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要求（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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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吵嚷嚷的网吧里，藏在前台电脑阴影后的曾访玉看到了进来的池景声，不由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笑。
池景声又一阵心烦：曾访玉的笑容好像是吃准了他会来，专程看他笑话似的。
说回来，就算顾砚来网吧再奇怪，再不符合他的形象，那也不关自己的事。
原来那个“自己的事被搅局才有点不爽”的理由，池景声现在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总不能说他来这里是好奇心使然，想见识一下那个能靠光合作用饮水饱的超人吧？
池景声觉得进水的是自己的脑子，又浮起掉头离开的念头。
但是转念一想，都被曾访玉看到了，现在走更丢人，所以池景声索性依旧面色不变地往里走。
曾访玉偷偷给他指了一个方向，池景声顺着走过去，穿过一排排沉迷于各种游戏的人群，果然在最角落靠窗的地方看到了顾砚。
顾砚正在很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没有注意到其他。他的屏幕上的确不是什么游戏的界面，远远就能看到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顾砚的桌面与周围相比也很突兀——他的键盘旁边放了一本很厚的书，右手边放了一个笔记本，顾砚看一会儿屏幕就会在那本书上查些什么，或者随手在笔记本上记两笔。
对于曾访玉的猜测，池景声也说不上信不信，反正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看到顾砚这样，池景声就确定了曾访玉就是在耍他——哪有人一边网恋一边记笔记的。
池景声抿了抿唇，没有再靠近，可一回头，忽然发现曾访玉为了看戏都快站到桌子上了，正踮着脚远远往这边望。
池景声脸黑了一下，又转回来，明白了什么叫骑虎难下：现在回去显得他真像曾访玉说的，是来查顾砚有没有网恋的，可是他更不至于去偷看顾砚到底在干什么——他现在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要来干什么的。
正僵在原地时，顾砚重新打开了一个页面，池景声意外瞥到新页面字体很大的标题。
池景声愣了一下，眉头逐渐皱起来。
顾砚没有被周围的噪声干扰，而是很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上的文字。
即使现在这篇文献是全英文的，顾砚的速度也没有慢多少，很快又熟练地速读完了一篇，记下几个关键词后关闭网页，继续看下一篇。
刚刚浏览完第一页，顾砚的手放在鼠标滚轮上，准备往下翻阅。忽然感觉身后投下一片阴影。
一个熟悉的冷冽嗓音在耳后响起，慢慢地读着屏幕上的标题：“青少年自伤行为的影响因素与干预案例？”
这个完全没料到的意外让顾砚猛地僵住了，他一回头，就对上刚站直身体，也在看着他的池景声的眼睛。
这是从认识以来，池景声看到顾砚最明显的情绪——像是惊讶又像是被吓到了。
顾砚一直没说话，池景声挑眉问：“怎么这个反应？”
顾砚回过神，站起来面向池景声，表情已经渐渐恢复平静。
再池景声的注视下，顾砚张口却又犹豫几次，才低声说：“可能是做贼心虚吧。”
没想到顾砚一张口就承认了自己的猜想，池景声看了顾砚几秒，确认道：“真的是我？”
顾砚张了张口，最后闭上眼说：“抱歉。”
池景声看着屏幕，慢悠悠地开口：“你这样说，我都不知道怎么回……”
“我好像也管不着，你继续查吧，不客气？”池景声转身就打算离开。
手上突然一阵大力传来，顾砚拽住了他。
池景声低头看着顾砚抓着自己的手。顾砚觉得自己唐突了想松手，顿了一下却反而抓得更紧，他把池景声拉回来说：“我们聊一下，可以吗？”
池景声没说话，顺着顾砚的力道坐在了顾砚原先的座位上。顾砚又拉了把椅子在旁边坐下。
池景声也看到了顾砚桌子上那本很厚的书的书名：《心理学辞典》。
池景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想，顾砚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这件事本身也不难猜，上次下手有点狠，第一次见面自己那个样子就足以让顾砚起疑了。前几天没好的伤痕不小心又露在顾砚面前，当时的顾砚神色如常没有多看，大概那时候顾砚心底就已经确认了。
池景声只感觉胸口闷闷的，应该是生气，而且非常生气。
他先想自己，回忆是怎么一路到这来的，发现原来是自己脑子有病。
然后就是想顾砚，可池景声却一时下不出一个直截了当的结论。
正巧顾砚又重复道：“抱歉。”
池景声是个不太识相的人，顾砚这种态度先开了头，池景声反而开始冷声嘲讽：“大少爷，你很闲吗？闲到遇见个不正常的人，就稀奇地一定要弄清楚满足好奇心？”
顾砚辩白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还有，很多情况也不该简单被评价为不正常。”
池景声轻轻冷笑一声：“那你得出什么结论了？是什么悲惨的遭遇会造成我这种情况？”
顾砚见此不再顺着池景声的话回答，而是再次郑重地说：“抱歉，我不该不经同意就试图探听你的隐私。我的确查找了一些有关自伤——心理学上称为NSSI的一种心理行为的研究与现状，目的是增进对此的了解……并尝试找到解决的办法。”
池景声盯着被刺了这么久，表情却依旧平静的顾砚，觉得郭腊那句“好像怎么都不会生气似的”的评价真是贴切。
池景声扯了下唇角，问这位可能是生活太顺，所以爱多管闲事的大少爷：“那您找到什么解决办法了吗？您是要治我的病吗？”
这还有什么好治的？真想管，第一时间告诉池景声的老师和母亲。他妈妈在外面不会表现出什么，一回家大概就会大发雷霆，也有很小概率会大哭，直到自己发誓再也不犯，这不就立刻治好了吗？
这么说，顾砚也不知道在查什么，纯是浪费这金贵的时间。
“你要是担心我想不开倒是多虑了，再怎么样我的血也不会……”
顾砚打断：“不要这么说。”
池景声抿了下唇，不再继续说下去，也不再开口。
盯着池景声的沉默，顾砚突然意识到：池景声或许在等他的一个答案。
顾砚不习惯把话说得太满，但眼下他几乎是瞬息就下了决断。他飞快地藏起自己的迟疑，很肯定地道：“只要你愿意，我能拿出办法，一切都取决于你的意愿。”
池景声听他说得肯定，皱着眉问：“我愿意什么？”愿意去坦白招供？
就算完全是被这个意外赶鸭子上架，但顾砚知道如果自己都犹豫拿不准，那池景声更不会有信心。顾砚理了理自己有限的知识，很快评估出一个方案。
顾砚问：“你有喜欢或是很想要的东西吗？”
池景声突然听到这个没头没尾的问题，疑惑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和你的治疗办法有关？”
顾砚点头：“嗯。”
池景声看顾砚好像真有什么疗法，疗法里还带给甜枣，他抬了下眉问：“我要做什么都行？”
已经听过一次相似的问题，顾砚这次也不多想，没有惊讶就点头：“是。”
池景声和顾砚对视了一下，又觉得心烦转过头。
可能是觉得自己对曾访玉的什么“网恋”说辞骗到太丢脸，可能是真的觉得顾砚多管闲事到这个地步太可笑，也可能是看到了吵闹网吧里旁若无人调情的情侣，想要戏弄一下身旁这位在这里格格不入的大少爷。
顾砚看到池景声突然轻笑了一下，然后靠近自己。
嘈杂的背景音里，他听到池景声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像是嘲弄又像是认真道：“我想你做我对象，怎么样？”
在池景声看来：跟这种看起来就被管得严的三好学生提什么对象，更别说说这句话的还是男的，够恶心顾砚一回，让他以后别多管闲事了。
顾砚看起来也确实惊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提醒：“需要是真的想要的。”
话都说到这了，池景声当然是不假思索地回答：“这个就是。”
顾砚低垂着眼睫，看不清具体的神色，片刻后说：“可以，那我们详细谈谈。”
池景声愣住了：“……什么？”
……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要求（P）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