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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队长,花居那边有人跳楼了。”
      “队长,四中那边出现持刀对打事件。”

      两条信息同时闯入办公室,纪泊岾还没说话,陈晨一口水差点吐出来。
      “陈晨跟我去花居,余宁跟彭横去四中,多带几个人,确保每一个人的人身安全。”纪泊岾冷静安排完就起身。
      三人也跟着出门说:“好。”

      赶到现场后,纪泊岾让人疏散人群,他带着陈晨往跳楼地走去。
      “我!”第一次如此直观的看到跳楼后的场景,陈晨后脑勺连着脊椎都是麻的。
      纪泊岾扯过白布给他盖上,陈晨在一旁说:“救护车…还有两分钟到。”

      纪泊岾没说话,人是从二十五楼跳下来,后脑勺破裂,浓的发黑的血混合着不明液体染了一地,身体以一种不正常的姿势扭曲着,救不回来了。
      他站起来回头,看警容线外的人伸长脑袋往里瞟,今天这么冷,寒风肆无忌惮地往身上扑,而惨烈的跳楼现场却比温暖宜人的室内更具有吸引力。

      几分钟后,救护车把人带走了,现场也已经被清理干净。人群三三两两的散去,徒留北风穿过树梢,吹的警容线噗噗作响。
      “死者家属在吗?”纪泊岾问。
      “他没有家属,房东刚刚认过人,应该是被场面吓着了,现在还没缓过来。”
      “嗯。”纪泊岾点头,说:“等人缓好了,请他回警局作笔录。”
      “好。”陈晨答道。

      回到警局,走廊上正好碰到彭横和余宁,余宁眉头皱着,对彭横说:“我觉得不可能这么简单,他们没说实话。”
      彭横也点头,说:“二十分钟之后再去问。”
      “问什么?”
      “问…”彭横习惯接话,余宁却立刻抬起头来:“队长!”
      “嗯。”纪泊岾点头,问:“顺利吗?”
      “还行。”余宁语音刚落后脑勺被彭横拍了一下。

      “还行什么还行,三个人五把西瓜刀,我还没到现场,那刀锋反射的光都刺我眼睛里了。”
      “那是彭队不行,这种场面还被吓着了。”纪泊岾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说。
      彭横眼睛立刻瞪的巨大,说:“哪能啊队长,都是小场面。”随后又挺了挺胸脯,正色说:“我可是很行的。”
      陈晨在一旁抿着唇想笑,走廊那头传来声音:“纪队,房东那边可以问了。”

      纪泊岾颔首,正要带着陈晨往那边走时,余宁也跟着过来说:“我能去旁听二十分钟吗?等会我就回来。”
      “嗯。”纪泊岾在拐弯处伸手带了下他的肩,而后手心又不经意般拂过余宁的后脑勺,面色不改地向审讯室走去。

      “缓好了吗?”纪泊岾率先问。
      “嗯嗯。”房东叫季来德,闻言忙不迭地点头,脸上的肉似乎也跟着动了动。
      纪泊岾早已看过死者的资料,名叫王盖,29岁,南湖本地人,家里曾欠下巨额贷款,母亲五年前下落不明,父亲三年前因为酗酒过度导致死亡,目前独自一人住在花居。
      “王盖在你那租住多久了?最近行为有与平时不一样吗?”陈晨问。
      “他是去年住进我那里的,他平时和邻居交流少,仅有的几次都是跟别的房客吵架。”房东踌躇了一下,继续说:“从去年11月开始,我就收到楼下邻居的投诉,说他半夜总是发出很大动静,吵得人睡不了觉。”
      “那你有跟他聊过这事吗?”
      “聊过,他…反正没改。我想着今年合同就到期了,到期后就不续租了。”

      注意到他话里的停顿,陈晨说:“鉴于死者目前的情况以及监控画面的缺失,我们还无法完全确定他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所以你的话对我们非常重要,请你配合,不要隐瞒。”

      季来德是一位近四十岁的中年人,优渥的生活和丰富的伙食都体现在他身上的肉里,但他此刻却全身都往里缩着,没了往日的闲适模样。
      “应该是自杀吧。”季来德有些底气不足的说。
      余宁笑了声,问:“你是警察还是我们是警察?”
      “你们,”
      “那你跟他都聊了些什么,他为什么不改?”

      季来德低垂着头,双手交握着放在椅板上,大拇指一直在不断地扣另一只手的指缝。见他这副样子,余宁脑海里突然闪过江民的影子。
      “他威胁你了?”余宁问。
      季来德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头下意识地摇起来,“没。”
      “他人已经死了,就算他有之前想要跳楼的行动,也不能完全证明他就是自杀。而你今天在这间房里的表现,让你的嫌疑很大。”纪泊岾稍稍压低身子,盯着季来德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他:“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季来德的手不再扣动,转而变成双手紧紧相贴,十指紧握,指尖都泛着白。“不是我,我没有害他,我只是…”季来德抬起头,说:“我只是没有拦着他。”

      纪泊岾怔了一瞬,问:“什么意思?”
      “我没有拦着他。”季来德垂下眼,盯着笔录员的笔,说:“我看到他要跳楼了,我没有拦着他任由他跳下去了,我希望他早点死,”说到这他看向余宁,眼底是一个绝望者最后的孤注一掷,“他是威胁我了,威胁半年了。我不想让他继续租下去,我想提前退租,但他不肯,他给了我两拳,说如果我敢提前退租,他就拉着我一起去死。”
      “怎么不报警呢?”余宁问。
      “又是这句话。”季来德的嘴角升起一个了然的弧度,“又是‘怎么不报警’,报警有用吗?你们是能把他抓起来关一辈子还是让他永久地没有这个念头?”

      “你们做不到的,二十多年前你们做不到,二十多年后你们还是做不到。”季来德闭上眼,肩线已经放松下来了,赌输了,但他不失望。“十多岁我被人摁在下水池肮脏污水里唾骂嘲笑的时候我想杀死自己,二十多岁我站在街头顶着烈阳的时候我想杀死他们,现在我三十多岁快四十了,我有老婆,有孩子,我过得很好,我不恨任何人。”
      他抬起眼,眼里漫起血色,开口时声音也带上了沙哑:“我没有错啊,他为什么要打我?他们为什么要打我?”
      “我没害他,是他自己要去死的,我只是没救他,我不想救他啊”
      “我…”季来德最后几个字咬的极轻,像是在问他们,又像在问自己,“有罪吗?”

      季来德轻微的呼吸声回响在审讯室的每个角落,余宁看向那侧的单向玻璃,他猜陈晨应该看到了他的目光,而后他收回视线,重新对上季来德,对他说:“你没罪。”
      门被敲响,彭横探出个头来,余宁知道自己该走了,那边的事还没问完。门在身后关上之际,他仿佛听到纪泊岾在说“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但请你配合我们把这件事的笔录做完…”

      彭横显然也听见了,他无奈的笑着说:“原来队长每次安慰人也只能这么干巴巴地说理解啊。”
      余宁在心底小声地反驳了一句才不是
      纪泊岾才不是干巴巴的说,他是真的能理解,然后给予余宁最有力的拥抱。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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