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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第 122 章 ...

  •   会议室里有人敲了敲窗,见他们看过来,呼啦一把拉开窗户,露出Adam年轻的笑脸,扒着窗沿吹了声响亮的口哨,Lee站在后面笑得像个欣慰的老母亲,旁边桌上隐约还有几个人影。
      林遇雪顿时头脑空白,羞恼又难堪。

      如果是普通男女朋友,那么她完全能大大方方跟所有人介绍,但这人是闻竹声,是他们的上司。
      哪怕他已经离职。
      这种感觉就像……
      学习委员跟班主任在一起了一般奇怪。
      尤其这班主任还离职了,好像是因为他们的奸情才被迫离职似的,更叫人难受。

      哪怕,哪怕真的有公开的那刻,也一定是遥远到大家都习惯了闻竹声不在公司的状态,是他们确定都能心无芥蒂地在一起,而不是现在这样稀里糊涂被误会,被起哄。
      她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这种时候多说多错,倒是闻竹声跟他们有阵子没见了,不知道他作何反应。

      闻竹声大方一笑,坦坦荡荡伸手跟他们打了个招呼,Adam和Lee便直接从会议室出来,到他们跟前说话。
      Adam走到近前又小幅度挥挥手跟闻竹声说Hi,得到闻竹声回应后站在林遇雪身旁对她挤眉弄眼,当初他初来乍到,不知其中关系,后来听Lee含蓄又大胆的一堂历史课后,如今已经自我脑补了一部动荡激烈的爱情罗曼史。
      而他那点似有若无的火种和平平无奇的能力,自然不能跟出众的Neil比了。
      所以他吃瓜吃得倒也快乐。

      林遇雪佯装不知他的眼色,看Lee跟闻竹声握了手,拍拍他后背问最近怎么样,一副老友相聚的样子。
      闻竹声一如既往地亲和,俩人聊了聊美士和现场的近况,像是在正儿八经讨论工作,完全没有离职人士的姿态。
      不过Lee话锋一转的揶揄还是出卖了他,“Neil,你的嘱托我可都放在心上了,不说没再让Sherly吃过什么大苦,就是牌我们都没敢再带她打了。”
      他敢跟闻竹声开玩笑了,“到时候红包可别少了兄弟的。”

      没吃过大苦的优待她没感觉到,充其量也就是某一次阴雨天要去现场Lee主动请缨代替她去了,但不带她打牌这事儿倒是真的。
      以前都是她跟孙晨一块儿跟他们打,后面几次她路过发现人够了,也就没玩儿。再后来有一次开会她开玩笑提议打牌,他们都说今晚没空,结果夜里都熄灯了楼道传来隔壁俩人上楼的声音,还在说刚刚的牌面如何。
      林遇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人际关系处理得不好,没盘算出个因果,索性也不去想,毕竟是来工作的,她做好本职就行。
      今天才知道背后居然还有这样的因缘。

      闻竹声点点头,话题却转了,“有空大家一起吃个饭,这阵子我都在这边。”
      他没说自己为什么来,旁听的人自然默认是为了身边这个姑娘。
      寒暄过后,闻竹声跟他们告别,转身上车,也没特地再跟林遇雪说什么,结果他那边刚坐下,林遇雪也拉开车门,上了副驾。
      闻竹声愣了一秒,玩笑道,“我送你,你送我,什么时候是个头?”
      林遇雪面色不变,只说一个字。
      “开。”

      窗外两人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闻竹声照例点头告别,从容启动。
      车子驶过派出所值班室,在这条路的尽头左拐,整个宿舍区就被掩映在密林后,一点看不见了。
      林遇雪立刻叫停。
      轰隆的引擎熄灭,很长一段时间却没有任何人说话,只有车窗外林间鸟语叽喳。

      闻竹声在等她开口。

      他不是不愿先说,而是她认定了什么,饶是他解释再多也是狡辩,倒不如先看她怎么想。
      沉默的氛围让林遇雪觉得像对峙,好像闻竹声坐等着她的无理取闹,她扭头对着窗外,仔细想了想,确实是他的不对,她没什么可退却的。

      “Neil,”林遇雪深吸一口气,转过头试图讲清楚自己的立场,“也许在你眼里我一直很幼稚,工作能力上我也一定没有你强,但我也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人,不再是以前的小姑娘了,我不觉得需要别人来介入我的做事风格和人际关系。”
      闻竹声平静道:“我没有想介入你的什么,只是你在一屋子烟雾缭绕的男人堆里赌钱,真觉得好吗?不说别的,那二手烟都够你少活半年。”

      林遇雪觉得他避重就轻,堵着的气更旺了,“少活八百年也是我乐意,难道坐车会死我就不坐车了?”
      闻竹声顿时皱眉,“你想好好谈就好好说话,撒气没有用。”
      “我撒什么气!你说的做的哪一件不是事实,你觉得合适吗?为什么要让别人误会我们的关系,你想过我在这里要怎么做人吗?”

      闻竹声没作声,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在方向盘上,过了会儿平静地问,“其实你介意的是我?”
      男未婚女未嫁,到底有什么让她难以做人了?
      除非他不是她想要的人。

      闻竹声平淡的几个字像一盆冷水兜头泼下,她几乎有瞬间无措,随后火气更旺。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才是不好好说话的人!永远要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永远什么也不说按照自己的心情来,还一直给我扣帽子!”林遇雪简直不吐不快,“呵,你是的了,你多厉害,手段了得,我哪玩儿得过你。”

      闻竹声没想到她有这么多憋屈,最后几句更是意有所指,他也气极了,生气最多也就体面教育两句的闻竹声不客气朝她喊。
      “林遇雪,你不要给我胡乱发散!到底是因为我管着你了还是因为在赌气?你气什么?我什么也不说,你又说过什么?你哪怕跟我商量过一次呢,去港城或者来这里,我他妈还用得着追着你满世界跑吗?!”

      林遇雪眼眶瞬间就不受控制的红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是伤心,也不是愤怒,就是满腔的憋屈和委屈,好像从认识他开始到现在,一直在积累的没有宣泄的难过忧伤都涌了上来。
      没有快乐过吗?
      有的,喜欢的人在一起怎么会不快乐呢?

      可是这快乐太稀罕了,自我折磨和呼吸疼痛才是常态,特别特别难过的时候她下过无数次决心的,还是算了吧。
      可是她想算了,他又不肯了,比求而不得更辛苦的是怀疑爱是否真的存在,让你一边希冀,一边失望。
      最后,失望到事过境迁,他又回来了。

      不论怎么选择,似乎都不甘心,接受让她痛恨自己的不争气,拒绝等于再次撕开长好的伤疤,鲜血淋漓。
      于是这一腔怨恨全都甩在了面前人身上,她连跟他说话都烦躁不堪。
      要是他再也没出现就好了。

      “最开始的是谁呢我请问?你的故事我不配知道,却也从别人嘴里知道了;你的生活我不配参与,我也硬着头皮参与了。你让我告诉你,告诉你又能怎么样,我问过要过你给过吗?除了失望你给过什么?”林遇雪根本不是说给他听,是说给过去卑微现在犹豫的自己听,字字扎心的感觉叫她痛快。
      “你说的对,为什么都不对彼此坦诚,因为我跟你,我们根本就无话可说!”

      最后一句话说完,像是宣告了无可挽回的死刑,林遇雪神色坚定地看着闻竹声,秉着一口气绝不眨眼,眼泪却像忘记关上的纯净水龙头,安静绵延地流淌。
      闻竹声定定地看着林遇雪心碎倔强的模样,一如当年她初出茅庐的时候。
      这么多年她的敢爱敢恨从没有变,唯一变的是对他心硬了。
      他失神地想,自己到底伤她到什么程度?
      如果是他伤害了她,为什么难过的又不止她一个?

      她的控诉句句属实,可是他依旧无从解释那些心境,不可否认的是,那时候温和安静、逆来顺受的她确实让他心安理得不少。
      但未发泄的情绪从来不会被忘记,总有破土而出的一天。
      闻竹声伸手抹了把脸,像人生不得志的男人般萎靡,他承认这一切,承认自己仗着她单纯热烈的喜欢,若即若离,游移不定;承认在需要她时纵容,不需要时冷漠;承认他的懦弱无为,而她一如既往坦荡坚强。

      “对不起。”
      他垂着头,并没有看向身旁的人,但任谁都能听出短短三个字的郑重,坦然,和遗憾。

      话音刚落,林遇雪顿时扭过头,闭上眼,试图阻隔不受控制奔涌的泪水,但他们却洪水肆虐般更狠,更猛。
      窗外是虫鸣鸟叫,山谷清风,林遇雪忽然悲从中来,不可断绝,好像闻竹声不是道歉,而是诀别。
      但她从来没等过这句话,感情无非就是你情我愿,不情不愿算什么错呢?

      可等他真的说了,很多苦闷憋屈好像都随着空旷的山谷飘散了,那些执着与怨念,又是何必。
      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到底是想求一个怎样的结果。

      在一起,不在一起,道歉,或者若无其事,无论怎样好像都不是令人满意的状态。
      闻竹声痛苦,更不是她的目的。
      她比任何时候都迷茫。

      良久,林遇雪伸手抹去脸上的潮湿,平复了一下呼吸,对着遥遥空谷,像是自言自语般开口。
      “你说对不起,我接受,我总觉得你对我很好,我不该忘恩负义地恨你,但事实是我就是恨你怨你,哪怕是我狼心狗肺。你拒绝我的礼物,对我避嫌,跟别的女生亲近,我都恨你;你拒绝我又靠近我,把我当备胎当猴耍,我更恨你;我彻底死心,只想离你远远的,你又总是出现,老家,港城,云城,你每一次出现,我都恨不得把你打出去。”

      因为我知道,所有决绝的决心,在你到来的那刻,都开始地动山摇,粉身碎骨。

      她的心,永远是单方面投降的叛徒。

      闻竹声偏过头,看见她幼滑的侧脸上细细的绒毛,眼泪落下,像草地上的朝露,他忍不住伸手捧住,却又为她心碎的言辞止住。
      林遇雪看不到他僵在半空的手,自顾自说着,“我不仅恨你,更恨我自己。我多么希望感情跟工作一样,只要我下定决心,就一定有办法做好。可是我不能,我不仅做不好,还完全没有自制力,我甚至连自尊都……”

      林遇雪双手捂住眼睛,一声沉重隐忍的呜咽从手心传出,闷闷的,像拳头砸在闻竹声心脏。
      闻竹声懂她的意思,她的骄傲和倔强高昂,像悬崖边永不凋零的花,不惧风雪,不畏深渊。
      但这样的高傲,也为他无数次俯首,哪怕她再怎么挺直腰背,头颅却已经低下了。

      像是淤堵了一个雨季的闸口,一旦开了,就根本停不下来,以往她即便流泪,也是沉默地流,如今却在哭到失声的当口断续抱怨。
      “我真的烦死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出现,你走吧……走吧……”

      闻竹声看着早就成熟独立的她如今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哀嚎,心中千疮百孔,她竟然已经自我折磨到了这种程度。
      宁愿他从没有出现的程度。

      如果林遇雪此时抬起头,就会看见闻竹声眼中的破碎半点不比她少,他喉头翻滚,似乎有很多话要解释说明,但最终都觉得无力。
      走到这一步,种种难堪离合,都是他的错。

      明知自己年长十岁,明明在她工作上刺头的时候知道因材施教,耐心细致,一到了感情上,他也晕了头转了向,懦弱地瞻前顾后畏畏缩缩。
      闻竹声深深凝视着她崩溃的样子,沉默中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哭声慢慢平复,林遇雪从手心抬起头,她眼眶猩红,脸上有未干的泪痕,几缕潮湿的发丝黏在脸颊,像被狂风扫过。
      吸了两口气,平复了会儿呼吸,恢复大半理智后她对闻竹声说,“但是我也想跟你说一声谢谢,从头到尾你帮了我很多,也是真心为我好,我都知道。但是我真的不能……”
      她摇着头,眉眼中满是迷茫痛苦,好像自己也不知道何去何从。

      “我们就这样吧,别再互相折磨。”说完她转身推开车门,干脆利落往回走。

      画风突变,闻竹声没想到她到现在还能轻言放弃,甚至用“互相折磨”来形容这段感情。
      他飞速下车,几个跨步拉住她。
      林遇雪咬着嘴唇,眼泪又默默流了满脸。
      这副样子,闻竹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伸手抹去她的眼泪,随即又被新的水痕覆盖,跟泉水似的,哗啦啦流不尽。
      闻竹声都没脾气了,擦着眼泪无奈地哄,“何必讲那些难听的话。”

      林遇雪顶着我见犹怜的脸庞,迎着闻竹声的眼神,一字一句道,“你知道吗?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闻竹声大惊,但面上只是拧起了眉头,大概明白她刚刚那些话的缘由。
      待到林遇雪微微侧过目光,闻竹声沉下气,势必要跟她郑重沟通一番,今天再不把话说明白,她回去必定要判他个不容上诉的死刑了。

      “小雪,感情不是为了争个高下输赢,喜不喜欢,谁先喜欢,有多喜欢,都谈不上优越骄傲或是矮人一头。相反,正视它,争取它,毫无保留地付出才是最珍贵勇敢的。这一点,你做得比我好。”
      林遇雪没作声,也没动作,但渐渐平息的抽噎让闻竹声安心继续下去。

      “如果你觉得你先喜欢我,跟我告白等于低人一等,那我要告诉你,”闻竹声望向远方飘荡的林海,像对着天地倾诉般,并没有那么艰难地吐露,“最先喜欢的是我。”
      “从你第一天踏进我的办公室,我就知道我心动了。”

      林遇雪倏然转过头,微微瞪着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闻竹声看了她一眼,那天进入办公室青涩生嫩的姑娘跟现在这个成熟勇敢的女性重合,岁月丰润了她的气质,可眼底的一抹倔强从未变过。

      林遇雪僵在原地,半晌才喃喃道,“不可能……”

      “我不会欺骗你,但这完全不重要,我希望你明白,现在我们之间,什么都不重要,只有你和我,我们的心意,最重要。”
      不论是事业还是家庭,他都可以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而她在意的那些……
      “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俯首称臣。”

      实际上,他的选择已经说明一切。

      “不是,”林遇雪慌忙解释,“我不是说谁高谁低……”
      她没继续下去,闻竹声想了想,大概了然。
      她向来是看起来懒散,实则对自己很有要求的人。

      “如果你觉得屡次打破自己要跟我一刀两断的决心等于自轻自贱,那么我要道歉,是我一直缠着你不放手,”闻竹声说着竟然扯出了一丝温柔的笑意,“也要感激,说明你不是对我毫无感觉。”
      他抬起手,扶着她的下巴让她跟自己对视。
      “情非得已,不就是最好的答案吗?”

      林遇雪经历情绪的崩溃平复,一通几乎蛮不讲理的输出后,他不仅没有甩手走人,还变相告白,现在又得出她情难自己、非他不可的结论。
      闻竹声果然还是闻竹声,这么多年当领导思想工作半点没白做。
      当然,他说的的确是事实。
      就是这样的事实,才让她懊恼不堪。
      可是他又说,第一次见面,他就动心了。

      这句话深深萦绕在林遇雪心头,一晃他们已经认识三四年,但第一面的场景历历在目,清俊不似凡人的他,态度和蔼可亲的他,面试不按套路出牌的他。
      那时候的她,何尝不是……
      如果闻竹声从那时候就……

      “你说你第一次就,”林遇雪甚至不好意思说别人对她“心动”或者“喜欢”,跟自恋似的,“那你为什么从来不答应我?”
      他那个时候就差躲着她了。

      “我怂啊,那个时候的顾忌我也跟你说过一些吧,”闻竹声轻轻把她脸上的发丝挽到耳后,“不是喜欢就能接受,人总有言不由衷身不由己的时刻,就像现在我们彼此喜欢,不是也没欢欢喜喜……”
      “啊。”他若有所思地顿悟了一声。
      林遇雪忽略“彼此喜欢”几个字,抬起眼角问,“怎么?”
      闻竹声低笑着摇头,转而道,“喜欢不丢人,哪怕不喜欢我,也不能说瞧不起自己这种话。”
      闻竹声捏捏她耳垂,循循善诱般劝导,“没有人可以瞧不起你,你自己也不可以。”

      林遇雪低着头不作声,闻竹声索性一股气把该说的都说了,他本以为来了这里,一切都可以慢慢打算,现在看来,他们之间已经不适合再等。
      “小雪,我知道我做了很多混蛋事,让你只想离我远点。但是,我们之间是绝对分不开的,除非你嫌弃我,家庭不好,没有事业,还有病……”
      他还没说完,林遇雪一巴掌拍上他胳膊,“演什么苦肉计!”

      闻竹声顺势抓着她的手,指尖摩梭着细嫩的手心,“我也不会甜言蜜语,不过——”
      他话锋一转,“刚刚本想说我们还没欢欢喜喜在一起,后来想想也不对,都欢欢喜喜入洞房了……”

      林遇雪这下都快跳起来打人了,他们俩都是闷性子,那天之后就失联,再相遇全都默契地装无事发生,闻竹声这会儿赤裸裸明晃晃地说出来,林遇雪恨不得跳旁边山谷里去。
      她捂着他的嘴,皱着眉红着脸瞪他,闻竹声想起那天“洞房”的场景,昏暗中看不分明,但大概就是现在这样,蹙眉粉颊,湿漉漉的眼。

      他拉下她的手,蜻蜓点水般一吻,林遇雪指尖一缩,忍不住回收。
      然而闻竹声稳稳地攥住,然后看进她的眼睛,宣誓般承诺。
      “林遇雪,下半辈子不论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我都只有你。”他俯身抱紧她,下巴搁在纤薄的肩头,耍赖似的,“你要对我负责啊。”

      深秋的正午,阳光舒适,微风拂过,周围只有树梢摆动的沙沙声,闻竹声对着山川绿树,旷野骄阳,许下了关乎余生的承诺。

      林遇雪知道他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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