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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学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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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也配跟大师兄抢风头?”
二人至一山林之间,恰巧落于一棵大树之上,却不曾有一点动静。正见五六人待在不远处。
“打断他一条腿,让他长长记性。”那所谓的大师兄抱着臂,言语间带着一丝不屑。
“你这么做掌门知道吗!”那人喊道。
原本站在最远处的大师兄,闻言缓缓走向了他,又满脸不屑地凑上去。
“你说我爹知道了能怎么罚我?也打断我的一条腿?”说罢,他又转身看向身后那几人,饶有兴致地道:“你们说呢?”
身后几人闻声顿时大笑起来。
随后又有个人抡起一根木棍砸向那人的腿。那声惨叫顿时传到了秦玄夜与晏凝渊的耳中,青衣不由皱起了眉。
原本想上前教训这几个人的,却被红衣制住了。
“你记得你是魔头吗?”他缓缓道了句。
晏凝渊直接瞥过头去。也罢,那就不看。
“人间早已不兴修行之术。故此一派几百年来深隐于山,鲜有人知。而此人,名为辛誉,是此派掌门的独子。外人看来天之骄子,可是品性却烂到了根。”
秦玄夜继续说着,虽然他也不怎么喜欢这几人的作为。但他的目的就在此。
“你带我来是想作甚?拜师学艺?呵。”晏凝渊则是稍带着怒意,就这种地方,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吧。
儿子这样,那掌门难不成能好到哪儿去?
“辛誉以带人凌辱他人为乐,早就该死了。可这种人偏偏有飞升的命格。”秦玄夜全程扯着一副笑脸。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在笑。
处处露着假意。
“你想怎么做吧。”晏凝渊道。他如今确实瘦弱,但起码…这张脸确实是他的。
“杀了他,你取而代之。”红衣指向了那个辛誉,要说好看吧,他算不上出挑。但也不算太过于难看。
“我与他并不相像。”他撇了撇嘴。似乎是嫌弃那样的人。
秦玄夜看了看晏凝渊,确实是将不乐意都写在了脸上。无奈,便是开口道:“脸而已。你喜欢用哪张,便是哪张,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记住你。”
“我在意的并不是脸,是这个人。”晏凝渊又沉闷地说了一声。
或许是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我知道。”
看出来了,又如何呢?但这确实是个十分好的机缘。
他不想错失。
入夜。二人趁着夜色,摸到了辛誉的屋外。
晏凝渊是凡人之躯,这样走进来便也罢了。可他秦玄夜是什么鬼?
“你在外头等着我便好。”他忽而转身道。
晏凝渊:“……”
辛誉自认外忙了一日,便让人跑下山给他买了一碗面。正准备动筷,就见屋中有一只影子飘着。
不过他看了许久,却不见有人。
大致是谁想要吓他吧。笑话,他可不是被吓大的。
“滚出来。再故弄玄虚我让人弄死你。”他喝了一声。
秦玄夜闻声却是大喜。竟从梁上倒挂了下来,一时间,倒还真将辛誉吓着了。
“你是何人!”他见之往后退了一步。至于为何这样。
也全是眼前这个人的面色太不像活人了。
简直活脱脱的一只鬼。
那红衣闻言直接从上边掉了下来,但遗憾他并没有摔着。而是直直往辛誉这儿冲来。
“要你命的人啊。苍林门大师兄是吗?”秦玄夜根本无须再用什么术法修饰,因为他本来就像一只厉鬼,或者更甚。
“你想做什……”秦玄夜的手臂已经穿过了那人心所在的位置。太快了。
“……么。”话音落,人便也倒了地。
“怎么样。”
“凶残。”晏凝渊不知何时进了来。就坐在一旁,恹恹道。
“哈哈哈哈,晏凝渊,我凶残那你又是什么?”他的笑声一时在这屋中荡起,那双漂亮的桃眸盯着另一双同样漂亮的眸子。
顺带又踢了一脚地上的人。
瞧着没动静了,他便用那只沾血的手在辛誉的脸上画了一道诡符。
晏凝渊只是在一旁静静看着。甚至一点东西都想不起来,只觉得自己好像应该听这个人的。
“你唤何名。我好像从来没听过。”他还是问了声。
那红衣的目光甚至没离开过地上的人,没开口。或许,是晏凝渊不该知晓吧。
又或许,他怕提起自己的名,晏凝渊会想起什么东西。
青衣在桌上坐了许久,就看着秦玄夜在辛誉那儿念着什么咒。一旁有辛誉还未吃上的面,如今也都快凉了吧。
好不容易等到辰时的钟声,晏凝渊才站起来。
“接下来怎么做。”他终于又没好气地说了句。
秦玄夜抬头看向了他。这语气简直熟悉。
“怎么做?自今日起你不就是辛誉了吗?”他笑笑,地上那个人的血都已经消失了。
那道殷红诡符隔阴阳二面。秦玄夜敲了他脑门三下,他竟就这般坐了起来。
眸子全白,已经不见瞳仁。手上的青筋和诡符是格外可怖。
“此法够邪,你也是魔?”
“我可比魔头还邪门。”他笑了笑,只不消片刻,那个辛誉就不见了。
晏凝渊不想多理会他,抬脚便往门外去。
“去哪?”
“你说的。辛誉。”青衣正要打开门。
却被秦玄夜喝了声。
“那你这是做什么?十四岁大的孩子,一夜不见长这么急了?”秦玄夜仍旧是笑笑。其实他要将这个地方的人都屠干净了圈起来养晏凝渊也是无妨的。
只是他还不想闹这么大动静。
若天帝知晓了可没得玩咯。这倒还让他想到了许久之前的一事。
“我没有法力。”晏凝渊干脆又折回去。盯着桌上那碗已经冷透的面。
“用辛誉的模样吗?”秦玄夜当然想到了,晏凝渊如今正正是一点术法也没有。
只是他有一点很奇怪,无论晏凝渊记不记得他,都一样是这种脾性。
或许晏凝渊就是厌恶他吧。
“随便。”
“罢了,我也帮人帮到底。”他说罢又念着什么,将晏凝渊变成了辛誉的模样。随后又化成了一道红符附在了晏凝渊的腕上。
“你还挺会想的。”晏凝渊走出门去,又瞧见那道红符。不禁笑道。
“你教的”。
秦玄夜倒也是实诚。直接将那一串红符变换成字。
“不记得。”晏凝渊看着时,只是怔了怔。没再在意什么。
一路上见不少苍林门的弟子在操练。
“大师兄,我可算找到你了。”他还未逛完,就见有一个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定睛一看,原来是昨日站在辛誉旁边的那个人。
“那个莫城临居然真的告到掌门那儿去了,昨儿就应该把他打死的。”
“所以呢。”
“掌门和七位长老都在等着你呢。不过你师父和五长老不在。”那人似乎是在侥幸什么一般。
这五长老是门派内有名的脾气差,也不怎么喜欢出来见人。而这辛誉的师父嘛,更不用说,辛誉犯起错来,谁敢拦就连着一块打。
只是常日里来无影去无踪的,也没几人能见上他。这回应该能叫辛誉少受些责罚。
况且,辛誉他爹可是掌门。他犯了错最多不过是挨顿骂罢了。
“辛誉”看着他,似乎是在奇怪,辛誉居然还有个师父?
但想想也正常。
“然后。”
“师兄,你都不急的吗。”说罢,他又一拍脑门。是啊,辛誉急什么?
这个辛誉当然没有再说些什么,只好沉下脸来让他带路。一路上其实碰着了不少人,他们或是讥笑,又或是满脸得意地看着他。
那位师弟带着他走进了一间屋子,瞧着还挺宽敞的。正对着门坐的那个人,应当就是掌门了吧。
而他一进门,还看到了一个人。坐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面上也是一丝讥笑。但更多的是因为腿疼而变得难看的表情。
辛誉看了他一眼,倒也没停步。
“爹,各位长老,我自知往前所做错事可恨,还请责罚。”他只往前走了几步便跪下了,道。
可这却不是晏凝渊能说出的话。
“掌门…”几位长老闻言也都齐齐地看向了一处。
似乎谁都没想到。
“挨鞭子还是罚跪,你自己选。”那掌门皱着眉,似乎是没想到,自己的疏忽让辛誉变成了这样。可是照他的性子,又怎会意识到自己有过错?
“都罚吧。事后,辛誉自会到后山面壁,以忏罪责。”
此言一出,不仅是掌门,在座各位长老都觉着眼前的辛誉像是变了一个人。完完全全没了他以往的影子。
吃惊之余,掌门还是让人带了他下去。
抽了三十鞭。正好午时,日头正烈的时候,他又跪在那儿。掌门夫人看着心疼,赶忙前来跟掌门求了情。
“他自己要跪的。我没办法劝。”他还是第一次说这种话,也是第一次觉着自己的儿子长大了。
待日落之时,他才让人将辛誉扶了起来。
甚至没有罚他不准吃饭。若放在以往,这种事他都不必理会的,最多便是赔些钱财让那些人下山修养。
一辈子都不用愁。
可今日辛誉居然自愿挨罚,那罚便是了。
“怎地不打算让我去面壁?”他被人搀到了屋中,掌门夫人就已经让人做了一桌好吃的饭菜,就等着他动筷了。
还热腾,他这具身子不知是受不了这样的罚还是别的什么。总的也不大适应。
“他心疼,辛誉是他儿子。”秦玄夜拣着几个小丸子吃。还是用的手,直让对面的辛誉嫌弃。
“不成,今晚得去找他。”
今日若不是秦玄夜附身上来,他还不知要怎么跟人说话。若是日后常跟那些人待在一块,那不是一下就露馅了?
秦玄夜大致是吃着味道不错,便是没理他,只顾上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