也不愿意处处都被姐姐比下去。在赵合德看来，姐姐在后宫名份上排第一位，而自己在皇帝心目中排第一位，这才算是姐妹俩平分秋色、各得所好。
就是出于这种心态，当赵合德收到姐姐的回礼时，她一看这些礼物之中有从未见过的雲锦五色帐和沉水香玉壶 ，立刻火冒三丈！只不过，在姐姐荣登后位的大喜日子，她不能发怒，只能忍耐。
这一夜，刘骜当然与刚当上皇后的飞燕共渡。刘骜在中宫与飞燕欢好时，浑然不知他最心愛的合德正在辗转反侧，气闷得失眠…
次日傍晚，刘骜刚到少嫔馆，就惊见赵合德眼泪汪汪！
“怎么啦，小宝贝？”刘骜诧问：“什么事不开心啊？”
“没什么！”赵合德嘟哝道：“只是姐姐昨天给合德的回礼好精美呀！若不是姐姐派人送来，合德到死都不会知道，天下原来有雲锦五色帐，还有沉水香玉壶呢！”
“啊！”刘骜恍然大悟回道：“你在怪朕没送过你那两样宝物，是吧？可是，那两样都是益州在你入宫之前上贡的，朕才会只给了你姐姐嘛！别忘了，凡是你入宫以后进来的贡品，朕可都让你先挑呀！”
“是！臣妾明白了。”赵合德这才停止流泪，展颜一笑，百媚俱生...
“你总算笑了！”刘骜感叹道：“唉！朕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就怕看你哭，就愛看你笑！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啊，朕真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皇上嫌合德磨人，那，合德不惹皇上厌烦了，合德告退！”赵合德微嗔回道，并且做出了行礼将退的姿势。
“欸，朕没嫌你啊！”刘骜喊冤道，又问：“你要上哪儿去？”
“到外面去走走，乘乘凉。”赵合德淡然答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夏夜室内闷热，不如出去乘凉。”刘骜接口笑道：“干脆朕陪你一道去吧！晚膳之前出去散散步，待会才好有胃口多吃一些。”
于是，刘骜牵起了赵合德的素手，走出了少嫔馆，并吩咐太监、宫女们不要跟随。唯有他们两人相偕走到了宫苑中一座亭子外面。
此时此刻，天色正从霞光的金橘色转为夜空的靛蓝色，光线渐暗，但宫苑自有灯柱照明。上空刚刚升起了一弯上弦月，几点疏星，相当悦目。同时还有凉风习习，格外使得刘骜倍感神清气爽。
“嗯！这儿还真凉快！”刘骜满意笑道，又刻意赞道：“多亏你聪明，想到了要出来散步。”
“再聪明，也比不过皇后姐姐呀！”赵合德故意酸溜溜回道：“昨夜皇上在太液池中的瀛洲岛上大开宴席，庆祝姐姐荣登后位，可让姐姐大展长才了！姐姐昨夜真是飘飘欲仙，差点就被风吹跑了。今天宫女们都在谈论，个个羡慕皇后娘娘演出了掌上舞。合德的体重就没那么轻啊！表演不了掌上舞给皇上看！”
“那有何妨？”刘骜含笑劝慰道：“她舞跳得比较好，你歌唱得比较好，各有所长嘛！何况，比起看她跳舞，朕更愛听你唱歌。”
“真的？”赵合德故作惊喜状问道：“皇上最愛听合德唱哪首歌？”
“噢，朕最愛听你唱无字的歌。”刘骜装腔作势答道。
“无字的歌？”赵合德没听懂，纳闷问道：“什么无字的歌呀？臣妾从没唱过无字的歌吧？”
“怎么没唱过？”刘骜调笑道：“你要是忘了，就让朕来提醒你吧！”说着，他就扳过赵合德窄肩丰胸的身子，使用柔缓的力道，把赵合德推得背部抵住一根亭柱，接着低头伸舌，突然去舔赵合德颈窝敏感的部位！
赵合德冷不防受到了刺激，脱口叫出了娇娇细细长长的“啊———”一声，听得刘骜顿觉浑身酥麻…
“你这不又唱了你的无字之歌吗？还说没唱过！”刘骜嘿嘿笑道。
“皇上好坏！”赵合德小声嘀咕道：“若非龙体不能挨打，还真该打呢！”
“那你就打吧！”刘骜哈哈笑道：“闭着眼睛，看不见龙体，就算是不知者无罪。尽管打！”
“好，臣妾遵旨！”赵合德装出了认真的腔调回道。
赵合德果真闭上了双眼，握起了粉拳，轻轻捶打刘骜硬梆梆的胸膛。刘骜则假装喊痛。两人閙成一团…
刘骜发觉：在整座后宫之中，只有合德能够唤起朕久违多年的青春活力！那是自从母后终结了朕与张放的少年游以后，朕以为永远失去的青春活力…
虚岁三十六的刘骜徒有众多十七八岁到二十出头的后宫佳丽，却仅有赵合德一人在他眼中青春洋溢。别的女子，包括赵飞燕在内，个个都太敬畏他了！她们在他面前谨言慎行，那种中规中矩的态度使得再年轻的脸庞也显老气…
正由于刘骜深感合德太难得，又深知合德不肯僭越姐姐，他真恨不得并列赵家姐妹俩为皇后！既然他违反不了祖制，无法多立一位皇后，他就打算以别的方式来补偿合德。除了册封合德为妃嫔最高等级的昭仪以外，他也要为合德兴建一座更胜于皇后寝宫的华美住所。
不料，刘骜才开始为赵合德大兴土木不久，太皇太后驾崩。刘骜必须为祖母守孝一年，在祖母的周年祭之前不得饮宴享乐。宫廷内建筑工程也都得为国丧而暂停。
赵合德的新寝宫势必延后落成，也就罢了。刘骜更烦恼的是，赵家双胞胎姐妹将在这一年阴历十月初十（阳历十一月十一日）迎来虚岁二十岁生日；本来他很想大张旗鼓为她们俩庆生，却因祖母之丧而做不到了…
按照汉族传统习俗，女子及笄成年后，十六到十九岁生日一般都不公开庆祝，总要等到二十岁生日才设宴请客，难怪赵家双胞胎姐妹入宫这一两年来，刘骜未曾为她们俩办过隆重的庆生宴。这使得刘骜格外遗憾，她们俩的双十诞辰将在皇祖母丧期内...
不过后来，刘骜转念一想，灵机一动，认为这样倒可以设法只陪合德一人过生日！既然开不成庆生宴，那么不妨只在中宫跟她们姐妹俩一起吃些汤饼（亦即后世的汤麵），尽早离席，再私会合德。那只要跟合德约在一个避人耳目的地方见面，不让飞燕发现就好了...
刘骜选在夜半私语时，将他别出心裁的点子告诉合德。两人随即商议那一夜该在哪儿碰面才好？宫廷中何处最隐蔽呢？
两人绞尽了脑汁，结果还是刘骜想出了最好去建章宫！因为建章宫并不在皇室日常起居所在的未央宫范围内，所以在建章宫当差的太监、宫女们都没见过赵皇后，也不认识赵昭仪，就绝对不会去向皇后打小报告…
长安城外的建章宫起初是汉武帝为求仙所建造的道场，后来变成了皇帝的游乐场。建章宫正门也像未央宫一样是城关式建筑。后为玉堂，建台上。屋顶上有铜凤，附有黄金雕饰，下有转枢，可随风转动。在璧门北面耸立着圆阙。进入圆阙门内二百步即到达建在高台上的建章前殿，气魄十分雄伟。宫城中还分布众多不同组合的殿堂。璧门之西为祭祀之处，有铜造仙人舒掌捧着铜盘玉杯，承接雨露。
建章宫北面有宽广的太液池，其中有蓬莱、方丈、瀛洲三个人工小岛，象征神话中的仙山。太液池岸边则长满了各种水生植物。平沙上禽鸟成群，生机盎然。
此外，建章宫内还有众多宫女，日夜等候皇帝来奉陪他玩各种游戏。在赵家姐妹入宫之前，刘骜常常单独去建章宫游玩。建章宫位于未央宫西侧，在长安城西墙外，但两座宫殿区之间有跨越城墙的飞桥车道相通。于是，刘骜与赵合德约好了那天要在亥初（夜晚九点）于建章宫的铜凤阙门口见面。
到了赵家姐妹生日当天，刘骜就按照预定计划，于酉初（下午五点）驾临中宫，与赵家姐妹共进晚膳。刘骜特地交代御厨房做了一锅鲜美的鹌鹑汤饼。
贵为皇后的赵飞燕很高兴吃到了爱吃的鹌鹑汤饼，又收到了一大箱奇珍异宝作为生日礼物。只是她原以为，皇帝这一夜会留宿中宫，妹妹也会留下来过夜，就像整整一年前，姐妹俩过十九岁生日那一夜一样。想不到，皇帝竟说这几天政务繁忙、身体疲累，今夜需要好好休息！
不过，皇帝刚用完晚膳即离去，虽然出于赵飞燕意料之外，却也让她鬆了一口气，因为，赵飞燕感觉得出皇帝偏袒合德，就最讨厌跟妹妹共同侍寝。赵合德也同样深恶此道，但原因不同———赵合德为的是不要皇帝分心，即使仅仅是一点点分散都不成，就是要完整的注意力集中于合德一身！
赵家姐妹固然从未明言这方面的感受，却让刘骜察觉了出来。刘骜既是性情中人，就不想勉强自己宠愛的姐妹花。自从赵家姐妹虚岁十九岁生日过后，刘骜再也不曾左拥右抱过，总是一对一，而临幸合德的次数多出了许多…
皇帝的偏心太明显，难免让赵飞燕起疑心：会不会，皇上今夜并不是真要独眠，其实是打算待会到少嫔馆去找合德？
赵飞燕暗忖至此，就故意拉着妹妹谈天说地，以拖延妹妹待在中宫的时间。赵合德则揣摩出了姐姐的心思，但不动声色，只管顺着姐姐的话题闲聊。赵飞燕眼看妹妹一点也不像急着要回去，由此怀疑自己是否太多心了？错怪了皇上与妹妹？
无论如何，赵飞燕渐渐睏了，就放赵合德离开了。稍后，赵合德赶到建章宫的铜凤阙门前时，子初（夜晚十一点）已过。
刘骜已在铜凤阁门口守候了超过一个时辰（两小时）！在这一个多时辰之内，不乏宫女前来请安、献媚，他却无心多看她们任何一个一眼，满心只记挂着合德，疑虑合德怎么还没来？他从未这样等过一个女人，也从未等任何人等得如此心甘情愿…
他发觉：从一开始，合德就总要朕等她！真是磨人的小妖精啊！但最奇异的是，这种等待的折磨，竟会磨得身心都更加敏锐，好像稍微碰一下就会疼痛的敏锐，正因为在久候之时不断隐隐发痛，而在终于接触之时无比痛快…
这一次，当刘骜终究等到赵合德时，他简直浑身每一根神经都胀痛得要爆裂了！他猛然一把将赵合德拥入怀中，抱得紧紧紧紧，紧到像要把合德印烙到他的肌肉、甚至骨髓里面去…
“小宝贝，朕要带你到铜凤阙顶楼上去！”刘骜满怀激动喊道：“铜凤阙顶楼，原本是孝武皇帝准备成仙的场所，但是，如果必得是孤身一人才可以成仙，那还是不成仙也罢！朕只要有你，就快活似神仙了。”
面对刘骜热情的宣言，赵合德未置一辞，只凑到刘骜脸颊旁边，啄吻了一下，然后让他牵着手，随着他踏上铜凤阙的白玉阶。两人同登铜凤阙的最高处，以及欢情的至高点...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让姐为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