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太精分了怎么办》木头白

8、开玩笑的

　　“我什么时候不让你来探班了？”陈牧心累地坐了下来，凑近顾深小声说话：“但是你今天这是什么造型，准备进军演艺圈，就从我们剧组开始？”

　　顾深先是拿出手机点进微信翻了一通，然后给他展示了一下三天前的聊天记录——

　　【咸鱼之王：探班有啥好玩的，你别来！你什么身份啊】

　　【顾：……我没去过剧组。】

　　【咸鱼之王：不行，你那个脸和打扮，实在是太引人注意了】

　　【咸鱼之王：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坚决反对顾总探班】

　　【顾：。】

　　……

　　陈牧自己亲手发的消息当然还记得内容，只是有点没理解顾深这个展示的意义，迟疑道：“干嘛？亲自来告诉我反对无效？”

　　顾深收起手机，语气很淡：“如果我不找你们制片，没人认识我，不用担心。”

　　陈牧终于迟钝地反应过来了，“你还特意换了身打扮啊，你穿西装确实太显眼了，顾总你真是太有智慧了。”

　　“不好看吗？”顾深漆黑的眼眸盯着他看，问得很认真。

　　陈牧伸手撩起他前额的碎发，盯着他仔细看了几秒钟，忍不住笑了起来，“太好看了，你就是行走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很有气质，超级无敌帅气迷人！真的不考虑来娱乐圈混？”

　　顾深薄唇微抿，眼底含着几分浅笑：“不考虑，我得挣钱养家，你让我觉得艺人没出路。”

　　陈牧两秒钟后才反应过来，有点绷不住了：“够了啊，怎么还人身攻击上了！现在娱乐圈不好混啊，有些事不是光努力就有用的好吗！有戏拍就是好运气了好吗。”

　　顾深环顾了一下片场环境，又看向只拥有一张躺椅的陈牧，忍不住问：“你助理呢？”

　　陈牧往后靠在椅背上，舒展了一下双臂，妥妥的咸鱼状：“这几天有事请假了，你这什么表情啊？我们这新人多，好多都没配助理的，你怎么连这个都能注意到。”

　　“张卷还带了很多艺人？”顾深无意识地蹙了下眉，快速回想了一下陈牧经纪人的情况。

　　陈牧很是无所谓的模样：“卷哥要只带我一个不早饿死了，多培养些人对他没坏处。而且卷哥对我很好啊，陪我好久了。”虽然这个‘好久’要算上上辈子，而张卷这些年对他始终如一，说起来也是很难得的事。

　　“你的通告排很密集？”顾深看着他淡妆也遮不住的疲惫，忍不住伸手在他眼下淡淡的乌青上扫了下。

　　江城的刚入夏的气温不算高，但在剧组等戏拍戏难免动弹出汗，特别是跟一群男生打篮球那一场，陈牧感觉今天的空气都是汗臭味。
　　顾深伸手过来带起一阵很轻的风，他今天没喷香水，是一种清冽又好闻的自然淡香，清新得难以忽视。

　　陈牧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腕，后者满脸无辜：“没弄花你的妆。”

　　“你好好闻。”陈牧用鼻尖在他手腕上轻嗅了下，眼神带着笑：“你闻闻我是不是特别臭？”

　　这个话题转移得太突然了，但陈牧向来是这么跳脱的，还非得伸手拉人家，顾深只得凑过去在他校服外套的领口嗅了嗅，然后很诚实地摇头：“没闻见。”

　　陈牧笑着看他，“你认真的吗？我今天出了好多汗，妆都补了好几次。”

　　“这么辛苦。”顾深被他攥着手腕，眼神很温和：“晚上请你吃饭，给你补补。”

　　不知道为什么，陈牧的读心术放在顾深身上时不时会失效，就算现在两人挨着手也牵着，陈牧都听不见任何多余的心声。

　　明明放在其他人身上都不会有这种情况，陈牧有点疑惑，但难得听顾深说人话，心情莫名很好：“顾总大气，刚好我今天下班早。”他说完才想起来，“你今天居然有空过来，最近不是都挺忙的吗？”

　　他俩最近都是微信联系，陈牧一般进组后就会一直跟到杀青，除非有好几天空闲有通告要跑，不然就是这样常驻剧组的状态。日理万机的顾总就更别说了，日常就是上班开会，偶尔还要飞外地出个差，算起来两个人有大半个月没见了。

　　他今天这么一声不吭就跑来了，陈牧看见他还是挺意外的。

　　“周末了，休息。”顾深收回手，把剧本递给他，语气平淡：“昨晚打电话，我给你说了今天可能会来，你可能没注意听我说话。”

　　陈牧有点心虚：“不是……我可能是太困了，没有不听你说话。”

　　顾深“哦”了一声，还是支着下巴看他：“好久没见你了，怕你在这么多帅哥美女的地方待着忘记自己还有个男朋友，来查一下岗。”

　　这段话放在别的小情侣身上，难免让人觉得是在调情容易感到温馨甜蜜，但如果是从精分怪的顾深嘴里说出来，陈牧就生出了一种“命不久矣”的头痛感。

　　陈牧伸出一只食指戳戳他的下巴，决定先下手为强：“所以你今天穿这么年轻漂亮，就是为了让我们这的俊男美女们多关注两眼，太心机了啊。”

　　“嗯。”顾深很不按套路出牌，应得很理所当然：“如果他们都知道我是你男朋友就更好了。”

　　陈牧：“……”对手不按套路出牌还这么强悍，他一个凭实力单身多年的单身狗真扛不住了。

　　“开玩笑的，不会被别人知道的。”顾深很快收回自己倚在他扶手上的手臂，依旧是面无表情脸：“我们之前说好的，你要是不抛弃我，你的粉丝不会知道，我也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

　　陈牧对此当然没意见，只是忍不住小声说：“什么叫我抛弃你……咱们不是说了，要是你碰到喜欢的人，咱们就……”

　　瞬间接收关键词的顾深立刻冷着脸看他：“你要想说自己碰到喜欢的人，可以早点坦白，毕竟我也不是个非要你负责不可的女孩子。”

　　虽然陈牧的休息椅放在偏僻的角落，但剧组人来人往的，隔墙有耳放在片场实在是太适用了，陈牧果断伸手捂住他的嘴，小声央求：“不是不是，我真不是那种不负责的男人，我这是给你留个余地——毕竟我没钱没车没房，这种工作性质也经常不能陪你……你别想太多了。”

　　顾深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稍微后仰躲开他的手，声音很低：“你说的这些我都有，我不需要你的余地。”

　　陈牧听完这话不知道怎么的，心底莫名升起一种难言的不好意思：“哎呀，我就是提醒一下，我真不是朝三暮四的人，你不觉得自己内心戏有时候太多了吗？”

　　“明明是你戏多。”顾深说完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身后拿出个小型的保温盒，打开还冒着丝丝沁人的凉气。

　　陈牧好奇地探头去看，“你给我带了什么？”

　　“绿豆汤，冰镇过的。”顾深打开餐盒，把坐在冰块上的长杯子拿出来给他，又打开下面另一个小餐盒，里面是几个柠檬烤翅，“你说胃口不太好，没给你做多少，尝尝味就行。”

　　陈牧这段时间早起总是很容易水肿，休息不好更不敢多吃，上次刷到一些深夜吃播就跟顾深哀嚎说命苦，馋到看见路人吃根烤肠都要嗷两嗓子。但他一直都是这么干嚎过来的，怎么也想不到，昨天大半夜说想吃烤翅，今天顾深就拎着东西来了。

　　绿豆汤的卖相其实一直很普通，但顾深做饭还是很有天赋的，绿豆熬得细腻绵绸，甜度刚好不会让人觉得甜腻。

　　陈牧喝了两口，眼睛都亮了：“好喝！不过你是不是偷偷放薄荷了？”

　　“什么偷偷……就放了两片，我试了味道没影响，看网上教程说比较解暑。不喜欢吗？”顾深问得很认真。

　　“没有没有，挺好喝的。还好你没放牛奶，我不爱喝那种，容易腻。”陈牧拿着勺子舀下边的绿豆沙，忽然想到什么：“我是不是也该抽空请大家喝个下午茶？好像进组后，男一女一都请了，卷哥估计都忙忘了。”

　　顾深点头，“我点了奶茶和小吃，用的你的名字。”

　　陈牧顿了下，下意识解释：“我不是要你给我花这个钱啊，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他话还没说话，一根戳着鸡翅的餐叉忽然递到了手边。

　　顾深见他发愣，主动掰开他手指塞进手里，伸手拿过那只挂着水汽的杯子，语气平淡，“我也没有献殷勤，只是觉得光你一个人吃也不太好，有人探班就请客，好像是很多剧组的默认规则。而且，这点不值钱，要是你图我钱，我可能还更安心些。”

　　陈牧三两口吃完手上的烤翅，大概理清了思路，还是没忍住笑了起来：“你怎么这么好，我要开始心动了啊。”

　　“骗子。”顾深牵着他的手腕去戳剩余的烤翅，表情很淡。

　　陈牧却很清晰地听见了另一句心声：“如果是真的就好了，我会比这些做得更好。”

　　陈牧忍不住看向自己的手，难道说，这个能力落在顾深身上的规律是……他说反话的时候，我就能听见真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